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缤纷又打扮成书僮模样,躲在一堵墙后面,对着对街的药铺探头探脑,嘴里念念有词。
「老板,最强效的春药给我来两斤。不好、不好!要是吃太多会伤身,怎么办?」她烦恼的想着,「要不三两?太少,没效又白费工夫。」
真不想自己来买这种下三滥的药,可是这种事又不能交代给别人。
想来想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
于是她偷偷摸摸的换上男装,天没亮就从后门溜了出来。
云绝疆最近对她很好,每日嘘寒问暖,各式补药从不间断,可是就是没有跟她同房的打算。
她已经尽量穿得很清凉在他面前晃,还暗示他深闺寂寞又孤枕难眠,已经把礼教抛弃到这种地步了,甚至还不耻下问,去请教有经验的婆婆,当初是如何勾引她那过世的公公的。
结果是吃了好几记白眼,还被怒吼声狂轰了出来。
但她不屈不挠,买了一堆风月淫书回来研究,有了一些心得之后,赶紧在云绝疆身上试用。
什么妩媚的表情,双眼要带点矇胧美感,眉头微蹙,小嘴稍微打开一点,制造欲语还羞、欲拒还迎的样子。
结果云绝疆却一脸关心的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呀。」勾引要成功,声音要慢、要软、要妩媚、要慵懒。
他又问:「你肚子饿了是不是?说话有气无力的。」孕妇容易肚子饿的。
「不……是……」怎么会跟肚子饿有关系?看到她这风骚模样,他应该拿出饿虎扑羊的气势,赶紧把她吃干抹净才对呀。
「那就是牙痛了。」他恍然大悟的说,难怪刚刚她苦着一张脸,又有点好笑的张开嘴,现在说话又没力气,一定是牙痛!
「我牙痛?」气死她了!她研究的成果变成牙痛?哪有这种男人呀!
他居然还不为所动,铁定是跟柳下惠结拜过。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使出最残忍的步数,请他吃吃强效春药,造成既定事实之后他就赖不掉了。
「嗯嗯嗯。」云落絮清清喉咙,「这位姑娘,你买春药就买春药,拉我来干么?」
「当然是帮我把风呀!不然你还有什么用处?」
「你是去买药,不是去做贼,把什么风呀!」
「不把风,帮我壮胆总行了吧?」
「你买的是春药,不是毒药,还壮什么胆!」云落絮好笑又好气的说。
「你少啰唆,叫你办点小事推三阻四的,一点担当都没有,难怪允儿不要你。」
一提到宋允儿,云落絮就眉开眼笑,「这你可就错了。昨天她来找我,送了我好自为之四个字,我看她的模样很生气,真是太好了。」
「你脑袋打结啦,她生你的气有什么好的?」一定是念太多书,念到疯了。
「哈哈,我本来也是一头雾水,找了她几个婢女来问才知道。嘻嘻,她以为我跟你……嘻嘻哈哈!她哪里是在生气,她是在吃醋,呵呵。」想到他就开心不已,这些年来允儿一直对他故意冷淡,不管他做什么似乎都影响不了她。
可是她居然会为了毫无根据的谣言,而大受影响,这怎能叫他不乐呢?
「什么哈哈嘻嘻呵呵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重点都没说到,只听见他乱笑,还花枝乱颤哩。
「没什么、没什么,你赶快去买,我在这边看着。」他轻推她的背,催促道。
才怪,他准备脚底抹油先溜再说。
免得她东窗事发时,她把买春药设计他二哥的责任全推到他头上来。
什么要他把风壮胆?要拉他当替死鬼才是真的吧!
「好。」花缤纷把帽沿拉低,闪闪躲躲的往药铺走去,看看四下没有熟识的脸孔,赶紧冲了进去。
「老板、老板。」怪了,药铺里一个人都没有,都跑哪去了?
难道青天白日的睡大头觉吗?
「有什么吩咐?」胖呼呼的老板突然从药柜下冒出来,毫无声息的把花缤纷吓了一大跳。
「老板,你吓人呀!这样安神的药会比较好卖是吗?」搞什么鬼呀!她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小姑娘,你要买些什么?」虽然挨了一顿骂,但老板也不生气,毕竟和气生财、以客为尊是他开门做生意的金科玉律。
「我要买……咦,你叫我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姑娘?」怪了,她这会浑身上下没个地方像姑娘,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眼睛看呀。」这样标致的小姑娘,眼利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又问了一次,「你要买些什么呢?」
「呃……」她有些紧张的玩弄着手指头,「我想买春……」这臭老板,没事干么叫她小姑娘,害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要买春药。
她本来想说扮男人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不怕被认识的人认出来,另一个就是能大刺刺的说要买春药。
这下可好了。
「春桑吗?」又叫铁叶子,可以疏散风热、清肺润燥、平肝明目,主治外感风热、温病初起。
「呃……是呀。」
老板快手快脚的拉开药柜,秤了几钱春桑包好,笑吟吟的问:「还需要什么吗?」
「老板,其实我是要买春……」在这节骨眼可不能因为害羞而功败垂成。买春药就买春药,干么怕人家知道呀!
「春什么?」老板大声的说,「小姑娘,我没听清楚,是春什么?你赶紧说一说,我帮你抓过来,后面可是有一群人等着要抓药。」
「后面?」什么呀,这家店的生意明明比棺材店还冷清,她刚刚进来是一个人都没有,哪可能一下冒出那么多……哇!
花缤纷才一回头,又是吓了一大跳,几时冒出这条人龙的?
这么多人,她哪有那个勇气买春药呀!
「小姑娘,你到底还要买什么,麻烦快一点好吗?」后面的人不住的催促。
「我、我要买春生牡丹皮……」呜呜呜,人家她要买春药啦!
当花缤纷终于抱着一大堆没用的药走出来时,一张小脸比黄连还苦。
「我真是没用!」她一面抱怨着,一面跑去原来躲藏的地方找云落絮,打算交代给他这个重责大任。
「可恶!」她一看清了人去墙空,气得跺脚,「死云落絮,你死定了!」
花缤纷一转身,又跑去排在药铺前那条人龙后面,这次她可不会害羞了。
她会很大声的说:老板!给我十斤拉死人不偿命的巴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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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的买到了巴豆,花缤纷虽然还没害到云落絮,但已经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她在街上晃了晃,买了一些蜜饯和干果,正打算回去时,突然看见云绝疆和一群人进了城里最大的酒楼——梦白楼。
虽然街上的人那么多,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他。
他并没有看到男装打扮的她,但她还是感到一阵甜蜜和欣然。
只是这样远远的瞧着他,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当然,能更近一点是最好的啦。
她这么想着,脚步也加快进了梦白楼,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了楼,进了昂贵的雅座。
「你想干么?」夥计一看他打扮寻常,一副寒碜的样子,当然不肯让她进入贵客云集的雅座,威风凛凛的把她在楼梯口拦了下来。
「当然是走上去呀,你看不出来吗?」
在云家大家都当她是孕妇,要小心这小心那,她都快被关疯了。
她不只一次拜托云绝疆带她出来,可是都被他拒绝,因为怀孕得很小心,所以她不能到处溜达。
当他的书僮还能跟他四处去,做了他妻子就跟犯人没两样了。
「你以为我们梦白楼的雅座,是阿猫阿狗都能去的吗?」
「谁是阿猫阿狗呀?」她从袖里掏出一锭小元宝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往后一丢,「送你的,让开。」
夥计见钱眼开,连忙去捡钱,自然就把挡住的路让开了。
花缤纷跑上了二楼,直接走进云绝疆一行人坐的雅座隔壁,说了一声,「打扰了!」
由于每个雅座是以镂空的离花屏风隔开,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因此她这种小人便直接把眼睛凑在孔洞上观看隔壁的动静。
「位置不对。」从她这里只能看见云绝疆的背影,所以她应该到另一边才对。
「告辞了。」她又扔下一句,往另一边跑去。
她突然冒出来,又突然跑出去,把原本在喝酒吃菜的两名中年富商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朋友呀?」
「不是,是你朋友吧?」
都不是,只是一个想偷看丈夫的无聊少妇而已。
花缤纷又跑进另一处雅座,这次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眼睛凑到孔洞上。
「看到了!不过,怎么他一脸不高兴呀?」昨天晚上他还挺乐的,跟她说了一个笑话,说是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听的,怎么今天一早脸就这么臭?
「云老板。」一个背对花缤纷的大胖子说,「商场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只要货没有交出,一切合约上具文的内容形同虚设,没有约束作用,只要有利可图,合约撕了作废也是常有的事,你也别太固执了。」
好话说尽如果再不听的话,就别怪他使狠手段了。
「我只知道中国人一诺千金,别说合约已定,就算只有口头约定,我也绝不会撕约弃盟。」
「这么说,云老板就是决定不跟我做这笔生意喽?」曾艾乾不悦的说,「也不卖我这个面子喽?」
「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会考虑。」客气话他是不介意说,但吃亏事是绝不做。
曾艾乾是近几年崛起的京商,他背后有个庞大的靠山,那就是深受皇上器重的内亲王,因此曾艾乾做起生意是横行霸道,用尽各种下流手段只为图利。
云绝疆本来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商场上有一片天,谁知道曾艾乾看中了生丝在外洋的广大市场和超高利润,在今年初插手生丝买卖市场。
而云家和李家的合作已有多年,一向都是云家提供原料,而李家负责对行销,两家的合作在十年间创造了惊人的利润。
曾艾乾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踢掉李家,取而代之之后,接下来再收购云家的生丝厂。
只是云绝疆固执重信,无论如何都不肯终止和李家的合作,转而和曾艾乾携手,因此把他气得牙痒痒的,想到就冒火。
「云老板,我跟你好话说尽,你还是不给脸面,要知道商场上多个敌人,就会让你损失十万两以上,得罪了我曾某人,对你丝毫没有好处。」
「曾老板这话是在威胁我吗?」云绝疆毫无惧色,冷笑道:「要是云某给区区几句话吓倒了,那也不用在商场上立足了。」
「只要我说一声,你看看还有谁敢跟你做生意!」曾艾乾把话说狠,丝毫不留任何的余地。
「总有吓不倒的人敢。」他丝毫不为所动。
人一旦失去了诚信之后,那离灭亡也不远了。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在曾艾乾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他点点头。
「云老板,你说吓不倒的人指的是花家吗?我知道花仁用是你老丈人,不过别忘了,我是内亲王的人马,花仁用讨好我都来不及了,绝对帮不了你。」
云绝疆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反倒是花缤纷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声,「放你的狗屁!你这个死胖子,胡说八道,我爹才不会袖手不管,你吓唬二少爷,我就先教训你,瞧瞧是谁的手段厉害些!」
「渴了吗?喝些茶吧,好茶。」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响起,一杯茶递到了她颊边。
「喔,好,谢谢。」她接过了茶,大大的喝了一口,随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噗的一声把茶都喷在屏风上。
谁呀?这么好心的给她送了一杯茶来?
她一回头,见到一个和蔼的老人正对着她笑。
「又见面了,小姑娘。」
「黄老伯,是你呀。」吓死人,她还以为是鬼哩,突然冒出一杯茶来。
她原本是蹲在椅子上的,一看见是他就跳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呀?」
她刚刚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是瞥见了里面有人,可是不知道是黄老伯。
「我每个月总有一天会在这里喝茶的。」他笑了笑,「小姑娘,那十只九官鸟可有趣得很,比我原来那只还会说话。」
先前花缤纷弄掉了人家一只鸟,原本她是不当一回事,可是想到云绝疆说她不负责任,她又不甘心了。
回花家时云绝疆又不理她,她无聊之下想到了这件事,叫人去买了十只名贵的九官鸟,天天教它们说话。
可是她又不知道黄老伯住哪,要到哪里找人,想到丁大夫认识他,干脆把鸟全送到长生医馆去。
啊,丁大夫!她真笨怎么没想到他呀,他一定有春药的嘛!
只要上一趟长生医馆,一定马到成功。
「你喜欢就好了,免得二少爷老说我闯祸又不收拾。」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探头往隔壁看去。
只见云绝疆已经走了,而隔壁的人正在骂他固执、迂腐、不知变通,很欠教训什么的。
花缤纷越听越火,「这群人是什么玩意呀!」
「生意人。」屏风可挡不了声音,因此黄老伯当然也听见了隔壁的谈话。
在花缤纷进来之前他就听了一些,还因此不悦的皱着眉头。
「坏的生意人,二少爷是好的生意人。」
黄老伯呵呵一笑,点点头,「是呀,你也是个好姑娘,这么维护你的二少爷。」
「那当然啦!」她脸一红,「人家我们是……」她突然觉得一阵害羞,也就住口不说了。
「来,这边坐着,陪我这个老头说说话吧。」
「好哇!反正我也无聊。」她一直觉得黄老伯和蔼可亲,就像个慈祥的长辈一般。
很多平常说不出口的事,在他面前她都能轻易的说了出来。
他们天南地北的聊着,花缤纷发现黄老伯懂得好多又见多识广,侃侃而谈的都是她不曾听闻过的奇事。
这个时候,见夥计捧着两大壶酒经过,她招手道:「夥计,来一下。」
「客倌有什么吩咐吗?」
「这是隔壁的酒吗?」
「是呀。」
「先给我吧,你再去拿。」
「这个……」夥计为难的说。
「不过是一下子的时间而已,他们不介意久等的。」她丢出一锭碎银,「这锭银子给你,算是谢谢你的辛苦。」
夥计一看到银子,哪里有客气的,连忙放下两壶酒,兴高采烈的去重拿。
「小小姑娘要喝陈年老酒,还真是有趣。」黄老伯笑着说。
「才不是呢。」她眨眨眼睛,小心的拿出刚买的巴豆,每一壶都狂加十多粒,然后拿起酒壶摇晃着,让药丸溶入酒里。
「这是要做什么?」他看她的动作奇怪的问。
「这是巴豆啦,他们刚刚欺负二少爷,所以我要整整他们,给他们拉个痛快!哼,叫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黄老伯捻须呵呵一笑,「你这小姑娘鬼主意真多,这巴豆哪来的?」
还随身带着,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害人吗?
「刚买的。」她又把送酒过去的夥计叫来,「夥计,这酒冷了,你拿去帮我烫烫吧。」
「好的。」夥计正想伸手拿酒壶时,花缤纷突然碰掉了两个杯子,于是他就把盘子放在桌上,蹲下去收拾。
花缤纷连忙趁机把下了药的酒和干净的酒调换过来,才刚换好,夥计便站了起来。
「我后来想想,冷酒热菜也不错,还是不烫了。」
「好的。」夥计心里嘀咕著。真是个麻烦的客人,一边把酒壶送到隔壁去。
看花缤纷一脸的笑容,黄老伯笑着说:「不知道是谁生了你这么一个顽皮女儿。」
这么可爱又有趣,怎么他的女儿就没有一个这样聪明伶俐又活泼讨喜的?
「当然是我娘啦,不过我爹也帮了一点小忙。」
「呵呵呵,你这巴豆有趣得很,也给我一点吧。」
「那有什么问题?」花缤纷大方的说,正想数几粒给他时,又想到什么的说:「啊,不行。」
「喔,这么小气?舍不得给我吗?」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面红过耳,「你要拿东西来换,我才要分给你。」
「你还真有生意头脑,不吃亏就是了。说吧,用什么换?」
「这东西你没有,丁大夫才有的。」她正经八百的说。
「啊?」黄老伯百思不得其解,但已经被花缤纷拉着往长生医馆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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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花缤纷拿着小扇,拚命的扇着风,看看紧闭的窗户和门,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真想打开门窗透透气,可是真打开了,那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看见她平坦的小腹,还有丢在床上的小竹筐。
她被它勒得透不过气来,所以要丫环们全都下去歇息,自己则关在屋子里将小竹筐解下来透气。
因为黄老伯的帮忙,她春药是拿到了,可是呢,云绝疆却忙得每天只能跟她打个招呼、说句早点休息,根本没时间让她好好的设计他。
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把这个秘密全都告诉了黄老伯和丁大夫,结果害他们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还拚命赞她是奇葩、当世奇女子。
「阿纷?」一阵敲门声响起,云绝疆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出现在门外,「阿纷。」
「你回来啦,我马上开门!等等喔,不要走喔。」她心下一喜,连忙扑上前拔开门栓。
他终於有空来看她了吗?她终于能生孩于了吗?
门才稍微打开,他正要跨进来时,她突然想到她的「假肚子」还在床上躺着。
绝对不能让他进来!她一急之下,一记粉拳突然飞出。
砰的一声,正中云绝疆的左眼。
事出突然,他根本无法防备,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他退了一步,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阿纷?」他是听说过孕妇情绪不稳,会喜怒无常。
不过没想到阿纷也会……
刚刚声音明明听起来还很高兴,但下一秒他就挨了一拳,吃了一个闭门羹。
「你怎么了?」把自己锁在房内,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啦。」她手忙脚乱的在棉被山中寻找她的小竹筐,好不容易找到了,又七手八脚的穿戴着,还要分心关心云绝疆,「你痛不痛?」
「什么?」他的声音隔着门纳闷的传来。
「刚刚打你,不好意思呀!莫名其妙手就抽筋,然后打出去了。」她随口瞎掰着,「一定是肚子里的孩子搞的鬼。」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看大夫?」莫名其妙手会抽筋,还刚好把他打得眼眶青紫一圈,说是孩子的错?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不用、不用,没事啦!」她好不容易把带子绑紧,着急的把衣服穿上后赶紧跑去开门。
云绝疆看她云鬓微乱、娇喘连连,衣服……还穿反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没事啦!」累死她了,差点没被他给吓死。
她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于是他的目光跟着往下瞄,这一看可是大惊失色。
「你……」
「怎么了、怎么了?」她紧张的跳起来,手下意识的护住小腹,却扑了个空。
她再摸……
要死啦!没有绑牢,小竹筐居然给她滑到大腿上了。
「啊!」她连忙捧住,更把它拉回原来的高度,并甩手固定着,「好痛呀、好痛呀!」
死定了、惨了、完了、毁了。
肚子居然还会移位,太不得了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惨事!
云绝疆脸色发白,一把将她横抱起来,颤声道:「你不要怕,没事的,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急症、急症,不得了的急症呀!
天哪!如果孩子真的无法保住,请保佑阿纷平安无事!
「阿纷别伯,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啊?!找大夫?」花缤纷一愣,随即大喊,「我怕呀、怕死了!救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