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峻峻每天都在为即将赴米兰走国际服装秀而准备,莫绿也每天跟着他到雷登去,她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什么在她眼里都是稀奇的、有趣的,她问东问西,一点都不嫌累,可是,却开始有人对她的言行窃窃和语,那些原本视她为眼中钉的女孩,现在则视她为怪物。
峻峻转进茶水间,莫绿随即寸步不离的跟上来。
“峻峻,累了吧,我帮你捶捶背奸吗?”莫绿可人地跟在峻峻身后跳来跳去地问。
在雷登里她是很能自得其乐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有她没有,无聊的时候,她会想像华丽的地砖有画线,自己一个人玩跳房子的游戏,或者,她会听着峻峻的随身CD,学些台湾的流行歌曲。
“不必了,我想冲杯茶。”峻峻俐落的拿出厨柜里的冲茶器,再拿出他自备的高山乌龙茶,他对茶的品位可是很高的,随随便便的茶他不喝,非要一斤数千元的茶他才肯人喉。
“咦,好漂亮的杯子哦!”莫绿拿起冲茶器啧啧称奇,她还不知道杯子也可以镶上这种金色的脚架。
峻峻不耐烦的夺回冲茶器,用力地将茶叶往里丢。“莫绿,你不要这么无知好不好?这是冲茶器,不是杯子。”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忍耐,可是对于她的行为他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他受够了,她每天东问西问的,不但烦人,还把她自己弄得像个小笨瓜,她知不知道,那些模特儿们都在背后嘲笑她,说她是来自外星球的怪物,只有小学生的智商,一点格调都没有。
而她,却还不知道上进、努力,只会在他身旁跟前跟后,一点小小的无聊事都可以让她惊叹不已,真是让人徒落笑柄。
看来她还是比较适合留在摩那当公主,文明的生活一点都不适合她。
“你说我……我无知……”莫绿心里一紧,笑容从她唇边隐去。
峻峻把热开水倒进冲茶器里,闷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束问西问的,不是无知是什么?”
“可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莫绿试图辩解,如果只因她的发问就如此归类她,是不是要她当个哑巳?
峻峻蹙着眉,“解决你的好奇有根多种方法,你可以回到家再问我,不必在人前人后展现你的单纯。”
莫绿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终于,她有点哽咽地道:“我知道了,你在嫌弃我。”
才多久?她来这里才不到一个月,然而他已经不耐烦应付她了,他开始嫌弃她的一切,只因她是个从不文明国家出来的笨女孩。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呢?”峻峻的语气不稳定了起来,还掺杂着不耐。
她迅速的抬眼看他,脸涨的红扑扑的,双拳握得好紧。“你要我离开这里对不对?你要我回去摩那对吗?我知道,你已经不耐烦我留在你身边妨碍你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没那么说!”他懊恼的喝着热茶,毫不留神滚烫的茶会烫伤他的唇舌。
“可是你心里那么想!”她深邃的眸子看着他,激动的喊。
多少的甜蜜片段在她脑中掠过,她怎么可以对峻峻凶呢?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哪。
“我说过了,你不要无理取闹!”峻峻把冲茶器重重的掷置桌面,与莫绿怒目相对。
该死!为什么他们会吵起来?他只不过是要提醒她,别让别人有机会在背后嘲弄她罢了,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其实他内心并没有对莫绿潜在那么多不满,他原就知道她来自一个极为单纯的世界,现在他是为了她好、着急她,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而她却以为他想赶她走,如果他现在想赶她走,当初他就不会接纳她,带着她回来了。
“峻峻,该出来喽。”丽沙探头进来,对峻峻比了个开工的手势。
峻峻一言不发,茶也不喝了,转身和丽沙离去。
莫绿看着他绝然离去,伤心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吵架?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将局面弄得这么糟的,峻峻能体会她的心情吗?文明也会令她害怕呀,她问,是因为她想弥补自己的不足,没想到却因此弄巧成拙,让他那么不决……
“峻峻终于厌烦你了,嗯?”宋雨亢无声无息的绕进茶水间,她细心地把门琐按上,旋过身去迎接莫绿错愕的泪眼,对她友善地微微一笑。
“你……”莫绿还淫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我叫宋雨亢,我们前几天见过面的,是不是?”宋雨亢迳自点了根抽起来,姿态优雅。
“有什么事吗?”她记得峻峻不太理这个女人,那天在电梯口,峻峻对这个女人很冷淡。
“我刚刚都听见了,峻峻对你很凶。”宋雨亢笑了笑,抖抖烟,不经意地说:“他就是这样,喜欢时就喜欢,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做得很绝,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绿充满戒心地问。
“还不懂吗?”宋雨亢扬起嘴角虚弱地一笑,神态有点悲伤。 “我是他上一任女朋友,他在认识你之前,把我给抛弃了。”
“峻峻抛弃你?”莫绿忘了泪水,惊讶的瞪大眼睛,在摩那时,她是曾经想过峻峻在台湾可能有别的女朋友,没想到连这么美的女人他都会抛弃,那她……她这个“无知”的女孩该如何抓紧他的心?
“不错,他抛弃了我。”宋两亢感伤地说:“我很爱他,可是他却对我很绝情,他很喜新厌旧,和女人在一起通常不会超过半年,不信你可以问问别人,这里多得是被他伤透心的女孩。”
宋雨亢在心中得意的一笑,哈,这小笨瓜就快相信她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这小笨瓜,峻峻的历届女友都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包括她自己在内,成年男女嘛,你情我愿,她们主动贪恋着峻峻,而向来懒得花时间找女朋友的他世就不置可否的接受了,但等他一发现她们无法符合他完美的理想情人时,他便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她们。
说他绝情,不如说他从未爱过她们,大家寻求的都是肉体上的慰借,纯纯的爱已经不适合他们这群在大都会久居的摩登男女了。
“我不相信……”莫绿蹙着眉,她在胡说,峻峻才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她的峻峻、她的护龙神怎么可能会是个花花公子,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你看起来那么纯,峻峻会看上你,我很意外。”宋雨亢暧昧不清地微笑了下,她大胆地问:“峻峻跟你发生过关系了吗?”
莫绿对这个问题一愣,随即就涨红了脸,无措的垂下眼,咬咬牙。“没……没有。”
“我就知道。”宋雨亢得意的扬起眉梢。
“你瞧,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他喜欢你的话,怎么会不跟你发生关系呢?”
“不是那样的。”莫绿着急地辩解,“峻峻是碍于我摩那国的规定,我国规定,夫妻在新婚之夜之前不得有肌肤之亲,否则便不能白首偕老,所以峻峻他尊重我,他想与我白首到老,才没有与我发生关系的!”
宋雨亢皱了皱眉,这小笨瓜在讲些什么啊?她一句都听不懂。
“总而言之,他没有跟你发生关系就对了。”她不耐烦地一语概括,不给莫绿反驳的机会。
“难道峻峻他跟你有?”莫绿脱口问道,问完,她随即心惊脂跳不已,她后悔了,为什么她要问这个无聊的问题,如果有的话,她该怎么办?
“当然有!”宋雨亢胜利地笑了。 “他很喜欢我的身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次的会都会做爱。”
莫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一刹那间,她眼眶湿润,眼珠像浸在水雾里,她落寞地自语,“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哦,不怪他,不能怪他,他是无心的,那时的他还没认识我,现在的地肯定不会这么做了,我怎么可以怪他,我太不应该、太小器了……”
宋雨亢皱着眉头,愈听愈不可思议,愈听愈稀奇。
这小笨瓜不发怒,反而在责怪她自己?有没有搞错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目的是挑拨离间,可不是逼出这小笨瓜对峻峻那深到无怨无悔的真情。
自从峻峻回来之后,就和这姓莫的小笨瓜出双人对,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更令她气结的是,这小笨瓜浑身上下没一点气质比得过她,峻峻竟然还对小笨瓜百般呵护,让她沦为众人的笑柄。
峻峻挑上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女孩,分明就是在给她难堪,她怎么可以放他们这么逍遥自在,看样子峻峻很在乎这个小笨瓜,那她就要弄得小笨瓜主动离开峻峻不可!
“够了!”宋雨亢大喝一声,她收起了适才的伪善,冷然地着着莫绿,“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和峻峻的关系非比寻常,他很爱我,他现在是在跟我呕气,所以才会找你当挡箭牌来气我,等我们和好后,他就会一脚将你给踢开,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快点离开他,免得日后伤心。”
“你说谎。”莫绿的拳头握得死紧,不肯相信她的话。
“那么你说,你跟我两个人,谁比较配得上峻峻?”宋雨亢坏心地笑道:“你瞧瞧你,一副无知的样子,峻峻会喜欢你这种小女生吗?你还不知道吧,峻峻交往过的女朋友年龄都比他大,他喜欢年龄比他大的女人,像我这种成熟妩媚的女人才合他的胃口,你呀,太嫩了。”
莫绿的心一紧,不由得想起峻峻的妈妈曾对她说过的话--
“绿儿,峻峻能跟你在一起太好了,以前他都交往些年纪比他长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都太世故、太圆滑,我很不放心,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你们这样才适合嘛。”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宋雨亢翩然转身开门,她轻快地哼道:“记住,小笨瓜,快点离开峻峻,不然等我们和好,你就有苦头吃了。”
宋雨亢走了,茶水间只剩莫绿一人。
她霍然觉得自己脑子里空荡荡的,且只有一个想法,她好想念大胆、小胆、淑娃,当然还有她的恶龙哥哥,她好想、好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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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峻,再来一遍,你的位置错了。”
峻峻皱着眉宇,该死,他从来没有这么出捶过,但今天整个下午他都心不在焉的,心里沉甸甸,像压着什么,让他放不开。
莫绿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台下看他预演,她还在茶水间吗?该不会还在掉泪吧?
他对她讲的那些话好像太过分了一点,他对她应该多点耐心的,毕竟她只是个小女孩,又刚刚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他怎么可以对她要求太多,他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才对啊,他为什么要凶她?为什么要对她讲话那么严厉?他太过分了,莫绿一定伤心极了。
峻峻自责无比,心浮气躁的等彩排结束,立即奔到茶水间去找人。
没有,茶水间空无一人,他找到负责走秀期间一切杂事的丽沙,劈头就问:
“有没有看到莫绿?”
“莫绿?”丽沙一脸莫名其妙。“她不是一直坐在前面着你走秀吗?”
闻言,峻峻知道问她也是白问,他放开她,转而到十六楼找人,莫绿和麦可哥相处得不错,搞不好她闹别扭,跑到麦可哥办公室里诉苦去了。
峻峻连电梯也不耐烦等便直接走楼梯下楼,但是当他叩完雷黄生办公室的门扳之后,却没有人回应。
他索性直接打开门,然而里面空无一人,连雷黄生都不在办公室里,莫绿当然更不可能在里面。
“跑哪里去了?”他愈来愈焦急。
峻峻笔直往接待处走,柜台后的小艾看见他,立即心花怒放地站起来。“峻峻,工作完了呀?要不要喝杯咖啡……”
“有没有看到莫绿?”他仍是二话不说,劈头就问。
“没有啊,她不是每天都在楼上陪你吗?”小艾有点酸溜溜地说,什么嘛,她还以为峻峻是特意来找她的,投想到一开口就是问那个怪胎的行踪。
“你也没看到……”峻峻沉吟起来,莫绿在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她会跑哪里去了?
他紧蹙着眉头,他真的伤了她的自尊心,否则她不会一声不响地走掉,莫绿一向重视他,不会对他不告而别。
峻峻自责无比的冲出雷登,他要去找莫绿,他要向她解释,他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他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天真与纯稚,喜欢她的轻言笑语,喜欢她陪在他的身边,让他感觉自己对她而言是那么重要……
“峻峻。”宋雨亢在雷登门口叫住他,见他不理自己,索性跟着他进电梯。
“别烦我,我有重要的事。”这种时候他根本没心情理会宋雨亢,他一心只想着要找到莫绿,找到她之后,他再也不惹她伤心,再也不让她默默的走掉,他要告诉她,他不能缺少她的支持与鼓励。
“在找那个配不上你的怪胎是吗?”宋雨亢冷然地开口。
峻峻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她身上。“你看见她了?”他急切的问。
宋雨亢摇瑶头,不屑又不甘心地道:“峻峻,我真搞不懂你,你何必挑那种不成气候的小笨蛋当你的女朋友,你不觉得这样很污辱你吗?”
“废话少说,她人呢?”
宋雨亢阴着脸,没好气的说:“走了。”
“走哪里去了?”峻峻激动地抓着她的领口问。
宋雨亢有点害怕。“我……我怎么知道,你放开我啦。”
峻峻那脸焦的与狂暴之气还真教她吃惊,即使那日他决裂地跟她说分手之时,也没见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她阴郁的想,难道他真那么在乎那个小笨瓜子不,不会,他怎么可能真的看中那种货色,她不相信!
“她为什么会走?你又知道些什么?”峻峻丝毫不放松地问。
宋雨亢故作镇定地道:“我怎么知道她干么要走,我只不过在茶水间外头听到你们的对话而已。
看来那笨瓜中计,当真走了,她真是太聪明了,计谋得逞,明天她再好好跟峻峻谈谈,他们一定可以复合的。
电梯门开了,峻峻放开她,急速地走向停车位,打开车门、发动引擎,狂踩油门离去。
宋雨亢怔在原地。
他那么拼命干么?不见就不见嘛,有什么好找的,可恶!该死!可恶的徐峻峻!该死的徐峻峻!她恨他,恨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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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峻峻在台北街头足足找了四个钟头,当午夜十二点无声无息的来临,他开始泛起要报警的念头。
他疲累舶将车开回家,迎接他的是满屋子期待的眼光。
“找到了没有?找到绿儿了没有?”徐母焦急的问。
当傍晚峻峻打电话回来询问绿儿有没有回家时,她就觉得不对劲,而峻峻八点又打了电话回来问莫绿的行踪时,她这才知道他们小俩口闹别扭,绿儿离开雷登不见了。
于是全家开始焦急起来,这怎么得了,绿儿在台湾人生地不熟的,连半个亲人都没有,她会跑哪里去?
徐崇贤和徐祟敏自告奋勇也开车分头出去找,但仍然一无所获,看峻峻垂头丧气的回来,他们知道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报警吧。”徐崇贤很理性地说。
“警方不会理会这种小不拉几的案件,我们还是靠自己比较保险,否则等警方我到莫绿,恐怕她早就变成白骨一堆了。”徐崇敏很实际地表示。
“崇敏!”徐母猛对自己的小姑使眼色,儿子烦得要命她看得出来,再给他加油添醋下去,他不发疯才怪。
徐崇敏连忙摇手,“哈,我只是打个比喻,峻峻,你别听姑姑胡说八道呀,人老了就是这样,偶尔会喜欢胡言乱语。”
此时,徐奶奶也参上一脚,她难过不已地插嘴,“哎哎,峻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把我的好孙媳妇儿给气得不见了,你真是不应该哪,少了绿儿,谁还陪我看国剧、打毛线呀?”
“妈!”徐母真的快抓狂了,这对母女是怎么回事?才示意祟敏不要火上加油,她婆婆就跳进来凑热闹。
“奶奶说得没错,是我不对。”峻峻在沙发里邑邑不乐的坐着,他闷着声音点起一根烟,满脑子想的都是莫绿。
这么晚了莫绿会上哪里去?老天保佑她不要碰上坏人,台湾夜晚的飙车族可是很多的,无聊的流浪汉、市井流氓和混混也不少,还有那些可怕的计程车之狼和毒贩,他真怕她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他一颗心冰到极点。
“峻峻,饿不饿?你晚上一定没吃吧?妈帮你下碗面好不好?”徐母关爱的问,哎哎,天下父母心,儿子受折磨,她心里也难过。
“不必了,我吃不下。”峻峻心烦无比的回答,现在他怎么可能有胃口?
如果没有中午的那场争吵就好了,他斡么没事找事骂她无知呢?其实真正无知的人是他,是他没有度量、没有包容力,连她那点小小的缺点都无法忍受,他太吹毛求疵、太龟毛了,他这样根本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男人嘛!真正的男人气量不会像他这般狭隘,男人不该对心爱的女人凶,男人应该更加成熟稳重才对……
老天,谁可以告诉他,莫绿究竟上哪里去了?
“不想吃面,那喝杯咖啡吧。”徐崇敏不知道什么时候煮好了热咖啡,她递了一杯给峻峻,嘴里随意地说:“你们不必那么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嘛,总会闹闹别扭、使使小性子,等她想通了,自己自然会回来,暗,像大嫂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好例子吗?去年她生大哥的闷气,一气之下跑回娘家,还不是不到三天就放心不下这个家而跑回来,所以喽,莫绿不会离开太久的,她散散心自己就会回来的啦……”
蓦地,峻峻跳了起来。
娘家!对,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我去机场找莫绿!”峻峻拿起车钥匙冲了出去,如风般的速度,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徐崇敏莫名其妙的看着门口,不解地问:“这孩子怎么突然跳起来就走,我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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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机场显得有些冷清,莫绿孤孤单单的坐在机场入境大厅里,从中午到现在,她一点东西都没吃,一日水也都没喝,可是她丝毫不感觉到饿或渴,只是觉得很不安,极度的不安。
离开雷登之后,她一心想见大胆、小胆、椒娃和她的恶龙哥哥,于是她跳上计程车就直奔机场。
峻峻平常给她的零用钱足够她付计程车车资,也足够她买机票,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傻得可以,她又没有带护照出来,怎么能搭飞机回去摩那呢?
于是她就一直在机场徘徊着,几度想再搭计程车回去,又不记得峻峻他家的地址,后来她跳上一部机场大门口的计程车,告诉司机她要到雷登,但司机很客气的请她下车,告诉她,他不知道雷登是什么。
就这样,她只好又绕回大厅里坐着,愈到夜晚她愈是心乱,峻峻一定在找她了吧,她真不该这样不告而别的,现在可好,回不去了吧,她真的好想他,也好想他的爸爸、妈妈、奶奶和姑姑,还有皮皮……
蓦然间,一个黑影挡住她眼前的视线,莫绿不经意的抬眼,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结,她睁大眼睛,再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峻峻正挺立在她的面前,他风尘仆仆的,看起来既懊恼又急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绿眨动着睫毛,怯怯地问。
“你这个傻瓜,准备以机场为家吗?”他责备的弯下腰去,一把将她牵起来拥进怀里。
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外套上那种她熟悉的气息,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这才深深的感觉,她根本无法离开他,她也不愿离开他,她没那么洒脱,她的所做所为真的像个傻瓜。
“峻峻,我……我不是存心的。”她慌忙擦掉脸上的泪痕,喉音哽咽,暗痖地说:“我知道我令你很丢脸,可是我可以改,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或者你不喜欢我到雷登去,那我就不去,从令以后都不去了,我会乖乖的待在家里等你回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莫绿!”峻峻痛楚的、怜惜的叫着她的名字,深深的自责攫住了他,她那么卑微的要求,不过就是请他不要将她赶离他的身边。
老天,他对她说过什么重话,他真是该死!他懊海至极。
“峻峻……你怎么了?”他把她搂得好紧,她几乎快透不过气来了。
他摇头,慢慢的摇头。
他再也不说他对爱情没有感觉,再也不说男女之间只有肉体的交流,他再也不挑剔了,莫绿就是莫绿,他爱的女孩,他不要她改变,不要她因来到这个国家而做任何的改变。
“我们回家。”他拥着她走向出口,失而复得让他格外珍惜她,经过她失踪的这十五个小时,现在的他,一秒钟都不愿让她离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