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杰回到家,关掉电视,轻手轻脚地坐在沙发边,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疲惫的唇上终于有了一抹真心的笑意。
虽然在酒会上笑了一整晚,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感觉放松,心情愉快。
手指画过她粉润的脸颊,那光滑细腻的触感,使他笑意更深,压在心头的疲倦又减轻了一些……
这女人,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她皱眉挥手,像赶蚊子一样驱逐脸上那阵搔痒,努努唇,侧过身继续熟睡,宽松的领口因此敞开,泄漏胸前大半春光。
男人目光一沉,实在无法不被她胸前的美景吸引,意识到自己已经多久没碰触那片隐没在衣料下的浑圆线条,心里又有多么怀念它们的美好触感。
她微曲着一双白嫩玉腿,呈S形的性感睡姿就在眼前,教他如何能抗拒这么撩人的诱惑,大掌想也不想就放到白皙大腿上,沿着圆滑的臀线缓缓向上,撩起碍事的布料,留恋地徘徊在细致的腰腹,以温柔的抚触赞叹她光滑如丝的触感……
唐海茵动了动身子,感觉有股热力在身上蔓延,体内渐渐升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集中在胸前……
她睁开眼,睇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喔,原来是莫杰在摸她,真舒服……
她弯起唇,像被主人逗弄的猫咪一样发出含糊咕哝,安心地闭上眼享受。
咦?莫杰在摸她……
不对!她脑子里一「当」,倏然睁眼,发现莫杰真的坐在身边抚摸她的身子,吓得立刻跳起来——
「你干么呀!」她边叫边检视自己的仪容……
吼,他居然偷掀她的衣服?真坏啊!
「你睡在我床上,不是在暗示我可以干么吗?」他笑睇着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气鼓鼓的脸颊透着红光,害他有种想再扑倒她的冲动。
其实,他早就察觉这女人会趁着他不在家,偷偷逗留在这张沙发上。
他们用的沐浴品牌不同,身上的味道自然不一样,他对这种事很敏感,偶尔还会在抱枕上发现一、两根绝对不可能是他的长头发。
不说破,是怕这只可爱的小白兔会因为「恼羞成怒」,逃得更远。他期待她能真正接纳他的那一天,而不是被逼着原谅,给她压力。
「这是我的沙发。」她果然羞恼地纠正他的说法。之前只是趁着他不在,稍微躺一下,不晓得今天为什么会睡着,还被他逮个正着,太丢脸了!
「意思是我今晚可以进房睡喽?」
「你敢进来试试看!」她双颊爆红地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好啊,既然你叫我试,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进去你那里一下。」他暧昧眨眼,邪气地勾唇。面对妻子诱人的挑衅,回以大胆的调情。
「你……不要脸!」她对他过火的轻佻无所适从,心口小鹿「暴冲」,急忙想逃回房,躲开这匹大色狼。
「别走。」他拉住她,将妻子紧拥入怀。「先让我抱一下,只要抱一下就好。」
那近似恳求的语气,使她不忍妄动,乖乖留在他怀中。
其实她也想念他的拥抱,他的体温,不过又觉得他好像怪怪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感觉他的语气、力道都有点沉重。
「有老婆关心真好。」下巴靠着她娇小的肩头,男人浅浅微笑。
「我才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心理微妙地守着女人的尊严。
「我没事。」
「你好像很累。」
「所以要充电呐。」他将脸埋进她肩窝,闷沉的声音还是笑着,她却感觉不到他的开心,只觉得他似乎真的很疲倦。
「海茵……」他低唤着她,那声音在她胸口共鸣震动。
「就算还在生气,还有一点讨厌,也不要推开我好吗?」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害她有点呼吸困难,却仿佛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恐惧,不自觉地有些不舍,因为她懂他的心情,那种害怕失去爱人的感觉……
「谁说只有一点的。」唐海茵嘴上反驳,口气却软化许多,掺着一丝娇柔。
这下他真的开心地笑了。「两点、三点也行,总之,不要离开我,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他揉揉她香软的秀发,珍惜地嗅着女人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现在他才体会到,身边能有个无私爱着你、支持你的人,是件何其幸运、幸福的事。
以后,他要做个惜福的人,绝不会亏待她半分。只求她永远不要背弃婚礼上的誓言,让他能守护她一生,与她作伴。
「……」她没有答话,因为不想让哽咽的声音泄漏心中的感觉。
人家连「我爱你」都没说,她就感动得想哭,这未免太没用,太软弱了……
挣扎了一下子,她静静地回抱他,阻挡不了想安慰这男人的心情……
很离奇的夜晚,她在不想睡着的沙发上醒来,有点弄不清楚他的心思,却把自己的心看得更清楚。
如果爱情是一种病,那她肯定病入膏盲,无药可救了。
接下来的日子,唐海茵不再那么跟自己过不去,坚持怀疑莫杰的心态,刻意躲避他的亲近,对他的态度也开始有了些许改善。
例如她开始下厨,而且不会拒绝他厚脸皮地同桌用餐。例如她还是不习惯戴着钻戒工作,但在上班时会把戒指串成项链,不离身地戴在身上。例如他到店里接她下班,她不会再对他冷脸相向,会让他牵着手,乖乖跟他走。还有他老是偷吃她豆腐,虽然她会口头警告,但不会强烈反抗,尤其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她也不是很介意被他吻……
日子一天一天过,他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两人关系逐步好转,看似一切都将雨过天晴,店里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徐伟民还没开口,她就觉得事情不寻常,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理由特地跑到店里来找她,而且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来找夫人的事,总裁并不知情。」
「哦,那……需要我帮你保密吗?」
「那倒不必,只是有些事,我和总裁的意见不太一样,觉得还是应该让夫人知道比较好。」反正他是抱着被杀头的决心来向她「告白」的,最惨也不过被老板狠砸一把辣椒,立刻炒鱿鱼而已。
然而照目前的情势发展下去,如果他不来这一趟,未来他和老板一起丢工作恐怕也是迟早的事。
「嗯,你请说。」说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事,看得出来徐特助很紧张的样子。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关于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些股票,不知道夫人打算怎么处理……」
徐伟民说明来意,她听了半天,原来就是希望她能把从爷爷那里继承的股票交给莫杰——
「不是我不想给他,是他不收,我也没办法。」她有点动怒地强调,现在一听见「股票」一词就觉得很感冒,像心里有块刚结痂的伤疤又被狠狠挑起。
奇怪耶,她又没有要霸占那些股份不放,为什么连徐特助都要特地跑来找她说这种话!
「夫人——」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习惯。」刚刚她就觉得别扭了。明明徐特助的年纪比她大,居然还尊称她「夫人」,实在听不惯,她叫他一声「徐大哥」还差不多。
「那我该怎么呼称你?」
她没好气地说:「照以前那样吧。」
「唐小姐。」徐伟民立即改口,猜她可能误会了他方才那番话的用意,其实他主要是想告诉她说:「你可能不知道总裁目前在公司的处境,少了那些股票,可能会让总裁失去目前的职位……」
徐特助把几位大股东联手对莫杰施压的事全告诉她,说那些人过去没那么明目张胆地和老板作对,是因为还顾忌老爷子手中握有的实权,如今知道那些权利并没有转移到老板身上,而是听说被交付到其他外人手中。那些曾经和莫杰意见不合,受过他气的人,便想趁着这个机会联手教训他,把他拉下台。
「还有,因为你婚后从来没跟总裁一起公开露面,出席任何聚会场合,这也让人对两位的婚姻关系有所揣测……」
当一个人拥有了某种身份或到达某个地位,私德和私生活都会成为衡量你的标准之一。
莫杰从未带妻子出来露过脸,当初婚礼又保密到家,只透过公关室在内部简单发个喜讯,致使现在不仅有人谣传他的血统不纯正,更有人造谣说他的婚姻亮红灯——先不管这是不是事实,反正都对他目前的处境形成另一股杀伤力。
「我不知道是这样,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恍然想起莫杰那晚的「怪异」举动,再想到自己之前一口拒绝的那些邀请,还有他最近经常一脸倦怠,又喜欢跟她撒娇的种种事迹。
她蓦地红了眼眶,心里一阵拧疼,觉得那个男人真的是个大坏蛋。
他凭什么……为何老是害她变成坏人!呜……
「呃,那个……你别哭,先别哭好吗?」徐伟民尴尬又紧张地劝她,因为店里的客人纷纷朝此瞪来,尤其是柜台后那个双手擦腰的老板娘,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拜托,别哭了,大家有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