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带着激动的大手在空中交握,迎视着彼此的眼神写满了快乐。
“你总算是出现了。”毕天裘轻叹了口气,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上却是笑容盈面。
“你都已经撂下重话了,我还敢不来吗?”简雍又酸又讽的撇起了唇,“你可是大老板耶。”
“少这么酸溜溜的,公司是一人一半的,谁教你当初猜拳猜赢我。”当年,他们是以猜拳来决定职称。简雍赢了,快快乐乐的嚷着要当不管俗事的副座当。而他输了,只好选了简雍捡剩的总裁做,“况且,你这个人几时曾将我的威胁听进耳朵里呀。”又不是今天才认识简雍,毕天裘根本不吃简雍这一套,“进来吧,看看…………喂,控制一下。”他眼明手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黑狗兄?!”伴随着这声尖声拔高的惊呼是一道急窜的身影,而目标是毫无防备的简雍,“嘿,你这家伙的腿是不是变短了?怎么那么慢?”后头的话是自她胸口逸出来的。
“你有没有搞错,有谁会心甘情愿的上朝进贡呀?花的是我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哪,小吸血鬼。”紧紧的搂了她一下,简雍不满的嘀咕着,便又举手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我有来你就该抱着儿子偷笑了,还在那里五四三。”
都几年了,还是口口声声的叫他黑狗兄,这女人真的是欠修理了。
“唉唷,你是断掌不成?很痛耶。”叶红鹤抬眼瞪着他,“东西是我帮你干儿子讨的,又不是我自个儿要吞下,你心疼个什么劲?小气鬼。”
“谁说不心疼,干儿子还这么小,他这会儿哪知道好好的珍惜我的礼物呀,还不是给你这个做娘的赚走了。”
“现在也别废话一大堆,反正以后你两脚一伸翘了,所有的东西还不就是我们的。”叶红鹤大剌剌的摊出了她早八百年前就打好的主意。嘴边还明显的挂着喜孜孜的灿烂大笑容。
“怪了,你以为我简雍就这么没种啊?”更奇怪的是,一提到“种”这玩意儿,何以静那张青嫩羞涩的脸蛋就打他脑海中浮了起来。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简雍怔傻了几秒。这个念头居然不怎么令他反感!
“少在那里臭美了,有谁会这么没眼光,看上你这只黑狗兄?”
“哈,歹势,你可是大大的看走眼了,现在台湾女人的眼光愈来愈上道了。”
见两人你来我往的又斗起嘴来,毕天裘虽然嘴角含笑,但是上前扳开他们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温柔。
当然,粗暴的力劲完全只发向倒霉无辜的简雍,心爱的老婆感受到的是轻柔的搀扶。
“红鹤,你不去看看妈准备得怎么样了?”毕天裘哄骗的温柔眼光在下一秒便投向简雍。却是在瞬间就变得又利又亮又充满了威吓,“太久没见面了,你让我先跟简雍好好的聊一聊。”
叶红鹤不疑有他,闻言,脚跟一转便离开了。用冲的,“好呀,我去看儿子醒了没。你们也别老待在院子里晒太阳了,要聊进屋子里聊。”两个怪男人,虽然身居两处,但平时不也公司电话拨得挺勤快的吗?这会儿见到了面,还要将她驱逐赶离,好讲悄悄话!
“没问题,别用跑的,当心跌倒了。”眯着眼送走了老婆的身影,毕天裘蓦然回首,漂亮的薄唇抿成一线,“你干么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
要笑不笑的瞪着毕天裘,简雍真想踢他一脚,“小毕,你是年纪轻轻就得老花眼了不成?刚刚明明是你老婆乘机吃我豆腐,对我上下其手,我都还没找你讨遮羞费了,你反倒先咬我一口。”
“红鹤年轻不懂事,而你……”
“老谋深算,是不是?”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简雍故意压低嗓子附向他的耳,“小毕,干么那么紧张呢?是不是你最近的表现令她……不怎么满意?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热情的冲到我怀里呢?”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顺势弓起肘往他肚里送,毕天裘冷瞪了他一眼,然后突兀的笑了起来,“还好吧?”
“好呀,好得很,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成天只知道坐吃等死,我还会有什么不好的。”直勾着怪腔怪气的连吐了几句怪,简雍才闷着情绪的回瞪着他,“干么这样子问我?”
“你好像最近有些魂不附体。”毕天裘仍只是笑笑的望着他。
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这几次通电话时,简雍给他的感觉太心神不宁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简雍似的。要不,他也不会百忙中硬是抽空带着老婆、孩子回台湾来,美其名是回娘家度假,但实际上却是想探探这个老友的近况。
如今一见,毕天裘更确定自己的第六感无误。简雍肯定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很麻烦的麻烦事!
“魂不附体?你当我是撞鬼了?”狡猾的一言以蔽之,简雍的眼光突然探向毕天裘身后,“叶伯,打扰了。”暗暗的,他吁了口气。
不是他不当小毕是朋友,实在是,他还不想讲。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毕开口谈起这件事。既然如此,他干脆就别讲了。或许到头来也真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跟何以静,一如船过水无痕!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她,一思及两人间可能再无交集时,心情所感受到的不是轻松,而是……消沉。
“裘裘,怎么净拉着人家站在院子里讲话呢?”叶奎宏人杵在门口,充沛的肺活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话给射向他们。
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毕天裘率先旋身走向屋里,“走吧,再不走,就换我岳母出来喳呼了。”
“小毕!”有些迟疑的唤了他一声,简雍破天荒的轻吁了声。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没这么快回美国。”事情大条了,毕天裘很肯定的告诉自己。
认识简雍这么久了,他从来不曾听过简雍发出这么烦躁的轻喟。连那段年轻气盛的青春少年兄时代,简雍也不曾这么的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明显到在他眼中看来几近是优柔寡断的地步。
看来,这事儿真的是不得了的麻烦了!
***
“来就好了,还送什么礼嘛。”一见到里头颇具重量的金锁片,叶奎宏不禁摇起头来,“阿雍呀,不是叶伯嫌你什么,可是,你送这么重的金子,是想将我宝贝小孙子的脖子给垂断掉?”上头还有晶晶亮亮的玻璃珠子,活像个女娃儿的玩意嘛。
“第一次跟干儿子见面,总得送上一份礼啊,这是习俗嘛。”他顺手又递上了另一个绣着金丝的红盒子,“这份礼是要送给干儿子她娘的。”红鹤生小孩时难产,母子两人差点就没命了。当时他实在是抽不开身飞到美国帮个忙什么的,接到消息也只能干焦急的边忙、边守着大哥大等小毕随时传消息回来。
唉,其实当女人也真危险,生一个就得在生死线上搏一回,若多生几个,岂不是像是在玩命?莫名其妙的,何以静的脸庞又静静的自他感叹的脑海中漾了开来。
“你这样不就太见外了?送给弟弟还说得过去,干么还要送给红鹤这丫头?你是有钱没地方花是不是?”抽空跑出来喳呼的林佩玲丢了甚是不满的话,又急呼呼的冲回排油烟机呼呼作响的厨房。
“不送礼不行哪,我怕只带两串蕉的话,有人会不让我进门。”略微提高了嗓门嚷着,简雍充满恶意与指控的眼神摆明的抛向叶红鹤。
“奇怪,你可以礼到人不到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从善如流了?”大大方方的在众人面前讥讽他,叶红鹤怀中抱着小Baby,却是拼命的朝他做鬼脸,浑身上下却找不到半点做娘的稳重。
简雍极度不满意的对毕天裘丢了个白眼,“小毕,你老婆不错嘛,舌头愈来愈滑利了,看来没有人调教、训练就是有差。”
“喂,你干么刀锋转到我老公身上?”笑话,老公是她的,要打、要骂也是得由她来,哪可以由得他人狐假虎威?
“我哪敢哪,我可没忘记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简雍皮笑肉不笑的嗤笑了两声。
“知道就好,聪明的话就好好的管管你的舌头。”大剌剌的翘起鼻头,叶红鹤一点羞愧也没有的占住上风不下来。
“丫头,都已经当妈了,你还这么刁。”叶奎宏又好气又好笑的数落着女儿,“一定是被裘裘给宠坏了。”飘向毕天裘的眼神却是赞赏有加。
“他才没有宠我。”
“对呀,对呀,小毕铁定、绝对、肯定是宠老婆宠得过了头了。”
叶红鹤、简雍两人同时抢着说话,说完后,顺便送了对大白眼给对方。
“你们两个人哦,真是的,怎么一见面就吵,没有一时闲。”毕天裘从头到尾就是双手盘胸,闲闲的听壁角。
战事甫定,碰巧林佩玲从厨房下了一道命令。“老头,酱油用完了,你到巷口那家超市……”
“我去、我去。”叶红鹤压根就没将宝贝儿子的重量看在眼里,抱了个小人儿还跳得很起劲,“我好久没逛超级市场了。”蹬个几步,她不由分说的将被她吵醒的儿子塞进毕天裘的怀里,“儿子给你。”
沉沉稳稳的接过被娘亲太过粗率的动作给惹毛而开始哭闹的儿子,毕天裘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别逛太久。”红鹤的个性他太了解了,若真逛出兴趣来了,她压根就不会记得其他事项。
“好啦、好啦,你放心啦,我一下下就回来了。”随随便便的摆了摆手,叶红鹤像条蛇般滑溜的窜向门口。什么亲爱的老公跟宝贝儿子?这会儿,超级市场的诱惑比什么都还要大。
耐心十足的在哄着儿子,毕天裘瞟了简雍一眼,简雍会意的站起身来,“我负责将她给逮回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明明只慢她几秒钟跨出大门,简雍却是直跟到超级市场的零嘴部门才堵上叶红鹤。
“怎么,美国没有超级市场?”真是的,结了婚还是一点都没变。
“废话。”叶红鹤的眼珠子亮得连钻石的光度都比不上,“这些东西看起来挺诱人的。”
“里头装得还不就是那些垃圾食物,这些东西美国不是更多?真亏你还这么有兴致!”他没什么好气的纠正她的赞叹。
“你有没有知识呀,就算是相同的垃圾食物,在那里写的是英文,这里有的是中文,光这一点就是南辕北辙的差别了。枉费你还各在两个地方住了这么多年,一点常识都没有。”
“就是因为在美国住了那么多年,所以才不像有些山里跑出来的‘山精’,见到了柱子就直喊神木。”
“你敢说我是……唉唷。”叶红鹤转过身来抗议的速度过快,滑了脚,要不是简雍眼明手快的伸臂将她扯住往怀中带,她就糗大了。
“拜托你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好不好?都一个孩子的娘了,还像个跳豆一样。”
叶红鹤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啧啧啧,黑狗兄,看不出来你年纪一大把了,手脚倒是还挺灵活的嘛。”明褒暗贬的贼笑散布在她的眼角、唇际。
“谢谢你唷,我这一大把年纪跟你们家弟弟在年龄上的确是有一大段的差距。不过,跟你亲爱的老公倒是相距不远。”流利的堵回她的话,简雍挥了挥自己刚刚顺手拿的酱油,“走吧,别忘了你妈还在家里等着你的酱油用,待会惹毛了她,连小毕都救不了你。”
“完了你,你把我妈形容成母夜叉,她就算要剥也会先剥你的皮。”不甘不愿的被他扯着臂膀走向收银台,叶红鹤紧揪着他的语病威胁着。
可已经在收银台前站定的简雍没有听进她的话,他的眼神怔忡又带着丝错愕的望向超级市场的大门,整个人像是被定身咒给困住了。
“喂,你在看什么?”粗枝大叶的叶红鹤难能可贵的敏感起来。
可是顺着他的眼光瞟去,只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呀。不过,唉,那男人的身材倒是挺顺眼又养眼的。怎么结婚后才发觉,台湾的男人愈来愈有价值了?
“怎么,看美女也不行?我又不是你们家小毕,你管我看什么。”悻悻然的应了声,简雍没有收回自己的眼神。
刚刚那背影如果不是何以静那只小呆鸭,他就不姓简。而且眼尖的他也认出了掉过头随着她走出大门的那个男人。
钱立封!他跟小呆鸭认识?快乐的好心情陡然的荡滑,阴霾自简雍那双黑晶石般的眼眸中涌现。
钱立封是个商场上的好角色,个性敦厚耿直但又不失自己的原则。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条件相当优渥的单身汉。坦白说,简雍一向都挺欣赏他的。
而他们竟然走在一起?!
***
何以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陆家的。
她没有注意到静静的跟在身后踱步的钱立封,也没有留意到那双目送她离开的郁抑眼神,僵冷着身子,她只是紧紧的揪着塑胶袋,脑子里全都是刚刚瞧见的那一对男女。简雍搂抱着那个女人,状似指责的对她说着话。而那个女人的脸上绽出笑容,却是毫不畏惧的回了嘴……
那个女人,她是谁?他们看起来好熟稔的模样,就像是……一对恋人!
拼命的往肚里吸气,何以静垂着肩头跨进陆家的大门,可一见到陆小戎向来就快乐无忧的侧脸,却怎么样也憋不住热烫的泪水。紧咬住唇,她将醋拿给被自己的举动怔住了的陆小戎,旋即低俯着脸庞抽噎的冲进陆小戎的房间。
早知道她就不要自告奋勇的出去买醋,宁愿心情不佳的待在屋子里看陆小戎跟钱立岩斗嘴,也好过再伤心一回。
“喂,你给我欺负以静?”甫回过神来的陆小戎远远的就朝钱立封吹胡子瞪眼睛的跳脚质问。
指派他去将以静叫回来吃饭,怎么回是回来了,可以静却像是带泪的水娃娃似的哭着进门来呢?
“抱歉,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钱立封沉稳如山的话封住了她的下文。
“那……”理直气壮的态度一下子气馁下来,望着他,陆小戎嘟起了嘴。
“你不先进去看看她?再怎么样,答案就在她口中,凭你的本事,只要微一逼供,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接过她手中的醋,钱立封悠悠哉哉的往厨房走,“快点将她哄出来,要开饭了。”
“什么嘛。”闷闷的瞪了他好几眼,陆小戎乖乖的跟进房间,轻手轻脚的将房门给带好,“好啦,谁那么欠扁?”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原本俯卧在床上的何以静坐了起来,盈泪的眼望着她不到一秒,便令她猝不及防的冲过来,哭倒在她怀里。
“怎么啦?怎么啦?到底是哪块天崩了下来?”陆小戎手忙脚乱的又拍又哄僵直着问,想跳脚却不敢,“以静,拜托你不要净是像个娘儿们在洒水好不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有女朋友,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小戎,为什么?”她泣不成声的说。
陆小戎一头雾水,“谁呀?是谁有女朋……他妈的!”脑中灵光一闪,她怒火突发的几乎将一口洁白的贝齿给挫崩了。
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铁定是姓简名雍。过分的家伙,竟然流窜到她家附近的好风水来了。
“小戎,他已经有要好的女朋友了,他们……他们……我没希望了、我没希望了。”伤心泪水止不住,颗颗往何以静心底流泻,更是痛上加痛。
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爱他,她不意外。可是那些女人却不会引起她的伤心难过,因为他对她们都是一视同仁的疏远。可今天这个女人却不一样。
这个女人是特殊的,何以静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确定,但,她就是很确定这一点。
肝火猛扬,陆小戎用力的拍着桌子,气结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贱男人,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家里已经有了一个还嫌不够,竟然还胆敢在外头骗吃、骗喝,我立刻叫钱立封找人去将他给做了。”太过分了,简雍这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他谁不去玩弄,偏玩弄不是他的对手的单纯女人。
怎么回事?听到陆小戎又在房里大吼大叫的开骂,其中又像似掺了句他的名字,钱立封站到房门口,不解的眼神询问着她。
“滚去吃你的白米饭啦,杵在那里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在演戏给你看,说来说去全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惹的祸。”陆小戎瞧见他了。怒火中烧中刚好逮到一个倒楣鬼来消火,哪还跟他客气什么,一扯喉,没什么好气的冲着他咆哮,“臭男人、贱男人、死男人、下流男人……”
听她愈骂愈上口,钱立封却是两道浓黑的剑眉愈耸愈紧,这疯丫头,又在飙什么野了?
恶狠狠的瞪着嘴巴不肯停个片刻的陆小戎,他尚来不及出手修理她,一道震动玻璃窗的爆雷就自他身后窜进房里。
“你这鬼丫头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俺男人国的同志又惹到你什么啦?女娃儿怎么嘴巴这么坏?俺可不记得曾经教你这么没修养的话。”陆航矮胖的身子出现在门口。当然,钱立封早就识相的移到门柱子去倚了。
“老爸!”忿忿地皱紧眉头,陆小戎火候不减。
她在舒发怒气,她在发泄怒气,她在伸张正义,她在为以静不值,老爸在这个节骨眼上插什么嘴嘛。
“爸什么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爸?骂男人骂得这么顺口,是哪个不要命的教你这些鬼话……”
“那个不要命的人就是我,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冲着我来,干么随便吼我的宝贝?”强中自有强中手,像是比嗓门般的,新加入的豪嗓一发,声声震得玻璃窗再度摇摇作响。
陆家的当家主母一开口,表面上当家作主的陆航气势马上减了一大半。
“唉,孩子她娘,你这不是……”抓了抓理得只见发根的头皮,陆航干干的哼哼唉唉的苦着脸。
“怎么样?怎么样,我又哪里教错了?”孩子她娘一翻起这些陈年旧帐,牙齿就自动自发的磨了起来,“当年要不是你这个杀千刀的男人那张嘴骗得我老爸团团转,想娶我?哼,门都没有。”
老婆当年是整个曙光眷村里最耀眼的一颗星,又娇又美又聪明,火辣辣的一朵香水玫瑰,这是谁都知道的。可却没几个人知道奇貌不扬的陆航当年就是靠着一则苦肉计,再加上死缠烂打的功夫,耗尽了吃奶的力气拍着岳父、岳母大人马屁,辛苦奋战了六年,这才打败群雄,赢得美人归。
要不,娘子这朵花,他连沾都休想沾上半丝。
“可是起码吃香的、喝辣的,我可是一项都不缺啊。”陆航努力的替自己讨功劳。
“你以为每个人都喜欢吃香的、喝辣的呀?我偏喜欢吃清粥小菜。”其实,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老公的好,她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但夫妻嘛,偶尔斗斗嘴,有益健康及增进之间的感情。
最棒的一个原因,就是可以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嫁给他快三十年的老婆虽然人已老,可珠却未黄,要他好好的铭记在心,随时保持危机意识,分分秒秒的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宠着。所以,久久翻案一次,百利而无一害。嘿嘿。
老是提起这种该锁在故宫博物院的老古董事情做什么呀。陆航心火难消的猛递着白眼给女儿这个始作俑者。
“老妈,别自怜了啦,如果你没嫁给老爸的话,你今天就没有我这个活泼大方,年轻貌美又气质佳的优质女儿了。”陆小戎在老爸无声的炯吓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了援手,“虽然我的太好是基因突变的因素较多,但好歹你的优点也没浪费的全都留在我身上,而老爸的缺点也被我给踢到一边了,你也该满意了啦。”既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当然还是得为自己发泄一些冤气。
“这倒也是。”骄傲的望了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孩子她娘的脸色明显的和缓下来,“哎呀,该死,我的卤猪脚!”惨叫一声,她乒乒乓乓的冲回厨房去救那锅猪脚。
飓风一走,欲振乏力的陆航无奈又自怜的大叹一声,旋身正待撤退时,就瞄见了钱立封眼中冷然的同情。下一秒,他就瞄到另一双同情又带着暗笑的眼神。让他蓦然火苗高涨的眼神。
一向滑头滑脑的钱立岩早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墙角,好整以暇的隔岸观虎斗,而且是津津有味的瞧得目不转睛。
两兄弟不是做壁上观,就是椅上观,瞧着他们那股气定神闲的悠哉相,陆航差一点没出手拧断两个毛头小子的脖子。他刚刚在为他们男人国做奋死抗战哪,这两个死小子,一点男人的义气都没有!
“你们不必在那里装死了,没戏看了,都给俺滚出去吃饭啦。”老婆惹不起,舌头毒辣的女儿更是惹不起,无奈,他只能迁怒给无辜的后生小辈。反正,儿子是别人的,又不是他陆家的,“限你们两个女人国的娃儿三分钟之内给我滚出来。要哭、要骂等吃饱饭后再哭、再骂。”哼,跟老婆、女儿理论“最没采”了。
费心、费力、费精神,却又落得每边都不是人的狼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