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君突然不语。
“你做不到,对吧?!”宫崎佑逼近。
“你不需要知道。”他冷声回道。
“你……”宫崎佑怒言:“既然如此,她一苏醒,我立刻带她回日本。”
“你敢!”他突然威胁道。
“有什么不敢?”宫崎佑也不甘示弱地说。
“她是我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雷震君如帝王颁令地恫吓。
“什么样的女人?!像向芸一样吗?情妇?想要就要,不要就随手丢弃!就算你是全球首富,也不可以如此对待向彤。尤其她是个值得任何男人真心相待的好女人。”宫崎佑瞥了一眼沉睡中的向彤,满脸温柔。
“你爱上她了?!”这倒激起雷震君的妒火。
“对!我爱她!打从她是我的小师妹,我就爱她!”宫崎佑勇敢地承认。
“变态!”他却想歪了。
“你才变态!爱一个女人,非要占有,到手后,又弃如敝屐。”宫崎佑不客气地反击。
“你……滚!”雷震君发出巨雷的响声。
这声音没有吓退宫崎佑倒是唤醒了向彤。
“好大声哦!”她半眯着眼,迎向他们。
“彤儿!”
“向彤!”
他二人同时呼唤向彤。
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佑哥哥,雷震君?!”她同时喊出二人的称谓。
这可让雷震君喜出望外。
她叫出他的名字,这表示她记起他是谁。
“你终于醒了!”宫崎佑立刻撇下雷震君往前凑去。
雷震君一见宫崎佑抢先的身影,他的心仿佛被一辆坦克车辗过。
他总算看清一个事实——
这个叫宫崎佑的男人爱向彤,而且出自真心,毫不保留。
这情况令他难以忍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紊乱的思绪,就如千百条被搅乱混杂的经纬线,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你们?”向彤的记忆彷若快速跳格的影片,不间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偷偷溜进雷震君在夏威夷别墅的种种……她还救了一个女人。
现在想想那个女人,竟有几分熟悉。
之后……她又掉进水里!
醒来,随即看见一个美丽又有个性的女人,她叫——
哦,叫水影,对!她叫水影,是名海中生物的专业摄影师……
最后,她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物,全一一出场。
其中一部分记忆,如今变得十分清晰,
那是——
晶亮如黑玉的双瞳,瞬间穿过宫崎佑的肩头,看向始终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的雷震君。
那再清晰不过的片段就是——他,
雷震君。
宫崎佑见两人眼波交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已无机会介入了……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故作坚强地告退,“我先出去张罗吃的,一会儿回来。”
快速地瞥过他俩,他落寞地逃离这不属于他的两人世界。
病房再次剩下向彤与雷震君,两两相望,是诉不尽的酸甜苦涩。
“你……”她尴尬地想开口说些什么。
“我得知你要去威尼斯出差,所以来了。”他故作轻松地解释。
“哦。”她还想问什么,一下子又接不上话。
“在你落水时……”他耸耸肩地说:“那小子和我同时看见。”
“所以,是你和佑哥哥一起救了我?!”她推敲了下问道。
“别哥哥、哥哥地叫不停。”他突然醋劲大发地制止她,“是我和他一起救下你的。”
“谢谢你。”她有感而发。
“我建议你最好别当什么忍者了,找个安分守己的人家嫁了,省得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可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明是担心,话说得却像训示。
向彤立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说,要她嫁人,而且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他这是担心她,却又不敢承诺自己是那个可以一辈子呵护她的人吗?!
这让她想起了她的双胞胎姊姊——向芸,忍不住地追问:“你曾爱过向芸吗?”
“向芸?!你听到了什么?”他意外地问。
“只知道她跟了你一段时间。”向彤极力使其口气平和,其实她是相当妒忌向芸的。
“是的,她跟了我一些时间。”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有几分不自在。
“你……爱她吗?”她好奇地想弄明白。
他直吸气,不想回答。
她轻喟地为彼此找台阶下,“就当我多嘴,你别介意。”
他撇撇唇,才开启的口,又合上。
他很想告诉她,他不喜欢她的故作冷静,最后还是没出声。
“我想,这次‘任务’我又没过关。”冷笑一声后,向彤又说:“也许我真该找个人嫁了,免得你或佑哥哥担心。”
这话又惹恼了雷震君,“不准再叫他什么哥哥不哥哥的。”
“为什么不准?”她故作不懂。
“不为什么!”
“那你就没有权利命令我该如何称呼任何人。”她说得理直气壮。
“OK……你爱嫁谁就嫁谁!”他气嘟嘟地吼回去,“明天,我就让那家伙带你回日本!”
她的心头一紧!
他真的不在乎她吗?
眼中压抑的珠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可是她仍极力地压制它。
忍者是不哭的。若真有委屈,也该是忍住、隐藏起来。
一口重重的悲哀与突上心头的感伤,就这么被她生吞了下去。
“谢谢你救了我,日后我一定会偿还你。”向彤刻意说得铿锵有力。
“不用!”他好像在生自己的气。
她在心中暗喟,突然有点羡慕她的姊姊,起码曾经和雷震君在一起过几个月。
虽说他是有点任性,但却是个让人很难忘怀的男人。
唉!长痛不如短痛。她毅然决然地说:“雷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就想出院。”
“什么?”他甚感惊诧,一种抽痛感,自心田的最深处不断地窜上来……
“今天我想出院,我觉得现在很好。”她力图使自己看起来很好。
“你很好?!你才不好!”他恼火地想以任何可能的理由留下她。
其实最诚实的方式,即是告诉她他刚才告诉宫崎佑的话——
她是他的女人!
那向彤就走不了了,偏偏压在心底的真心话就是吐不出来。
“我多留一天,对你有意义吗?”她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暗自期许他能说出令她动容的话。
“有!”他立即反应,话落,自己也吓了一跳。
向彤因这话,立时感到春风轻拂上心头……
但她却不敢喜形于色。
“告诉我,这对你为什么有意义?”她轻柔地问,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个倔强又骄傲的男人再次躲回去。
“总之,你得多待一天。”他宣布。
她却噗哧笑出声,“你都是这样和女人说话的吗?”
他不解地反问:“这和我们之前的谈话有什么关联?”
“也许有,也许没有。”她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是我的问题。”他不服气道。
“但是你的问题,和我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可能与你有交集的女人都有关。如果你一味这么待她们,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很可能会不愿再忍受?”
“那又如何?”还是不肯低头。
“容我打个比方,比如说一个人,一生中有四百九十次被谅解的好运,但他却一再因粗心、蓄意或是习惯性地贬低女性,那么,当这四百九十次的好运用罄时,恐怕也是互道别离的时刻。”
“我不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因为你富有?因为你多金?因为你俊挺?还是自恃有用不尽的‘好运’?”她目不转睛地睇着他。
“你……”他用一种深邃不解的眼光看着她。
向彤又接着说:“我是向天威的女儿,也是名忍者,当任务结束后,即使我们死亡,身首都得回到最先的来处。所以早回或晚回,我都得回到原地,这是忍者共同的宿命。除非——”她突然停下话。
“除非什么?”
他知道,她将回去,而且势在必行。
他不愿意她就这么走了!
向彤并未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你会对一个女人承诺——而且心甘情愿娶她为妻吗?”说着说着,她的脸已如火鹤般红了。
这个问题在现阶段对雷震君而言有些困难,他本能地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见状,她挫败地轻笑,点了点头,算是完全明白了。
他马上意会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除非’的理由?”
“这大概已经不重要了吧?”她睇着他,双目晶灿而决断。
这时门被推开!
宫崎佑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手机,“小姐,会长来电。”并递上手机。
“喂……”向彤的心口顿时好像有了个破洞,没由来地想向父亲撒娇。
八岁之后,她几乎就没在他的面前哭过,更别说撒娇。若有,也只是在佑哥哥的面前。
向天威仿佛可以感应到她的无助,出奇温柔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回家吧,孩子。如果雷震君没向你求婚,就不值得再耗下去。记得吗?‘任务’不论成功与否,‘忍者’都得归队。”
“我知道。我会……尽快回来。”她的喉头变得十分紧窒。
“天威的大门,还有你父亲的双臂永远都为你展开。”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