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就像被人拿了把锤子狠狠往头上捶下一样,头痛得让人受不了!
王熙凤抱着头靠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她现在只要一动头就好痛,早知道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嗯……”她痛得呻吟。
“主子,这是醒酒茶,是王爷吩咐人送过来的。”
看见钏儿手中那碗褐色、味道又怪怪的汤汁,她只想反胃。
“不要,看了就想吐。”
“可是这很有用耶,以前宝少爷如果和姑娘们喝醉了,隔天夫人们都会急着送来这种醒酒茶让宝少爷喝,很有效的。王爷就是也喝过,才会一大早便吩咐人送来。”
“宝少爷?”头好痛。
“对呀,宝少爷老喜欢逗姑娘玩,姑娘们也都喜欢和宝少爷一起,她们有时会对月当空饮酒作诗,一玩过头就会醉倒,所以醒酒茶在贾府可是天天都得做的,不止给宝少爷喝,也给老爷们喝。”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时空很奇怪,“红楼梦”里的人物几乎都出现了。
她头更痛了!王熙凤不停揉着太阳穴。
“主子,喝一点吧,喝了头就不痛了。”钏儿将碗推到王熙凤面前。
王熙凤看了看那碗褐色汤汁,吞了吞口水。
“会很苦吗?”
“应该不会吧,钏儿没喝过,所以不清楚。”
“那你是拿我当实验白老鼠?”
“什么、什么老鼠?”钏儿搔搔头。
“就是……算了算了,和你说那么多你也不懂。”她捧起热乎乎的碗身,犹豫了一会儿后憋气大口将那碗所谓的解酒茶喝下。
“恶,好恶心!”她吐吐舌,整张脸皱成一团。
“有比较清醒了吗?”钏儿看王熙凤皱着眉的模样,好像她自己也喝了,露出相同的表情。
“真想吐。”说时迟那时快,她转身将脸转向一旁花圃,呕了几声后就吐了一堆带有酒味的酸水出来。
“主子,你没事吧!”钏儿忙拍打王熙凤的背,好不容易见她呕吐的现象减缓了,才扶她坐下。“主子,很难受吗?”
“那是什么解酒茶啊,让我吐得半死!”嘴巴里还有怪怪的味道。
“解酒茶,嗯……夫人们都说让肚子里的酒吐出来就没事了。”
“所以解酒茶是让人把肚子里的酒吐出来的恶心东西?”喔!她一定会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年代!
她无力地趴在石桌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如果她得了感冒的话怎么办?在现代,有时甚至不用吃药就能好,在这里可能会被当成重病,那她迟早有天会被医死!
“主子,我去拿点东西让你填填肚子好不好?这样可能比较没那么难受。”
“嗯。”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啊,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动。
她会这样都是朱云桢那家伙害的!是他答她不会喝酒,还喝了一大壶女儿红!
蓦然,熟悉的味道朝她袭来,她的身体自然产生抗拒的反应,警戒地看着朝她走来的朱云桢,并用尽所有力气狠瞪他。
“我不会道歉。”他态度坚决,拉开石凳在她面前坐下。
“下流!”
“我不觉得表白自己的感情就是下流。”
“表白自己的感情是称不上下流,但用卑鄙的手段染指别人就是下流!”她气得别过头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你这样有失公允。”
“失什么公允!你以为你昨天那样做是对的吗?” “你本来就是我的!”
她怒瞪着他,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和你说话我会气死!我告诉你,我不是任何人的,而且我的家本来就不在这里,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现在一心只想回家!等我们回到金陵后,你就送我回贾府,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一急,不管身上的伤,一把攫住她的手。
“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无法离开我。”
“你!”她眯起眼。“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王爷就能为所欲为,天注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她一定能回去的。
“天注定你就是我的。”
“你……真是有理说不清!”再待下去她一定会疯掉!”
她起身要离开花园,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抓往手腕,她想也没想便出手推了他一把,原本就有伤在身的他竟硬生生被她推倒在地上,吃痛地抚着伤口。
“你没事吧?”她有些懊恼自己粗鲁的行为,明明知道他身上的伤有一半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她却老是忘了,对他粗手粗脚的。
“不用了。”他是真的火大,一把甩开她伸来的手,自行扶住石凳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地扭头离开。
她的心情很复杂,对他的感觉已经变得无法形容,她一直想要消弭这种感觉,所以一再对他恶言相向,但是……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心好乱!
★ ★ ★
“吃药了。”王熙凤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进门,因为倒得太满怕药汁溢出来,她只好一边盯着碗里的药汤,一边注意脚下。
朱云桢收起手中书册。
“怎么是你亲自拿来,小厮呢?”
“怎么,我亲自服侍不好啊?”老实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乱得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捧着这碗药到他房里来了。
她想,自己应该是对他的伤感到愧疚吧,虽然他那么对她,但在这里,他依旧是她惟一的依靠。
她就是这样的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刻才和人吵得不可开交,下一刻恻隐之心又油然而生。
她先将碗放在桌上,拉过凳子到他身边后才又捧着碗坐下,动作笨拙又可爱。
“吃药了。”’她舀起一口药递到他面前,谁知道他那张嘴吃的不是她手中盛在汤匙里的药,而是——
“你干吗?我的手又不是汤匙,你没伤得那么重吧?怎么眼花了?”害她被吓一大跳,连药汤都洒了。
“没眼花。”
“那你亲我的手干吗!”她的脸此刻一定红得比熟透的柿子还红。
“喝苦口的药之前先尝尝甜,否则我一定会受不了。”他依旧嬉皮笑脸,完全不以为意。
“你欠打!”
“我身上可是带着伤,你舍得吗?”
她真是受不了他!
“砰”的一声,王熙凤将手中的碗放下。“你自己吃药。”
“你不喂我?”他及时拉住她的手。
“你现在多有精神啊,还需要我喂吗?调戏我都来不及了是吧。”她手叉在腰上,怒气腾腾。
“气着了?”
“哼。”她真的生气地别过脸去。
“别这样,我身上有伤,哪里都不能去。”
“就可以调戏我?”
瞧她一脸得理不饶人,他只能举手投降。
“欧卡、欧卡,我投降。”
此话一出惹得她大笑不止,令他觉得自己刚刚学她说话的语气很拙,脸上立即出现一片红潮。
看他那窘态,她还真觉得有点不忍。
“饶了你。”她再度捧起碗,舀起一口药汤喂他。
含住那口药,他马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真的很苦?”
“嗯。”他认真地点头。
“那……你把药吃了,我再去拿糖给你吃好不好?”
他若有深意地一笑,“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更快速的方法能够止苦。”
瞧瞧他那贼头贼脑的模样,王熙凤立即扶住身后的桌子起身,慢慢往旁退。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那颗脑袋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事……啊——”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他抓住,不仅手中没喝光的药随着碗落地洒了,她整个人也跌在他身上。
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她意识到他身上的伤,立既撑起身子。
“你活该!”她蹲下身去捡起破碗。
“别捡了,省得划破手指。”
“不捡谁捡?”她一块块拾起,“我不管你,也不拿甜的给你吃,苦死你好了!”
他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转身离开,多情的幽眸直瞅着她。
“相信我,蔷儿的事是我父王的决定,并不是我的意思。”
她脸上的笑容敛去,沉默了会儿后淡淡开口:“那不关我的事。”
那的确不关她的事,因为她要找方法离开这里,而且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她并不属于这个时空。
“就关你的事!”他冲着她咆哮,却满脸懊恼。他头一次拿一个人没办法,而这个人却是他最在乎的人!显然,她并不在乎他。“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烦躁地扯回自己的手,背对他。“你别问我这种问题,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会不知道!”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你怎会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果你真有些在乎我,那么面对蔷儿的事,你就会生气……”他陡地笑开,“你是在乎我的,你并不是对我毫无感觉,否则面对蔷儿你不会那么生气。你的心里有我的存在。”
他的恐慌她感受得到,但是她心里何尝不慌乱?她也理不清啊!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她再度逃避,娇柔的身影迅速退至房外,独留他烦闷地重捶床柱。
★ ★ ★
撑着下颚坐在小茶几边,王熙凤已经在房里发呆了整个下午,一句话都不吭,一个字也不说,一旁钏儿看了不免忧心,柳眉微扯。
“主子?”好反常,通常主子是没法忍受待在房间里的,何况是像现在这样发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烦哪!”王熙凤受不了地叫了声。
“主、主子,钏儿不是故意要烦您的。”钏儿怯怯地道歉。
“我不是说你。”她是在说朱云桢和蔷儿!
“主子,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钏儿,虽然钏儿懂得不多,但总比把心事闷在心里来得好。”
“钏儿,你告诉我,那个蔷儿是什么来历?”
一提及蔷儿,钏儿便立即紧张了起来,“那个……蔷儿公主是。是皇上收的义女,皇上可疼得很。”
“那么你知道她与朱云臻有婚约吗?”
钏儿偏着头,“有吗?钏儿并不清楚。”
“是那个蔷儿说的,她说她是朱云桢的未婚妻。”
“但是并没有这样的消息传出啊!可能是蔷儿公主临出门时,皇上才下的旨吧。”
对了,那个蔷儿似乎也是这么说。“钏儿,等我们回金陵后,我想回贾府去,你认为老夫人还会收留我吗?”
钏儿倩笑,“当然啊!老夫人当然欢迎!可是主子,您在王爷府里住得好好的,王爷有可能让您回去吗?”
她曾想过朱云桢不可能会放开她,但他不放又能如何?
要她眼睁睁看他与蔷儿双宿双栖,让蔷儿对她冷嘲热讽吗?她办不到!
外头传来敲门声,房门被推了开来,来者是一名年约五旬的老妇人,她脸上那吊高的眉眼明显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蔷几公主召见王熙凤。”
王熙凤挑眉。“她不会自己过来啊?”
老妇人微拉高眉,刻薄的唇角上扬,“公主的身份是何等高贵,岂是平民百姓说见就见,今日召见你是看得起你,若你不从,将赐予死罪!”
死罪?王熙凤冷哼一声,“好啊,那我就去会会她,看她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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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妇人带到一处红梁门柱前,一股冷风由后袭了过来,王熙凤不禁打了个冷颤。
老妇人推开门,一见屋里阴森森的且毫无光线,王熙凤开始犹豫了。
“进去。”
她吞了吞口水,决定落跑,但脚才拐了半圈,整个人便被老妇人推了进去,让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门又迅速被合上。
突然一抹火光燃上了一旁烛台,室内顿时有了昏暗的光线。
搞什么鬼!现在是大白天的,怎么搞得好像凌晨一样!
她慢慢回过头,竟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死!
蔷儿正拿着烛台站在她面前,烛光在她脸上放大,昏黄的光芒映在蔷儿脸上,像极了鬼屋里的吊死鬼。
“妈的!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她猛拍胸脯压惊。
蔷儿挑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烛台放在茶几上、优雅地整整衣裙坐下。
“看到本公主还不跪下,该当何罪!”
“跪你?”王熙凤冷笑数声,“你死了吗?要我跪你?”
“你!”
蔷儿以眼神示意一旁的老妇人,老妇人立即站到王熙凤身后,双膝一顶,王熙凤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她挣扎要起身,谁晓得那老妇人的力气颇大,以脚踩在她的脚上,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
蔷儿咧嘴狂笑。“你以为你是谁呀?身份低下的贱民,凭什么与我争表哥!”
“谁要和你争!”
“喔?是吗?既然你不想争表哥,又何必死缠着表哥不放?”
“是他不放我,干我什么事!”
王熙凤的话令蔷儿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是说,是表哥自己不放你的?”
“对!我不屑与你抢,你省省吧!要你自己‘夹去配’!”话到最后她连闽南语都出笼了。
蔷儿怎么听得懂王熙凤的话,就是因为她听不懂,所以更生气了。“不要在我面前说你家乡那儿的低下方言!”
“你听不懂?哈,难不成你生了一副笨脑袋也要怪我不成?”蔷儿的反应让她乐不可支,毫不客气地再嘲讽她。
“你!你再说一句,我就要奶娘拿针线将你那张利嘴缝起来!”蔷儿指着王熙凤的手气得频频发抖。
“来呀!你这无知的女人!”
“奶娘!”蔷儿气得眼角已冒出数颗泪珠。
老妇人见状,狠狠将巴掌甩在王熙凤脸上,她脸上立即出现五指红印,嘴角也泛出血丝。
“如果让朱云桢知道,你就死定了!”王熙凤咬牙道。
朱云桢也死定了,她一定要让他好看,看看他的什么烂表妹,居然敢动手打她!
蔷儿闻言脸色大变。“你……你才死定了!我可是表哥未过门的妻子,表哥最疼我了!”
王熙凤大笑数声,“未过门的妻子?那就是八字都没一撇?也大有自信了吧?”
“我……奶娘!”蔷儿急得叫唤一旁的老妇人,老妇人放手赶紧来到主子身旁,蔷儿拉着老妇人的手。”“奶娘,表哥真的会讨厌我吗?”
“公主,您别听这女人乱说!王爷怎可能讨厌您呢?您可是王爷的妻子呀!”
“可、可是……”
王熙凤偷偷睨了蔷儿一眼。这女人真好骗!
王熙凤撑着椅子站起,抚了抚发麻的双脚。
“没事了吧?那我要走了。”
“谁说你能下去了!”老妇人刻薄的唇往上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铁板子,慢慢往她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
“细数你的罪行!一、对公主大不敬,打;二、像窑子里的妓女一样勾引王爷,缠着王爷不放,打;三、你那张臭嘴我看了就讨厌,打;四、不知廉耻,丢尽女人的脸,打;五——”
“够了!你凭什么教训我!”王熙凤频频往后退.老妇人手上的铁板子看得她头皮发麻,她能想象它打在身上会有多痛。
该死!从没人敢打她,就连老爸、老妈都不曾体罚过她!
“凭我是公主的奶娘,我有义务替公主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老妇人话一说完,手中的铁板子便落下,结实地甩在王熙凤的背上;王熙凤抱着身子倒在地上,眼角的泪因病而滑落。
“痛!”
铁板子一下一下拍落,王熙凤被打趴在地上,灰尘弄脏了她的衣裳、娇颜,泪眼模糊的她楚楚可怜,而她一声声不客气地叫喊,目的是想引起外头任何人的注意,希望有人能来救救她。
“没人敢打我!”
“我就敢!”蔷儿骄傲地抬高下颚,“奶娘,再给我打,替我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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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门板突然被撞开,朱云桢狂怒地手指一弹,奶娘手中的铁板子便被震落,她抱住手腕倒在地上哀号,鲜红血液从她皮开肉绽的伤口流出。
朱云桢立即抱住王熙凤,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放开我!”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那么倒霉!
碰上飞机失事,很倒霉地附身在陶像上,然后又倒霉地被雷打到成了陶像本尊;好不容易比较幸运点,贾府选拔会她被选上,正庆幸可以在贾家白吃白喝直到她找到回家的方法为止,却又碰上他,被他困在曦峰府里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镇日往书阁里钻。
好不容易可以来荆州走走、开开眼界。却又招惹到他的未婚妻,被她的奶娘用铁板子打得差点去了半条命——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朱云桢那双令人胆战心惊的厉眸狠狠看向蔷儿。
“蔷儿,是谁准许你伤害她的?”朱云桢满心都是疼惜王熙凤的情绪。
他整天都在找她,想好好和她说清楚。
结果在经过外头时却清楚听见她的哀号声, 声声的呼痛声让他惊得无法呼吸。
“表哥!”蔷儿被朱云桢的怒气吓着,赶紧拉拉奶娘的衣袖。“奶娘……”
“王爷,这不关公主的事,全是这个女人没大没小,竟敢对公主不敬——”
“够了!”
朱云桢如此失控发怒,令镪儿与老妇人愣住。他一向温文儒雅,从不曾像此刻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大发雷霆。
“你放开我!”王熙凤挣扎着。
可朱云桢的手臂锁得越紧,紧到似要将她揉进心里去。
朱云桢温柔可靠的胸膛令她感到心酸,觉得自己好懦弱、无助。
“蔷儿,你明日就回京城去!”
“可是表哥……”她是特地来找表哥的,怎能回去!
朱云桢利眸一瞪,蔷儿立即将头缩了回去,怯怯地低下头。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熙凤身上的伤我还没找你算账。来人!”他叫唤一旁的侍卫,“将蔷儿公主的奶娘拿下,照律法如何处置你看着办,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不——”奶娘立刻矮了半截,拉着蔷儿的裙摆。“公主!”
“表哥,奶娘又没有错,你不能惩罚奶娘!奶娘就像我的亲娘一样……”
“你就是被她带坏的!”他指着奶娘,“主仆不分、净使坏心眼、仗着是蔷儿的奶娘为所欲为,我今天不治你,你的心底还承认自己是仆吗?今日你伤了熙凤,擅动私刑,我誓办你到底!”
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公主……”
“不要、不要!”蔷儿泪眼婆婆,“表哥……”
“来人,还不将人押下!”
“是!”。
“公主!”
“表哥、奶娘……”
朱云桢抱起王熙凤,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管蔷儿如何哭喊,他就是无动于衷;在他心底,此刻受了伤的王熙凤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