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又胖又丑又怎样,现在她不是变美了、变好了,而且成功达成自己的理想了吗?她城府深,但是方砚说什么了吗?方家的人说什么了吗?她小阿姨一家人说什么了吗?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她城府深、耍手段,他们总是支撑她、关怀她,只有陈莎莎一人在这里叫嚣着没人相信的事。
所以她越是听,越是觉得可笑——
一个巴掌打不响,当冷嘲热讽得不到任何反应时,陈莎莎也己经说不下去,到了最后除了瞪视以外,她根本就无话可说。
她无话可说,但李若秀却给了她两个字:“谢谢。”
“谢谢”这两字听似简单,却内含许多不同的意义。
其一,谢谢陈莎莎的烂个性,衬托出她的好,让对方砚她更加地死心塌地。
其二,谢谢陈莎莎弄出这则失实报导事件,让她寻思、自省,以及发现那么多的人关心着她、宠着
其三,谢谢陈莎莎,让她彻底地从过去深恶欲绝、想彻底忘记的深渊里爬了出来,如若有人再问她过去的事,她必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避而不答,她会回答,而且还会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回答。
因为方砚说了,以前的她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其他人,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最后一项便是跟她的事业有关,这篇报导一出,不但没让她的工作室生意下降,相反的还有不少女人慕名而来,她们都希望她能为她们改变形象,她们想仿效她,成为另一个女王。
说完谢谢,李若秀就挥挥手地离开咖啡馆。
之后陈莎莎怎么样,李若秀再也没去理会,只是从方砚口中得到一些不知是真或是假的消息。
听说陈莎莎被公司发现私收回扣,价码不小,所以被公司即时革职,再也没有任何一间公司愿意聘请她当公关。
李若秀没有去证实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她的工作室越来越忙碌,让她每天从早忙到晚,连跟方砚出去约会的时间也没有,让方砚怨念得很。
但这不是让方砚最怨念的,他更怨念的是,他发现围绕在李若秀身边的苍绳数晕越来越多。
也许是因为对过去释怀了,也因为她不需要再为了捍卫自己而武装起来的缘故,她渐渐地卸下女王高傲跋扈的面具,还原她原来的个性。
原来的她就是一个让人无法不心动的美丽女人,她细心,做到面面俱到,这样的女人是让男人最心动的,所以当中也有不少男人是冲着这个原因而来到工作室的。
每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方砚都会生气,无比妒忌。
女人妒忌的嘴脸不好看,但是男人妒忌的嘴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所以他总是很压抑自己的,将这些妄想吃天鹅肉的男人拖到暗处,半是威逼、半是恐吓地让他们打消念头,又或者是由那些被他“买通”的员工,包括冯雅克,帮他过滤这些心怀不轨的男性客户。
只可惜这类型的男人如同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为了不让经常在发春的男人靠近她,他便想到了,在她的指上戴上一枚刻着两人英文名字缩写的戒指,宣告彼此的拥有权。
所以他捧着戒指,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求婚了。
方砚以为李若秀会答应的,当她温柔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伸手扫了扫他额前的发丝,他没想到她会牵着他,走到无人的角落,拒绝他的求婚。
那天她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方砚,我们才交往没多久,现在就谈结婚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我们还处于热恋期,在这段时间,我们彼此都被爱情冲昏了脑袋,很容易冲动地作错决定,我不想你或者我将来会后悔,所以我们再过一段时间才讨论这个话题,好吗?”她难得地软着嗓子,也放软了身段,撒娇似地要他答应。
方砚当时恼极了,他打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她是与他共度下半辈子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想跟她结婚的主意才跟她交往的,现在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冲动而向她求婚,他只不过是提早提出结婚的要求而己。
但无奈在这个话题上,李若秀很坚持,即使再哄再骗,她不松口就是不松口,连他买的戒指也不肯戴上指头。
但方砚也没有完全吃亏,因为被她坚拒了,他以身心受创为由,硬是从她的身上捞回利息,接着再跟她慢慢地熬、慢慢地磨。
他能磨到她软化,从抗拒他到接受他再到喜欢上他,那么他也可以再磨一次,让她不肯答应他的求婚,到最后答应他的求婚,他是信心满满的。
只是当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连他家老大也顺利抱得美人归了,他这个方家唯一的孤家寡人就格外难受了。
平均每个月一次,已经第二十六次的求婚失败后,方砚很优郁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装死尸。
大门被人打开,一对精致可爱的小孩子便迈着欢快的小跑步,一边叫着他、一边向他飞奔过来,“四舅舅、四舅舅!]
方砚轻叹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迎向这对宝蛋,他伸手抱起方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小花朵贝贝,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她柔嫩嫩的小脸蛋。
他很忧郁啊,很忧郁。
如果他的女人愿意答应他,早一点和他结婚的话,说不定他的女儿就在今年出世了,哪需要像现在这样,对着小外甥女望梅止渴?
从到臆想中的女儿,再从女儿想到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再从心爱的女人想到他每一场失败的求婚,一项项都教人纠结不已,也让他更忧郁了——
“四舅舅,你便秘喔?”那臭臭的脸色还有纠结的表情,活脱脱就像电视中所描述的一样,这让好奇的宝宝忍不住开口问。
这个问题听得方砚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来,以示清白。
看着四哥憋屈的表情,再听到儿子天兵的问题,方悠悠忍不住地喷笑出声,在方砚更幽怨的目光下,堪堪止住笑意,伸手招过儿子,非常尽责地为儿子解惑,“宝宝乖,四舅舅不是便秘喔,没有便秘喔。”咬唇差一点又喷笑出声。
方砚感觉额际的青筋突突跳着,而宝宝则是一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再问下一条问题,“如粜四舅舅没有便秘,为什么他的脸臭臭的?是不是他拉肚子了?”
方砚觉得自己的青筋突得更欢快了,这是哪门子的问题?为什么他会觉得宝宝越大,问的问题也越刁钻古怪了?这唐琛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净是教些古灵精怪的东西?
方悠悠也为儿子结构复杂的大脑感到神奇,不过不想气得自家四哥爆血管,大脑溢血而亡,她还是咳了咳,止住自己的笑声,然后再次想给儿子解惑时,她可爱的女儿开口了,而且还要一招毙命,直捣黄龙……
“才不是!四舅舅是因为求婚又失败了,求婚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求婚就是四舅舅让四舅妈跟他回家,跟他生宝宝的意思,失败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失畋就是四舅妈不肯跟他回家,不肯跟他生宝宝的意思。”头头是道地说完,无视自家四舅舅一脸死灰的模样,很权威性地点了点头。
“喔……”宝宝恍然大悟,很同情地伸出小手拍了拍方砚的大腿,“四舅舅,四舅妈不要你了吗?”
方砚此时此刻除了泪奔以外,什么都不想做——
这对宝贝真的很懂得打击人心,听着宝宝那悲天悯人的语气,让他有种自己快要被李若秀抛弃的可怜感。
不对不对!他用力地甩甩头,将这个该死的念头甩出脑外,差点就被这两R小的给唬弄过去了,这笔教坏孩子的帐二话不说地记到唐琛身上去,不管千错万错,都不会是方家女人的错。
身在远方的唐琛忽地打了个冷颤,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方悠悠将脸埋进抱枕单,大声地笑了好一会后,才好不容易止下笑声,她安慰似地道:“四哥,你放心,若秀姐不会抛弃你的。”
方悠悠原是好意安慰,没想到天真的龙风胎是那么好学、孜孜不倦,一听到还没有学过的字词,连忙扑到她的膝盖上,嚷嚷似地问:“妈妈,什么是抛弃?”
“对,什么是抛弃?!”
“四舅舅要被四舅妈抛弃了吗?”
“对,要抛弃了吗?”
左一句抛弃,右一句抛弃,两个宝贝好像在唱合唱似的,一来一去,默契十足,然而被一再挑战理智的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承受的能力越来越低。
听着清脆的合声,方砚再也忍受不了,起身放下宝贝,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