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哥……”夏翎羽担忧的唤了声。
她本已入睡,但砰然的开门声让她由梦中瞬间惊醒。
满脸愠意的楚殷扬朝她丢了个歉然的眼神後,便像陀螺似的,猛在房里打转,一刻也不停。
“你睡吧,别理我。”望著她担忧的眼,烦躁的楚殷扬这才停下脚步。
“你这样,我怎麽睡得著呢?”
“对不起,吵到你了。”他叹口气,在桌边坐了下来。
“楚大哥,我没有怨怪你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夏翎羽下床披上外衣,坐到楚殷扬身边。“看你这麽烦躁,想必有什麽事情深深困扰著你,我身为你的妻子怎可能无视你的忧烦,安心入睡呢?”
“真的没事,你去睡吧。”已经错待了她,他又怎能对她说,他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在心烦呢。
“楚大哥,翎羽坚持嫁你,就是想照顾你,为你分忧解劳,所以不管任何事,都请别瞒我,就算我帮不了你,也可以当个好听众,让你宣泄情绪。”
定定望著夏翎羽温善柔美的脸,楚殷扬深邃的眸子闪了下,深吸了口气後道:“今晚,我们圆房吧!”
他告诉自己,一旦跟温柔的夏翎羽成了真正的夫妻,一定能够彻底摆脱对丑奴儿的迷恋。
“楚大哥……”夏翎羽怎麽也没料到楚殷扬的回应竟是做如此的要求。倘若她早知道,绝对不会多过问一句的。
“怎麽,你不方便吗?”见夏翎羽满脸的错愕,楚殷扬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丑奴儿新婚之夜拒绝他的理由。
“不是……只是……我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所以……”夏翎羽望著楚殷扬的眼满是挣扎与犹豫。
尽管她早知道这天会来,可是没料到这麽快……
“我们都成亲这麽久了,你还没准备好?”这下换楚殷扬感到意外了。
“不是……只是……这阵子你都很忙……所以……所以我就……我就……”她咬咬唇,无措的瞄他一眼,“楚大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拒绝你的,可是……可是请你……请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熟的词呀!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这一直是他对奴儿说的话,不料这句话如今竟被丢还到他身上,楚殷扬不禁感触良多的摇摇头。
不过他至少知道这句话听进人的耳里是多麽令人难堪与难受了。
他的摇头看进夏翎羽的眼里却成了拒绝她的要求之意,骇得她急忙再次开口哀求,“楚大哥,翎羽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可是……可是……对不起,算我求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你别慌,我不会强迫你的,一切等你准备好再说。”尽管想藉她摆脱丑奴儿在他身上下的蛊,可是见她吓成那样子,他也失了兴致了。“好了,你去睡吧,圆房这事过阵子再说吧!”
“楚大哥,夜深了,你也该安歇了。”她温柔的为他卸去外衣,“床让你睡,翎羽趴在桌上休息就行了。”
“怎么行呢?还是你去睡床吧,我是个大男人,随地都可以睡。倒是你娇弱弱的,要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可是……”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没什麽好可是的。”扶她走回床边,他才又折回桌边坐下,望著桌上的烛光,他不禁再次思及那个令他又怜又气的丑奴儿。
躺回床上的夏翎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却又不敢转过身去看楚殷扬在做些什么,是否睡了。
眼见时间一刻刻的过去,天就将大白了,再也按捺不住的她这才缓缓的侧过身,查看楚殷扬是否安歇了。
一见楚殷扬一双眼睛竟眨也不眨的直盯著烛火看,脸上的烦躁不减反增,夏翎羽咬著牙,终於下了决定,於是再次披衣下床。
“楚大哥,到床上睡吧。”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没注意到夏翎羽下床,楚殷扬起初还以为是盘据在他脑中那个令人又气又恼的丑奴儿终於跳出烟火来对自己求饶,遂开心的转过身,抬起头。开心的微笑在认清眼前人之後瞬间收起。
“我根本没睡。想了好久,终於想通了,所以……”既然早晚都必须回房,那她又何必多做无谓的挣扎呢?“我们回房吧!”
夏翎羽此话一出,反换楚殷扬张嘴结舌了。
“快去睡吧,你真的昏头了。”她虽然没有明说,可由她一再的推拒,他心里多少有了底。
她与崔晓升虽然未曾定名,可是他们彼此相属却早已是师门公开的秘密。坚持嫁他,不过是为了报恩吧!
尽管她曾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早把对崔晓升的男女之爱转化为兄妹之情,可是事实证明,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楚大哥,我没昏头,我是认真的。”
“你确定?不後悔吗?”
“我确定,不後悔。”早在决定嫁给他时,她就再也没有後悔的权利了。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们就圆房吧。”用力的呼出梗在胸口的那团郁气後,他搂著她走向床铺。
“你确定不後悔?”他再次确认。
“不後悔。”尽管语气再止同定不过了,她却还是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如果你不後悔,就帮我把内衬脱了吧。”他给她反悔的机会。
夏翎羽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双手却怎麽也抬不起来。
“要是不愿意,就别勉强了。”
不知为什么,对於夏翎羽,他就是兴不起那种霸王硬上弓的冲动。
或许是因为她出身高贵,举止高雅,加上特别疼惜她,所以他才会对她特别有耐心,特别不冲动吧!楚殷扬如此说服自己,不让自己多想。
“我愿意,真的愿意,一点都不勉强。”强迫自己抬起双手,夏翎羽颤著手指为他解扣脱衣。
为了摆脱自己对丑奴儿的依恋,楚殷扬低下头,吻上夏翎羽的颈。
夏翎羽下意识的缩了下,随即咬牙告诫自己不准闪躲,并成功的为他卸下内榇。
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让自己有後悔机会的解开她的罩衫,吻上她肚兜上方的雪白肌肤,双手一拢,让她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
不看她的脸,不看她的眼,彻底断绝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温驯被动的偎在他的怀中,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不愿给自己丝毫的退缩机会。
“奴儿……”楚殷扬忽然忘情的轻唤出蛰伏在他心中的人名。
“楚大哥……”夏翎羽错愕的瞅著他。
“翎羽,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殷扬懊恼的叹了口气,对著夏翎羽的眼满是抱歉。
其实他并不後悔自己喊出了丑奴儿的名,因为他感觉得到夏翎羽其实也并不投入,她不过是勉强的应和自己的要求罢了。
“我了解,你不用自责。”她了解楚殷扬对玉奴的真情挚爱,尽管现实里他遗忘了她,但她知道,在他的下意识里,玉奴一直都是存在的。
“唉……”重新为她扣好单衫,他翻身下床,“床还是让你一个人睡吧,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了。”为她盖上被子,他折回桌边。
尽管心中恼著丑奴儿,浑身的气也排散不去,可是他知道,自己真的是中了她的蛊了,忘不了她,更放不下她了。
可是为了赌一口气,他这回绝不许自已再心软,非要等她自已来对他低头不可!
她要是不低头,他宁可天天到这儿趴桌子,也绝不回她的房里去看她的脸色!
沁凉如水的夜让幽静的玉池显得迷蒙神秘。
“听说楚殷扬改睡到那个女人房里去了?”一身红衣的女子语气忿忿地质问蹲在玉池畔的娇弱身影。
“嗯。”背对著红衣女子的丑奴儿拨弄水的手顿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为什麽?她不是一直都睡在你房里的吗?为什么忽然说搬就搬?”红在女子怜悯的望著丑奴儿孤寂的背。
忧戚的丑奴儿僵了僵,暗暗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後,才缓缓的转过身,面对满脸懊恼的红衣女子比道:“是我把他逼走的。”
“为什么?”红衣女子不可思议的惊呼。
“他并不属於我一个人,我不该将他独占。”
“谁说的,他本来就属於你,属於你一个人的,你怎麽可以轻易地将他让出去呢?你这样怎麽对得起……”红衣女子激动的走向前去摇晃丑奴儿的身子,企图将她摇醒。
“对不起。”丑奴儿缩了缩身子,满是愧疚的看著红衣女子。
“我不是为我自己责备你,而是为你呀!”红衣女子更加激动地捉著丑奴儿摇晃,却在见她脸色忽然惨白成一片,咬紧牙关像在强忍极大的痛楚时倏地收手。“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丑奴儿摇摇头,不愿让对方知道她背後有伤。
“你脸色都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有!”瞥见丑奴儿回避的眼,她顿时领悟地脱口叫道:“我知道了!你并不是自愿逼走楚殷扬的是不是?你是被逼的是不是?天啊,那两个老妖怪一定又对你施了刑,对不对?”
丑奴儿撇开脸,静默不语。
“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我要是知道,绝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寒毛的。”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自责,别担心。”不忍红衣女子自责,丑奴儿反手搭上她的臂膀安慰她。
“你别骗我了,如果没事,你会让我一晃就脸色惨白?你会紧咬著牙根不敢呼疼?”对自己生气的红衣女子重跺了下脚,“算了算了,再计较也改变不了你被欺压的事实,还是让我先看看你伤得怎麽样了。”说著她便要解开丑奴儿的衣裳,却被丑奴儿按住了手。
“别,小心被人撞见了。”丑奴儿确定红衣女子不会再轻举妄动後,才放开手比道。
“那回你房里,今晚我要是不瞧瞧你伤成什麽样子,我绝对安不了心的。”
“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丑奴儿微笑地安抚著红衣女子。
“我不管,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伤势,要不今晚我肯定睡不著。”
“唉……”见她坚决,丑奴儿知道是躲不过了,心中不禁担忧背後严重的伤势一旦呈现在她眼前时,她不知又会如何的激动了。
“你先回房去,我去准备药草,一会儿在你的房里碰面。”
“嗯。”丑奴儿忧心仲仲的点了点头。
“楚大哥,听说师兄要来拜访,是真的吗?”夏翎羽神色激动的望著楚殷扬。
“是啊,这两天应该就会到了吧。”
“那师兄有说要待多久吗?”掩不住兴奋的夏翎羽进一步追问。
“没有,不过应该不会待太久吧。”
“喔。”夏翎羽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
将她的失望看进眼里,於是他转口问道:“对了,我要到县城处理一些事情,你要不要一道去散散心,买些需要的东西?”
“也好,我缺了某些颜色的丝线,城里货色齐全,我正好趁此机会补足。”
到了县城,楚殷扬很快地就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了,於是便带著夏翎羽到市集买她需要的丝线。
热闹的市集里,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映得人眼花撩乱,各种叫卖的声音充斥在耳畔,就差没震破人的耳膜。
难得到市集的夏翎羽被人挤人的市集搞到茫然无措,不知该从头逛起,还是直接到专卖丝线的地方买了她缺的丝线就走。
“来,咱们顺著人潮走下去,顺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楚殷扬由夏翎羽的眼中得知她想逛,却又担心麻烦到他,所以他便迳自替她作下决定。
“好。”夏翎羽温顺的点点头,眼中满是开心的光彩。
两人就这麽走著走著,夏翎羽忽然站定在古玉摊前,楚殷扬便跟著停了下来。忽地,一个古朴的青白玉镯吸引了他的目光,令他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的端详著。
“翎羽,你的手借我比对一下。”楚殷扬说著便执起夏翎羽的手。
“楚大哥,我只是停下来欣赏一下而已,你千万别因此破费了。”夏翎羽误以为楚殷扬是想买下那玉镯送给她。
“咱们是夫妻,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瞧瞧有什麽是你喜欢的,我买给你。”
“可是……”
“没什麽好可是的,你要是再跟我客气,我就生气了。”
“既然你这麽说,我也不好说什麽了,一切由你决定就成了。”
一听夏翎羽如此说,楚殷扬不禁拢了拢眉,重新环视起玉摊上的玉饰,而後拿起了一个晶莹碧绿的翡翠镯子,“你觉得这个如何?”
“啊?”夏翎羽一愣,有点傻眼。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楚殷扬先前看中的玉镯根本不是要买给她的。
“怎么,你不喜欢?”
“啊?不是不是。”回过神的夏翎羽急忙摇摇头,“我很喜欢,谢谢楚大哥。”
“你喜欢就行了,别跟我客气。”楚殷扬将银两付给小贩後,便将翡翠镯子戴上夏翎羽的手,然後仔细地收起包好的青白玉镯。
接著,两人又停在一个卖发簪的摊子前。
夏翎羽拿起她最喜欢的两支簪子在手上把玩,犹豫著不知该选哪一支才好,跟在一旁的楚殷扬无聊之际也跟著打量起摊子上的簪子,蓦地,一只别致却古朴的檀木簪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想买的冲动。
瞥见楚殷扬盯著某支簪子直瞧,夏翎羽这回聪明得不再自以为他是为她而看的了,不过好奇心却因此被勾了起来。
究竟是谁能让楚大哥如此费心呢?
“翎羽,你选好了吗?”抑不住心中的冲动,楚殷扬还是买下了那支簪子,而後才转向夏翎羽,“翎羽?你在想些什麽?”
“啊,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该选哪个好。”她将手中的两支发簪递到他眼前。
“既然你都喜欢,就都买下不就好了。”
“这……”夏翎羽有些迟疑。
“别这那了,这点小钱我们楚家还负担得起。”他宠溺地对她笑了笑。
“多买一支也好,可以拿回去让杜姊姊先选。”
“你这是要买给……”楚殷扬实在不愿意道出社凌儿的名。
“是啊,姊姊没能跟来,是该买些东西回去安抚她的,要不你今天带我出门的事绝对又会兴是非的。”
“那个女人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你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其实姊姊并没有那麽坏,她不过是口不饶人罢了,其实心地好得紧。”
“你又知道了?!”
“从她对待下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她说话总是恶声恶气的,可是她从没有责打过家里的佣人,无论她如何的生气,更多只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她三不五时就对你冷嘲热讽一顿,难道你都不介意吗?”
“说不介意是骗人,可是都这么久了,也习惯了。”
“这种事情还能习惯的吗?”
“我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夫妻,能不习惯吗?况且我能够了解姊姊为何这么待我,所以我不习惯也必须想办法习惯。”
“你根本不用勉强自已习惯,只要我还在楚家的一天,就绝不允许她欺负你。”
“楚大哥,我懂你对我的好,可是家和万事兴,所以我宁可自己多受点委屈,也不愿见家里因我而变得乌烟瘴气。”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对你恶主口恶语,颐指气使。”
“是啊,所以我才要买支簪子回去,封封她的口,安安她的心,好为自己省下一顿骂呀。”
“随你了,你高兴就好,不过你也要记得,一旦她太过分了,千万别忍,一切都有我为你做主。”
“我知道,楚大哥,谢谢你。”
“哼,不要脸。”远远的瞧见楚殷扬和夏翎羽有说有笑的,一身红衣的杜凌儿脸上顿时浮现鄙夷不屑的神色。
气死人,气死人了!
居然还是让那个女人逮著机会,夺得机先了!越看越气、越想越呕的杜凌儿图瞪著大眼,捏紧手中的长鞭,随时都有挥出的可能。
此时,提著水准备到花园浇花的丑奴儿也正由另一头缓缓的走了过来。
无意一抬头,恰巧瞥见站在树下的楚殷扬一手搂住夏翎羽的腰,另一手则温柔的为她拨去头上的落叶。
心痛莫名的丑奴儿一时失神,没留意到怒气勃发的杜凌儿正挡在她前进的路上,因而整个人撞上去,泼得杜凌儿一身湿。
“哎呀,该死的你!”杜凌儿气急败坏的将喷火的眼转向满脸慌张的丑奴儿身上。
“你搞什么呀,出门不带眼睛吗?”
“对不起。”丑奴儿满脸歉疚的比著手势。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杜凌儿气呼呼的扬起鞭子。
站在树下的楚殷扬和夏翎羽被杜凌儿尖锐的叫骂声吸引了注意力,两人同时看向杜凌儿和丑奴儿的所在方向。
一瞧见杜凌儿扬起鞭子,楚殷扬一颗心顿时宛如被针扎了一般,再见丑奴儿害怕瑟缩的模样,他本能的迈开脚步,准备往她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楚大哥,等等。”夏翎羽先一步拉住了楚殷扬的手,阻止了他的冲动。“她犯了错,本该受罚的。况且,就算你今天能保得了她,可是明天、後天呢?一旦你不在,她只会更惨罢了。”
“可是……”虽然他仍在生她的气,但那并不表示他就能眼睁睁的见她受罚。
“教训侍妾是姊姊的权利,你没有理由干涉的。”尽管心有不忍,夏翎羽依旧拦著楚殷扬,不让他与杜凌儿起不必要的冲突。
瞄了眼楚殷扬的方向,见他似乎无意干涉,杜凌儿气一提,挥出手中的长鞭,扫中不闪不避的丑奴儿的颠边,削去了她一小撮发丝。
杜凌儿的第一鞭虽然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可是由於角度与视差的关系,那一鞭看在楚殿扬与夏翎羽眼中可惊心动魄极了,纷飞的发丝更加深了那一鞭看起来的威力。
所以当杜凌儿的长鞭再次扬起时,心痛莫名的楚殷扬再也顾不得一切的冲向前,及时握住了再次挥出的长鞭。
“够了!不论她犯了什么错,她都已经挨了你一鞭,你也该消气了吧。”
该死的女人!楚殷扬冷厉的眸光对上杜凌儿喷火的眼,威胁性十足的要她收回长鞭。
“哼,你不是已经受不了她,不屑去睡她的房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我如何待她呢!”杜凌儿悻悻地抽回鞭子,睨著他道:“其实我这样也算是在帮你,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少在那儿痴心妄想,免得她搞不清楚的以为你在她房里多待了几天,她就有权对‘别人’眼红。”提到别人二字时,杜凌儿刻意瞥了眼夏翎羽。
“你给我听仔细了!”楚殿扬盯著杜凌儿毫不以为杵的眼一宇一宇地吐出话来,“就算我不去睡她的房,她一样是我的人,不容你为所欲为。”
“怎么?你心疼了呀?我还以为你一旦有了新人在怀,就忘了旧人的‘特殊’呢!”对於他的怒瞪,杜凌儿头一偏,当作没看见。
瞥见丑奴儿难堪的将头垂得更低,楚殷扬除感心疼之外,竟莫名的涌上一股罪恶,感觉好像自己真做了什麽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为此,他狼狈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姊姊,什麽新人旧人呀?咱们不都是楚大哥同时迎进门的新人吗?”夏翎羽适时的插进话,巧妙地阻挡楚殷扬来不及出口的恶言。“哎呀,瞧我记性差的,今天楚大哥在市集买了两支簪子,说是要让姊姊先选一支的。”夏翎羽说著便取出两支发簪,“姊姊,你瞧,这簪子多漂亮呀,你快选一支,好让楚大哥为你簪上。”
丑奴儿闻一肓一震,头垂得更低,眼神更为黯淡了。
“哼,听你说得好似他给了我多大的恩惠似的。”瞄了眼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楚殷扬,杜凌儿语气更为嘲讽了,“我需不需要感激的趴在他的跟前,去舔他的脚呀?”她自始至终都没瞧那对簪子一眼。
“我说过她根本不会领情的,你何必跟她说那麽多。”楚殷扬先是制止夏翎羽继续委曲求全的讨好杜凌儿,继而转向傻在一旁的丑奴儿冷声道:“还不快走,难不成还想再挨一顿鞭吗?”
丑奴见闻言赶忙点了下头表达感激之意,然後低下身子拾起掉落的水桶。
“站住!”杜凌儿大声一喝,咬住准备朝来时路行去的丑奴儿。“你泼了我一身就这麽想走啦?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丑奴儿猛地停下了脚步,怯生生的抬首望著杜凌儿。
“要不你还想怎麽样?”楚殷扬不待丑奴儿做出折辱自己的傻事,就抢先一步对杜凌儿大声喝道。
她是他的!
除了他以外,谁也不许给她委屈受。
“不怎么样。只是要她为自己闯下的祸善後罢了。”杜凌儿扬起头,无视楚殷扬的威胁,“还愣在那儿干嘛,不知道该扶我回房去换掉这身衣服吗?”挑衅似的,杜凌儿对丑奴儿的口气更加不客气了。
丑奴儿问言急忙走向杜凌儿,不料在经过楚殷扬身边时,竟让他给拉住了手臂,阻挡了去路。
“不用理她!她有侍女可以为她更衣。”他不许她为除了他以外的人更衣,无论是男是女都一样。
“哼,你自己看著办吧!”杜凌儿抛出威胁的一眼後,迳自转身离去。
因为她笃定那怕事的丑丫头定会主动跟上,所以嚣张得很。
见杜凌儿怒气冲冲的离去,丑奴儿急忙挣脱楚殷扬的箝制,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追上前去。
“该死的!”没料到丑奴儿会反抗自己,所以楚殷扬一时不察便让她给挣脱了去。
“楚大哥……”望著丑奴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夏翎羽不禁暗忖:那青白玉镯与檀木簪是为她而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