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边坐着一个艳冠群芳的女人,但是沈权就是觉得不开心,整个人异常烦闷,这一会他该是和辛羽续关心的吃着活鱼、畅快的聊天,分享彼此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他最近几天在高雄谈一件都更案,他们已经四天没有好好谈到话、见到面他真是想她想到一个不行。
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和她谈一段很纯、很真的感情,除了拉拉手、亲亲额头,他们之间是有一把无形的尺在,他尊重她的保守、羞怯,他觉得现在像她这么单纯、自律的女人不多,所以他也非常克制自己。
他们是用“心”在谈感情的。
咖啡送来了,还微微冒着热气,但他实在搞不懂辛妮芳为什么还要点蛋糕,他们可不是在约会,他是来听她谈一些事,不是纯聊天。
“可以开始了吗?”他双手环胸,明显的防卫姿态,他对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
“这么急?”
“辛妮芳,如果你不是辛羽婕的妹妹……”
“怎样?”她立刻打断。“我也不希望我是她的妹妹,光是看两人长相差这么多,不知道是不是有抱错的嫌疑。”
有些人自大、自豪是有道理的,例如智慧、无私、善良、真诚,但如果只是外貌这种会褪色或是主观认知的东西,不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已经耐心用尽。“你想爆,自己姊姊的什么料?”
知道再拖下去绝不会占到什么便宣,反而会触怒沉权,不如就速战速决,一刀毙命。
“辛羽婕拿过小孩。”她直接爆料。
“你说什么?!”他明显吓了一大跳。
“你听到了。”
“你说辛羽婕拿过小孩?!”
他不相信,如果她说的是辛羽婕曾经被外星人绑架,他或许还比较有可能相信,因为他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可是拿过小孩?!辛羽婕?!不可能!
“在她念大一的时候。”既然要编、要骗,她早就想好了一套剧本。“是她的学长,她太容易相信人,而且以她的长相,有个帅哥学长追她,她就马上陷了进去,然后有一天她哭着回来,说她怀孕了。”
“然后呢?当她知道她怀孕了。”他就当是听笑话般,他按接下自己的情绪。
“当然是要找她的学长负责,可是……”她虚伪的叹了口气。
“我在听。”
“她那个学长办了休学,直接当兵去了。”
“是吗?”他是百分之一百不相信,但是心底有点佩服她编故事的能力。
“所以辛羽婕只好把小孩拿掉,而我也……”她露出一个“感伤”的表情。
“当不成阿姨。”
“是谁陪她去拿掉小孩的?”他忽然问。
“当然是……”她一脸理所当然。“我妈妈啊!做妈妈的怎么可能不管自己的小孩!”
“而辛羽婕继续完成学业,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当然很不好过,如果那个学长愿意负责,其实她是愿意休学或是干脆结束学业当妈妈,只可惜学长并不是真心对她,人家只是玩玩,看她好‘上’,根本不想负责。”她的口气充满了鄙视与嫌恶。
沈权望着她,很难想象她会这么说自己的姊姊。
“说完了吗?”他泠冷的问。
“我爸妈是尽了一切的力量把这件事压下来,没有闹到满城风雨,辛羽婕那时差一点要自杀!”辛妮芳露出一个要他别吓到的表情。
“自杀?”
“出了这种事,哪个有自尊心的女人受得了!”辛妮芳说着风凉话。
“那是辛羽婕的错吗?”他护着他喜爱的女人。“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
“她太蠢、太天真了!”
“你这个做妹妹的就只会说这些话?”
“是她自不量力,凭她的长相,她有什么资格和一个帅哥交往,被用是意料之中的事。”她还在攻击自己的姊姊。
“你居然没有站在自己姊姊这一边?”
“我为什么要站在一个蠢蛋那边?”她意有所指,双眼直盯着沈权。“沈权,我相信你的视力和智力都没有问题,也相信你应该不是一个会玩弄女人的男人,可是你的选择有很大的问题!”
“你知道了。”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但他确定她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她狡狷的不承认。
“辛妮芳,我喜欢你姊姊!”沈权大方承认。
“喜欢一个被男人骗了,还被迫拿掉小孩的蠢蛋?”她一脸无所谓。“或许在你知道这件事之前,你喜欢她的单纯、保守、羞涩,因为她丑归丑,起码纯洁无瑕,可是现在呢?”
“羽婕绝对不丑,有些人的心更丑。”
“随便你说。”她双手一摊。
“而且你的故事可信度不高。”他一派轻松。“如果我去向羽婕求证呢?”
“对辛羽婕而言……”她早就想到他可能会这么说。“这是一段非常不光荣又羞愧的历史,她应该是拚了命的想要忘掉,也是拚了命的想要把这段历史从她的生命中抹除,这是一个肮脏的旧伤口,如果你硬要再去撕裂它,我是无所谓啦!”
沈权不语,怒目以对。
“今天的咖啡……”她啜了一口。“完全没有任何的味道。”
“辛妮芳,”他露出一个有点痛心的表情。“我很难想象一个做妹妹的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姊姊。”
“实话实说喽!”
“你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辛羽婕才可怕吧!”她把假的都演成了像是真的,颠倒黑白。“你没想过她是这样的女人吧?”
“我并没有相信你的话。”
“没有吗?”她哈哈一笑。
“你会发现要骗我……”他回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没有这么容易!”
辛羽婕道歉了一次又一次,还一直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失约、为什么关机,又为什么来不及拨电话告诉他,她以为他在她家附近枯等了好久好久,可能还因为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担心害怕,所以她不断的对他说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
沈权今天中午是直接到莫上诠的工作室找她,两人到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中餐,偶尔吃个汉堡也不错,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吃的,哪怕是垃圾食物,偶尔吃个一次是解谗,伤不了身体。
但今天的沈权是比较安静的,在他那张帅脸上写着一丝的冷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令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他看起来和平常真的不同。
“你还在气我?”辛羽婕自责的问。
“和你无关。”他不想她一再怪自己。
“怎么会和我无关!”
她是那种宁可人家负她,但是她绝不负人的个性,如果她觉得自己对人家有亏欠,她会永远良心不安。
“我失约、没有音讯、没有交代,你一定急疯了。”
“还好。”他淡淡一句。
“你可以骂我!”
“你又不是没有正当理由。”
“但你还是可以骂我!”
“羽婕,我应该没有这么小鼻子、小眼睛吧!”他有点小小的不悦了。“这种小事,没有必要让我大发雷霆,你已经解释过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是没什么笑容?汉堡没有碰、薯条也没有吃,连可乐也只吸了几口就放一边,他看起来食欲很差。
“你没胃口?”她试探的问。
“吃不太下。”
“换别的?”
“没必要。”
她知道女生常会闹情绪或是闹脾气,她不知道男生是不是也会,她只知道他今天不太对劲,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失约,她想她还是少说两句,免得气氛更尴尬,而且其实她也没有胃口,别说餐点连动都没动,就连红茶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其实沈权绝不是针对辛羽婕,他只是想到她有一个像辛妮芳那样的妹妹,他就忍不住要为她难过、为她感到气愤。
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姊姊,是有那么深的仇吗?
“聊聊你的大学生活吧。”他并不相信辛妮芳的任何一句话,但是知道辛羽婕大学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无妨。
“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好聊的。”她很简单的就带过去了。
“这么乏善可陈?”
她的四年大学生活的确没有什么好谈的,大一时,当然也是有人想要追她,可是只要来过她家、见过妮芳,对方的兴趣就会马上转移,转而向她打听有关妹妹的事。
然后辛羽婕有个漂亮、艳丽妹妹的消息慢慢在校园里传开,而且愈传愈离谱,好像她妹妹是一只高贵、脱俗的天鹅,而她只是一只不起眼、上不了台面的丑小鸭,如果要追,当然要追天鹅。
从此,她辛羽婕乏人问津,比被打入冷宫还要凄惨。
会接近她、会找她的,全都是冲着辛妮芳而来,她成了中继站、一个跳板,他们的目标是她的妹妹,并不是她,于是她很清楚,她在大学里是不可能找到真爱了,没有人是因为她而追她,大家都是别有所图她早早就发现了。
“你是想和我分享你精彩的大学生活吗?”她知道他是在澳洲完成学业的。
“我很乐意听。”
“我没有要谈我的大学生活。”
“那么……”她就不是很明了他的意思。“我的大学生活就很一般啊!”
“没有什么教人吃惊的事迹?”
“教人吃惊?吃什么惊?”
“没有令你永生难忘的事?”
“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倒是真的。”她坦然的表示。
有些人认为大学四年是人生中最辉煌、最灿烂的时刻,她倒认为到莫上诠的工作室上班之后,她才是最快乐的。
如果要他在她们姊妹之中选一个可以相信的,他一定会选辛羽婕,因为没道理相信一个空有外表,却灵魂空洞的女人的话。
“沈权,如果你有什么烦恼,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分担,是工作上的事吗?”她很关心的问。
“和工作无关。”他马上回道。
“那是和家人有关吗?你爷爷又在逼你了?”偶尔他会提到爷爷又在嘴切他的婚事。
“也不是。”
这件小事他自己就可以应付,毕竟婚姻关系到他的下辈子,爷爷可以关切,却无法操纵他的人生。
那她就实在没辙了……
突然,沈权站了起来,很显然的他没有意愿继续这顿有气无力的午餐。
“我们走!”他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起身。
“去哪?”
“跟着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