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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好食光(下) 第十一章 成为太子妃(1)
作者:陈毓华
  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绕过一座京城,直到花新把她抬到太子建在皇宫外的太子府,天边晚霄只畲最后一抹光辉。

  射轿子、跨马转、过火盆,走过这些礼节就是拜天地了,身为太子,做为阿爹和阿娘的皇帝与皇后是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坐在高堂主位的,所以拜高堂的时候,他们朝着皇宫的方向跪拜,之后礼成就送进洞房了。

  进了洞房的新娘得先坐帐,又撒满桂圆、红枣、板栗、花生等各种各样的果子在床上,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要压女人一头。

  吃完子孙饽饽还有长寿面,取子孙万代,长生不老的意思,接着还要喝合卺酒,这才算告一小段落。

  新郎要想跟新娘子亲热亲热,这还不行,外头还摆着喜宴,新郎得一桌桌去敬酒,不喝个半醉很难被放行。

  掀起盖头来的霓悦悦觉得全身酸疼,让银苗赶紧倒了杯温黑糖水喝,又让青苗给她卸下厚重的凤冠霞帔,青苗却道凤汝公主带着诸位皇子妃及宗室夫人过来看新娘子了。

  「几年前的赏花会,本公主还想着甚少参加聚会的太子怎么来了,今日想起来,果真是姻缘天注定。」凤汝公主一年前尚了驸马,仍有新妇的模样,今日同胞弟弟大婚,身为阿姊,长姊如母,整个宾客里就属她位分最尊贵。

  「太子妃如今的模样不只水灵,压根就是女大十八变!」见过霓悦悦以前圆胖模样的人,全被她婀娜多姿、脱胎换骨的娇俏给惊艳了一把。

  宗室夫人们知道今天是人家的大日子,一个个嘴甜得都像抹了蜜似的,好吧,人家以前的确是不怎么样,可咸鱼翻身,如今贵为太子妃,极有可能是将来的皇后,她们躲在内宅里不要紧,可夫婿一个个都得在未来的新帝手下讨生活,能在未来的皇后面前搏个好印象特别重要,而且说好话不用钱嘛。

  因此,每位夫人都是卯足了劲的把霓悦悦和太子捧得天上没有,地下一双,听得霓悦悦鸡皮疙瘩起了一回又一回。

  一群贵妇人终于走了,这些人有的霓悦悦还有印象,有的却是怎么也对不上号,但是她知道,往后她得多用点心,这些可都是夫人外交。

  但是不急,将来她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机会怕是不少,眼下就先静观其变吧!

  她让青苗和花苗帮着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拆卸下来的同时,凤临的贴身小厮王喜提着三层的食盒过来,见到外头守着的紫苗便道:「紫苗姊姊,殿下吩咐给太子妃送些饭菜,就有劳紫苗姊姊带进去了。」

  紫苗笑着道谢,提着饭盒进了新房,她这会出来,正是要去厨房给她们家小娘子取些饭菜,哪里知道会碰到太子殿下的小厮。

  青苗一见紫苗这么快提了饭盒回来,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果然听紫苗道:「太子殿下心疼小娘子,不,是太子妃,让王喜给送进来的。」

  霓悦悦心中一暖,不过实在是累狠了,匆匆扒了几口便有些困顿。

  银苗见她累得眼皮都快掉下去了,不由得劝她,「太子妃,您就歇一会儿吧,太子殿下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

  霓悦悦累得不想动,可想到今天说什么也是一生一回的洞房花烛夜,她就这么睡着了也太说不过去。

  「我就眯一会儿,殿下要是回来了,通知我一下。」说完就歪在床上,不多时便睁不开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霓悦悦倏然感到一股酒气窜进鼻子,吓得一个激灵的醒过来。

  「对不住,我去得有些久了。」

  房中烛光灼灼,眼前的男子穿着大红喜袍站在那,俊朗出尘,恍如皎皎白月光,一双凤眼如秋水寒星,气蕴内秀,玉树临风,好看到令人说不出话来。

  霓悦悦与他的眼光对上,在相视的眸光中,自己的心忽地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难以分辨又有难掩喜悦的复杂楂绪,双频也不争气的红了起夹。

  凤临看着烛火下的她颊若红花,肌肤饱满柔软,细腻如凝脂,菱形的嘴唇嫣红柔软,看起来美得空灵,笑意再也止不住的在他的眼里漫开,加深再加深,慢慢眼神变得温柔又深速。

  这才真的叫女大十八变吧。

  变成这等模样,他喜欢。

  他上前说道:「让人更衣,我们好安置了吧。」

  他笑得无比魅惑,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因为饮酒而泛着微微的红晕,更是迷人心神。

  「郎君先安置吧,奴想先把脸上的妆洗掉,也想沐浴,折腾了一天,身上都是汗。」霓悦悦垂下头,一副温驯乖巧的模样。

  「那我陪你一起,我这满身酒气,要是醺了娘子就不好了,还是洗一洗的好。」他作势嗅闻了下衣袖,作出嫌弃的表情。

  其实他知道自己身上没有多大的味儿,来客虽多,灌酒的也多,可自家兄弟多啊,几个弟弟轮番上阵为自己挡一阵子就够了,再说,谁哪来天大的胆子敢真把太子爷灌醉,坏了他的新婚夜?

  「奴让殿下先洗吧。」霞悦悦不知道自己瞪圆了杏眼,她可没打算和他共浴,他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好不好?

  凤临伸手又揉了两下她的发,但不再像以前小猫似的摸法,她的发质很好,带着光泽油润,像一匹上好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

  他喜欢看她误会了的表情,好像他是个不正经的登徒子。

  不过今夜牛刀小试就好,说什么今儿个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可别坏了气氛和心情才是。

  凤临笑得越发愉快,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娘子不知情吧,这院子里有东西两个浴池,我去东边洗,西边那个就留给你了。」

  他不让任何侍女侍候,迳自脱了外农,去了浴间,可他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带着一些纨绔子弟的模样戏道:「三年不见,你变丑了。」

  霓悦悦就像被惹毛的猫,顿时炸毛了,「嫌我丑也来不及了,我都入了皇室的门!」

  凤临一脸扼腕。「三年前的你身上肉多,那手感多好,如今瘦了,你不知道骨头硌人吗?」

  霓悦悦神情一冷。「对不住太子殿下,奴让您、失、望、了。」碰都还没碰到,硌着您大爷哪里了?

  凤临佯装没看见她几欲喷火的生动表情,唔,这样才像以前那个小五嘛……

  他得逞的悠然踏入浴间,霓悦悦还听见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霓悦悦血淋淋的感觉到,她好像嫁了个表里不一的郎君。

  他的温文尔雅呢?他的雍容大度呢?

  都丢山沟沟里去了吗?!

  霓悦悦由丫鬟们侍候着洗了不知抹了几层桂花油的长发,又舒舒坦坦的泡了小半个时辰的热水澡,直到银苗一再暗示太子殿下已经洗好澡,在新房里等着了,她才慢吞吞的踏出浴池。

  要说整个太子府目前最叫人满意的就是浴池,又大又宽敞,整个池子全是用汉白玉石皇成的,那水闻着还有些硫磺味,似是天然的温泉,看得见的效果是她的肌肤洗完后滑嫩滑嫩的,整个人舒坦得都想直接扑倒床上睡大觉了。

  但是她不能,她是人妇了,还嫁进规矩比天还大的皇家,哪能像以前未出阁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阿爹阿娘都随着她的性子来。

  所以总结,这婚姻,真是结心酸的!

  她带着一头稍带湿气的长发回到内室,却见到凤临穿着白绫中衣,连睡带也没有,松垮择的衣料下露出修长白皙的长眼和诱惑人的赤裸胸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好吧,这有点难,那腿、那胸膛,也太让人垂涎了……慢着,她可是淑女,流什么口水?

  可对着自己的郎君流口水也没什么不对,欸,实在两难,那就视而不见好了。

  她正踌躇着要向前还是绕过那个晾着发手里却翻着书的男人,凤临却像是用后脑杓看见她了,「屋里虽然有地龙,可现在才开春,杵在门口,小心着凉。」

  霓悦悦走向他,手里接过侍女手里的巾子,侍女立即退了出去。「还说我呢,你自己呢,头发也不让人绞干。」

  「我这不正等着娘子侍候?」

  「我累了。」她把巾子一扔,扔到椅背上,想要人侍候,太子府里的下人还少吗?两个感情还欠培养的夫妻,凭什么她就要服侍他?

  凤临把书往几案上一搁,声音低沉好听,「娘子不肯为夫效劳,那就由我来替你服务了。」

  他捉起霓悦悦扔在一旁的巾子,大掌轻而易举的将她揽抱过来,禁锢在双腿间,一绺一绺的替她擦干发丝。

  霓悦悦大为尴尬,他那两条矫健又有力的腿碰缺着她只着轻薄小衣的肌肤,这屋里……太热了!

  霓悦悦很快就坐不住了,她干笑。「有事妻子服其劳,还是奴来替殿下把头发擦干好了。」

  看着她已经剩下些微湿气的发丝,凤临颇为满意,「我就不用了,我们还是安置吧,明日一早还要入宫拜见皇上和皇后。」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霓悦悦没意见,上了床,她睡里头,凤临躺在外头,放下帐幔,他长臂一伸,就把霓悦悦拥进怀里,鼻息中都是她清香芬芳的味道。

  霓悦悦可没准备成亲第一天就要和他圆房,说什么她也才十四岁,这样的身子太不适合了。

  「别动,我知道你年纪还小,房事对你来说还有点早,就这样让我抱着就好。」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发顶上,唇贴着她的耳根挑逗着,手搭在她的腰上游移着,所到之处她为之战揉,她反手抓住他称不上规矩的爪子。

  「不许乱动!」

  凤临轻轻笑出来,「是是是,就这么着,我不乱动。」

  「君子一言?」

  「你要我当柳下惠啊?那往后你可就没什么幸福可言了。」这是变相鼓励他去找别的女人暧床吗?

  「我怎么会以为你安静少语,是个正人君子?」她很想戳他的胸膛。

  凤临把她抱得更紧一点,舒服的想叹息。「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认识真正的我。」

  一辈子,他们真的有吗?霓悦悦闭紧了眼,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再言语了,就算这样的姿势有违她爱怎么睡就怎么睡的习惯方式,可在这时候,她真的很希望她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

  凤临知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不再作声。

  第一眼初见,她奔跑在草坪上拉着纸鸢跑,裙子被风刮得都掀了起来,然后听见她说她的纸鸢可是会唱歌的。

  再见时他想着,小娃娃的脑子里是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又怎么捣鼓出来的,倘若能把她带回家,会不会他府里也能经常飘着饭菜香?

  最让人震撼的是她出手惊人,明明她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小,哪来太无畏的勇气,不顾自身安危的救了七皇弟。

  那时候他就在想,他一定要把这样的奇女子拴在身边,一生都不准备放手。

  霓悦悦的意识有点沉了,但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哼什么……儿歌……

  风吹芦花起,浪平鸭相戏,一声渔歌子,惊飞鹤千羽,公鸭同母鸭,悄悄交颈睡,公鸭嘎嘎嘎,母鸭嘎嘎嘎……

  她模糊的啐了声,是悄悄说情话,什么悄悄交项睡,乱改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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