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然和闵劭宇到底还是闪电结婚了,认识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决定共组家庭,侯友芬是谢悠然的好友,理所当然成了总招待,但她依然心有不甘,还是想让闵劭宇再注意到自己,可谢悠然却独享了他的目光,她呕到不行,便在婚礼上搞了些小动作,趁机报复。
她私下怂恿那些爱慕过谢悠然的男同学去亲吻新娘,闵劭宇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装大方的让那些男人一一亲过她的脸颊,但侯友芬的气还没消,又偷偷叫其它宾客去敬新郎酒,目的就是要把他灌醉,让他们无法洞房。
结果,闵劭宇真的醉倒了,他是被架着进新房的。
谢悠然一直在新房里等待,结果等到的是个醉醺醺的男人。
“水……给我水……”
“喔。”还没褪下礼服,谢悠然只能辛苦地拉起笨重的裙襬,到厨房去帮他倒水。
怎知要走回房间时,裙角不小心钩到了东西,害她摔了一跤,不仅水杯摔碎了,就连她的脚也因为不知道刮到什么而多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缓缓渗了出来,沾染上雪白的婚纱。
看着多了突兀小红点的纯白礼服,谢悠然不断告诉自己,这是突发状况,是不能抗拒的意外事件。
大概是闵家的隔音设备太好,也没人来帮她一把,她不想吵到特地回台湾主持婚礼的闵家二老,当然也不可能寄望醉倒在床榻上的闵劭宇,她只好靠自己的力量努力爬起来,回到房间找到医药箱,幸好伤口不大,她也没有被摔破的玻璃割到,除了礼服上那明显的血渍,一切都很迅速的处理好了。
价值昂贵的礼服,现在看来只是让人困扰的累赘,尤其是她身上的礼服,她亟欲褪下。
昂贵的礼服就这么毁了,但谢悠然却不想处理那突兀的色彩,决定让它当作证据,也许多年以后,今天这段小插曲可以变成他们谈笑的话题。
换好衣服的谢悠然先去把外面地上的玻璃碎片整理干净,接着又再倒了一杯水回到房里。
“水……”闵劭宇依旧不醒人事,只是喃喃地喊着要喝水。
看着依然西装套身的男人,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自我安慰起来,“这也不是他愿意的……水来了。”她把水递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让他喝下,但还是忍不住对着醉醺醺的他嘀咕,“今天是突发状况,我就原谅你了,要是你以后还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跟你离婚!”
这是她对现状不满的小小抱怨,也是警告。
虽然她也想狠狠掐闵劭宇一把,让他也稍稍体会一下她此刻的感受,但手一碰到他的脸颊,却下不了重手。
“谢悠然,妳一定是被这张脸给迷了心窍,竟然会这么疯狂。”
闪电结婚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想过的疯狂举动,连她那票姊妹淘也说她中了爱情的毒,才会傻得这么快就跳进婚姻的坟墓。
结婚究竟是幸福殿堂还是爱情坟墓,现在还说不准。
决定结婚的时候,她是很有信心可以将这段婚姻关系经营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却开始有些不安。
一见钟情的热度可以维持多久?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天长地久?
“谢悠然,没事的,这是结婚症候群,刚结婚总会有些不适应,过段时间就会好的。”现在,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隔天一早起床,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热腾腾的白粥还有现炒的小菜,谢悠然以为餐点全都是佣人准备的,坐下后才知道这些居然都是闵劭宇的母亲煮的,她突然觉得倍感压力。
“以后我们每天都要这样吃早点吗?”就算只是几道小菜和白粥,准备起来还是很费力,一想到要一大早起床熬粥,谢悠然就开始头痛。
“早上如果能吃顿丰盛的早餐,身体和精神都会比较好,所以从以前开始我就都是自己煮。你们家不吃中式早餐吗?”
“我们都吃得比较简单。”
谢家的早餐大部分是简单的西式烤面包和牛奶,顶多再煎颗荷包蛋,但是现在婆婆都亲自下厨了,她这当媳妇的总不好每天吃现成的。
“很抱歉,因为我还不清楚家里的习惯,所以今天起得比较晚,真的很不好意思。”
“明天早点起床就好了。”
闵劭宇原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听在谢悠然耳里,却觉得他相当不体贴。难道他是娶她回来煮饭的吗?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明天你们不是要去度蜜月吗,还煮什么饭,出去好好玩一玩,说不定回来就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谢悠然一脸纳闷不解。
“早点让我们抱孙子啊!”
谢悠然一惊,差点就把才刚吃进口中的稀饭给喷了出来,但强把热呼呼的稀饭吞下肚的下场也很惨,烫得让她很想哭!
“还好吧?”闵劭宇见状连忙把冷开水递给她,担忧的问。
“……”怎么会好谢悠然实在太难掌握这家人的想法和步调了,但又不能当着婆婆的面和她的儿子吵架,只好把苦全往肚子里吞。
她本还希望闵劭宇会替她说话,谁知道他竟然笑着回道:“我们会努力早点让您和爸抱孙子的。”
“可以多生几个。”之前一直没啥讲话的闵国森这时突然冒出一句。
谢悠然一听,全身的血液顿时凝结成冰,但又有一团火正在脚底板慢慢沸腾,随即准备往上窜升。
“下午我和劭宇的爸就要回欧洲,劭宇就要麻烦妳照顾了,妳妈跟我说妳很能干,样样都行,劭宇的生活起居有妳照料着,我也能放心了。”
谢悠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喊,“妈啊——您到底都在别人面前怎么说自己女儿的啊”
就怕她嫁不到好人家,母亲肯定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到处赞扬她有多贤慧,难怪闵劭宇会说他母亲对她很满意。
不过还好不用天天和公婆生活在一起,她和闵劭宇马上就要去度蜜月,回来时公婆也已经不在台湾了,思及此,谢悠然才松了口气。
哪知道她才以为可以躲过一劫,闵劭宇的电话就响了。
挂断电话后,他突然宣布,“蜜月旅行得延期了。”
“为什么?”面对接踵而来的突发状况,谢悠然感觉自己的脑血管彷佛就要爆裂开来。
“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
“什么事情那么紧急?让你爸去处理好了。”
“怎么能为了度蜜月就把工作丢给爸,你们还是搭原订的班机回欧洲吧,我们的蜜月只是往后延,不是取消,悠然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她能说不对吗
她妈胡乱宣传,婆婆的错误认知,丈夫自以为是的了解,眼下谢悠然只能摸着鼻子扮演完全不熟悉的自己——一个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高贵又懂事的名媛淑女。
不过一回到房间,她马上就提出抗议,“你该不会真的希望我每天一大早起来准备早餐吧?”
“并不是要每天,偶尔我就很开心了。”
“难道你也想这么早就生小孩?”
“爸妈的希望我们听听就好,但是有小孩也不错,家里也会热闹一点,所以我并不排斥。”
“当初不是说要结婚后慢慢培养感情吗?我们连恋爱都还没谈呢,生什么小孩!”要怀胎十月的是她,他当然不排斥。
闵劭宇笑着把她拉近,哄道:“放轻松,妳全身都好僵硬。我没说不谈恋爱,该有的过程还是会有,只是先后顺序就不需要太计较了。”
“这和诈欺没两样!”
这和她先前的认知差距好大,她想甜甜蜜蜜谈一阵子恋爱,好好享受一下两人世界,可是她现在却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体贴,他甚至连她脚受伤了都没发现。
“嘘。”
“嘘什么嘘”
“会被爸妈听到。”
“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你们要找的是个孕母,那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和你结婚。”
“这件事我们再慢慢商量,别被爸妈听见,他们对妳非常满意,妳想让他们失望吗?”
“那不关我的……事……”她干么要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气短,音量也不自觉放低,“蜜月旅行呢?你打算延到什么时候?”
“事情解决好就出发。”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别胡思乱想了。”
闵劭宇虽从没寄望过自己会讨个温柔体贴又知书达礼的老婆,但也没想到婚姻生活的开端会是这个样子。
是他对谢悠然期望太高?还是他这次看走眼了?
他宁愿相信这是结婚症候群,每个人刚走入婚姻关系,多少都会有些不适应,需要磨合期也是很正常的。
“相信我,妳会爱上我的,只要妳愿意花点时间好好的了解我。”女人要男人哄,情人、老婆都一样,他相信只要他出招,没有降伏不了的女人。
他很有自信,但是谢悠然正在气头上,只觉得他自负过了头,根本不知她在气什么,“好啊,那就留校察看,在我们没有培养出某种程度的感情之前,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好了。”
“什么意思?”
“没有感情就没有性生活,没有性生活,当然也不会冒出小萝卜头,这样的解释应该够清楚明白了吧?”
她的语气很呛,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一见钟情看来不是很可靠,不过都上了贼船了,唯一的退路就是跳海求生,但这么做危险性太高了,所以两人都只能在心底暗自祈祷,明天会更好。
闵劭宇做事条理分明,但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却凡事讲求公事公办,不够圆融细腻,所以常让别人误会他很冷血。
菜鸟犯错可以原谅,老鸟犯错却不可饶恕,这是他处理事情的态度与思考的逻辑,理论上是合理的,但不了解他的人,就会觉得他冷酷无情。
“总经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两个小孩还在读书,我现在不能失业啊!”
“如果你一开始就想到小孩还在读书,不能失业,就不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如果我今天包庇你,以后要怎么管理其他员工?”
闵家经营的跨国生技公司,除了保健药品还有美妆,这人虽是资历很深的老员工了,却利用自己的权限窃取公司的机密卖给敌对公司,他是绝对不能饶恕这种事的。
“总经理,我求求您!打杂也好,请您不要开除我……”
“我没有把你送进警察局就已经对你够宽厚了,你不要不懂得感恩,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