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当古谕啸跟古谕震各自又处理完一些事后,一走进他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一个仿彿被笼罩在一团黑云中,站在办公室中央,动也不动的古谕飏。
“哇!这是我们那个永远手段高超,自认为EQ一等一的阿飏吗?”古谕啸看他这模样,率先开口。
“不!这只是个又陷在恋爱中的蠢白痴。”古谕震不耐的说,三个集团合并在即,已经不容许任何的延宕了。
现在可好了,古谕飏竟然变成这种呆样。
“那我们还能开会讨论吗?”
“我看我们可能直接瓜分他的财产跟组织会比较快,依他现在这种状况来看,等他清醒后,应该什么也不在乎了。”
“要就全都拿去。”站在黑云中的人,突然怒火暴升,咆哮道:“我可以送他一切,只要谁能告诉我,该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白痴,三个字就可以换到全世界。”已有经验的古谕啸笑咧了一口白牙,“这当初嘲笑我的家伙,原来真的是比我还白痴呢!”
古谕飏瞪着他,一把抓起块头比他更结实的古谕啸领口说:“什么狗屁三个字?”
尝过苦头的古谕震也轻叹,“就是那整死男人的三个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你要留下她的原因啊!笨死了,好,我们来把他的集团瓜分一下好了。”古谕啸忍不住了,扯开他的手,对着古谕震说。
“不。”古谕震突然摇摇头,“这样我的时间会不够用。”他的时间可是要拿来度过宝贵的两人时光的。
“说的也是,”古谕啸懂古谕震的意思,“现在已经忙得让我很不爽了,算了,别跟他说,以后工作全丢给他好了。”他们这种过来人,都知道情伤靠工作最好度过。
“你们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就不信我得不到她。她怎么能不爱我?不行。”
他突然动了起来,冲向大办公桌,从正中央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份被他藏在角落的文件。
“你想用什么得到她?有用吗?”古谕啸好奇了,一份文件能得到佳人的心吗?当初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但不试试我不甘心,她不该走,也不能走……”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她没出现的这一年来……天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从一个女人的床上流浪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只是因为不想孤单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去思念着关于她的一切。
不……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她了。
“天……”古谕震描到合约内容,一向少有情绪的俊睑上也忍不住露出讶异,“这么残忍的婚前合约,你真要签?”
“我爱她,我不要失去她……如果签了这鬼东西就能换到她留下……”
他突然止住了声音,抬头看向两兄弟,“我刚才说了什么?”
古谕震跟古谕啸两人互看了一眼,一起耸肩,“最恶心的那三个字。”但当然,对老婆用就不恶心了。
“天杀的!”古谕飏暴跳如雷,“就是这三个字,你们竟然不跟我说?”
“谁知道你想不到啊?”
古谕震跟古谕啸才想辩驳,就看到他抓着那合约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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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哭,到现在一滴泪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泪水早已用完:也许,是因为那份爱已经燃烧殆尽。
路晴莎习惯性的走向那正等着她,由古谕飏派来负责接送她的黑色轿车,突然间,她脚步一顿,在司机闲惑的注视下,走向交通系忙的大街。
她差点忘了。
她跟他已经结束了,他的一切,都再也与她无关,当然,就连他对她的好也……
无声无息的,突然有滴湿润落在她的手臂上,她低头看看那水滴,又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在下雨吗?只下一滴吗?
不!又一滴,这次,是从她的眼角落下。
原来……她还是哭了……怎么会?
缓缓的,她全身无力的,就这么在人行道上瘫坐了下来。
是因为她知道已经走到尽头了吗?是因为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在清晨跟黑夜里,看到他那疲倦的笑脸,充满温柔的跟她打招呼了吗?是因为……她其实无法不爱他吗?
“路晴莎!站住。”
一声暴喝声突然从她身后的大厦门口传来,她慌的抹去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加快脚步,往大街上走,“计程车!”
“路晴莎,我爱你,不要走。”
短短的九个字,震得她站在原地。
她缓缓转身,面对那朝着她冲过来,一脸慌张、急切,却认真无比的俊美男人。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她一定是不小心的把心里所想的从嘴中说出来了,因为她听到一旁的路人停下脚步,笑说:“他说他爱你。”
“对啊!他爱你……”
轻微的叹息声传来,“好浪漫喔……我那死鬼都只有在做爱时才肯说。”
她的黑眸中盈满泪水,但她又努力的眨去那些泪水。该死的!没用的眼泪,不要挡着她看着古谕飏。
“晴莎!莎莎!宝贝……对不起。”他手上拿着合约,一把塞到她手上,“请你嫁给我,我是真心诚意的……我的一切都能给你,请你不要离开我。”
喔!啊……太美了!太浪漫了……
路人的声音一直一直的说出她心中的感受。
但唯有一个感受,没人替她说出来——
“我也爱你。”
她忍不住在大街上张开双手拥抱他,“我也爱你……所以才不能忍受你的欺骗……”
她哭着、笑着,献上了甜甜碱碱的吻给他,就在纽约人来人往的商业区。
“你以后不能再骗我了喔!”
“那当然。”
“不准再设计我啰!”
“没问题。”
“别忘记我是离婚律师喔!”
“……”
靠!
他还真的忘了咧!
新娘子穿着新娘礼服,怒气冲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从红毯上往回走。
因为在婚礼的前排贵宾座位上,出现了一个她根本不想见到的男人——她的父亲!
而他父亲身旁的女伴,就是那个对她们母女最嚣张、最恶劣的第三者,如今,她是她父亲的正室。
她不想看到那些人。
“莎莎!别闹情绪,大家都在看。”新娘子的母亲何美桂慌忙的挡住她。
“我不管!是谁让那个男人来的?”
“那是你父亲。”何美桂担心的看了周遭一眼,幸好大多数来观礼的人都坐得很前面,而且他们是用中文对话。
“我不要这种欺负我们母女俩的父亲。”
“你不能选择。”
“我当然可以选。”她回头,眯眼瞪向站在台上,一张俊脸笑得灿烂,深眸底却略有不安的新郎。
“妈,是古谕飏找来的,对吗?”
该死的!他又骗她,真是不要命了!还离婚呢?何必这么麻烦,现在不要结婚就可以了。
何美桂翻了个白眼,“女儿,你会不会对他太严厉了?”
“我要嫁给他,我的下半辈子都要在他手上耶,我当然要对他严厉一点,不然我的幸福往哪……”
啪!轻微的一声响,响在她的睑上。
她不敢相信的瞪着母亲,“妈……你……”
“抱歉!女儿,但听听你自己说的,你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路晴莎看着母亲,依然不敢相信。母亲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她,虽然这巴掌不疼,但这巴掌的意味却……打痛了她的心。
“你这么聪明还不懂吗?这样你要怎么去帮助那些陷在婚姻困境中的女人?”何美桂急着跺脚。笨女儿!一碰到跟古谕飏有关的事情,脑子就像打了结一样。
“幸福是自己找的,当初是我笨,才会以为自己的幸福要靠他,但看看现在的我,我很幸福。那你呢?”
路晴莎看着母亲急切的脸庞,终于懂了。
她缓缓的回头,看着僵立在神父面前的新郎。
她知道他想冲过来,但他在忍……因为他说过这个婚礼他会尊重她的意愿举行。
她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看到那双深眸里露出了安心。
对!母亲说的对,古谕飏虽然有钱,但是他跟她父亲却不一样,而她也跟母亲不一样,未来她跟古谕飏的幸福,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上的。
努力追求她的幸福,她就能让古谕飏幸福,也能帮助更多人去追求幸福,所以这么美丽、事关她一生幸福验证的结婚典礼,是该完美无缺的。
只要……
路晴莎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妈!你去帮我说要拖延个二十分钟。”她一说完,就拉起新娘厚重的裙摆。开始往外跑。
“二十分钟?你要干嘛?”
何美桂吓到了,她以为女儿已经懂了,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懂了,尤其是她刚才跟前面的古谕飏对望的那一眼,充满了爱情。
但为什么现在却……
“帮我拖延一下啦!叫新郎不准离开喔!”
路晴莎跑向外面,不顾礼堂里的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著。
她要这个婚礼完美无缺,那就还缺少一样东西。
古谕飏的心是拧成一团的,虽然他那张俊美的可以上杂志封面的脸庞,一点都看不出来。
但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那一抹紧张,一直到看到新娘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时,才终于放松。
典礼终于顺利的进行,然后,是交换戒指。
神父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慢着!”
白色的蕾丝手套挡住了新郎的吻,令在场观礼的人又是一阵愕然。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新郎。”新娘子看向四周,看到了一个平常受洗礼用的水盆,“神父,那个水盆能让我拿来当个见证的东西吗?我需要烧掉一样东西。”
“烧掉?”
新郎困惑的看着她,但她却微微一笑,那笑容甜美得比教堂里所有的天使画像加起来都还要美丽,所以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古谕飏却不再担心。
神父当然不允许新娘用受洗礼用的水盆烧东西,他命令一旁的人端来另外一个装着水的盆子。
“请,路晴莎小姐。”
神父有点同情的看了古谕飏一眼,这男人还真倒楣!
要娶一个专门帮女人争取权益的离婚律师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连个婚礼都要弄得古古怪怪。
但古谕飏却冷冷的回了神父一眼,他懂神父眼中的同情,不过他不需要。
“这个……我不要,所以我想在这里烧了它。”
她拿出当初古谕飏签下的那纸残忍婚前合约,然后很欣慰的看看古谕飏眼中的惊奇。
“你真的要烧掉它?留着没关系的。”
他不懂,一切都如她所愿,为什么她要烧掉这纸能保障她未来幸福,甚至是财富的合约。
“因为……”
新娘子笑的好甜好美,美的让在场的人都移不开目光。
“找有你爱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