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肚子痛,牙齿痛,头也痛,感觉全身都在痛。
有句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俗话总是不会错,至少很少出错。
她,徐七夏,二十七快二十八,落在人生低潮,工作不顺,月经失调,恋爱碰壁,现在又要被赶出公寓!
“啊,小真,为什么我的头会那么痛?”
“谁叫你喝了那么多酒。”
“我喝很多吗?”
“够多了,都快变酒鬼了。”小真说:“心情不好,还喝什么酒!”
“那为什么我肚子也痛?”
“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个来了?”
徐七夏摇头,就是没有才奇怪。“唉,工作不顺,月经失调,又没男人爱,现在又要被赶出公寓——小真,我怎么那么倒楣!”
“你还说!那一天到底怎么回事?泼了客人一身水不说,还那样就跑出去,又连着好几天没去,经理气坏了,说你不用再去了。”
“你是说,我被炒鱿鱼了?”
“差不多。”
哈!现在不只是工作不顺,叫不保了。那些美美的封面画得不顺,好久没卖出一张,现在连苦力工都被炒了!
“小真,再给我一杯酒。”
“还喝!你真想醉死?”
“不喝我心里难过嘛。”
“喝了你心里也不会好过。”
“来酒吧不喝酒,你要我喝什么?明明就是喝酒的地方,你怎么可以不让人喝酒。”这里是小真叔叔开的小酒吧,小真放假时,就到这里帮忙,学些调酒和吧台技术知识。
“你还说!要真是醉死了,我就把你丢在这里,看你还喝不喝!”
“连你也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还会有谁!”把惊叹号听成问号,徐七夏咕哝说:“你不就正在欺负我……还有那个讨厌的谢海天……”
“你说谁?”
“小真。”吧台那里在叫人。
小真回个手势,回头说:“先说好了,就只能再喝一杯哦,不然要是真醉了,我可真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
“好啦好啦,一杯就一杯。”徐七夏不满地咕哝。“真没朋友义气,人家心里这么难受,也不陪陪我,居然还威胁我。”
“小姐,我在工作耶,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喝酒发神经。”小真白白徐七夏。“说好了喔,只能再喝一杯。”
“知道啦。”真是啰嗦!心情不好斗不能多喝点酒,怎么浇愁啊!
小真回到吧台,给徐七夏倒了一杯白兰地,多兑了很多水,怕她真的醉死。
“哪。”把酒给徐七夏。
徐七夏喝了一口,皱眉说:“怎么给我这个?都是水——给我纯的——”
“要喝酒喝,不喝拉倒。我可不想扛着一个醉鬼回去。”
“我自己会——”
“徐七夏!果然是你。”徐七夏还要嚷嚷,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那个声音傲慢自大,一贯的大爷腔势,她听得够熟的了。她下意识应声回头,眉头立刻皱起来,没好气。
“是你!”果然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杂草眉挑了挑,一副“就是我”的神奇,嘴角上扬,眼底满是笑意。
这间酒吧他第一次来,一来就碰到她,所以,看!他跟她多有缘,都注定好的,上天都安排好的,她绝对跑不掉。
“朋友?你不帮我介绍?”谢海天看看小真。
徐七夏仍然没好气,指着谢海天说:“他叫谢海天,英俊潇洒多金,傲慢自私霸道,是女性的敌人——”
“英俊潇洒多金没错,但傲慢什么的太多余了。”谢海天插嘴。
小真看看他,又看看徐七夏,很是诧异。
“你不是……你们认识……”这个男的不就是五号桌那个极品?
“我是七夏的男朋友。”
“啊?”小真又是一诧,看向徐七夏。
“谢海天,你少胡说八道!”徐七夏跳起来。
谢海天笑眯眯,一派从容悠闲,好整以暇说:“好好坐着,别大声嚷嚷,显得你多心虚。”
小真心头满是疑问,看他们之间的互动,徐七夏似乎跟他很熟,但若真是男朋友什么,怎么会带着不同的女人在徐七夏面前晃来晃去?
谢海天冲小真一笑,作态地叹口气,说:“我跟七夏之间,是一言难尽的。”
“小真,你别听他胡说!”徐七夏恶狠狠瞪谢海天一眼。
“好,我不胡说,我正经说——”转向小真,正色说:“我跟七夏认识算久了,熟得半夜在她房里过,你说,这是不是……她最近心情不好,在气我,所以不肯认我。”
“谢海天!你——”徐七夏本来就嘴笨,反驳不出话,气呼呼地大口大口把一杯白兰地一口气吞下。
“阿夏!”小真抢走杯子,可太迟了。
“再给我一杯酒,小真。”
“你还喝!真的想醉死啊!”小真骂她。“我不管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不许你再喝了。”
想来谢海天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两人应该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是花花公子型,爱心太多——徐七夏才会苦恼,才会借酒浇愁。看看徐七夏这副德行,十足十的借酒浇愁!
“小器鬼。”徐七夏咕哝一声,趴在桌上。
吧台那边又在找小真,小真转向谢海天,匆匆说:“阿夏喝醉了,看着她,不要再让她喝酒。”
“不必担心,我会看着她的。”谢海天难得的温言一笑。
他坐到徐七夏身旁,伸手抚抚她的头;徐七夏将他的手拨开,转开脸,他又伸手去摸她的头。
“小真,我头好痛……心里好难过……”徐七夏喃喃。
“醉了?”谢海天采向她,又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在吃醋嫉妒,因为我而心里难过对不对?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想我念我对不对?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对我承认……徐七夏,你是跑不掉的,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告诉我,跟我承认,你吃醋嫉妒,你喜欢我……”
“唔……”徐七夏嘴里又喃喃,企图坐起身来,才抬起头,立刻又趴下去,真是醉了。
四周闹烘烘,没人会特别注意这角落,谢海天拨开徐七夏遮住脸的发丝,凝神看着她的醉脸,然后笑起来。
头好痛!
睁开眼,徐七夏就觉得头痛得像要裂开。她按着头,看着天花板。还好,是她熟悉的情景,她在自己的公寓里……
怎么会……她心头猛然一惊,倏地坐起来。
“啊!”起得太突然,猛又一阵头痛加昏眩,跌了回去。
她记得昨晚在小真叔叔开的酒吧的,她喝了不少。谁送她回来的?小真吗?她记得还碰到了那个讨厌的家伙——
头痛得要命,不行了,想不起来。身上一身酒臭,算了,先冲个澡再说。她慢慢起身,心里还一团糊,闭着眼,边脱衣服边站起来。突然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有股炙烫奇异的视线——心头一惊,猛然张开眼,她身侧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啊——啊——啊!”她惨叫起来,嗓子破了,还截分成三段。
“你——你——你——”简直不敢相信。“谢海天!”终于叫起来。
“吵死了。”谢海天挖挖耳朵。
“谢海天!”徐七夏又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惊呆了,没想到其它,这时才想到脱到一半的衣服,心头又是一惊,连忙抓起衣服。
床上那家伙居然光着上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忘了?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谢海天坐起来,边说边伸懒腰打呵欠。
昨晚他本来想干脆就带徐七夏回自己住处的,省得麻烦。但如果带她去他家,醒来后她一定会叽叽歪歪一直叫,而且时间也太晚了,他也累了,懒得再动,就干脆睡在她这里。
“你怎么可以睡在这里!”
“不然要睡在哪里?”谢海天一副理所当然。
“你可以回去——”
“回去?你知不知道多晚了?”那口气大有大爷带你回来就很赏脸了,还要大爷再劳累回去不能好好休息,那一副大爷气焰,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
“那你也不能——”
“不能怎么样?”真是!好心送她回来,她居然还不知感激。
“我又没拜托你!你——你没做什么吧……”口气有点忐忑不安。
“你醉得跟死猪似,我能做什么。”谢海天没好气,拍拍床说:“过来,别站得那么远,我身上又没瘟疫。”
“我站在这里就可以。不早了,你快点起来,快点回去。”
谢海天置若罔闻,盯着她。“你快没地方住了。昨晚我送你回来时,在楼下遇到上次那个老头,问我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关你屁事!”徐七夏出口粗俗。她落个无家可归,也不想想是拜谁所赐,口气当然好不起来。
“我看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好了。”谢海天仍是那副理所当然。
“我才不要。”
“为什么不要?”
“凭什么我要跟你一起住?”
“凭你要被房东赶出去,没地方住;凭我喜欢你,你跑不掉。”
“笑话!我跟你没关系。”徐七夏嘴硬得很。
“唉!”谢海天叹口气,居然叹气!“难不成你想露宿街头?”
“那是我的事。”
还嘴硬!谢海天又叹口气。“我老妈要见人。”
徐七夏先是不明白,然后一呆,继而又气闷起来。“关我屁事!你对象多得很不是吗!”
“你还在生气?”
徐七夏闷哼一声。
“你要我怎么做?”
“不要再烦我,我不想再跟你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你不愁找不到女人,不要再寻我开心。”
“我什么时候寻你开心?你就不明白我的心吗?嗯?”谢海天话锋一转,脸色一正,竟一脸认真。
“你的心?”徐七夏忍不住。“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是圆是扁,是冷是热!口口声声说什么你看上我,却跟一堆女人来往,还去相亲,居然还带到我工作的地方——谢海天,你到底想怎么样?捉弄我很好玩是不是?你大少爷尽管有这种恶趣味,但对不起,我不奉陪!”
“你不奉陪也不行!”谢海天猛然起来,一把将她攫到他身前,紧紧盯着她,神色十分认真。“你问我到底想怎么样……我想看看你会不会生气、嫉妒。你老是那个态度,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现在我明白了,可是我要听你亲口说,亲口承认。”
“说,说什么……”那认真的神色有点骇人,徐七夏往后一缩,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说你吃醋、嫉妒,说你在意我、喜欢我。”他就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