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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行 第8章(1)
作者:沈韦
  曹谋成找上淡幽,更让项子尧确信这回曹谋成是来者不善、势在必得。他着实放心不下寨中兄弟,尤其寨里有不少老弱妇孺,假如曹谋成强行突破地攻上寨,恐怕会死伤无数,他不能任由悲剧发生而坐视不理,得事先做好防范,使“秃鹫寨”固若金汤。

  何况,身为“秃鹫寨”的大当家,在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岂能置身事外?他必须带领所有兄弟力抗强敌,于是他对淡幽说明原因,取得她的谅解后,便立即离开“潇湘客栈”循小径赶回“秃鹫寨”和连环共拟对策。

  另一方面,曹谋成派许广飞出去打探有关项子尧的消息,举凡与项子尧或“秃惊寨”有关的,一律都得回报。

  不多时,许广飞就为曹谋成带回好消息。镇上并下是所有人都惧怕“秃鹫寨”这个名字,也是有人对“秃鹫寨”心存不满,比方说“富贵酒楼”艳名远播的杜艳娘。

  为了报复项子尧对她的不屑一顾,杜艳娘提供了所有所知的“秃鹫寨”消息给曹谋成,甚至连地形图都绘好奉上。她所提供的讯息为她赚足了五锭金元宝,让受挫的她恢复好心情,开心地离去。

  曹谋成有了“秃鹫寨”的地形图在手后,自认擒抓项子尧已犹如探囊取物,威震大漠的“秃鹫寨”亦不足为惧。有了杜艳娘协助,使曹谋成认定上天也站在他这边,项子麒曾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他将从项子尧身上一一讨回!

  仇恨与怨怼笼罩心头,他的眼神晦暗阴邪,一心一意想马上复仇,于是决定孤身一人夜探“秃鹫寨”。许广飞认为不妥,拚命地说服他打消念头,但他心意已决,要许广飞待在客栈等他的好消息,顺便监视慕淡幽主仆三人,看他们是否有异常举动。

  曹谋成身着夜行衣,准备就绪后,便趁着星光黯淡、乌云蔽月之际,避开巡夜与站岗的马贼耳目,偷偷潜入“秃鹫寨”。

  寨里除了守夜巡逻与站岗的人外,其余人等皆已进入香甜的梦乡中,顺利潜入的曹谋成冷冷一笑,如入无人之境。“秃鹫寨”也不过尔尔,许是长年住于大漠的人没有见识,才会怕“秃鸶寨”怕得像被猫玩弄于掌心的小耗子,其实“秃鹫寨”根本就不足为惧嘛!

  许广飞找杜艳娘真是找对人了,区区五锭金元宝就能买到所有有关“秃鸶寨”的讯息以及草图,划算得很。有了杜艳娘手绘的“秃鹫寨”草图,要找出项子尧并非难事。

  可惜的是,就连杜艳娘也不晓得项子尧的真实底细,一迳以为项子尧是出身于贫苦乡下的农家子弟。他目前尚未和项子尧碰头,不晓得项子尧是如何伪装,取信于众人,不过等他擒住项子尧后,倒是可以恣意地嘲笑他一番。

  曹谋成尚未抓到项子尧,便已开始在心里计划逮着人后要怎生羞辱项子尧,他将让项子尧受尽屈辱,使项家颜面尽失,最后再杀了他!

  黑暗中,曹谋成的眸光嗜血且残忍,他坚定地步向杜艳娘所指的项子尧的住所,内心不住嘲笑项子尧的轻敌。

  项子尧,要睡就趁现在睡吧,因为接下来,我会让你后悔今夜的贪眠!

  曹谋成没发出半点足音,步步逼近。抵达后,他的右手初碰触大门的一刹那,倏地,像是有千万根刺刺进他的掌心般,椎心刺骨的痛,让他立即缩回手,努力克制着不叫喊出声,额际已因痛楚而冒出一颗颗豆粒般大的冷汗。

  该死!是他太大意了,以为有了杜艳娘的指点,加上认定项子尧绝不会料到他有胆孤身一人闯进“秃鹫寨”,没想到项子尧早有安排!他作梦都想不到会中招!懂得玩阴招,这与昔日正气凛然的项子尧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他奶奶的!哪来的死耗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撞老子的门?”门里传出一阵粗暴的说话声。

  痛得蹲在地上的曹谋成愣了愣,说实话,他有四年没见过项子尧了,对项子尧说话的嗓音仅剩薄弱的印象,而屋内那声音太过于粗暴低沉,与印象中项子尧的嗓音相比似乎有段差距。

  是否杜艳娘拿钱不办事,故意给他错误的讯息,让他找错了屋?

  “该死的耗子,老子可是等你许久了!既然你有胆找上门来,老子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心狠手辣!”项子尧在屋内地板上拖了根狼牙棒,哐啷哐啷地直作响。

  屋外的曹谋成听见他要出来,强忍着痛楚,右手麻痛地抽出悬佩在腰际的宝剑,幽暗中,看见了自己的右手已肿得有两倍大,且渐渐失去感觉,心头火烧得更旺。不管屋内的人是不是项子尧,他要对方的人头是要定了!

  “小耗子啊小耗子,老子把你变成烤耗子~~”项子尧语带醉意,哼着不成调的歌儿。

  曹谋成屏气凝神,勉强提剑摆了剑式,待屋内的人开门走出来时,他便会一剑刺出,直取对方咽喉!

  “烤耗子啁烤耗子,皮薄味鲜好滋味~~”狼牙棒继续哐啷直作响,不成调的难听歌曲在在显现出屋内人的没文采。

  怎么还不出来?曹谋成等了又等,却等不到屋内的人走出来,不由得开始心浮气躁。他一方面得留意着屋内人的动向,另一方还得注意有没有人被惊醒,跑出来查看。事已至此,曹谋成总算肯承认今晚独自夜探“秃鹫寨”的举动太过轻率了。

  屋内不断传来哐啷哐啷的声响,但就是幽暗一片,不见人影,也似乎没人发现他的潜入,气氛诡谲得教曹谋成心生不安。

  不太对头!屋内的人明明已经发现他了,为何迟迟不出来与他正面对决?莫非对方早设下陷阱等他上门?!曹谋成霍然跋腿往外冲,急切地想马上离开“秃鹫寨”,但为时已晚。

  “小耗子怕变烤耗子,叽哩咕噜往前跑。”讽刺的揶揄声自曹谋成身后传来。

  曹谋成不理会对方的讥嘲,拚命地冲,黑暗中加上过于急躁,根本就没心思细看前方是否有埋伏或陷阱,当他警觉太过疏忽大意时,几张渔网已经自四面八方而来,密密实实地朝他兜头罩下,顿时间,曹谋成犹如落网的鱼儿,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天真地以为“秃鹫寨”的马贼全是群酒囊饭袋,连他摸进山寨都毫不知情,原来他的一举一动早在对方意料之中,对方根本就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曹谋成又气又恼,扬剑劈砍着困住他的渔网,怎料渔网坚韧得很,连他手中这柄锋利的宝剑都砍不断。

  无法脱困,又深陷敌人之手,而右手已麻痹得无法握剑,使曹谋成发出挫败的怒吼。

  灰鹫、白鹫及其他弟兄冷眼看着被他们逮着的京官,他们早从大当家与二当家那儿得到有京官要来剿灭“秃鹫寨”的消息。需知道,“秃鹫寨”的兄弟姊妹可不是被吓大的,他们连胡人的军队都敢抢了,哪会惧怕区区几名京宫?

  “他奶奶的!你晚上不睡觉,做啥跑来扰人清梦?”白鹫呸了一声,不满地踢了曹谋成一脚。

  “大胆!我乃朝廷命官,你胆敌对我无礼?!”这辈子不曾沦为阶下囚的曹谋成大怒。

  “呸!我管你是鲸官还是鱼宫,你人来到大漠,脚踩的是‘秃鹫寨’的地盘,自得照咱们的规矩来!”白鹫压根儿就没将他的怒火放在眼里。

  “听说你想剿了咱们‘秃鹫寨’?你倒是很有勇气。”灰鹫蹲下来,羞辱地拍了拍曹谋成的脸。

  “我说,咱们不如将他大卸八块,让他知道咱们‘秃鹫寨’可不是好惹的。”白鹫就是瞧曹谋成不顺眼。什么官?自以为高他们一等,竟以轻蔑的眼神看他们,他就让京官瞧瞧现下是由谁作主!

  “项子尧,你给我滚出来!你有胆抓我,难道没胆见我吗?”曹谋成认为除了项子尧外,其他人不过是低贱的马贼,不配和他说话。

  “你在叫谁?咱们寨里可没人姓项。”灰鹫也瞧出曹谋成瞧不起他们,一拳重重打向曹谋成的鼻子,出一口气。

  “可恶!项子尧,你这个缩头乌龟!只敢任由你的手下胡作非为吗?”曹谋成被灰鹫打得鼻血直流,仍是坚持非见项子尧不可。

  “我说小耗子啊,你究竟在嚷嚷什么?从头到尾我就看你不断地鬼吼鬼叫,我的手下都告诉你‘秃鹫寨’里没人姓项了,你是不是找错地方啦?”项子尧粗着声,拿着狼牙棒跨大步地来到曹谋成身前。

  “你是谁?”曹谋成一愣,怔怔地看着站在面前、满脸胡虬的壮汉。幽暗中,实在很难看清对方的模样,且对方手中拿着狼牙棒,这不是项子尧惯用的兵器。项子尧使的是名刀苍穹,只消看过苍穹一眼,绝不会错认的。

  “哈!连我们大当家都不认识,你还敢夜探‘秃鹫寨’?”白鹫嘲笑他傻里傻气。

  “你就是‘秃鹫寨’的大当家将离?!”曹谋成一震,将离和他印象中的项子尧相距太大,项子尧俊朗的外表早已深植于心,而眼前这位自称是将离的人在身形上比项子尧更加高大、结实、强壮,他实在很难把将离与项子尧联想在一块儿。但人是会改变的,所以他不敢完全排除将离就是项子尧这个可能性。

  “没错!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将离。”项子尧一脸神气地睨着曹谋成。连环暂时隐身不出现,因为如果仅有他一人,曹谋成会怀疑是否找错人了,若连环和他站在一块儿,那曹谋成想要不认出他都难。

  “好,你不认为自己行事过于卑鄙无耻吗?居然连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伎俩都使出来了。”曹谋成要自己先别急着下结论,他得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找出其中的破绽来。

  “哈!弟兄们,你们说这个狗官说得好不好笑?”项子尧的反应是仰头大笑。

  “秃鹫寨”其余弟兄全都觉得曹谋成的话很可笑,跟着大当家捧腹大笑。

  “你们笑什么?”他们显然是在嘲笑他,这使曹谋成非常不高兴。

  “真是个傻瓜,我们可是马贼,马贼本来就行事卑鄙无耻,下毒不过是小意思罢了,更恶毒下九流的勾当我们都干得出来!你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项子尧往一旁地上吐了口唾沫,嘲笑他的天真。

  “瞧他一脸气忿,简直和娘儿们没啥两样嘛!”白鸶故意羞辱他。

  “我瞧他长得白净斯文,说不准真是个娘儿们。大当家,你说咱们要不要来个验明正身?”灰鸶恶意地提议。

  “你们说呢?”项子尧邪恶一笑,所有人跟着哄然大笑,恣意嘲弄曹谋成。

  “你们给我闭嘴!居然敢侮辱朝廷命宫,全都不要脑袋了吗?”曹谋成气得全身不住颤抖,恨不得马上扬剑杀光所有胆敢蔑视他的人。

  “瞧!娘儿们生气了!”项子尧明明很想宰了曹谋成,可是却不能宰了他,他已经冷静仔细地思考过了,这回曹谋成是奉了皇命来到大漠的,不管他有多憎恨曹谋成,都得卖皇上一个面子,放曹谋成一条生路。

  项子尧的嘲弄又惹来寨中一帮兄弟的讪笑。

  “你是项子尧对吧?”尽管曹谋成只是臆测,还是提出来,想看将离会承认抑或是否认。

  “我说小娘儿们,是不是姓项的骗了你的钱或是抢了你的女人,不然你怎么说不到三句话又直嚷着要找姓项的?”项子尧叹了口气,佯装无奈又同情地看着他。

  “项、子、尧!”项子尧的一句“抢了他的女人”,彻底激怒了曹谋成。虽然他被困在渔网里,右手全然失去了知觉,仍奋力挣扎,想一拳打掉项子尧脸上的讥笑。是的,他一定是项子尧没错!不然怎么会刻意提起他的女人被抢一事?

  “可悲的傻瓜。”项子尧故作同情地摇摇头。

  “我瞧这小子八成是被那个叫项子尧的家伙抢了女人,才会气冲冲地见人就问对方是不是项子尧?”白鹫自下结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网中的曹谋成气疯了,不断地挣扎大吼。

  “我劝你省点力气吧,这渔网听说是特制的,一般的刀剑砍也砍不断。弟兄们,咱们上一回还是抢到了好东西,这渔网得小心使用,往后还派得上用场呢!”当马贼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抢遍来往于大漠的商旅,而且往往会抢到不少有用的好宝贝。

  “大当家,你放心,咱们会小心使用的。下回若遇到大肥羊或是京里来的狗官,咱们再让这渔网阵派上用场!”白鹫拍胸膛保证。

  “他就交由你们好生‘伺候’了。”项子尧摆了摆手离开。他没忘了曹谋成身边还有个许广飞,今夜抓住了曹谋成,可也不能放过为虎作伥的许广飞。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这个狗官的。”白鸶可乐了。

  “项子尧,你有种别走!留下来和我对决!项子尧——”曹谋成吼得声嘶力竭,无奈顷子尧限本就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呿!都跟你说没这个人了,你怎么讲不听?”白鸾捶了曹谋成一拳。

  曹谋成忿怒地瞪着白鸶,白鹫则开心地扬着拳头,准备给曹谋成一个难忘的教训。当然,他会记得别不小心打死这位京官的,毕竟要把这名讨人厌的京官的尸体埋在他们的土地上,是对无辜土地的最大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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