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那不是作梦,她是真真实实的人。”她有令人沉迷的体温,而且在一夜激情后,留下了令他触目惊心的痕迹,处子的落红。
“呿,随便你要用十年、八年去找,我也不会理你。”良心发现似的,高正武没有再去加重弟弟的愁绪。
“别说了。”高正文敛去愁容,换上一副嘻皮笑脸,“我说阿武,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被谁揍成这个样子?”
“我会告诉你才有鬼!”死小子,也不感激他的体恤。
高正武忿忿地低咒,一脚踹向笑个不停的老弟后,踏着重重的脚步回房间,顺手用力的甩上门以表他的愤怒。
高正文的大笑声,隔着门板仍传入他的耳中。
站在镜子前,他检视着自己那只跟贱狗没什么分别的眼,他咬牙喷气,邬知柔,那个完全不知道温柔是何物的女人!
“对了,别说我不先通知你,老哥,今天会有新的帮佣过来。”高正文敲敲门后说。
“什么新的帮佣?”他打开门,茫然的问,什么时候他家要请帮佣了?
“天啊,老哥,你忘了一个星期前我们的帮佣张大婶退休了吗?再不请个帮佣回来,咱们以后就得住在一个狗窝、餐餐吃便当了。”高正文夸张的说。
“不行!我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罐头食物、便当那些垃圾食物了!”后知后觉的大叫,他已经对那些食物反感得很。
高正文补充道:“还有咱们的屋子和衣物。”他们的衣服已经连连送去洗衣店一个星期了,那个洗衣店的老板还跟他熟得很,每一次都主动给他九折的优惠。
“那个新帮佣什么时候会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高正武又问。
低头瞄了瞄腕上的手表,“应该差不多了,我约了她下午三点。”凑巧,门铃在高正文说完后,立即响了起来,“我想,应该是新来的帮佣。”说着,他走向大门。
高正武跟在他后面,心底暗暗祈求,希望是上了年纪、不会为他“美色”所迷惑的帮佣。
走到门前的高正文一手将门打开,露出门后的娇小身影。
高正武怔怔的看着她,一会儿后,他的唇,扬起了一抹邪笑。
“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缓缓的、一字一语放得特别慢。
门外的人,正是他“念念不忘”的邬知柔。
邬知柔瞪着门后两个高大的男人,尤其是高正武,她的心底就忍不住泛起了一阵凉意。
“邬小姐,你好,我是屋主高正文,他是我大哥,高正武。”高正文一面让过身,让她进门,一面作简单的介绍。
“你好。”漠视他身后的高正武,她对高正文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请问另一位高先生也是屋主吗?”正确来说,她想问的是“这个原始人也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我哥他有另一间屋子。”高正文领着她进屋,“请坐。”他比了比客厅中的沙发。
邬知柔才松了口气,高正武又在这个时候说:“但我绝大部份的时间都会在这里住,因为比较靠近我工作的地方。”他咧嘴一笑,很高兴的看到她笑容一僵。
这女人!在他老弟面前就装得那么温柔,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座等待爆发的小火山一样,这等南辕北辙的对待,怎教人不生气?
“是吗?”笑容一僵后,随即回复原状。
面对这个死野人,她很想甩门而出,但她忍下甩门的冲动,因为她很需要这份高薪的工作,不单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妹妹。
“邬小姐先前也是从事帮佣工作的?”高正文直接入正题问。
“是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温文的回答。
“邬小姐一点也不像从事帮佣工作的人。”高正武凉凉的说,意有所指。
她知道他是在暗示她在餐厅里的泼辣样。
“虽然我的样子不像是很专业,但我从事帮佣工作已经六年了,口碑也算良好。”忍!为了工作,她忍!
“六年?邬小姐你看起来很年轻。”高正文有点惊讶的说。
“谢谢你的称赞。”她笑笑的点头,“我从十八岁开始做帮佣工作。”因为生活所逼。
她今年二十四岁?跟他相差八年!高正武在心中为两人的岁数加加减减,是差了那么多的一点点,不过他不介意啦!
“邬小姐,我想中介公司已经简单向你提过,我家帮佣的工作范围。”见她点点头,高正文又继续说:“我想一般的家居整理应该难不倒你,但我家的帮佣也要兼任厨娘一职,请问你的厨艺如何?”
“我想应该还可以。”她谦虚的说。
“那么我想先试试你的厨艺,可以吗?”一整天只吃了点东西充饥,他现在可是饿得快无力说话了。
“可以。”她接下了战书,“请问厨房在哪里?”
“直走右手边第二道门,里头应该有你需要的材料。”为了尝尝新管家的手艺,他今天一大早就到超级市场大手笔的进货,当然,是他自己喜欢的食物才买。
“谢谢。”她颔首,轻盈的走向厨房。
高正武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收不回视线。
“阿武,你的口水流下来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高正文,盯着自己老哥好一会后,冷不防说道。
被揶揄的人下意识的往嘴角擦去,以为自己真的看女人看得流下口水,好半晌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被人耍了。
“你以为你今年几岁了,高正文先生?”他睨视弟弟。
“噢,很抱歉,原来那是水珠,我以为是阁下的口水。”高正文也不甘示弱,勾唇反击:“我想,无论邬小姐的厨艺如何,你也一定要留下她?”他想,他知道他阿哥脸上的黑轮是谁所赠的了。
啧啧,想不到,那个斯文有礼的邬小姐,出拳竟然会那么重,真的是“人不可以貌相”啊!
“谁说的?要是她的厨艺不及格,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抨击。”最后几字,他说得极为含糊。
“阿武,你怎么认识她的?”高正文坐到他身旁,小小声的问,生怕被厨房中正准备美食的“厨娘”听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斜视他一眼,高正武慢条斯理的拿过沙发旁的杂志,仔细的阅读。
“阿武,我发现你根本一点都不疼我。”又好一会后,高正文“语重心长”的说。
“疼你?”高正武冷笑,“如果你今年只有六岁,我会疼你疼入心坎,但可惜你高二公子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快步入三十了,你要我怎样去疼你?”语毕,一脚踹开他。
“我就知道我自己比不上她。”因为他有一个“重色忘弟”的兄弟,兄弟的死活远远比不上女人的喜恶。
“知道就好。”高正武也很不要脸的承认。
面对没有人性的哥哥,高正文泄气似地瘫回自己那一端的沙发上。
好了,老哥找到了他想见的人,但他的呢?苦笑地自嘲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着急地找出与他共度一夜又平空消失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他没有做好避孕的措施,怕她怀孕了才会如此紧张地找她;可是,原因真的只是这样?连他自己也无法辨明。
没时间理会高正文要死不活的表情,高正武的视线,紧紧地黏在正于开放式厨房中忙碌的邬知柔身上。
以前他觉得阿文这开放式厨房的设计很多此一举,但此刻他完全推翻自己的定论,看着她为自己洗手作菜的模样,他居然感到高兴,爽得很。
背后传来紧盯的视线,邬知柔内心低咒着,那个野人怕她会下毒毒死他吗?盯得那么紧,教她要怎么煮饭作菜?
她逼自己拿出专业管家的架式,逼自己专心以最快的速度煮好四菜一汤,全端上餐桌上,摆好了餐具,她抬起头来,对上高正武的视线。
那男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可她却别过脸,不看他,径自走向高正文,“饭已经煮好了。”
“邬小姐的速度很快。”高正文瞄了瞄腕上的手表,不禁赞叹,只是一会儿,就已经煮好了。
“因为你家中的厨房设备很齐全。”而且厨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让人一目了然,只除了一些没放入厨柜里的用具沾了一些灰尘以外,其它的一律光洁如新,像没用过似的。
“我只煮了点家常小菜,希望会适合你们的口味。”
“适合、适合。”尤其他们已经连续吃了便当一个星期。
移步至餐桌,高正文忙不迭的挟了口菜放入口中。
“天啊!”他突然惊呼一声。
“你怎么了?”不会很难吃吧?高正武也挟了口菜放入口中,随即,他的动作一僵。
“很难吃吗?”看到两兄弟怪异的举动,邬知柔不禁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怀疑。
而后,两兄弟不约而同的瞪向她,令她退后一步。
“邬小姐!”忽地,高正文开口。
“是的。”她头皮发麻的回应。
“请你一定、一定要留下来当我们家的帮佣!”她的出现简直是他们的希望啊!高正文热切的说。
被他过份的热切吓到,“呃……那是说,我及格了吗?”愣了一会儿后,她呐呐的问。
“对对对,一个月三万五!请问你可以现在开始上班吗?”高正文兴奋的说,很高兴自己终于摆脱一个星期以来,餐餐便当跟罐头食物的可怕生活。
“很抱歉,我必须明天才能开始工作。”因为今天她还得赶回家,替妹妹煮顿养身的料理,顺道告诉她,她已经找到工作一事。
“不能今天开始?”高正武口中咬着小白菜,心中暗暗惋惜,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那好。”高正文也不勉强,“麻烦你一早过来,替我们收拾一下屋子,可以吗?”因为他们的屋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人整理过了。
“没有问题。”她应声:“那我先回去了。”
“阿武,你要好好的感谢我。”待邬知柔走远,高正文凑近老哥的耳畔,小声的说。
不屑地瞄了弟弟一眼,高正武不再理会他。
接着,他的唇畔,露出一个邪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的将筷子上的菜,放入口中细细的、细细的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