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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高照 第三章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
  他知道大娘是个禀性敦厚温婉的女人,又身为正室,荣国府上上下下几乎是靠她在打点,但做人处世甚为慈善宽容,所以,府里的下人婢女都喜欢这位大夫人,就连傅观星自己都对她敬爱有加。有时不免暗忖,自己的亲娘若是能跟她多学学,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不过,依照亲娘凡事就爱斤斤计较的个性,就算到了下辈子也不可能改变。

  凡是要进府里的仆佣,只要经过总管同意即可,不过,傅观星还是领着宁宁前来见大夫人。

  傅观星讨好地漾开俊美无俦的笑脸,“大娘,她就是我昨天跟您提起过,想要到咱们府里工作的姑娘。”

  “哦……就是这位姑娘吗?”大夫人微笑地瞅着眼前大胆直视她的小姑娘,跟寻常人家的女儿不同,既不见懦弱,也毫不畏缩。

  “宁宁给大夫人请安,宁宁一定会努力工作,还请大夫人收留。”这位大夫人眼光好慈爱温柔,让她不由得想去死去的娘亲。

  大夫人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你叫宁宁是不是?”

  “是的,大夫人。”宁宁温驯地回道。

  她有些好奇,顺口就问道:“你跟观星是怎么认识的?”

  “大娘,您可得帮帮她。”傅观星加油添醋地说:“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又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找工作,结果差点让坏人给欺负了,刚好被我撞上才救了她。”

  “真是可怜。”心地善良的大夫人听了马上露出同情的目光,“你爹娘呢?”

  宁宁小脸一黯,“我爹沉迷赌博,根本就忘了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我娘她……她在两年前就积劳成疾病死了。”面对大夫人,她自然而然地吐露出心事。

  “唉!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你要想开一点,不要太难过了。”她柔声地安抚,“你会做些什么呢?”

  傅观星掩不住脸上的喜色,“大娘是同意让她进府里工作了?”

  “你都亲自带她来了,大娘能说不吗?”大夫人低笑说,尽管观星不是她的亲骨肉,可是嘴巴甜,又会哄人开心,让人忍不住地喜爱他。

  他顿时眉开眼笑,宛如灿灿朝扬,“多谢大娘,我就知道大娘是世上第一的大好人,来找您准没错。”

  大夫人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你跟你爹说话,要是像这样常说些好听的,他也不会老对你发脾气。”

  “不管我说得再好听,爹那个老古板也听不进去,搞不好还会骂我别的不会,就会油嘴滑舌。”傅观星哼道。

  她笑着摇头,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对宁宁交代,“在府里工作并不轻松,你得有些心理准备,为了公平起见,我可不能因为你是观星介绍的而偏袒你。”

  宁宁骄傲地昂起秀丽的下巴,“大夫人,我不怕吃苦,什么都会做,我娘生病的时候,也都是我在照顾她的。”

  “那么你是有照顾病人的经验罗?”

  “是的,大夫人。”她没有因为谦虚而否认。

  大夫人沉吟片刻,“那我就安排你到老夫人的房里去伺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金钏,她已经服侍老夫人许多年,可以帮助你早点熟悉所有的事。”

  耶……她找到工作了,“谢谢大夫人。”

  “其实不必二少爷带路,随便找个人带我去就可以了。”

  傅观星不太高兴地斜睨宁宁,“于嘛叫我二少爷?把咱们的关系都叫远了。”

  “这叫公私分明,我现在是荣国府里的下人,哪有连名带姓叫主子的道理,不过,私底下就没关系了。”

  他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将话题移到她的工作上,“那我奶奶的病就劳你多费心了。”

  宁宁微仰螓首,“她生的是什么病/

  “都是些老毛病,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可是看了很多大夫就是医不好。”说着,眉头不自觉地打了个皱褶,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心中的着急和忧虑,“你和你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

  傅观星神色微震,旋即绽出一抹无关紧要的笑容,“大家都是一家人,当然不可能不关心,不过,看了这么多大夫,还是药石罔效,唉!看这情形,咱们也只能尽人享听天命了。”

  “二少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说话的是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婢女,站在房门口怒瞪着他,那眼神带着深深的责备。

  原来他们边聊天边走,已经来到目的地,而这名婢女就是伺候老夫人将近十年的婢女金钏,恰好听到傅观星这番话,顾不得身分出声低斥。

  他一脸茫然,“我说了什么?”

  金钏泛红了眼回,“奴婢难道说错了?老夫人病卧在床,你没有常来探望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奴婢真替老夫人伤心。”

  “我倒不认为自己说错了。”傅观星脸上没有一丝理亏的神情。

  她咬了咬牙,“老爷说得对,你永远都比不上大少爷,至少他每天都在努力,希望老夫人的病情能够早点康复。”

  “比不上又如何?我也不想跟他比。”对于下人犯上的行为,他并不以为忤,“金钏,她是新来的,大夫人要她留在这里伺候老夫人,我把她交给你了。”说完,傅观星摇着玉扇,悠哉悠哉地走了。

  “为什么二少爷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金钏心寒的喃道。

  宁宁迷惑地回想着方才两人的对话,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傅观星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出自于他的真心,因为她明明确实地感受到他对老夫人的焦虑和忧心,可是为什么要装作不在意,甚至让别人误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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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金钏伺候老夫人梳洗后,便让宁宁留守在房中,自己到厨房去张罗膳食和每日必备的补品。

  “老夫人,今天天气好好喔!您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老是闷在屋子里,对身体没有好处,就像我娘以前生病的时候,也都躺在床上不想动,这样病是不会好的。”宁宁只差没说房里死气沉沉,充满着药味,即使是正常人,待久了都会生病。

  半卧在榻上的老妇人微掀眼皮,“唉!老了就是不中用,什么都不想动。”

  她弯眸微笑,“您不用动,我可以背您出去。”

  老夫人说话有气无力,干瘪的唇畔带笑,“你这娃儿倒有趣,听金钏说是观星介绍你进来府里的是不是?”

  “是二少爷见我遭遇可怜,才拜托大夫人让我留下来。”

  “观星有这份善心,倒是令人欣慰。”老夫人怔怔地说。

  宁宁端详着她的气色,“老夫人真的不想出去的话,那我帮您抓龙,我娘说我抓龙的功夫一流,只要被我抓过后,就遍体舒杨。”

  “好,那你就抓吧!”她呵呵笑说。

  “要是力道太重的话,老夫人可要说喔!”宁宁跪在她身后,先轻轻地掐着肩上的筋脉,再慢慢调整,“这样可以吗?”

  老夫人闭上眼,“嗯,这个好。”

  “奶奶……”一个沉稳的男声突地介入两人之间。

  因为打昨天进荣国府开始,就一直待在老夫人房里,府里有些什么人,宁宁也不是很清楚,自然不认识这名甫进门的年轻男子,不过,听他称呼老夫人“奶奶”,那么他应该就是傅观星的大哥了。

  “贤儿,是你啊!”老夫人再次掀开眼睑,睇向面貌方正,态度稳重的长孙。

  傅国贤有礼地上前请安,“奶奶今天的气色不错。”

  “这病时好时坏,要是能维持这样就不错了。”活到这把年纪,对于生死,她已经看得很开了。

  他纳闷地直瞅同样盯着自己的宁宁,“你是新来的丫鬟?”

  “见过大少爷。”她敛起裙角福了福,心想,他们兄弟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老夫人示意她别再抓龙了,“宁宁昨几个才刚来,不过倒挺勤快的,人也生得清丽乖巧,奶奶对她很满意,也多亏观星把她找来跟奶奶作伴,不然只有金钏一个,还真有些寂寞。”

  “原来她是观星介绍进来的,难得他还有这份孝心,真是令人欣慰。”傅国贤一双笑眼中藏有深意。

  宁宁揉了下眼,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看错了,方才在他眼中似乎看到嘲讽,可是待她要仔细瞧个清楚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大少爷又来给老夫人请安了。”金钏手上端着东西进门,先将它往桌上搁下,才朝傅国贤一福,“老夫人,大少爷为了您的病,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老夫人也嗅到空气中温郁的气味,“嗯,好香……        这应该是人参……不过又跟普通人参不同……”珍奇药材吃得多了,自然可以分辨出来。

  “是啊!老夫人,这碗盅里装的可是长白山的人参,是大少爷托人从吉林带回来的补品,大少爷的孝心,一定会感动老天爷,让老夫人的病早点好的。”她揭开碗盖,扑鼻的香气霎时掩过原来屋中的药味。

  长白山人参?宁宁不由得蹙额思忖。

  “金钏姊,这是最好的老山参,可以帮人补元气,还可以疏筋活血对不对?”她凑上前去,随口问道。

  傅国贤不禁感到讶异,“你懂得倒挺多的。”

  “不是我懂,只是昨天见到二少爷手上也有一株,他说是他托朋友亲自到长白山上采回来的。”

  宁宁没料到当她说完话,傅国贤表情遽变,脸色僵硬。

  “怎么可能?”金钏很不以为然,“准是你搞错了,二少爷要是有这份心,早就做了,这株老山参可是大少爷的。”

  宁宁轻轻眉心疑惑地问:“是这样子的吗?”

  莫非那株不是要给老夫人的?她越想越迷糊。

  老夫人微微一笑,“不管是谁的,只要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奶奶,我来喂您喝。”傅国贤舀了一口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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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老夫人胃口不是很好,中午只吃了一点东西就躺下来午睡。

  “金钏姊,这里我来就够了,你去休息。”宁宁贴心地说。

  她正感到饥肠辘辘,一大早忙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那我就先下去了,如果老夫人醒了,要记得叫我。”待她应允了,金钏才放心地走开。

  宁宁见老夫人似乎已经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东擦西抹,将屋子收抬干净,没有留意到有人悄悄接近,直到一双手从身后绕到前头,捂上她的眼。

  “猜猜我是谁?”笑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她根本不必去猜,直接用手肘往后顶去,冷冷地道:“你太闲了是不是?”

  “出手这么狠,开开玩笑都不行吗?”说话的人正是目光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手执折扇的傅观星。

  “老夫人才刚睡下,你不要把她吵醒了。”宁宁压低嗓子娇斥。

  “就是因为奶奶睡了,我才来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无声地来到床头,眼神透着复杂难懂的思绪,“才半个多月没见,奶奶又瘦了。”

  “你是怎么当人家的孙子的,人家大少爷每天都来请安,就是不见你的踪影。”她微带不满的口吻说。

  傅观星不吭一声,只是伸手微微地拉整好被褥,那动作好轻,像怕惊动了老夫人似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包含的孺慕之情。

  “宁宁,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他忽然提出要求。

  她一脸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要说就是了。”傅观星不愿多解释。

  宁宁疑惑地睇了他两眼,“你明明很关心老夫人的病,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偏偏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那株长白山的老山参,明明是你的,为什么大少爷说是他的?”

  “什么老山参?”他佯装不懂她的话。

  “你自己心里有数,反正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管太多,可是,咱们是哥儿们,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大少爷抢了你的功劳,还要装作没看见,要不是念在他是你大哥,我早就拆穿他的西洋镜了。”

  傅观星心中一暖,真想抱住她温存一番,可是,又不敢表现太明显,怕把她给吓跑了,只好作戏般的捂着胸口,“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喔!”

  “少来!”宁宁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他佯装拭泪,“宁宁,你对我真好。”

  宁宁红着脸啐道:“无聊!”

  “啊!我差点忘记了。”傅观星忙不迭从系在腰际的荷包中取出一样东西,漾开神秘的笑容,“把手伸出来。”

  她眨了眨眼,“于嘛?”

  “伸出来就是了。”待宁宁照做,他才将握在大掌内的东西置在她白细的手心中,“喜欢吗?”

  原来是一对秀气的耳坠。

  “这、这是要送给我的?”她又惊又喜地问。

  傅观星扬高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我看你耳垂上总是空空的,早上出门时就去帮你挑了一副,喜欢吗?”

  没有一个姑娘家不喜欢这些装饰的小玩意儿,就算平日再不注重打扮、性格再像男孩子,也不禁心花怒放。

  “喜欢……可是我不能收。”宁宁将耳坠子又塞回给他。

  他一脸错愕,“为什么?”

  宁宁正色地训示,“你是真的不值还是在跟我装傻?这种东西你应该拿去送给喜欢的姑娘,我跟你是哥儿们,当然不能收了,否则像什么样子。”

  你就是我喜欢的姑娘啊!傅观星真想大声地喊出来。

  “那咱们就不要当哥儿们。”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要当什么?”宁宁反应迟钝,还傻傻地问。

  傅观星用那双黑湛湛的眼眸深深地凝睇她,再以慵懒的嗓音撩拨她情窦未开的芳心,“你心里明白的。”

  干嘛这样看她?

  害她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好快。

  从小左右邻居的男孩子总是围绕在她身边打转,不过,就因为太熟了,彼此就像哥儿们互相照应,所以,有时候她都会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也从来没有人让她尝到此刻脸红心跳的滋味。

  “我、我才不要懂,咱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改变?”她怕这种感情的交流,最后连朋友都当不成。

  他有些失望,“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把它扔了算了。”

  宁宁听了赶紧一把抢了过去,“你这人真浪费,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这次我收下,不过下不为例。”

  “没问题,来!我帮你戴上。’”傅观星决定慢慢来,于是体贴地将耳坠穿过那细小的耳洞,“真好看,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她被赞美得有些难为情,羞红着脸道谢,“谢谢。”

  “不客气。”他喜欢看她露出姑娘家的娇羞神态,“奶奶也快醒了,我要出去了,以后再找机会来看你。”

  “嗯。”宁宁羞赧地送他到门口,连自己也不晓得在害羞个什么劲。

  这时,躺在床上午睡的老夫人陡地睁开眼,不知已醒来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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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因为有大夫人陪老夫人聊天,身边又有金钏伺候,宁宁自然不用待在里头,总算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傅观星,不过,却扑了个空。难怪大家都认为二少爷游手好闲,成天只会往外跑。既然身为他的哥儿们,宁宁觉得自己有义务向他提出谏言。

  进府至今也有半个月了,等跟其他的仆佣婢女混熟后,多少都会听到一些闲言闲语,对于荣国府的两位少爷评价不一,大多称赞大少爷居多,对于庶出的二少爷则是贬多于褒,甚至在背地里说他是败家子。

  宁宁其实不觉得情观星真有那么坏,也不认为因为两人有点交情,看法就不够客观,而有心袒护,在赌场里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人性的贪婪、狡诈和自私随处可见,所以,她并不天真。

  就在她专心冥想之际,傅国贤往她这儿走来,就在她的面前站定。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她倏地回过神来,“原来是大少爷,今天怎么没跟老爷出门?”为了要让他继承家业,只要老爷出门办事,必定都带着大少爷同行。

  傅国贤温文地说:“我有点事先回来。你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宁宁轻轻地带过,“大少爷,我还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几天似乎老是和他不期而遇,每回见了她,大少爷总会上前和她攀谈几句,是她多心了,还是……

  他叫住她,“你好像每次见到我就急着走。”

  “有吗?”

  “还是你讨厌看到我?”傅国贤无意识地轻抚右额,可能是两人的距离较近,宁宁到今天才注意到那儿有块泛白的淡疤,不过,并没有多想什么。

  “你是大少爷,我怎么敢。”她虚应。

  “可是,我看你和观星就有说有笑。”

  她一时无法反驳,因为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算了,观星的个性向来就比我活跃,你跟他谈得来也是应该的。”他没有再深究下去,只是口气有些遗憾,“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跟你交个朋友,不要把我当作大少爷看待。”

  “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和大少爷做朋友,是大少爷太看得起我了。”宁宁委婉地拒绝,下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

  傅国贤深瞅她一眼,不再多说就转身离去,让她吁了口气,心底不禁纳闷,这位人见人夸的大少爷似乎有些阴阳怪气。

  甩了甩头,不愿再把心思用在不相于的人身上,不料,才走没两步,梁柱后突地跨出一位婢女装扮的女子,正满眼妒意地瞪着她,看得宁宁一头雾水,以为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绣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自从你来之后,大少爷似乎很注意你。”绣儿咬牙道,原本颇具姿色的脸庞,因为嫉妒而显得丑陋。

  宁宁顿时哭笑不得,“怎么可能?”

  “你不要否认了,我已经注意到好几回,大少爷总是借故来跟你说话,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绣儿藏不住脸上又妒又羡的表情,巴不得能取而代之。

  她呻吟一声,“拜托!”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就被人误会,看来以后还是避着大少爷的好。

  绣儿眼光冷冷地睨着她,“你别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大少爷已经有未婚变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娶个丫鬟当妾,就算他想,老爷和大夫人也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对当凤凰没兴趣,你放心好了。”宁宁豪气地拍拍她的肩头,“何况大少爷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绣儿愣了一下,脸色和缓许多,“呢,你、你不喜欢大少爷?”

  宁宁莞尔一笑,“对我来说,他只是大少爷,如此而已。”

  “怎么会呢?大少爷生得斯文端正,为人谦和有礼,待父母至孝,而且对下人从不摆架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啊!”说到这里,绣儿反倒像是说错了话,整张脸涨红了起来。

  “哇!瞧你把他说得像圣人一样。”宁宁打趣地笑说。

  绣儿羞窘地怒瞪,“大少爷本来就是这么好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是每个姑娘家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惜她的出身低下,无法匹配,只能偷偷地幻想,将接近他的女人当作假想敌。

  “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算他真的可以媲美圣人,也不见得每个姑娘家都会喜欢他啊!我就是其中之一。”

  绣儿还是有些不信,“你、你真的不喜欢大少爷?”

  “难道还要我发毒誓吗?”宁宁哑然失笑,“我对像大少爷那种一板一眼的人没兴趣,也不会告诉别人你喜欢他。”

  “你、你不要乱说!”绣儿羞红了脸,“我、我……”这是她心底最私密的事,居然被她看穿了。

  宁宁一手搭在她肩上笑说:“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不会泄漏出去的,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讨厌!不跟你说了。”她羞窘地跺下脚,转身就跑。

  这样说也错了吗?虽然自己也是女的,可是,宁宁还是不太明白所谓姑娘家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干嘛别别扭扭的?也许这就叫做矜持吧!不过,还真有些无聊,要是她有喜欢的对象,绝对会让对方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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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等了你一个下午,现在正在书房里,特地交代小的要是见着你,要你立刻去见他。”酉时刚过,傅观星前脚刚踏进门槛,门房便急切地来向他通报。

  傅观星并不惊讶,仍是一派懒散地前往书房听训,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爹,您找我有事?”

  闻到他身上残余的酒味,傅珩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你又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败家子来?吃喝嫖赌样样来,你还真是‘了不起’。”

  他慢条斯理地夸耀自己,“爹,我承认自己吃喝赌都有,可是说嫖就太严重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女人找上门来要我负责。”

  “你、你以为这样很行是不是?”傅珩顿时气极,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前几天我不是才跟你说过,要你跟着你大哥,在他身边多学学,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是不是?”

  “爹,我有几斤几两重您也很清楚,何必麻烦大哥呢?傅家的家业有大哥就够了,万一被我这个败家子给败光了,您怎么对得起傅家的列祖列宗?”

  傅珩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孩儿怎么敢呢?只是希望爹不要再勉强我,大哥才是傅家的希望,至于我嘛!生平无大志,只要有零用钱可以花用就心满意足了。”傅观垦懒懒地瘫坐在椅上,“何必这么辛苦地去动脑筋,爹,您说对不对?”

  “对!我是应该对你彻底死心,要不是你娘老是吵得全家鸡大不宁,你以为我爱管吗?有你这个儿子,还不如没有的好。”

  他痞痞地一笑,“我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没有地位,要不是看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啪!一记沉重的耳光把他的脸都打偏了。

  “你不要以为我狠不下这个心,把你们母子俩都轰出门去?”傅珩被他不驯的话给激怒了。

  傅观星嘲讽地笑了笑,“那是您心肠太软了,这样可是做不了大事。”

  “你……”他扬起手来,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只能怒气腾出地冲到门口,大喊一声,“来人!”

  仆人听见主子传唤,赶紧奔了过来,“老爷有何吩咐?”

  “把二少爷关进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三天三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起来,也不许给他送吃的,更不准任何人进去探视他,否则违者同罪。”

  “是,老爷。”仆人还是头一回见主子发这么大的火,赶紧将傅观星请进祠堂,很快的,这事传遍了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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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哭哭啼啼地冲进书房。

  “老爷,观星又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处罚他?还不许人家送吃的给他,您是想把他饿死是不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于,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呜……,,

  傅珩正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闹,情绪更是坏到了极点。

  “住口!他就是被你这个娘给宠坏了,你还有脸来替他说情?”

  她霎时呼天抢地,“儿子是我生的,我不宠他宠谁?老爷……”

  “你再给我说一个字,你们母子俩全都给我滚!”他大发雷霆地吼道。

  二夫人吓得马上收拾涕泪,暗忖,要是真被赶出门,那岂不是全完了,只能乖乖地杆在一旁哭泣,半个字都不敢吭,直到瞥见大夫人也同样闻讯而来,她才赶紧哭诉。

  “姊姊,你要救救观星……”

  大夫人安抚地说:“妹妹别急,让我来劝劝老爷。”

  “谁劝都没有用,是他不知好歹,若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永远都不知长进。”傅珩握紧拳头怒喝。

  大夫人于心不忍,“可是,要他跪上三天三夜,又不准给他吃喝,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挺不住啊!老爷,这处罚未免太重了些。”

  傅珩冷哼,“不重怎么能让他醒悟?我心意已决,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老爷…··”大夫人还想劝说,无奈傅珩早已头也不回地走了,“妹妹别慌,我再去同老爷说说。”说完,也跟着出门了。

  二夫人用力地跺脚,气得咬牙切齿,“这孩子真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我好不容易才说动老爷,这下全让他搞砸了,天!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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