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喧哗的生日派对里,季浩川英俊挺拔的身影依旧引来不少女性的青睐,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成为群芳追逐包围的对象。尤其是“寿星小姐”看起来更是对他满意得不得了,直挽着他不放,像刚挑到一颗极品钻石似的四处走动、炫耀。
田欣雅习惯性地站离他一小段距离。今晚的场合不需要她提供专业知识,陪着交际寒暄,生日礼物也由季浩川自己准备了,于是她在与主人简单问候一声后,便默默退到一旁,取了点餐饮独自享用。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田欣雅看着那个男人,又看了看左右,再看了看盘里的食物后,抬头问:“我吗?”
“是的,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男人笑着伸出手。
她又多看了眼盘里的食物,半是不舍地放下。“好。”她交出自己的手。但她却没想到,这竟是她今晚看到那些食物的最后一眼,因为其间不断有男士过来邀她共舞,或试着用英文跟她攀谈。
她的舞技并不好,还是几年前季浩川替她恶补过的,但她很少实际用上,因为除了绝对必要的交际场合,她很少出席应酬聚会,而且几乎不会有人邀她共舞。多数是季浩川为了逃避其它女性的纠缠,才会找她当挡箭牌,硬是转上几圈——
如果不喝酒还好,不然真的很想吐。
“之前没见过你,你是纪子小姐的朋友?”男人问道。
“不是。”这晚第七次回答这个问题,她已经懒得多说了。而且她还得顾着脚下的步伐别出大错,所以其他为替她都尽量以“专业的微笑”作答,减少多费唇舌的机会。
但意外的是,眼前这些男士显然很包容她僵硬而生疏的舞姿,他们轻拥着她,似乎不甚在乎脚下偶尔吃痛的力道,风度十足地陪她跳完一首首曲子,甚至有人还有勇气来邀第二支舞……
她维持着专业的笑容,礼貌性的与他们一一共舞,一半以上的注意力都摆在偷瞄脚下的步伐,认真地想跟上对方的节奏,并且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对他们造成“伤害”。
一个晚上下来,她真的觉得自己零零落落的舞技小有进步,像上了一堂紧凑的舞蹈课……
“才不!你的舞技差劲透了。”
回到饭店的电梯里,当她以颇觉有趣的口吻告诉季浩川今晚跳舞的心得时,他却泼了她一大盆冷水。
田欣雅察觉到他心情不佳,却不知他脾气所为何来。一整晚他都像众星拱月似的受人欢迎,寿星和他相谈甚欢,巴着他不放。寿星的父亲还替他引介了几位对他未来拓展业务大有帮助的商界朋友。相较于她整个晚上挥汗跳舞,他的时间过得有意义多了。这么有收获的一夜,不知道他为何还不高兴?
“我本来就没什么舞蹈天分,你教我跳舞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她单纯的以为,他八成是因为她大摇大摆地砸了他这启蒙老师的舞蹈招牌而感到生气吧。原来季浩川还有空注意到她可笑的舞姿哟?
“我倒是不知道你那么爱跳舞。”以前他一提起要教她跳舞,她总是半推半就,一脸为难。
结果呢,她刚才倒跳得挺开心的嘛,还笑盈盈地对那些“猪哥”频送秋波!
好一幅“呕心沥血”的画面。
“我不晓得要怎么拒绝他们,反正闲着,可以打发时间。”她的日文不如英文好,听得懂的又不会回答,也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影响他的交际,干脆全陪着笑容应付那些来邀舞的男人。
季浩川闷声不说话。心里就是不爽她整晚和那些男人有说有笑,还一副巧笑倩兮的温柔模样,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想踹墙壁一脚——就当它是那排不要脸,排队等着搂她的男人。
他懊恼地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其它男人也发现她的美好,还企图接近她,染指她。单单因为这点,就让他整晚心神下宁,即使人不在她身边,心思却跟着她移动,随时留心现在又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主动沾上来,假藉邀舞之名,贼溜溜的眼神却老是停在她的胸前打转,厚颜无耻的下流程度教他数度冒火,差点捏碎手中的酒杯。
她盯着他,眨着眼,好笑地问:“你到底在气什么?”她实在猜不出来。
他以难得冰冷的眼神回视她——就是这种天真无辜又纯洁的眼神,最容易引起力人想犯罪的邪念……
“没有。”只是有点内伤的症状而已。他不想解释。
只有她,这个毫无戒心的大笨蛋,才会只顾着低头看步伐,完全没注意头顶上那些色迷迷的目光,偶尔抬头,还对他们露出娇美如花的笑容,简直单“蠢”得没药医!
最终,他实在看不下去她的愚昧无知,以及那群混蛋惺惺作态的虚伪行径,在派对还未正式结束前,就随口找了个理由拉着她离开会场了。没想到这个“身在祸中不知祸”的阿呆,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地谈论她自认为有长进的舞技。
她不带半点危机意识的态度,让从不曾对她有过意见的季浩川心里颇不是滋味,心口憋着一股令他不快的闷气。
“晚安。”她站在房门口,跟他道别。
“晚安。”他不太甘愿地说。随即比平常的口头道别,多加了一个颊吻。
她眨眨眼,有一丝丝意外,却没太大反应,心想他可能只是心血来潮的行个“国际礼仪”而已。
“你慢走。”
“好。”他轻啄她的唇。
她看着他。微微愣住了……这是个开过头的玩笑吗?看来太过放任他,他就得寸进尺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她淡淡地说,转身开门。
他按住她的手,没有离开,反而靠得很近。
她的手握在门把上,沉默着,在瞬间的宁静中感觉到一丝颇微妙的气氛,害她不由得联想起早些时间在房里差点酿成的“意外”——
“别开这种玩笑。”她提醒他,平静的外表下却因他无声却强烈的存在感,略微心慌。
她不敢抬头看他,总觉得一抬头,就会改变些什么,一切都会不同……
一秒又一秒……他无止尽似的沉默和紧握不放的手,终究还是迫使她抬起头面对他——
如果这是个戏弄人的玩笑,那么他就不该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他那像水晶一样发亮的诱人眼神,好像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想延续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像朋友,反似男人对女人的渴望……不!她甩开脑中的奇思异想,推开门——
“甜心。”他握住她的手,坚持不肯退让,任性而强劲的力道,让她开始怀疑起他或许只是多喝了几杯酒,开始在发酒疯而已。
她的确闻到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酒味,掺杂着他好闻的男性香水。以她对他的了解,喝了酒就更容易显露疯狂本性的他,本来就有可能在酒后言行反常,变得更加豪放。
这个发现令她心安,松了口气,因为应付喝醉的他,她还算有经验。
“回房休息吧。”有时候他喝醉时是会要性子,但不算难哄,接下来只要送他回去房间休息就可以了。
他终于甘心松手,却改以双手捧住她清丽的脸庞。
“好。”他爽快地应允,却冷不防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她惊愣住,从他口中尝到醇酒的味道,还来不及从震撼中作出反应,他搂住她的腰,乘势加深这个吻,伸手往她身后的门一推,与她一同退入房内……
这个吻,他猜自己已经渴望了一整晚,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理由付诸行动。
对于想要的女人,他从不曾踌躇,因为率性而为的他总是跟着感觉走,明确地知道该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从未失手。对于男女关系的进退分寸,他更是拿捏得恰如其分、游刃有余,从不冲动行事,让自己沾惹不必要的麻烦,陷入感情纠纷的泥淖中。
然而田欣雅……他不想放手的朋友,如今却教他失去冷静,无法断判……这个符合他游戏人间规则中所有“碰不得”禁忌的女人,偏偏对他散发出最难抗拒的致命诱惑,激起他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矛盾了一整晚,懊恼地怀疑自己的情绪是否只是出于错觉,因为他太不习惯看到她这副风情万种的美丽模样,更不习惯看到其它男人靠她那么近,像是要夺去他惯有的位置,抢走她所有的目光……
光是从饭店大厅走到她房门前的这一小段路,他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数百种不该对她产生过当遐想的理由,但最终还是敌不过那唯一一个!“他想吻她”的强烈欲望。
于是他决定忠于自己的内心,并且领悟到从为她戴上脚炼,四目交接的一瞬间,他就想这么做了。
田欣雅的背部抵在墙上,冰凉的温度终于让她稍稍清醒,确认他真的在吻她,不是作梦,不是玩笑,而是一个真实而激烈的热吻,正翻搅着她惊悸的舌尖。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她推开他,瞪大眼望着面前迷幻似的俊脸。
他嘴角微扬,眸光轻佻,像只优雅慵懒的云豹,带着不满足的神色打量他的猎物。
“你希望我醉,还是不醉?”他轻抚她湿润的唇,性感的语气充满挑逗,觉得她带点冷调的单眼皮,此刻看起来好性感。
“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最好别把她误当成其它女人!
她清冷的嗓音十分镇定。但面对这么一个堪称极品的男人,她敢打包票说自己不会动心吗?或许她身为女人的内心深处,也正在期待什么不能期待的……
太危险了!如果他是清醒的,那么醉的人可能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