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颖豪望着喜上眉梢的君樵,终于放弃似的叹口气,“我可以知道你一整个晚上都这么高兴的原因吗?”
君樵开心的笑了笑,将手中洗好的碗盘递给身旁的颖豪擦干。“你今天比我早回来,还煮了晚餐给我吃。”
“这么简单的理由?!”颖豪讶然失笑,他不晓得他比她早回来又顺便煮了顿晚等可以让她这么高兴。
“就是这么简单。”君樵一字一句加重语气的笑道,像个孩子似的童稚笑容让颖豪不由得跟着笑起来。
“应该还有别的理由吧?”依颖豪对君樵的了解,她是有可能因这事高兴,但是通常会伴随着隐于表面下的暗喻。
“Well,因为每次我都比你早回来。当然,因为你的工作比我的多,所以,我帮你煮份晚餐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今天我因为加班而晚点回来,你知道一回来就有人替你把一切都弄得舒舒服服的那种享受感吗?以往我只有回佛罗里达的时候才会这么舒适。所以,我很高兴啊!这证明你有体贴我的心,肯为晚归的我煮饭,现在又跟我一起在厨房里洗碗盘。看来,你可以成为新好男人的候选人哦!”君樵愈说愈高兴,笑容也愈发灿烂。
颖豪微瞇起眼,替她拨开几撮落在她脸颊的发丝,提议道:“这样好了,从今以后咱们谁早起或谁早归就为对方煮饭,这样如果有人加班晚归或者工作太累想多睡一会儿就可以安心,不必赶得像牛一样,这样对你、对我都公平,如何?”
君樵微敛起笑,而后露出个更大的笑容,偏头打量颖豪,颖豪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极了,她才开口,“知道吗?我觉得你跟我家那班兄弟有得比。”
“我会将它当作一句赞美的话。”颖豪轻笑。
“我是在嘲笑你。”君樵“坦言”。
颖豪看着君樵,突然岔开话题,轻叹似的说道:“有时候日子过得无聊,来一点调剂也是不错的。”
他很喜欢跟君樵在一起的感觉,没有什么负担。
“或找个人来填补空虚的心灵?”君樵跟着转移话题,出口却是批判。“你们男人不是可以把性和爱分开?可以跟无数的女人做爱,却不付出一点真情。个个把女人都当作牺牲奉献的代表,以为女人会忠贞不变的等你们?”
“你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颖豪将碗盘摆好,跟着君樵一同到客厅坐下。
“是吗?”君樵不以为然的反问。
“好吧!至少我不会。”颖豪明哲保身,现在的人思想开放,尤其是在美国那种自由风气高涨的国家,就算一个男人同时跟十几个女人上床也不会有人管,再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自由,他没有资格管。
君樵抬眼瞄他一眼,笑了笑,“明哲保身呀!”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先自保吗?”颖豪凝望着她的眸子,想探出她内心在想什么,君樵坦然迎视,纵使如此,他仍没能在她的眸里看出任何想法。
他轻摇首扬起唇角,不想再继续这个会引起两人争辩的话题,灵光一动,“我们去买个拼图回来拼好不好?”
君樵一听差点被刚入喉的桔茶呛到,“你说什么?”
“买个拼图回来拼,打发时间。”颖豪重复。“怎么?难道你没玩过拼图,还是根本就畏惧拼图?”
“笑话,我拼过的拼图比你吃过的谷粒还多。”君樵翻下白眼,不愿让颖豪白白取笑。
“我吃过的谷粒本来就不多。”颖豪笑道,他都是吃饭粒。
比喻错误的君樵当下忽略自己刚刚说的话。“咱们明天就去买回来拼。”
“我去接你下班?”见君樵点点头,他才再问:“你在哪儿上班?”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在哪儿上班吗?”君樵这才想起她上班将近一个月,却连公司的名称也没告知颖豪。
“你现在才想起来你没告诉过我吗?”颖豪还以为她不告诉他是因为他先前反对她去工作,一直不敢问,怕又再次弄拧了他们的关系。
结果,她是忘了,而非故意不告知。
“我忘了嘛!”君樵干笑两聋。“不过我要你保证不去公司里面找我,只在外头等。”
“为什么?”颖豪不觉得去公司里头接她有什么不对。
“总之,我不要你去公司里头。”要是颖豪知道她私自变更自己的身分学历,降格在文具部工作,还下病毒,他捉都会把她捉回去,从此她就别想再踏出大门一步。
说真格的,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有很多机会离开,而且可以逃到颖豪找不到她的地方,但她没有逃,反而接受颖豪的建议……或许她真是懒到这种地步,反正有得住又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
“我发誓,可以了吧?”颖豪不知君樵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仍然答允。
“不可以反悔哦!”君樵一双大眼就这么直盯着颖豪,深怕他做出违背誓言的事。
“我言出必行。”颖豪无奈的轻笑,有时候他真怀疑君樵到底是不是跟他同年。
“好吧!我在扬威企业工作。”谜底揭晓。
“扬威企业?”颖豪的眉头皱起,担忧的问:“你没被认出来吧?”
扬威企业所从事的微电脑研发正好和君樵所学的一部分相合。
“当然没有,我的职位跟计算机没关系。”有谁会把她认出来?她改变身分可是改变得很彻底,一点痕迹也不留。
“那就好。”颖豪这才松口气。
君樵见颖豪松口气的模样,心头不禁泛起暖意,微弯唇角,“明天下午五点半我在公司对面的马路等你。”
颖豪点点头,心想,这是他们来台湾之后头一次相约。
邢炎这下十分确信君樵跟他说过的话不是说笑。
他瞠目结舌的望着君樵面前那一……已不能用“堆”形容的食物,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带了非洲难民来餐厅吃东西。
“你……很饿吗?”邢炎不禁轻问,生怕伤到君樵的自尊心。
“还好。”君樵将小西点咽下后才回答。
这儿的小西点勉强可以入口,但是比她自己做的还不好吃,唉!她已经开始想念昀樵精心制作的小西点了!
“呃……你平常吃的比这些还多吗?”邢炎啧啧称奇,他从没想过君樵这么纤弱的外表下藏着惊人的食量。
“这样会很多吗?”君樵轻蹙黛眉,一派“无邪”的问。
她真想海“K”他一顿,带她来这种价格贵得要死,食物的精致度、美味度和量却称不上好的餐厅,她肯吃已经给足他面子了,他还想怎么样?
“不会,不会,怎么会多呢?只是出我以前的女友多一点。”邢炎一见君樵那精致彷若娃娃的容颜蒙上一层困惑和惊慌,什么都忘了,忙着安抚她。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女人最讨厌的就是男人拿自己跟他以前的女朋友比较吗?君樵好笑的想。
“哦,那我不吃了。”君樵放下手中的刀叉,敛眉垂下头,模样惹人心疼。
“别这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愣住了,你再吃啊!别忘了是我要请客,你应该再多吃一点,反正不用你付钱嘛!”邢炎赶紧陪笑。
君樵这才抬首朝他露出一个粲然炫目的笑容,看得邢炎一时间连自己的手脚该摆在哪儿都忘了。
此时,邻座传来一声“噗哧”,又马上消音,但逃不过君樵的耳朵,那熟悉得像呼吸的声音它是怎么样也不会忘记的!
终于让我逮到了!哈哈,你就认命吧!谁教只有你一个人最接近我呢?君樵心头那股平息已久的火焰再次燃起,她眼色一沉,借故要上洗手间,在经过邻座时去了张刚刚她在桌上摸来的餐厅纸巾,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女用化妆室。
邻座的客人接到这平凡无奇的纸巾,原本充满笑意的容颜霎时愁苦满面,她怎么那么大意呢?
唉!认命吧!有胆子设计君樵和看她的笑话就要有勇气承担接踵而来的报复,谁教只有她一个人在台湾呢?监视君樵一个半月的风咏欢捏紧了手中的纸巾,真想当作没看到,但是她再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绝望的走向洗手间。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姑姑。”君樵那甜美得快要挤出蜜来的嗓音在风咏欢一脚踏进没什么人在的洗手间时便充斥在她适应不了的耳朵里。
咏欢此时就算有再多备用的理由也不敢说出来,她硬是从苦着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好久不见了,君樵。最近过得好吗?”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蒙混过去,心底不禁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被风人院的人说服留守台湾监视君樵和颖豪的发展?早在把君樵“快递”到颖豪家时就该走人,也不必因为太好笑而露出马脚,更不必站在这儿让君樵用眼神凌迟她。啊!一切都要怪上天赐给她一副爱看人笑话的心肠!对,一切都要怪老天爷!咏欢拚命的撇清责任,一副完全与她无关的模样。
“托‘姑姑’的福,我最近过得可谓‘如鱼得水’。”君樵眸子冒火,唇际却绽开一朵美丽至极的笑容。
咏欢再也装不下去了,只见她双手合十析求着君樵的原谅,“哇哈!君樵,你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我一时淘气所犯下的错误嘛!我……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老大力勤叫我这么做的,还有老三清扬、老四昀樵、老五力凯、小么清逸他们合谋,我真的一点心力也没出,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君樵……”
君樵闻言,微瞇起眸子,黑得发亮的瞳眸散着一丝冷意,唇际的甜笑卸下成为冰笑。
“是吗?”
“呃……我……”咏欢嘟起嘴,嗫嚅道:“对啦!我是在台湾执行这项计谋并且让这项计谋成功的监督人。”
“我就知道。你要是清白的,全世界的乌鸦都可以漂白做白天鹅了!”君樵优闲的说。
“我们也是关心你啊!看你下不了决定,干脆替你下决定嘛!而且,有ELLIS.WILLAMS这样的老公也不错,配你很合啊!可是,我们感受不到他是爱你的,我们不想你这么草率地嫁给他,才会……这样做嘛……”咏欢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想避过君樵的报复。
而且,她用了“我们”,这代表她很有义气的为其它驻院人脱罪,没有背弃他们。
“真是多谢。”君樵不太领情的说,虽然她跟颖豪的确因为这件事而认真思考起他们两个是否真的合适在一起而有了共同生活的约定。
这段时间老实说她觉得没什么改变,只除了煮饭要煮两人份,清扫家里时有人帮忙之外,一切与以前无异。
“君樵,你就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念在我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原谅我们吧!”咏欢一脸无辜相,只为求得君樵说一句原谅。
“如果我就这么原谅你们,岂不是太不符合咱们风人院的家风?”君樵故作沉吟的思考好半晌。
咏欢向来笑口常开的脸全皱在一起了,“君樵……好歹你也等回美国的时候再连同其它人一起发落,千万不要先处罚我一个……”
“这个嘛……”君樵蹙眉苦思,好似咏欢这个建议不是很吸引她。
咏欢一见君樵迟疑,心陡然一沉,惊慌得连话也说不全,“君樵……君樵……我……”
君樵睨眼快哭出来的咏欢,在心里偷笑,“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的通知。”
“君樵……”咏欢一颗心悬得高高的,晃呀晃的,根本无法安心。
君樵终于叹口气,“我要你从今天起不能再监视我,有事我会叫你。”
“是!”这下子咏欢的心上石全放下,松了好大一口气。“我马上回去,你随传我随到。”
说完,她转身便想走。
“等等。”君樵唤住她。
“还有什么吩咐?”咏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问。
“你和驻院人们联络的时候传达一下我的问候。”君樵此刻的笑脸恍若天使,却让人感同撒旦。
话意经过解读便是叫他们皮绷紧一点。
“哦。”咏欢不敢造次,平时没什么脾气的人生起气来往往是最可怕的,而君樵是个中翘楚。“BYE!君樵。”
“BYE!”君樵目送咏欢离去,再度回到座位上时,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动人样。
裴颖豪倚着车门望着马路对面的办公大礼,再会会手表,君樵迟到了!
他抑住想冲进去找君樵的冲动,遵守诺言的站在车旁,但心里却已经盘算好等会儿君樵出来后要跟她说些什么“对精神有益”的话。
五点五十九分三十秒,颖豪看得眼睛快要脱窗才望见君樵急急忙忙的从公司出来,向警卫打了个招呼后,见警卫以跟她一样急的脚步冲进大楼内,才优闲的越过马路来到他面前。
“你迟到了。”颖豪皱起眉,觉得君樵的脸色苍白很多。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能不能等我上车之后再说?”君樵有先见之明的说。
颖豪点点头,压下心头的疑惑,替君樵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再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
当车子缓缓驶离时,邢炎正好追了出来,却因找不着君樵而失望的走回去。
“我下班的时候遇到一点状况,所以迟了。”君樵趁红灯的时候开口。
“哦?”颖豪微挑起眉,他不是不相信君樵的话,而是不相信事情只有她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嗯。”君樵捉着自己的右手,下意诚的压着,她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呻吟。
颖豪注意到君樵的怪异举动,发现她的薄外套右手臂有些脏污,一经确认那是血后连忙将车子停在路旁,拉过君樵的右手。
“你停下……哎哟!”君樵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因为颖豪拉住她受伤的右手扯动到伤口而痛叫一声。
“对不起!”颖豪心疼的放松力道,巡视君樵苍白若雪的容颜。“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君樵心头一闷,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却因为颖豪关怀备至的询问而鼻酸。
“只是有点撞到而已。”
“没事?!”颖豪怪叫,不由分说的脱下君樵的外套,倒吸一口气,大吼:“这样还叫没事?!而且这分明就是刀伤!风君樵,你是不是该去配副眼镜了!”
一道又深又长、血流不止的伤痕怵目惊心的“展现”在颖豪面前,他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整个胸口像塞满了什么无可宣泄的怒气和痛苦,而君樵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说没事。
君樵抿紧唇,觉得自己被骂得很无辜,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很脆弱,脆弱到需要一个有力的臂膀扶持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颖豪用君樵的外套迅速为她包扎,一边放轻语气问道。
“没什么啦!”君樵费了好大的动克制自己的泪夺眶而出。
颖豪见状,握住方向盘的力道加重,他盯着前方试图压下过于激动的心绪,然后,他重新发动车子,“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君樵闻言抬首,便生生的将泪逼回肚里,颖豪似乎在生气。
三十分钟后“伤痕很深,不过幸好没伤到神经。”医生皱眉看着君樵的伤口,君樵没受伤的左手不自觉的紧捉着站在一旁的颖豪的手,先前不觉得痛,现在她开始觉得伤口痛了起来,颖豪见状将另一只手覆上她的。
“医生,会留下疤痕吗?”颖豪关切的问。
“要看伤口复原的程度。我要打麻醉针了,你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医生拿起已注入麻醉药的针筒,轻轻推动活塞,将空气挤出。
君樵看眼医生用的分量,面无表情的说:“你最好加重分量。”那一点点麻醉剂量是麻醉不了她的。
“咦?”医生有些讶异地望着君樵。
“你最好加重分量,我可不想你缝到一半因麻醉药效褪去而疼死我。”君樵心情不佳的警告。
医生为君樵无意间露出的威严折服,连忙加重麻醉药的剂量。
君樵只感觉到一阵刺痛,然后一股麻痹感自针筒注射的地方蔓延整个右下臂,再看着医生拿着线开始缝她的伤口,颖豪看不过去的掩住君樵的视线,不让她看,君樵任颖豪将她揽入怀。
伤口一共缝了二十针,医生将君樵的手包扎好后,一边拿三角巾为君樵的右手固定,同时叮咛道:“不要碰到水,尽量让右手休息,明天再来换药。”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医生。”颖豪的手搭在君樵肩上,同医生道谢。
“哪儿的话!”医生目送他们离开。
颖豪一上车就面对君樵,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
君樵不自在的抬眼望着颖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不想说。
“君樵,我在等你开口。”颖豪柔声道,他看得出君樵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还没整理好。”君樵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拥有清扬那种令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打哈哈本事。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颖豪微微一笑鼓励她。
君樵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说:“真的没什么啦!”
“你不想告诉我对不对?”颖豪看得出君樵并不想说明整件事情。
君樵保持沉默。
“君樵,我关心你,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这样我完全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我会很担心的。”颖豪抬起她低垂的容颜,忧心忡忡的说。“你这样让我很无所适从,你知道吗?”
他不知该责备君樵好,还是安慰她。
“颖豪?”君樵睁大眼,不知怎地,一颗泪珠滑出眼眶,紧接着两颗,三颗……止也止不住,君樵来不及抹去泪便让颖豪揽入怀里,她偎着他放纵自己脆弱一次。“颖豪……”
“是不是工作上的意外?”颖豪叹息,尽量不刺激君樵,看她这样,他什么气也生不起来。
君樵轻点下头。
颖豪心一紧,不想再勉强她,轻抚着她的发,低声在她耳畔喃语:“我很抱欢该保护你的时候不在你身旁。”
君樵摇摇头,窝心的说:“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因为我?”颖豪自豪的问。
“少臭美了,我是因为有个人讲了一句很好笑的话心情才变好的。”君樵见颖豪一副自我吹捧的模样,硬是不想让他得逞。
“那个人一定是我。”颖豪傲然的抬高下巴。
君樵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哇,好臭啊!有人放屁了吗?”
“是吗?”颖豪用手指轻轻拂去沾在君樵颊边的泪痕,温柔的笑着。
君樵因颖豪这一笑而分神,然后,她别过视线,干笑几声,“是啊。”
天!她的心竟然因为颖豪的笑容而停止跳动。
真是……怪异,她什么时候作起梦来了?分不清是现实或幻想。
“君樵?”察觉到君樵的异样,颖豪忧心的抬起她低垂的容颜,“伤口发疼吗?还是哪儿不舒服?”
君樵心一震,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刚刚我竟然会哭就好笑。不知怎么搞的,我竟然哭了!真是浪费体内水分。”
“别这么说嘛!有时候人的情绪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颖豪替她拨拢略显凌乱的发丝。君樵唇角勾勒出一抹上扬的弧形,觉得好温暖、好温暖。“我很庆幸我哭的时候,你在我身旁。”
颖豪微闪神,回过神后他笑了。“以后你想哭时我的胸膛就借你一用吧!”
君樵轻笑着点点头,觉得心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盈。
“我们现在去买拼图吧!”颖豪朝她眨眨眼。
“嗯。”君樵露出童稚般的纯真笑容。“我们买那种超级大的拼图回去拼!”
“如果太勉强就别再待下去了。”颖豪发动车子,考虑再三才望向君樵劝道。
“Whynot?”她耸耸肩,对颖豪的关怀表示谢意,没有注意到颖豪眸底快速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芒。
她风君樵对朝着她来的挑战向来不躲不避,今天人家给她多少,她就还给人家多少。
颖豪闻言只是轻轻一笑,不再发问,即使他很想知道原因。
可他的心仍然因为君樵的回避而隐约刺痛起来,因为这代表她不信任他,她不信任他呵!
他们一同生活了这么久,她并未将他纳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