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旁的人儿咕哝数声,孩子气地用手揉了揉眼,就在她睁开了水眸之际,一种莫名的情绪,教他阖上双眼,装睡。
韩碧萝甫睁开眼,他酣睡的睡容便映入眼底。
熟睡的他,褪去了一身的冷酷,乍看之下,还有着几分傻乎乎的感觉,头一回瞧见他犹睡着的模样,教她欲罢不能地仔细地看着他、研究着他。
柔软的指尖,轻轻地、柔柔地贴上他的眉骨.然后像小孩子认着亲人一般,沿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直至那在睡梦中,仍然紧紧抿住的唇。
水眸紧紧地瞅住他两片薄薄的唇办,纤指无意识地磨蹭着,如果她现在亲他一口,他应该不会发觉吧?
应该不会吧?她都已经摸了他的脸那么久了,可是他似乎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那么,她只是轻轻的,在他唇上亲一口,他不会发觉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他,先是打量着他,探测着他会醒来的机率有多大,确定后,她飞快地凑前,在他唇上啾了一下。
当她得逞地想往后退开时,一只手臂环上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而另一只手掌,则是扣住她的后脑,半强逼、半诱哄地,要她重复着方才的举动;不过,他要的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偷吻,而是浓烈缠绵的热吻。
被密密吻住的她,脑袋总是一片空白,没有发觉他的动作,压根儿就不像一个刚睡醒、尚且惺忪的模样。
他的舌,霸道地探入她的唇心,勾缠住她的,甚至还诱惑她,主动将舌探地他唇间,仿照他的动作,亲吻他。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早已气喘吁吁,颊若红霞。
“你、你醒着?”唇办重获自由,思绪敏捷聪颖的她,马上就发现异样之处,她瞪大双眸,有点恼怒地质问。
若他真装睡,那她方才那些可笑的举动,不就全都让他知晓了?甚至,还摸了他的脸、偷亲了他。
龙井没有回答她,只是用着一双愉悦的眸子,满足地瞧着她。
见他这样子,她粉颊一烫,心跳得飞快,连话也讲不出来,只得别过脸,逃过与他四目相对的窘样。
虽然与他已同床多日,但她还没有习惯清早起来时,那种暧昧的亲昵。
蓦地,他从背后将她拥入胸前,她不挣扎也不躲避,只是依然拒绝望向他。
那夜之后,纵使她与他没有说什么,但他们却开始在这间无人到访,也无人打扰的别墅里,过着这一种宛如新婚夫妇的生活。
她会打扫、会洗衣、会煮饭,甚至会种花、浇水,照顾那一盆盆的植物,直到其生机勃勃;而他,则会默然无声地在一旁陪伴着她,偶然在她忙不过来时,帮她一点小忙。
她很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不用去勾心斗角、不用去斗智斗狠,只需要好好地打理家居、烹煮食物,然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的平静以及聿福,是她怎么追也追不到的。
如今,他为她达成了。
然而,她仍有心结,因为,事到如今,他还没有真正地要了她,他眼中的火焰,炙热得让人想忽略也不成,但他却从未对她做出任何事来。
这代表着什么?他不想要她吗?
水眸染上几分惆怅,教她忍不住拉起被单,将自己密密地覆盖,可是还没有盖上多少,她头顶上的被单,便被人拉开了。
而会拉开这被单的人选,也只有一人。
“在想什么?”略带着沙哑的嗓音,在大掌扳正她后,在她的上方响起。
她没有发觉,即使是背对着他,但她小脸上的表情,水眸中的情绪,还是早就落入他的眼中。
他不想看见那分惆怅,所以拉过了她,逼着她说。
闻言,韩碧萝的脸更红了。
她怎么可能会将“因为你还没有要我,所以我觉得好不安”的话说出来?这分明就是欺负人!
何况,现在外头可是光灿灿的白日,若真的做起来的话,他不就什么都可以看清楚了吗?
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
她推开压在身上的他,迅速地逃入浴室里,拒绝回答他这个刁难她的问题。
龙井没有阻挠她,因为此时,他随身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我。”
“二少,我是杨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妥善安排好炎帮里的一切,各干部与兄弟也已经明白了。”他其中一个信任的下属,透过电话,将他早前交付给他的工作,详细的报告给他,“只不过,帮中有几个老干部,似乎不肯接受炎帮由韩小姐以外的人担任帮主,在背后搞着小动作,企图破坏炎帮的运作。”
“如果不是太过份就由着他们去,若太过份的话,就将他们从位置上扯下来,改由其他能胜任的人代替。”二话不说,龙井冷冷地道,“还有,韩炎呢?”
“韩炎正待在韩家大宅里,似乎没有意思重新接掌炎帮。”
“小心留意他,他野心不小,不会那么轻易将炎帮拱手让人。”以他对韩炎的认识,至少,他不会安安份份地任由一个外人,接手自己辛辛苦苦,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即使,这个“外人”,是由他亲自点选的。
“是。”杨玄领命,可是下一刻,他带点迟疑的嗓音从电话的彼端传来:“另外,二少……”
“还有什么事?”
“陈煌想见您。”
陈煌?龙井眉头一皱,“找人好好看着他,我晚点到。”
“是。”
挂上电话,凑巧原本躲进浴室里的小女人,也缓缓地走出来。
“我要出去一趟。”
“嗯,慢走。”她回以一记浅浅淡淡的笑,一如这些日子以来的一般。
龙井换过衣服便离开了,韩碧萝目送他离开后,才缓缓地坐上床。
她刚刚,听到他说起了炎帮,他口中提及的那些,想将他们从位置上扯下来的人,是谁?
还有,他刚刚提到了她爸爸,她也知道,她爸的野心很大,可却没有天大的本领,可以掌管比炎帮更大的组织。
所以他刚说的,是怕她爸会再不安份吗?他会对付她爸吗?
她困惑着,但仍相信他;因为他曾保证过,会放过她爸,而且,如果她没有逃走的话,他便不会为难炎帮里的兄弟。
对,他保证过,而他绝对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所以,她不需要如此杞人忧天。
唔,现在该想想,今天要做的家务有多少呢?好像有几盆花的土也要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