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边的电话铃响起时,魏子雍伸手抓起话筒,浓眉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有谁敢来打扰会议的进行?!
"喂。"
他的口气不怎么好。
因为医院这次召开的医学会议很重要,刚刚开会之前他就已经千嘱万咐的叮咛他的私人助理赖孟芬,若不是碰上天已经塌下来、洪水也来犯等诸如此类的大事外,不要将任何电话转进来。
在电话另一头的赖孟芬好像自己也非常清楚且担心自己;的下场似的,听到魏子雍那一声不怒自威的喂声,她的声音有些微颤的抖着,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拨通内线。
不是她的胆子突然增大了,而是因为她很清楚一件事,若此刻她不通知魏子雍这个消息的话,等魏子雍自会议厅出来后才知道,她的下场照样是吃不完兜着走的凄惨。
"魏医生,是蓝蓝她......"
不待她将话说完,一听到蓝蓝的名字,魏子雍的不悦就已经消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怒意。
这笨女人该不会又惹祸了吧引"她又怎么啦?"魏子雍根本没有给赖孟芬开口的机会就又接着说:"整天就只知道找我的麻烦,如果她是又不会停车,你叫小陈去帮她停一下车就好了,这种事情难道非得要我自己亲自去做?"他压低声量吼着,瞥见一、两道不识相的好奇眼神,他干脆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去。"还有,叫她先在办公室等一下,别去骚扰别人上班。"
"不是的,魏医生,蓝蓝她......"
魏子雍没什么耐心的又打断她的话,"就这样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打内线进来,我们现在正在开会。"他的口气又火爆了起来的特别强调最后那两个字。
困坐在这间会议室里,面对着讨论了一整个下午还没谈出丁点大的结论及重点,魏子雍实在是有满肚子的坏脾气。
赖孟芬也感觉到了,但她还是不畏死的在魏子雍即将挂上电话的前一秒钟,飞快冲出一句让魏子雍顿时僵住了的话。
"蓝蓝出车祸了。"
"什么?!"魏子雍倏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惹得整个会议厅的焦点都聚在他身上,但他浑然不觉的捉紧手中的话筒,而且脸部的表情开始凝重得吓人,"什么时候的事?她现在怎么样?人在哪里?"机关枪似的流泻出一连串的问题:他下意识的将另一手紧握成拳。
轻吁了口气,赖孟芬很快地说:"蓝蓝刚刚被送到咱们医院的急诊室了,你赶快下去。"
挂了电话后,魏子雍只简短的对整个会议室的人说了句"会议到此为止",就没有再浪费半秒钟,立即旋身快步走向门口。
当飞快直冲到急诊室的魏子雍跨着长脚踏进那个忙碌非常的空间里时,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数道射向他的爱慕眼神,他那一双犀利却略显阴沉的黑眸急切的扫视着每张病床,直到发现目标。
"蓝蓝,你怎么样了?"
魏子雍快步的走到那张病床边,倾身探视躺在那张病床上的蓝蓝,见她虽然没有血肉模糊不堪人目的外伤,但是浑身处处可见青青紫紫,再加上伤口还不时的有血丝泛出,而最刺眼的是她额角的那个肿包,让人看了真的是挺怵目惊心的,他微松的那口气又紧绷了起来。
"怎么会搞得这样呢?徐医师,这个病人的片子照了没?"见有个医生的视线很不巧的投向这儿,魏子雍召唤着说,"有没有什么脑震荡的症状?"望着病人那张妍丽的俏脸上有着令人忧心的异常白颜,他不禁将浓眉蹙得更紧。
"魏医生,这位小姐目前没有什么想吐或是明显的脑震荡症状,我们刚刚已经帮她照过片子了,应该只有一些外伤,没什么大碍。"被点到名的年轻医师快步走来飞速地说完后,又急呼呼的去处理刚被救护车送进来的病患。
魏子雍将眼光再度投向病人,还来不及下一波的咋呼斥责,袁晓蓝就已经满脸涩然及歉意的开口:"子子,我很好啦,你不用那么紧张。"她声音里有着更多掩不住的心虚,白着一张娇俏的脸蛋,强挤出来的笑看来挺勉强的。
坦白说,她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很痛,那阵阵的抽痛痛得她想狠狠的大叫救命,可是她不敢跟魏子雍承认,如果又让他捉到她的把柄的话,她铁定又会有一段"好"日子过了。
"真的很好?!"
魏子雍不太相信的倾身亲自动手检查一下她显露于衣服外的伤痕,然后连衣服遮掩着未能暴露出来的范围也不放过的翻检,"痛不痛?"用着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的温柔声音,他忧心的责备着:"已经跟你说过几百次了,开车要专心一点,怎么还那么不小心呢?"
他的表情是半气半疼得让人看了觉得舒心,但是语气就让袁晓蓝有些不服气了,尤其是看到急诊室里那几双藉着每一个机会盯着他瞧的爱慕眼神,她胸口就涌起了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我已经很小心啦,每次开车都小心翼翼得很哪,连下车好半天了,握方向盘的手还会抖。"她争辩着。
谁要你握那么大力?我是要你小心开车,不是用力开!魏子雍在心里好气又好笑的嘀咕一句,但见她可以扬起声来反驳他,他这也才真是有些宽心了,"是吗?那是谁三天两头就会出事?"
"我......人家也只不过是出了几次车祸而已嘛!"
"人家也只不过是出了几次车祸而已嘛!"
魏子雍似笑非笑的学着她的口气,"你还好意思说呢,我早就该听从袁叔他们的建议不让你自己开车的,真是丢脸,每次一坐到驾驶座上就横冲直撞像个拼命三郎似的狂飙,你自己想想,从你拿到驾照到现在,你撞坏几部车了?"
"我......"袁晓蓝又支吾起来了,她倒真的是答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谁教他说的是残酷的事实呢!
不待她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魏子雍就已经不自觉地数落起来了,"算了,你也别净在那儿'我'个老半天,我又不是今儿个才认识你的,说吧,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是那辆车煞车失灵了吧!!"
"没有啊!"
悄悄的将簇白的被子更密实的盖好自己的身子,袁晓蓝这时只盼他的怒气早早消散,"这次煞车灵验得很。"
她小声的说。
挑起眉端,魏子雍满脸的怀疑,"煞车没出问题?"
"对啊!车子前几天才刚保养过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问题嘛!"为了替自己那辆八成已经寿终正寝的爱车辩护,袁晓蓝这句话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
魏于雍的脸渐渐的板了起来,微带火气的利眸盯着她,"车子真的没有任何一点小毛病?"
"是的。"
袁晓蓝心虚的点下头。
看她脸上浮起的心虚表情,魏子雍已心知肚明,这次十成十是"人为"因素了,"那车子没有毛病的话,你怎么会出车祸的?"
"我......"
袁晓蓝又语塞了半天,"没有啊。"
是谁那么大嘴巴的告诉他这件事的?她有些怨嗔的暗咒着,这下于可好啦,给魏子雍知道这事儿,她以后别想要过安逸的日子了!
"没有?!"魏子雍重哼了声,"没有你还会乖乖的躺在这里?"
果然,魏子雍没有要轻易的放过她,袁晓蓝语塞半晌,"我......""
一见她并没有想像中的断手断脚或者是身体哪个部分需要缝缝补补,魏子雍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揪疼就消了大半,虽然手里还是拿着棉花动作轻柔地帮她沾着缓缓渗出的血迹,但他已经开始不自觉地追究起责任归属的问题了。
尤其是在袁晓蓝一经逼问又开始吞吞吐吐的半天挤不出话来,他的脸色忽暗忽明起来了;因为依照以往的实例,不管是机械故障或是人为因素,蓝蓝的轻忽态度绝对是跟祸事脱不了干系的。
这个从小到大都长不出半个脑细胞的笨蛋!!
"我要听实话,别想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我,不过我可是先警告你,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讲清楚的话,我不会让他们放你出院的。"他伸手挥开前来办急诊手续的医护人员,"快一点说,否则我就通知袁叔他们说你出事了,你也知道如果你爸妈他们知道后肯定会立刻冲到这里,到那时,哼,看我还管不管你的死活。"见她眼神闪烁不定、贼眉贼眼的诡祟模样,他没有一丝同情的继续威胁着,"让他们将你的驾照给收回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上路。"
"他们才不会哪!"袁晓蓝强抢着理由。
"你确定?!"
手指一弹,魏子雍突然露了一抹让袁晓蓝看了很不喜欢的笑,"说不定他们会大发慈悲的将你给带回家,管制你的一切行动,让你不能再出来外头乱逛、害人,对,我干脆打电话请袁叔他们上来一趟好了。"
杏眼一瞪,袁晓蓝人还躺在床上,但是嘴嘟了起来,鼻子也冒出了几缕的轻烟,"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哪。"魏子雍好整以暇的说。
"真不知道是哪个人多事去通知你这个管家公的。"
袁晓蓝小小声的埋怨着,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话在脸上写得一清二楚的。
见她又噘着嘴儿一脸挫败的模样,魏子雍满肚子的想笑及得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赢,蓝蓝肚子里有几条蛔虫,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废话不用说那么多,快点给我老老实实的招来。"
"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啦,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
魏子雍尾随着她的话逼进一小步。
"是啊,只不过是今天的天气怎么该死得那么好。"袁晓蓝细声的说。
"这该死的好天气又关你车祸什么事了?"袁晓蓝莫名其妙的话让魏子雍的声量提了起来。
"对啊!就是因为这天气怎么那么该死的好,所以我才会又发生这么不幸的事嘛。"袁晓蓝低低的轻叹一声,"唉,这种天气真是不该在外头乱跑的,风和日丽正好眠,这么好的天气最适合躺在床上偷懒打个盹了,子子,你说是不是?"像个孩子在征求大人附和自己的想法似的,她的眼里浮上了期待的笑。
很小心翼翼的微笑!而且配合着自己的说辞,她居然真的老大不客气的就张开嘴打了个又大又长的哈欠。
无法遏止的自心中发出一丝怜爱之心,魏子雍无法不回她一个浅笑,只是,接在他浅笑后头毫不放松的问题却让袁晓蓝的笑容僵住了。、"这么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又怎么啦?"
"呃......"
袁晓蓝又开始咬起嘴唇来了,"这个实在是......
因为这种天气实是......"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她突然冲口说:"子子,你不觉得今天这种天气实在很适合睡个好觉吗?"
"是啊,今天天气还真是该死的好,也很适合睡个好觉,但是这又关你什么......"
虽然从头到尾,魏子雍一直是强提着耐性跟着她的话慢慢的说、快速地想着,结果脑子终究还是比较灵活一些,袁晓蓝吞吞吐吐不怎么爽快的话也才提示到此,他就已经联想到整个事件的征结所在了。
他的头皮也开始发麻了!
"袁晓蓝,你这个白痴女人,你到底还要不要命哪,开车竟敢给我打瞌睡!"他咆哮的吼了出来。
只那么一秒钟工夫而已!
急诊室里的人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们,离他们较近的几张床上的病人还被魏子雍的这声吼叫给吓得花容失色,有一张病床边使用着的机器竟然开始频率不定的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鸣叫声。最恐怖的是,像是配合着他的火爆吼叫似的,急诊室的灯竟然倏地闪烁了起来。
"嘘--嘘--子子,你别那么大声嘛,这里是急诊室,你会吵到别的病人的。"
立刻眼瞧四面耳听八方的袁晓蓝焦急的提醒着魏于雍。
不用她提醒,魏于雍也发觉到自己脾气失控得吓人,喷火的眼睛瞪着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里是哪儿,不用你提醒。"他还是没什么好口气的怒哼一声,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搁在他的两侧腰际,就怕一个控制不好,他的一双大手会跑到袁晓蓝那个不知死活的漂亮脖子上去。
他的脸色青青白白的,让袁晓蓝倏地联想到医院太平间里摆列的......
"你别生气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车窗一摇下来,那阵风会吹得人醺醺然的好舒服,害人家脑子里的瞌睡虫很不小心的就被吹醒了嘛。"她小声细气的解释着。
魏子雍没有吭声,他只是臭着一张脸瞪着袁晓蓝。为什么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女人竟然会是袁叔交付给他的重任呢?自从一年前他父亲魏明树的换帖兄弟袁棋峰正经八百的将这个从小就被两家人一直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托付在他手上后,只一年的光阴,哦,不......
一想到自己悲惨的过往岁月,魏子雍的脸色更糟了,确实说来,一切灾祸的起源是自从多年前那个极端倒楣的一天,他一向开朗好客的父亲认识了刚搬来隔壁的袁棋峰一家,而当袁家那颗"明珠"睁着亮闪闪的慧黠眸子冲着他笑得让人不回她一笑都觉得罪过,他就这么傻乎乎的跌入陷阱,从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了他魏子雍惨淡的人生了。
尤其是在这短短一年的监护岁月里,他,可怜的魏子雍已经为她--没长脑子的袁晓蓝的一切白痴行为烦恼得快满头黑发转为华发,甚至可预见,他在未来几年内就可能得开始使用"毛发生"!
"为什么你不去台北发展呢?为什么偏偏要来台中?"他突然喃声的说着,"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欢热闹的城市吗?如果你去台北多好,我就不必扛下这种要命的担子。"
见魏子雍眼神木然的盯着她,嘴巴却无声的动了动,袁晓蓝有些担心了,"子子,你是怎么啦?"她关心的问着,还插着点滴针管的手也伸了过去碰了碰他的袖子。奇怪了,撞车的人是她不是他耶,为什么会有这种痴呆秀逗反应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呢?她在心里纳闷着。
"我很好,只是心里在泣血。"魏子雍脸色凝重的说。
"泣血?!"
袁晓蓝瞪大了眼,这太严重了吧,她都没流什么血,怎么他嚷着心里在泣血?这个问题可大了,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子子,我知道了,你是在心疼我出车祸!"她掩不住满脸兴奋的神色。
没见过出了车祸的人还能笑得那么开心的!魏子雍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泼她冷水,"我是在心疼那辆可怜的车子。"
笑容冻结在脸上,袁晓蓝的怒气在肚子里打了个结,"你......"
魏子雍不理会她,唤了个一直徘徊在附近一双雾蒙蒙的崇拜眼神盯死在他俊挺脸孔的护理人员,"麻烦你替这个病人办一下必要的手续,待会儿就放她走。"
放我走?!这个臭魏子雍,他以为这儿是警察局、看守所还是监狱啊?"子子!"见他真的一吩咐完就打算掉头走开,袁晓蓝倏地自病床上一坐而起,满脸的惊讶与微愠,"你真的就不管我?万一我待会儿......"
侧过脸凝望着她又失去笑容的脸蛋,只见那双带着轻愁般的翦翦丽眸泛起了汪汪水意,魏子雍还真的又打心底冒出了一堆舍不得的心疼,但是他将它硬是给压沉回心底。
"你就是太闲了,所以才会一大堆麻烦绕着你转,况且你自己不是说没事吗,既然你都没什么大碍就快点回去休息。"他想到了之前的会议,先前筹划了好一段日子,但只因为她,就这么散会了,心中不觉又开始有些气了,"我还得上班呢,谁像你那么空闲可以整天开着车子到处兜风、约会、谈恋爱,像我们这些苦命人还得为了挣口饭吃做得像牛像马。"他又刺又讽拉杂的说了一大串的话。
袁晓蓝的心抽了一下,"你少在那儿二百五了,我才刚到这儿来,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找工作?"她强装出满脸的嘲弄,"况且真要说到挣口饭吃.谁不知道你是这家医院未来的院长,虽然魏爸爸还没正式宣布退休,但现在简直就是你在这儿作威作福,整个医院都是你的天下,想休息就休息嘛,干嘛对我讲话酸成这样。"
"我有吗?"魏子雍挑起了浓眉。
瞧着他那一脸断然桀傲的模样,袁晓蓝倏地一阵酸楚袭心,从小到大,她的视线全都是绕着他打转,连毕业时爸妈力哄她出外念书她也不愿,所有的反抗只因不愿意离他那么远。
怕他终究会输在别的女人怀里。
但是,却没料到留下来的感受更是令人难忍的揪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流连在风采炜烨的他的身边,对他时而冷酷时而诙谐的易变个性趋之若鹜,而他对她的态度永远都只是强霸、威悍及漫不经心......
这不禁让她日复一日的怀疑,是否她的坚持终究会成空?"蓝蓝,你怎么啦?"不知道她脸色忽白忽青的尽在想些什么,但是见她突然白着脸伸手抚着额角,魏子雍不禁忧心忡忡的再度凑向她。
毕竟袁叔是他老爸换帖的好兄弟,她又是袁叔惟一的宝贝女儿,而且他老爸、老妈也疼她疼得没话说,她若真有个什么不适,他对两家可都不好交代。
"我......"
"你觉得有哪儿不舒服?"他急切地问。
望着他关怀的举止,袁晓蓝却更是难过,"没有啦,只是刚刚脑子有些晕眩而已,大概是因为太急着坐了起来的关系,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她不想坦白说刚刚她的头好痛好痛,痛得像是整个脑袋瓜子要裂了开来,而且胃里头开始有些翻滚游晃的液体威胁着要涌出来,她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但她仍不想跟魏子雍说,有些事情扯得太白也只是徒惹伤感而已。就像在她爸妈及魏爸爸"麻烦"他多多照顾单身在外的她时,他所声称的,他会尽量好好的照顾蓝蓝这个宝贝蛋。从小到大,他口口声声坚持的都是--她是邻家妹妹!
"我看你还是再多待一会儿好了,等你没那么晕时......"望着她青白得令人担心的脸色,魏子雍脱口说,"等你脸色再红润一些,我再送你回家休息好了。"
"不用了,反正又没什么大伤,我现在就回家去躺着还不是一样。"袁晓蓝勉强的对他笑了笑,"待会儿我自己会叫辆车回去的,你不是还有事吗?"换她催促着他了,"你去忙你的事吧,等一下我自己会乖乖的回去。"
"真的?"魏子雍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我保证。"
虽然她微举起手来发着誓,脸上是一派的真诚,但是魏于雍就是无法放开心真的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回家,但他才刚要启口反对时,广播器里就传来找他的广播,她嘲弄的对他一笑。
"真该死。"冷不防的,这句诅咒自他口中冒了出来。
"瞧,人家又在广播找你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别让病人等太久了。"袁晓蓝在有些凄然的心底加上一句:反正这么多年我都已经等了,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魏子雍轻叹一声,"好吧,那我先上去了。"他轻抚触着她颊边的发丝,望着她恬静苍白的脸庞,突然有些不舍离开,"晚一些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别乱跑喔。"
他粗声粗气的交代着。
袁晓蓝只是点点头,但是,望着他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她的视线却不觉茫然的泛起了露气。
守候他几乎快一辈子了,她还能跑到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