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可不敢打扰。
宣王品了茶,满意了,也不再吊他胃口的问:“终于有好消息了,是吗?”
“是,还是王爷厉害,我发现荣华长公主最近在大量采买药材。”武阳侯得意洋洋,相信这个惊人的发现绝对会令宣王满意。
“荣华长公主?”宣王跟这位长姊关系不亲近,一来不同母,二来荣华长公主的夫君南宁候精明狡猾,在他面前很难藏得住心思,他当然是避着比较妥当。
“我认为需要药材的不是荣华长公主,而是南宁候世子。”
宣王的目光一沉,“莫靖言在京城?”
“王爷也知道莫靖言奸诈狡猾,我并未确定他的行踪,不过这几日盯着南宁候府,倒品看见南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骑队。”
“莫靖言的黑骑队?”
“对,王爷想必知道莫靖言的黑骑队用的坐骑是南岭马场培育的马种,擅于穿越山岭,若非我的人懂马,看出这种马的特色,根本不会发现他们是莫靖言的黑骑队。”
“南宁侯的坐骑不也出自南岭吗?”
“南宁侯的坐骑是当今皇上赏赐的,是西戎进贡的宝马。”
闻言,宣王再也不敢抱持侥幸的心态了,“南岭的黑骑队是莫靖言一手训练出来的,除了莫靖言,无人可以调动。”
“所以,莫靖言肯定在京城。”
“不过,莫靖言怎么会在京城?莫靖言又怎么会出手救了傅明烟她们?”宣王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若真的扯上莫靖言,此事只怕有麻烦了。
武阳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哦,这些年莫靖言不曾离开南岭,怎么会在京城?还有,傅明烟她们一直待在云州,莫靖言又是如何认识她们?”
半晌,宣王阴沉沉的道:“看样子,莫靖言肯定去过云州。”
“莫靖言干啥跑去云州……慢着,难道是皇上?”武阳侯惊愕的瞪大眼睛,皇上发现了吗?
“莫靖言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南岭去云州,这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不过莫靖言若找上严老,严老不会不知会本王,而严老更不可能将傅明烟的本事告诉莫靖言。”
宣王倒是不怕药王荘会背叛,当今皇上不但容不得药王荘的野心,更是处心积虑想削弱药王庄的势力,这一点药王庄很清楚。
其实,早在有人企图闻入武成岭,他就猜到皇上对武成岭起了疑心,不过他并不担心进不了武成岭,皇上无法确定武成岭藏了什么,也不会轻举妄动,而皇上想查清楚武成岭的事,首先要解决的是噬心之毒,可这事终究是个隐患,一旦噬心之毒得解,武成岭的防护难以周全,更别说皇上手下精锐无数,遅早能查明真相。
“莫靖言去云州会不会是因为蓝大夫?”
宣王摸着右手的墨玉扳指,沉吟半晌,想通了某些事,“与其说他为了蓝大夫,还不如说是为了噬心之毒,昭华也是如此。”
武阳侯一脸的困惑,“这有差别吗?”
“宫中御医不会不知道红艳果可解噬心之毒,皇上深怕被人察觉此事,便暗中将莫靖言从南岭召回前往云州。云州找不到传说中的红艳果,但是有个神医蓝大夫,他们双方因此有了交集并不奇怪,昭华闹事不就是为了蓝大夫吗?蓝大夫确实解不了噬心之毒,而她也不可能招出傅明烟是解毒高手,不过莫靖言救了她们,这会儿想必已经知道了。”
“这可怎么办?”
“先确定人是不是在莫靖言手上。”
“莫靖言应该是将人藏在庄子上,我先悄悄打探南宁侯在京城的几处庄子。”
“莫靖言是只奸诈狡猾的孤狸,还擅长易容、伪装,一旦找到了,先按兵不动,莫要越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他若连夜将人移送南岭,届时我们想再将人找回来就不可能了。”
“王爷放心,我会避免跟莫靖言正面对上。”武阳侯自认为识相,一个可以令南越蛮子闻风丧胆的战场杀神,他这个文人可不敢直接撞上去,这不是找死吗?
“莫靖言警觉性很高,庄子周边肯定布满了暗哨,你可不要人还未找着,先将自个儿曝露了。”
“王爷放心,我会花银子请周边百姓或行商打探消息。”
“你心里有数就好了,还有,赶紧将两家的亲事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不知道为何,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安,莫靖言会不会看上傅明烟?一旦知道傅明烟的本事,想必他也会动了娶她的念头,而莫靖言和顾二,谁都会选莫靖言。
“如今文成侯府只想找到傅明烟,绝口不提亲事,我们若对此事穷追不舍,反倒教文成侯府觉得奇怪,还以为老二有什么毛病,这对老三的名声不好。”武阳侯是真心疼爱孩子。
宣王能够理解文成侯府此刻的心情,可是这门亲事不赶紧定下,总觉得会生变。
“本王知道了,这门亲事本王会让昭华出面处理。”
武阳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门亲事暂时说不成,因为昭华长公主此时绝对不敢出声,是她将人带去牡丹园的,她不赶紧将人找回来,却抓着人家的亲事不放,这象话吗?
但若是傅明烟真的平安归来,确定能解噬心之毒,他倒也乐意她成为武阳侯府的媳妇。
傅明烟翻着手上的医书,兴奋得快要尖叫,还好师傅请莫靖言派人回去云州取医书,要不,她绝不会这么快就发现转机。
“天气那么热,人都快闷壊了。”蓝采华提着医药箱走进房间,见到傅明烟坐在榻上看书,不由得大吃一惊,“咦?你怎么没去制药房?”
“莫大哥不准我在制药房待太久。”傅明烟没好气的撇嘴。
蓝采华故作不悦的皱眉,“连亲事都还没定下就管起你的事,将来嫁了,你岂不是不准有自个儿的主意?”
“他是担心我身子吃不消。”傅明烟连忙解释道。
蓝采华摇头叹气,随手将医药箱往地上一放,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还没成亲就护上了,以后嫁过去,你心里大概没师傅的位置了。”
“不会,对我来说,师傅最重要。”
蓝采华连忙摆了摆手,“别,你还是把妖攀世子放在第一位,免得他一见到我就臭脸。”
“他没那个胆子。”不过,她显然也没有把握,声音细若蚊蚋。
蓝采华冷冷一笑,不理她,先给自个儿倒一盅茶润喉。
“师傅。”傅明烟两眼闪闪发亮的倾身靠过去。
“干啥?”
“师傅可曾听过百灵草?”
蓝采华点了点头,“百灵草曾经出现在前朝医圣的医书,说是貌不惊人,牲畜都不愿意入口,看起来毫无价值可言,拿在手上你只会随手将它当柴烧了,不过这只是传言,不曾有人见过。”
略微一顿,傅明烟故作压着嗓门道.“不,师祖曾经见过。”
蓝采华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我师傅曾经见过?”
“师傅只看师祖的医书,又不爱看他的游记,当然不知道。”傅明烟得意洋洋的挥了挥手上的游记。
蓝采华伸手拿过来一看,“看起来真点有点陌生,不过,怎么会在这儿?”
“莫大哥派人去云州拿来的。”
“我应该没让纪伯拿这本游记。”
傅明烟差点翻白眼,这是重点吗?“纪伯可能觉得师祖的书都很重要,索性一起将它送过来,也幸好纪伯多此一举,否则就不会这么快找到噬心之毒的关键解药。”
蓝采华不解的皱眉,“可是,师傅老人家若见过百灵草,不可能不告诉我。”
“师祖根本不知道那是百灵草,当然不会告诉师傅。”
“什么?”
“师祖如此形容——没见过长得像屎一样的草,其味之臭难以形容,难怪马儿一入口就吐出来,毒蛇虫蚁见了都要绕路。”傅明烟求表扬的挑起眉,“这不就是百灵草吗?”
蓝采华怔楞的眨着眼睛,一副虚心请教的问:“这就可以证明它是百灵草吗?”
“师傅仔细对照一下,两边所言根本是同一样东西——牲畜不愿意入口,不就是因为其味之臭难以形容,而随手将它当柴烧不就是因为长得像屎一样吗?”
蓝采华还是消化不来,“这两者真的一样吗?”
“前朝医圣曾经提过——百灵草应该称为神仙草,吓得妖魔鬼怪不敢近身——这不正应了师祖所言——毒蛇虫蚁见了都要绕路吗?”
半晌,蓝采华终于同意她的论点,只是不明白,“师傅从来不是如此粗心的人,为何没想到这是百灵草?”
“因为师祖见到整个山壁都是,先入为主认为此草并不珍贵。”傅明烟可以理解师祖的轻看,理论上来说,东西多了就会论为便宜货,但是便宜货不表示不好,就好比地瓜叶、还被当成猪菜,岂料它营养丰富,是真正的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整个山壁都是?”
“师祖在提到此草之前先说到他见的美景,还长篇大论一番,你当然忘了‘满山壁都被杂草覆盖’这句话。”
蓝采华瞪着傅明烟好一会儿,只能吐出一句话,“你行!”
“不是我行,是我对游记更感兴趣。”
闻言,蓝采华没好气的伸手戳她的额头,“不务正业很了不起吗?”
傅明烟不敢为自个儿辩解,某部分来说,她确实是个不务正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