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模样,不必他说出口,白亦云也看得出情况并不乐观。她蛾眉轻颦,心情顿时变得沉重。
“别担心,只要数月后的秋闱,我高中状元,让爹开心,到时候我再告诉他我已经娶你为妻,他一定不会反对的。”
“但愿如此。”身分、地位……这似乎永远是她所无法突破的难关。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快用膳吧,我可不希望你饿肚子。”向煌天轻执起她的一绺青丝,轻柔的印下一吻。
他这亲昵的动作令白亦云羞红了双颊,她轻轻点头,拿起筷子欲用膳时,忽然想起一事,“你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一点。”
“还饿吗?要不要再吃一些子”说着,她夹起一块肉,置于他唇前。
见状,向煌天笑着吃下那块肉。
“好吃吗?”她微笑轻问。
“嗯,不过我更想吃你。”他倾身向前,在她艳红的樱唇上印下一吻。
他的亲吻和话语,令白亦云不禁想起先前与他燕好的情景,脸上不禁满是羞赧。
“别胡说了。”她娇嗔道。
向煌天笑了开来,接过她手中的筷子,夹起一道菜,置于她的唇瓣前。
白亦云立即轻启红唇,柔顺的任由他喂食,一颗心更觉得温暖,因为他的温柔呵护与细心体贴,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将向煌天所带来的晚膳吃尽。
“对了,今晚你要待在这里吗?”白亦云凝视着他问道。
“当然,往后我都会待在这里,伴在你身边。”
“这样好吗?你不是打算专心读书,准备应试?”她真的怕他会因为她而误了将来。
“是啊,我更要一举成为状元,日后好风光的再为你办一场婚宴,让众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白亦云脸上扬起浅笑,伸出柔荑。轻握着他那温暖厚实的大手,眼底有着对他以及对未来的期盼。
向煌天轻握着她的柔荑,领着她站起身,步出屋子,来到庭院。屋内灯光摇曳,屋外月色宜人,他看着在皎洁月光下的白亦云,觉得她与白昼时相比,另有一番风韵,更显娇媚。
“你怎么了?为何一直瞅着我?”白亦云一脸娇羞。
“换我心,为你心,即知情之深。”向煌天炽人的目光直瞅向她澄澈的双眸,柔声说道。
刹那间,白亦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凝视着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感激上苍,让她能与他相遇,进而相爱。
*
接连数十日,向煌天皆待在白亦云那儿,他研读经书时,她便在一旁伺候着他,或是拿出父亲给她的药书、医书翻看。
这日,向煌天带着白亦云出门,往城郊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亦云偎着他,柔声问道。
“你来到这里也好些时目了,但我一直未带你出门走走,总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想带你一同出外赏荷。”
“赏荷?”她眨着眼。
“是啊,城郊有座湖,这个时节湖面上总是开满了荷花,十分美丽。”向煌天轻握着她的柔荑,缓缓往前走着。“你不想去看吗?”
“当然想。”她笑了开来,“只要有你伴在我身边,去哪儿都行。”
向煌天笑着轻点她的俏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两人双手紧扣,一路谈笑,好一会儿后便来到城郊的湖畔。
没料到此时天空竟然下起雨来,雨滴洒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向煌天连忙带着白亦云来到湖畔的一座凉亭里躲雨,坐在里头观赏荷花。
湖中荷叶层层,荷花朵朵,有些荷花已谢,花瓣落在湖面上,随着雨水浇打,顺着水流飘零;有些荷花正含苞待放,虽被雨水打得左右摇摆,却仍旧挺立,显得格外娇美。此情此景,美得宛如一首诗,一幅画。
见白亦云看得着迷,连雨水落在脸上都不自觉,向煌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去她颊边的水滴。
他这突如其来的轻柔动作,让白亦云连忙回过神,转过头凝视着他,轻声询问,
“怎么了?”
“瞧你专注得就连雨水落在脸上都没发觉。”
“是吗?”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
向煌天敞开双臂,脸上带着笑,“过来。”
白亦云没多想,立即向前,坐于他的腿上,偎在他怀里,任由他的长臂轻搂着她,两人一同赏荷。
没一会儿,乌云散去,金色的阳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耀眼夺目。
看着偎在怀里的可人儿,向煌天轻叹口气,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
白亦云抬起头,望着他那深邃温和的黑眸,“如今你怎么还这么说呢?我从来不觉得苦呀。”
凝视着她那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向煌天取下系于腰间的一块镶金玉佩,轻放在她掌中。
“这是……”她眨着眼望向他,眼中有着困惑。
“这是我从小就带在身边的玉佩,送给你作为定情之物。”
“但,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
“没关系,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一直伴着我就好。”向煌天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柔声轻语,“我是天,你是云,我俩合该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将我俩分离。”
听着他以低沉的嗓音轻声说着深情的誓言,白亦云整颗心都醉了,双颊染上一抹嫣红,神情娇羞,再度偎在他那结实且温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多希望时光停留在此刻,别再流逝。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经过凉亭,瞧见他俩亲昵的模样,那位丈夫愣住,停下脚步看着凉亭里的向煌天。
“老爷,您怎么了?”他身旁的妻子问道。
“你瞧瞧,那好像是向兄的儿子。”王怀拧着眉说道。
他和向雍是多年好友,他也见过向煌天好几次,又怎会不认得。
“是啊,还真的是他。”王夫人轻轻点头。她也见曾过向煌天,认得他的长相。
“只是他怎会和一名女子如此亲昵的相拥?”
“那会不会是他的妻子?”
“但我没听说他娶了妻啊!”他知道向雍极好面子,若是独子娶妻,婚事定会办得盛大隆重,众人皆知。
“是啊,确实没听说过此事。”
王怀不假思索,就要往凉亭走,打算前去询问向煌天,然而他的手臂却忽然被妻子握住。
“老爷,您要去哪儿?”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问他是否已娶妻。”
“老爷,您就别不识趣了,没瞧见他俩正恩恩爱爱地赏荷吗?不如改日再去问向太尉吧。”
“你说得对,我不该前去打扰,咱们走吧。堂王怀点点头,与妻子继续往前走,然后乘上前来迎接他们的马车。
正当他们打算返回宅第时,正好经过向府,王怀心想择期不如撞日,便请车夫停下马车,登门拜访。
一听说多年老友前来,向雍立即离开书房,来到门口迎揍。
“王兄,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王怀脸上满是笑,“向兄,你未免太见外了,为何煌天娶了妻,却没通知我一声?”
向雍被他这么一问,不禁愣住,拧着眉问道:“王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我与内人在城郊瞧见煌天与一名女子在湖畔的凉亭里亲昵的相拥,所以才猜想他已经娶妻。”
“胡说,他一直待在房里读书,不曾离开过宅第。”向雍不由得提高声量。
“我虽老了,这双眼可还看得清清楚楚,那确确实实是煌天。”王怀说得信誓旦旦。
听见他这么说,向雍随口推说还有要事得处理,无法招待,送王怀离去后,立即转身朝向儿子的厢房走去。
陈进见状,连忙紧跟在后头,额间早已沁出冷汗,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向雍怒气冲冲的推开紧掩着的房门,放眼望去,压根没瞧见儿子的身影,房内更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哪里像是有人待在里头苦读?他立即转身瞪着身后的陈进。
“这些日子,煌天都不在这里?”他怒不可遏。
“是……”陈进抖着声。
“那你还不快说,他究竟上哪儿去了?”
“这……”陈进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快说!”向雍大吼一声。
“少爷他……应该在西南方的一间平房里。”
“他在那里做什么?”向雍再问。
“少爷正和他之前在外地所娶的一名女子同住在一起。”
“什么?”向雍大为讶异。这么说来,王怀果真亲眼瞧见煌天和一名女子亲昵的相拥,而那名女子居然真是煌天娶的妻!
丢脸,他这张老脸都快被这个孽子丢光了!此事若传进朝廷里,他往后还要不要见人?
“老爷,少爷打算日后再为那名女子办一场婚宴……”
“胡闹,我身为当朝太尉,怎能任由他随意行事,娶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妻?办不到!”向雍怒瞪着陈进,“而你身为总管,早就知道此事,却不向我禀报,真是该死!”
“老爷请息怒。”陈进连忙跪下,“老爷是主子,少爷也是主子,我身为下人,皆得服侍啊!”
“你……”向雍语塞。“好,这事我不怪你,但你得马上带我前去找煌天以及那名女子。”
“是。”陈进莫可奈何的站起身,带着向雍前去找向煌天。
纸包不住火,老爷终究还是知道了此事,而少爷又该如何应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