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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女总管 第6章(1)
作者:田芝蔓
  天色已大白,现在回到临析城一定会被认出来,虽然知道大哥等在家里一定紧张得要把家里的地给走穿了,雷之亦还是决定在山上等到天黑再回去。

  但雷之亦绝对想不到,他会被跟踪。

  当雷奇措及江雁出现在眼前时,雷之亦错愕不已,他们等在这里便代表他们知道他在荷居过了一夜。

  雷之亦恭敬一揖,“父亲。”

  “你还记得来临析城的使命吗?”雷奇楷依然是那副严肃的面孔,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些雷之亦没有完成所托的怒气。

  “之亦记得。”雷之亦的态度恭敬得有如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主子一般。

  “喔?那你查到了什么?”

  “雷佟笙已经几乎不管事了,而雷以钦因为骨气,不想依附天庄生存,但并没有打算对天庄不利。”雷之亦把这段时间的调查及观察结果老实告知。

  “是你没查出来,还是雷以钦真的没有对天庄怀有恶意?”

  “雷以钦不是那种人。”

  雷奇楷冷眼的望向儿子,那眼神不是父亲对儿子,倒像是主人对奴隶,而奴隶没做好分内之事,主子正准备给予惩戒。“你是傻子是吗?”

  雷之亦不解,他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生气?“父亲……我做错了吗?”

  “你是中了美人计吧!你昨夜宿在哪里?”

  雷之亦望向江雁,知道必是他将他与阮丹荷的事告诉了父亲,要跟踪他没那么容易,但江雁有这个本事。

  “不管江雁查到了什么,都只是表相。”

  “你不是装瞎,是真瞎了。”雷奇楷对儿子不假辞色,言谈间满是对他的失望。“看来,你还不足以让我支持你当天庄的家主,你想若是这事让祎正来办,会如此吗?”

  雷之亦不甘心,让二哥来办当然会如父亲所愿,因为他只是乖乖听命,不会查事实如何,直接便会对天市院不利。

  但他不是这么短视的人,现在斗垮了天市院,不但让另外两个雷氏旁支看了寒心,且雷氏四分五裂最高兴的便是朝廷,朝廷一向忌惮民间豪强,雷氏散了,朝廷便可趁机并吞。

  “请父亲相信我,真遇到生死存亡,天市院是盟友,不会反咬我们一口。”

  “是吗?如果你真这么无能,那么在你祖父面前,我要支持的下一任家主便是祎正。”

  七个兄弟里除了雷司枫,余下的每一个兄弟都想着家主的位置,本来在雷之亦的眼中,唯有三叔家的七弟雷倾天对他最造成威胁,如今失去了父亲的奥援,雷之亦在这场争夺战之中便被雷倾天给遥遥甩落在后方。

  “只有我赢得了七弟。”

  雷奇楷冷冷一笑,仿佛雷倾天不是什么阻碍一般。“你再耽溺于阮丹荷的温柔乡里,那么你对倾天来说也不是对手了。”

  看着父亲离去,雷之亦紧扣成拳的手心有指甲陷入掌心的疼。他的父亲是严父,过去他一直认为那是父亲望子成龙的教育,而如今他为何觉得自己像被丢弃在天市院的弃子?

  此时,有人托起了雷之亦的手,雷之亦回身,看见了阮丹荷。

  “你……听见了?你知道我来临析城的目的了?”

  阮丹荷只是分开了他的拳头,看着他掌心的甲痕轻轻揉着。虽然她一直怀疑雷之亦来临析城的目的,但她没想到雷之亦会为天市院说话,她深受感动,对于自己曾误会他要对天市院不利觉得歉疚。

  “谢谢你。”

  “我说的是实话,无须道谢,如果雷以钦真对天庄有异心,我不会饶他。”

  “大少爷他……对你有些误会,再加上他对天市院的未来有期许,他的确想让天市院独立出天庄的势力,但从没想过对天庄不利,谢谢你在你父亲面前为天市院说话。”

  雷之亦收回了手,他不希望自己那么难堪的一面被阮丹荷看见。“看到我在父亲面前如此唯唯诺诺,你觉得可笑吧!”

  阮丹荷摇了摇头,“是他偏心,不是你可笑,明明都是儿子,为什么这么不相信你。”

  他不愿多提,转而道:“他身边的人叫江雁,你要小心他,我父亲认为是你影响了我,定会派江雁对你不利。”

  这个江雁,阮丹荷是认得的,当初就是他打残了水儿姊姊,明明就是一个弱女子,他怎么打得下手,不知江雁真对上她,他们谁胜谁负?

  “江雁是你父亲派在你身边的眼线吗?”八年了,什么样的父亲会派人监视儿子这么多年?莫非真是豪门里争产才会有的情形?

  雷之亦没有回答她这句话,“我不会对天市院不利,所以希望你刚才听到的事别说出去。”

  阮丹荷不会说,但她会帮雷以钦留意,雷之亦是不针对天市院了,但难保他父亲不会真派那个叫雷祎正的来。“现在天都亮了,你回城里容易曝露身分,先回荷居去吧!我还得赶快去天市院。”

  雷之亦凝视了她许久,才接受了她的善意,“多谢。”

  阮丹荷给了他一个笑容,才转身要往山下去,雷之亦又喊住了她。

  “雷以功的事你怎么处理,你必须给他一个教训,但他一定打死不认。”

  “我会让人把小艾抓回来,当然即使小艾供出雷以功的话他也不会认,我不能拿雷以功怎么样,但我会让天市院上下都肯定雷以功就是主使者,只是不敢说出口,如此,可以让雷以功短期不敢再害我。”

  “弥真的处理得来?”

  “我行的,我很会假哭喔!哭得梨花带雨般,因为我几乎不哭,所以更让人心疼呢。”

  “是雷以钦才吃这招吧!”雷之亦不难猜出能为她主持公道的只有雷以钦,她心仪的男人……

  “那你就留在荷居,等我回来告诉你今天的经过吧。”阮丹荷鼓起了勇气开口邀请,因为经过方才的事,她想重新认识他,或许……过去是她把他想坏了,所以她要给他机会,也想问问他到底记不记得当年的小馒头。

  但雷之亦却误会了她的甜笑,以为那是她想起雷以钦的呵护才这么笑,他的心像被人扯住一般,揪着、痛着。

  “你……要小心。”

  “放心,我没事的,小馒头现在已经是大馒头了,聪明了不少喔!”

  “小馒头”三个字再次震惊了雷之亦,她为什么会一再的提到小馒头,小馒头是他梦里那个胖女娃的名字,阮丹荷提起这事,只是巧合吗?

  他想开口唤住她,她却早已走远了,雷之亦不断的回想关于小馒头更多的事,直到渐渐觉得头疼,瘫倒下来。

  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江雁这才现身,的确在雷之亦来到临析城时,大老爷就派了他来暗中监视三少爷,他也老实向大老爷报告三少爷很看重大老爷的命令,甚至易容潜进天市院调查,所以三少爷所调查出来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根本无须怀疑。

  但江雁不明白的是,大老爷还是不相信,只认定了雷以钦对天庄有异心。

  还有,明明把三少爷派来调查天市院很可能让他恢复记忆,这对三少爷是致命的不是吗?为什么大老爷还派他来?

  江雁边想边由怀中拿出药瓶,把神医前辈交给他的药喂入了雷之亦的口中。

  “三少爷,这是止疼的药。”担心天市院的事让他恢复记忆,所以江雁离开时特地向翳无仇要了药。

  “我父亲不会武功,他离家近百里来到临析,你该去保护他。”

  “大老爷到癸县视察天庄产业,带了不少随从,只是在回程时途经此处,要来告知三少爷需以任务为重,如今已起程返回天庄了。”

  “那便好……那便好……”

  但江雁听了可不觉得好,看来除了让三少爷远离阮丹荷外,他还必须让阮丹荷对三少爷死心,让他们不再相见,一再接近她的话,只怕三少爷的记忆早晚会恢复。“三少爷……请听我一声劝,那个阮丹荷,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雷之亦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难道我父亲要对丹荷不利?”

  江雁发现雷之亦误会了,但却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让雷之亦远离阮丹荷,所以他让雷之亦误解下去。“属下不能说。”

  雷之亦眼一眯,他无法违抗父亲,但他也绝不可能让此事发生。

  小艾被押到了天市院后,的确打死不敢供出雷以功,雷以功也矢口否认,雷佟笙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也没真的损了阮丹荷的清白,便不想再计较了。

  但他还是喝令雷以功避嫌,不准再接近阮丹荷。小艾则是被遣退了,不再录用。

  阮丹荷不同情杠责的小艾,毕竟她是真的背叛了她,也知道雷佟笙绝不可能真的严惩雷以功,她也只是想让雷以功暂时打消得到她的主意。

  只是雷以功这一举更让阮婶紧张,她急着找媒婆想帮女儿寻门好亲事。

  后来,天市院里开始传出谣言,说阮丹荷被下药的那天碰巧找了她的情人到荷居私会,所以那男人便爬上了阮丹荷的床。

  这个谣言的确毁了阮丹荷的名声,阮丹荷知道这谣言一定是不甘心的雷以功主导的,这便是她身为奴籍的悲哀,她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而更令阮丹荷伤心失落的,是雷之亦。

  她让雷之亦回到荷居暂避的那天,当她由天市院回到荷居时,并没有见到雷之亦,在她下定决心好好与他重新认识时,他走了,而且一消失就是半个月,未曾再出现。

  阮丹荷这才发现,只要雷之亦不来找她,她根本无从得知他的任何消息。

  今日晨起,她发现房门前有一封由门缝塞进来的信,署名雷之亦,上头说他已为天市院向父亲澄清了一切,如今他任务已了要回天庄了。

  他……终究还是走了,翔舞的凤凰,她依然留也留不住。

  近来阮丹荷有空闲时总是一个人在园子里,看着树上的樱花沉思,雷之亦这段时间授课完要离去前,常常见到这样的她。

  他从来不敢想阮丹荷是因为他的消失而失落,他认定阮丹荷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近来的谣言。

  他不是不想去见她,而是担心父亲还没对天市院的事死心,若他再见她,怕惹怒了父亲对阮丹荷不利,他必须保护她。

  所以他只能以田亦的身分见她,能藉以说服父亲他是在执行任务,而不是被儿女私情缠身。

  阮丹荷听见了脚步声,果然看见田亦来到她身边,这些日子他只要遇见她就会像这样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阿亦公子,谢谢你。”

  “你心情不好,我怕你胡思乱想。”

  阮丹荷幽幽轻叹,雷之亦消失的事、谣言的事都让她心烦意乱。“因为谣言的事,我母亲又急着帮我定下亲事。”

  “她是担心你,只要你名花有主,像三少爷那样的人就不敢再轻薄你。”

  阮丹荷并不想剖析她的心,可最近她与田亦的确很有话聊,而且田亦也曾经帮过她,让她不知不觉对他敞开心房。“阿亦公子,我其实并不甘心为奴,我会对天市院忠心是因为大少爷曾应允让我脱离奴籍,对于婚姻,我也不认为女人一定得成亲才行。”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嫁?”

  “如果不是我要的那个男人,我宁可一辈子不嫁。”

  雷之亦当然也不希望阮丹荷随意找一个男人嫁了,但如今她谣言缠身,他心疼。“我帮你吧!由我出面澄清说荷居有地方需要修缮,你一个女人家做不来,所以请我帮忙,而我去荷居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三少爷的诡计,救了你,还把你关在房里一夜在外守着,直到你药效退去。”

  阮丹荷凝视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他们是颇有话聊,但仅止于此不是吗?“阿亦公子……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我们是朋友吗?”她怎么觉得他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朋友。

  雷之亦似乎是误会了阮丹荷的语气,他陪着笑,“对不住,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怎么自称是你的朋友。”

  “阿亦公子这话折煞我了,我只是一个奴仆。”

  “我说的配不配成为朋友,不是因为身分地位,而是你愿不愿意视我为友。”

  这就是阮丹荷喜欢与他谈天的原因吧!淡淡的笑意漾开在她的脸上,一如吹抚在他们身上的春风一样轻柔。

  “可你的眼神并不像把我视为朋友。”

  雷之亦怔了怔,再望向阮丹荷时耳根竟泛红了。他感觉到耳根的热度,知道自己如今的反应,他不禁自嘲着他雷之亦是京里多少艳妓的入幕之宾,竟会因为阮丹荷一句话而红了耳根?要不是他覆着假皮看不见,脸大概也是红的吧!

  雷之亦知道,那是因为他从没对哪个女人说过这句话——

  “因为我喜欢你,阮总管。”

  “你……喜欢我?”

  “是!”

  阮丹荷不能说不震惊,但尽管她对他没有相同的心思,仍觉得这句话令她心头泛甜。“但……我只当你是朋友。”

  雷之亦当然知道阮丹荷对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不管他用雷之亦的身分追求她或用田亦的身分追求她,她心里似乎都只恼着一个人。“我明白。”

  见他那么释然,她倒觉得有些失望了,不由发噱,“就这样?也不多争取我几句,真让人伤心。”

  被她这么一说,他也笑了,“那是我有自知之明,否则早在你让三公子误会我们的关系时,我已乐得用尽心力追求你了。”

  他再提起这件事,却让阮丹荷心里有了计划,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会肯帮她吧!

  “阿亦公子,请你娶我。”

  “什么?”

  阮丹荷肯定地再说一次,“请帮帮我,跟我假成亲,有朝一日出现了真正属于你的女子时,你只需休弃我便成。”

  雷之亦不肯答应。“阮总管你傻了吗?我一个男人再娶不算什么,你一个女人家再嫁容易吗?”

  “别为我担心这一点,我只问你肯不肯帮我?”

  “我……”

  “谣言说了我私会情人,我就让这个情人真有其人。”

  雷之亦当然想要阮丹荷,但并不是以田亦的身分,而是以雷之亦的身分啊!就在他尚在犹豫时,阮丹荷又问了一次。

  “阿亦,你愿不愿意娶我?”不是疏远地喊他阿亦公子,而是用她甜美温柔的嗓音轻轻唤着他。

  阮嬉本是领着王媒婆来见阮丹荷,想跟她提又有人想娶她,没想到会正好看见阮丹荷对另一个男人示爱。

  “丹荷,你在对田公子说什么?”

  阮丹荷被撞见了这事,没有羞窘,反正她已经决定了,被听见了又何妨?

  但雷之亦却无法让人看阮丹荷笑话,因为那个王媒婆可是外人,而且一副就是准备把这事当茶余饭后话题的表情。

  雷之亦托起阮丹荷的手,注视着她道:“我愿意。”

  在阮婶狭小的房里,阮婶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她是把王媒婆请走了,但刚刚女儿说的那句话,大概不用多久就传遍整个临析城了。

  本来谣言就说阮丹荷有个情人,如今田亦的出现便证实了。

  “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阮婶指着身前站着的田亦及阮丹荷问着。

  阮丹荷知道母亲一定不肯她嫁,索性编了谎言让亲无从反对,“娘,我老实告诉你吧,我跟阿亦互有爱意,三少爷对我下药的那天的确是我们私会的日子,阿亦救了我,帮我解了媚药,隔日婢女送洗漱水撞见我们在床上,这事才会传了出去,你若不信,去调那名婢女来问就知道我没说谎。”

  雷之亦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阮丹荷竟把雷之亦做的事全推给了田亦!

  一心想把女儿嫁给好人家的阮婶,听见这消息差点气晕了过去,先不管那田亦长得什么模样,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跟男人私会,像话吗?

  阮婶的脸色铁青,看来十分生气。

  “阿亦……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忍心我随便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吗?”阮荷语气令人怜惜,而且手绢一按眼角,眼泪潸潸而落。“这样你还说喜欢我?”

  雷之亦总算知道那天阮丹荷对他说她很会假哭是什么情形了,就是他现在见到的这进退维谷的情形,他答应与她假成亲,但可没打算让她成了婚前与人私会的女人啊!

  雷之亦无奈,假成亲便假成亲吧!本来因为担心父亲针对她才暂时远离她,现在他不管了,他要把她时时带在身边保护着。

  “阮婶,是我毁了丹荷的清白,我会负责的。”

  “你、你居然……”阮婶大怒而起,女儿说的她可以当她是赌气,可如今田亦也这么说,这让阮婶不得不相信,自然满腔的怒火又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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