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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独宠 第十七章 风云变色(1)
作者:浅草茉莉
  “水儿?!”

  “好痛啊……好痛啊……”

  “你给朕醒醒,醒醒!”

  她眉心紧拢。“我要死了,你别妨碍我……”

  “你说他在京城了?!”坐居上首的黄衣男子惊惶色变。

  “应该没错。”坐在下首的青衣男子点头道。

  “什么叫应该没错,你没有确定吗?”黄衣人急切的追问。

  青衣人皱眉。“因为没有亲眼见到本人,所以无法确定……不过,我见到的那东西,玉的色泽虽有些不一样,但式样却是一如传言中的环佩铃铛没错。”

  “这也有可能是民间追求流行,仿制的。”

  “就算是仿制的,但凭那女子身上的红裳也应该不会有错。试问这普天之下,又不是不要命了,谁敢再穿红裳上街?况且,论年纪,差不多就与那人在长沙正极度宠幸的女子相仿。”

  黄衣人脸色发青。“那她身旁可有跟着一个老女人?”他再问。

  “老女人?”

  “对,他将自己的心腹奶娘春风姑姑派去贴身照顾她了。”

  “有,她身边是有那么一个老女人伺候着。”

  “那就是了,那女子正受宠,既然出现在京城街上,那小子肯定也来了,真该死啊!”

  “可若他回来了,不进宫,这又是为何?”青衣人不解。

  “这小子心思深沉,莫非是发现什么,对咱们另有打算了吧?”黄衣人惊得坐不住了。

  一滴冷汗自青衣人的额上滚落。“也许……是咱们多心了。”他不敢往坏处多想。

  “哼,那小子奸险得很,拖着不进宫绝对有目的。对了,春风姑姑可有认出你来?”黄衣人像是想起什么,急急再问。

  “这……那老女人临走前,似乎刻意瞄过我一眼。”青衣人回想说。

  “糟了,她定是认出你来了!”

  “那老女人我没见过,她怎可能认出我是谁?”

  “你错了,春风姑姑在宫里多年,又是那小子的心腹,可是眼尖得很,你不认得她,她不见得不认得你!”黄衣人气急败坏的说。

  “如此,那人不就知道我人在京城不在临南了?”青衣人脸色也变了。

  “可恶,那小子拖迟着不进宫,必是知晓咱们勾结成一气了!”黄衣人心浮气躁的顿足,有点慌了手脚。

  青衣人那颇为英俊的面容也瞬间变得蜡黄。“那……咱们该如何是好?”那南宫策一旦出手,他们非死即伤啊!

  黄衣人深吸几口气后,长期饮酒过度而浮肿的眼睛倏地狠戾起来。

  “那就来真的,这京城的百姓就别怪朕狠心了!”



  “来了、来了,临南王当真打来了!”李三重一得消息,马上神色慌张的来报。

  正在翻书打发时间的谢红花,立刻惊跳起来。

  “天啊,那京城百姓可要遭殃了!”她一整个忧愁躁动。

  原本悠闲把玩青玉的南宫策眉头一拧,恼怒贴身太监大惊小怪,朝他一瞪,李三重立即低头,捂着嘴,不敢再发一语。

  “太上皇,您得想想办法救救百姓,临南王打过来,他们的身家性命可要不保了!”她心焦的说。

  “救什么?毁他们的又不是朕。”

  “您说这是什么话,他们是您的子民啊!”

  “朕说过,真正狠心冷酷的可不是朕。”他冷笑。

  “那狠心的是谁?”

  “不就是朕那蠢到极点的二哥吗?”他讥笑。

  “这回是临南王叛乱,又不是皇上的错!”她愕然。

  “哼,他那点手脚朕见了就知,你说这出戏不热闹好笑吗?”

  “手脚、戏?难道这场叛变有问题?”当今皇上说穿了也是一个问题皇帝,该不是又捅出什么乱子吧?

  “朕那愚笨的二哥,已经知道朕在京城,这战不打给朕看,是不行了!”他笑容畅意,似乎等的就是这天。

  “为什么皇上见到您来,就非开战不可,这如何说得通?”除非皇上与临南王有勾结?

  “说得通,当然说得通,只是,朕并不想让他这么如意啊!”

  她越听越糊涂了。

  他轻笑。“二哥放出赵汉叛变的消息时,朕多希望成真,可这会真这么干了,朕又不想称他的心了。”他那欢愉的模样,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妖孽!

  她见了直摇头,再次质疑自己爱上的究竟是人还是魔?“不管如何,您若存心看热闹,我是看不下去的,谁也不能拿百姓的死活开玩笑!”她鼓着脸的警告。

  “朕的二哥要自取灭亡,朕又如何能阻止呢?”他呵笑。

  “可您刚才不是说,不想称皇上的心,这应该是要出手平乱的意思吧?”

  “是也不是。”他诡笑。

  谢红花头顶快冒烟了。“您把话给我说清楚!”她跳脚。

  他不爽她对自己指鼻吼叫,更加故意了,垂首,继续写意的把玩手中的青玉,对她干脆相应不理。

  拿他没辙,她毛发都着火了,瞪着他半天,忽然灵光一闪,她狡黯的笑起来。

  哼,她可是晓得这家伙最怕什么,最负疚的又是什么!

  慢慢转过身去,她对候在门外的人吩咐,“春风姑姑,请拿件白服过来吧。”

  “白服?这是要做什么?”春风姑姑谨慎的询问。

  她回身瞟了屋里的男人一眼。“要穿呀!”

  “是谁要穿的?”问个仔细。

  “当然是我要穿的!”

  春风姑姑神色略变的望向主子。

  南宫策神情一绷。“谁许你穿白服的?”

  “反正再过不久,这街上可能到处是死人,我这是准备好为他们吊丧穿的。”

  言下之意就是京城若有异,她立即就脱下红裳换上白服。

  “你!”

  “这白服也是为我自己备的,过一阵子我若是有个不幸,也省得你们再为我张罗。”

  “住口!”男人暴怒了。

  “我偏要说,这身子是我的,我爱穿什么便穿什么,就跟您爱说不说、爱救不救一样,您也管不着!”她明着挑衅。

  他气得眼冒红丝。“你这女人!”

  “哼!”换她撇过头去了。

  男人神情恐怖,握在手中的青石竟教他一把捏碎,她见了惊惧,可牙关一咬,绝不示弱,还是忍着与他对峙。

  李三重见青玉都碎了,心惊不已,得知主子这回是盛怒了,不禁焦急的上前拚命向她眨眼道:“都是奴才急的,临南王打来又如何,王朝军队顶得住的,您根本不用担心。”他要她别再挑衅主子了,主子脾气不好,大怒之下不知是否连她也不留情?

  “这不是王朝军队顶不顶得住的问题,而是能不打就别打,百姓禁不起这样的磨难,身为王朝主事者,有义务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所。”她不是不知李公公为自己的安危担忧,但这事不能妥协。

  春风姑姑也急了。“小姐,您不是故意说这话让太上皇烦心的,奴婢瞧您近来心神不宁,睡也睡不多,还是多休息——”

  “别说了,你们还是照我说的,去拿件白服过来!”她板下脸,决心把那男人触怒到底。

  南宫策眼角轻拍,怒意清晰可见,他旋过身扔了那块碎玉。

  李三重与春风姑姑瞧着害怕,心知肚明,他们若敢去取白服过来,第一个见阎罗王的就是他们。

  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竟就见那主子自行匀了匀气后,再回过身来时,脸庞上已经出现笑意。

  “朕明白了,你也不用故意惹恼朕了,二哥的荒唐事若不解决,又怎象样?”

  他朝着谢红花改口道。“您意思是会解决,而且有办法解决,不会让京城百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她马上笑吟吟了,就知道这招对付他有用的。

  南宫策的表情出现了被胁迫后的不甘愿。“这事朕本来就有打算,不会让二哥胡来的,他要做给朕看,朕偏不爱看!”这话不假,他天生反骨,可不会顺着别人的剧本走,这场戏是没意思让它演下去的,只是,他有意作弄这女人一下,让她别动不动就找他麻烦。

  无奈的是,她吃他死死的,一件白服就能教他服软,与她斗气,吃亏的竟是自己,不管是公孙谋或是南宫策,这命运居然是一样的,一样教人咽气!

  一双藕臂勾上他,朝着他眉开眼笑。“太上皇,您真好!”

  真好?他更愕,旋即想到什么邪邪一笑。是啊,他怎么不好,救了百姓的命,可就要让自己的亲二哥没命了,哈哈哈,舍一人而救天下,自己这好字,真当之无愧!

  她见他笑开了,也跟着甜滋滋微笑。百姓无事,这下她总算能安心了。

  可春风姑姑与李三重见到主子那舒畅的笑靥,反应却是万分复杂,因为又有人要遭殃了!



  京城皇宫里,正泡在酒桶里,喝得满身酒气、乐不知愁的南宫盛,被一道消息惊得蓦然清醒,整张脸顿时青黄一片。

  “你……你说什么?”

  “糟了、糟了,皇上,不好了,临南军大胜了!”十万火急进来禀报的小太监说。

  “怎么可能,你这狗奴才在胡说什么?”南宫盛怒愕。

  “奴才没有胡说,千真万确,临南王真的反了!”那小太监慌慌张张地道。

  “岂有此理!赵英,你不是都安排好了,临南军怎么可能还大胜?”他转向正与自己一向寻欢作乐的男人,怒声诘问。

  那青衣男子满身酒气,但这会也给吓得酒醒了。

  “我是都安排好了,两兵交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临南军怎么可能真的打进来?”他又转向那小太监急问:“你这奴才给我说清楚,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太监害怕的禀道:“两军说好在京郊对峙,临南军狂杀几个百姓充个样子就退兵,但奇怪的是,临南军非但没有对百姓动手,反倒出其不意的将我军将领给杀了,这会正整军准备再杀进京来!”

  见皇上脸色铁青,赵英忙再问:“那此刻率领临南军的是何人?”

  “这……奴才不清楚。”

  “混帐,你问这是什么话?这将领不是你安排的,你这是想推卸责任吗?”南宫盛怒极飙骂。

  赵英面上无光。“不是的,若是我安排的人,绝不可能背叛我,今日之事显示临南军里出事了!”他解释。

  “出什么事?”南宫盛立即心惊。

  “也许是我的人被换掉了。”想想后,他沉声说。

  “此回临南大军由你全权调度,谁能换下你的人?慢着,除非……”

  他面色越来越难看。“没错,除非是我大哥赵汉出马,否则我安排的人怎么可能不听命?”

  “可是赵汉人不是在临南,还为朕夺他女人之事意志消沉,无心国事,这才将兵权交给你吗?”

  “他也是有可能振作的。”赵英意有所指的说。南宫盛面色一沉。“你真认为是赵汉插的手?”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能吗?临南大军可不是随便人调动得了的,即便是皇上您都……”不好再明说下去。皇上的势力只在这小小皇城,其他地方可没人甩他这个皇帝。

  他哪里听不出这层意思,立刻涨红了脸。“好,就算是赵汉好了,他真想造反吗?”他怒不可遏。

  赵英也尴尬。“这……”

  “他敢?!”

  “您也知道,您抢走的那女人是我大哥先瞧上的,也动了真情,结果却……”

  “该死的东西!朕要他一个女人算什么?他竟敢记恨,甚至出兵攻打朕,朕绝不饶他!”

  “您想回击?”

  “废话,让他打进京来的话,朕这江山难道真送给他不成?!而这都怪你,连件事都办不好,等这事平息过后,朕会再找你算帐的!”南宫盛怒说。

  赵英心头恼怒,暗想:还不是皇上自己好色惹的祸,这会来怪他,一点道理也没有。“皇上,您不要忘记有一个人还在京城,两军开打胜了便罢,输了,他可饶不了您!”

  “住口!”提起此人,他身子一颤,恼怒起来。

  “我只是提醒您,咱们当初将这事闹大,也不过是想弄点钱花,若真的内讧打起来,咱们谁也讨不了好。”赵英说。这个南宫盛才半年的时间,就将国库挥霍殆尽,为补国库的空缺,才想到若传出有战事,就有理由向百姓课征重税,两人狼狈为奸,说好一起捞钱敛财。

  哪知,南宫策一声不响地跑回京来,两人担心这如意算盘教他识破,这才狠下心杀几个百姓让他看,可如今临南军内有异变,两军竟然真的打起来,场面如此失控,南宫策就在京城里,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若让他出面,这事还能善了吗?

  南宫盛气得摔了酒杯。“可恶,这都怪朕那该死的三弟,好端端的长沙不待,跑来京城坏事,当初送了朱志庆给他玩,以为有人可整,那小子一时半刻不会理咱们的事,可怎么晓得……恨呐!”他咬牙切齿。

  赵英俊脸瞿黑。这摆明是闹剧一场,他不敢想象让南宫策得知后,自己这条小命会是怎样的风雨飘摇了。“事到如今,咱们已是无回头路可走了,不如……”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了!”南宫盛眯眼,脸庞出现阴狠之色。



  “太上皇,您不是说有办法解决这事,可怎么听说临南王派亲信督战,打得我军溃不成军,连咱们将领的头都被割下了?”谢红花初闻消息,满脸惊色。

  南宫策正双眸熠熠地盯着手中的四方帕子。之前的那条帕子教安仪弄污了,他恼了许久,结果机灵的李三重不知对这女人说了什么,她这几日又给他绣了一条新的,这回绣的不再是飞龙上青天,而是一泓沁人心脾的碧茵湖水。

  比之先前的帕子,这条更教他喜爱。

  水呢,一泓绿水,一泓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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