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睁开双眼,孙澄湘正坐在她身边。
“澄湘。”她迷迷糊糊的,急着想起来。
“别急,躺着。”他大掌往她肩头压,不让她过急的坐起,“丧礼结束了。”
“爸已经……”
“火化了,骨灰坛放在他生前选的地点。”他将她脸上的发丝向后略去,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钟海芹叹了口气,原来葬礼已经结束了,她竟没能陪公公走完最后一程。
“对不起。”
“别在意,爸不会怪你的。”孙澄湘站起了身,“我去找医生,看看你能不能出院。”
她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正吊着点滴,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现在真想吃下一大碗饭,她很开心睁开眼时澄湘在身边,可是……她依稀记得,好像看到了学长。
对呀,学长,他以前的英文名字叫washington borne大家还喜欢叫他樱桃树呢,等等,蓝海固基企业的新任总裁。
钟海芹猛然坐起了身,不可思议的回想起昏倒前的那一幕,那个男人真的是学长。
“海芹。”孙澄湘走进来时,发现以坐起身的她,“你怎么起来了。”
她瞪圆了双眼,好不容易等到他走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我倒在哪 里?”
孙澄湘闻言脸色瞬间拉下来,她倒在哪里,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那男人还当众将她抱起,在他眼前抱走她。
一直到他来到医院时,那人都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那模样连护士都以为他才是海芹的老公。
“别的男人的怀里。”他故意这样说。
“奥,真的是学长。”钟海芹完全清醒了,“是睿霆 学长对不对?”
孙澄湘越听越刺耳,她没叫他washington borne,却直呼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跟蓝海的总裁是旧识。”他看着护士走进来,笑吟吟的说她可以出院了,接着为她拔除点滴。
“我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学长是做生意的,天哪。”钟海芹还在惊讶当中,“学长他竟然会是……”
“他叫你小芹。”孙澄湘的口吻冰冷,这种称呼他喊得出来。
“他都这样叫啦。”头好痛。早知道学长是蓝海的继承人,她直接跟他联络就好了,也不必让公司这样努力却不得其门而入。
“你们交往过?”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护士伶俐的很,注意到气氛不对,迅速的拔掉点滴,请孙澄湘去办出院手续,便飞快的溜出病房。
坐在病床上的钟海芹一脸错愕,因为她感觉的出来,眼前这靠着墙的男人,正在生气。澄湘生气时都是那个样子,用冷酷的眼神瞪着她,仿佛要把她冻死似的。口吻也会非常冰冷,让一切降到冰点。
“没有没有没有。”她拼命的摇着头,“我们才没有交往,只有学长跟学妹而已,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
孙澄湘没回应,眼神往旁边瞟,摆明了没听进她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我大学时才初恋,那场恋爱只维持了一年就没了,然后就没有再谈感情了,一直到我进了公司,对你一见钟情,我才再度喜欢上一个人。”钟海芹噼里啪啦的解释着,焦急的想下床。
她跟学长,根本就没有的事,他们连暧昧都没有了。
不过……学长喜欢她的事,要跟澄湘讲吗,喔,还是不要好了,学长只是叫她小芹,澄湘就已经火冒三丈了,要是知道学长曾在毕业纪念册上跟她告白,他可能会……
哦,等等,澄湘在生气,因为学长对她……
“慢点,这么匆忙做什么?”孙澄湘不知何时凑近了她,温柔的搀扶她下床,钟海芹依赖的搭着他肩膀,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因为娇羞而润红了脸色,她眨眨眼,直勾勾的盯着孙澄湘侧脸瞧。
“怎样?”他狐疑的问,她的表情好像开心的有点过分。
“你不喜欢学长叫我小芹。”她难掩笑容,另一只手竟大胆的圈着他不放。
“怀疑我们交往过也让你很生气。”
孙澄湘睨着他,明显的作了一个深呼吸,他岂止是不喜欢,他看那个男人非常非常不顺眼。
望着被圈住的身体,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拉起她的双手,望着那被点滴针搞瘀青的手,心疼得拧起了眉。
“你倒在他的怀里,他当着我的面将你抱走,还叫你小芹,”孙澄湘心里一点都不快活,“我不高兴,海芹,我很生气。”
她绽开喜悦的笑靥,二话不说就扑进他怀里,紧紧拥抱着他。
呵呵,澄湘吃醋,澄湘因为她吃醋了。呵呵,这表示他是如此的介意学长,更显示出他在意她。
“海芹。”他有点无奈,他知道海芹为什么开心,而他的确在吃醋,无法否认。
“我爱你。”钟海芹抬首,甜甜的说着,“你不必去烦恼任何事,我只爱你。”
奥,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倾心的神情,才使他被她的坚持与爱情打动的吧。
孙澄湘舒缓了眉间的不悦,勾起她的下巴,俯头又是一个缠绵的长吻,但是他不敢吻得太过火,因为海芹的身体还很虚,要怎样应该也要等吃饱饭有精力再说。
她喜欢澄湘的吻,澄湘的胸膛,更喜欢他为她吃醋的模样。
孙澄湘为她办了出院手续,医生交待钟海芹的身体还没恢复,必须多多休息。所以他勒令她明天起别去上班,特休七天,难得钟海芹没有抗议,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巴不得在多睡几天。
离开医院后,孙澄湘带她去吃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再去吃药炖排骨,她挽着他的手逛夜市,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新婚当中甜蜜幸福的小女人一个。
不过这精力是维持在幸福之上的,一回到家,钟海芹一看见床就瘫了下去,她隐隐约约的听见水声,睁开双眼,发现孙澄湘在她房里走动。
“海芹,起来洗澡。”他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前额,挥去散落覆面的发。
“嗯,”她疲惫不堪,但还是硬撑起身子。
“先洗澡再睡觉。”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打横抱起她。
钟海芹暗暗惊讶,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只顾着环住他颈子,享受着万岁时光。
孙澄湘介意,他极度介意别的男人这样抱着海芹,简直是莫名其妙,难道那男人不知道海芹已经嫁给他了吗?
他抱着钟海芹,觉得她还太轻,想起薛睿霆说她变重,心里再度不是滋味。
走到浴室前,钟海芹才发现浴室里热气氲谕,她已经帮他放好了洗澡水,
“等会儿我去拿换洗衣服。”孙澄湘将她放在浴缸边缘,动手帮她解开扣子。
“喔……咦?”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来。”
孙澄湘挑了挑眉,松开双手,“这是迟早的事。”
钟海芹听得满脸通红,忙赶他出去,飞快的关上门。
厚,澄湘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主动,自从上一次主动吻她之后,中间就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任何进展,可是,她低首看着自己的领口,她解扣子超快的。
身子泡进浴缸里,这是澄湘第一次帮她放洗澡水,让她觉得这缸水泡起来特别舒服,就算泡到晕倒也甘愿。
门外的孙澄湘浅浅笑着,原则上他不排斥一起洗,至今他还没看过海芹的胴体,有些惋惜。他们已经结婚七个月了,或许也该是有所进展的时候。
他想要海芹的想法没有变过,或许因为父亲离世而让心情低潮许多,但是海芹为他,为孙家做的事他点滴在心头,他不知道因为有她在这个屋子里,他才不至于伤心过度。
她的存在就是一种慰籍,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能让他感到安心。
他就着钟海芹的床缘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是父亲留给他的遗书。
下午父亲火化之后,母亲将遗书给了他们三兄弟,她说父亲没有什么挂念,唯一有的,都写在给各个儿子的遗书里。她分装在三个信封,里面只有小小一张纸,打开来瞧,他跟弟弟们的都一样,上头只有四个字,惜妻如金。
这四个字,让他们百感交集。
澄冀跟雪亭的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就结束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依然有着浓浓的情愫。只是不知为何阻挡了发展。魏葆宝虽然是因为打工才嫁给澄晋,但是他们只见的感情相当的好,连他都知道么弟有多爱葆宝, 不过现在不但分居又闹离婚,这叫父亲怎么放的下心。
再来就是他,他对恋爱没兴趣,对婚姻的态度无所谓,父亲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不会善待妻子的,所以他跟海芹结婚时,他再三交代,一定要好好待她,毕竟她是他亲自挑选的女人。
然后他们之间的相敬如宾父亲自然看在眼里,他们是不是真的夫妻,明眼人一看便知。
一辈子疼惜母亲的父亲,连惜妻如金都能当家训挂在家里了,当然对他们三兄弟颇有微词,他从小就被洗脑一样的教导要珍惜疼爱他们的妻子,如同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结果他听到都烦了,他不懂女人有什么好珍惜的,总是挥之不去,驱之又来,等他以公司总经理身份出现在社会上时,脸上写着“我要钱” 的女人就更多了。
他不介意,他不拒绝,但怎么可能疼惜,他跟母亲说过,他做不到惜妻如金,是因为找不到愿意真心对他的女子。
一开始他对海芹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前几个秘书的意图都太过明显,他总是在受不了时开除他们,但是海芹内敛的让他讶异,她不会夸张的献殷勤,也不会公然在办公室里把自己脱个精光。
她几乎什么都没做,但是也几乎什么都籍由倾慕的眼神透露出来了。
直到他又一次,亲眼目睹她将唇印印在咖啡杯缘 时,他清楚知道,身边的秘书是个娇羞的女人,她对他的意图仅止于暗恋。
是啊,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的杯缘烙有她的吻。
那种感觉其实是美好的,被人爱着的感觉很舒服,也很有成就感,他原本觉得关系维持那样就好,只是想不到当她对他告白时,他会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澄湘。”洗好澡的钟海芹,一开门见到他坐在她的床上,吓了一跳。
“过来。”他伸长了手,对着出浴的可人儿。
钟海芹迟疑了一会儿,她脸上还沾着水珠儿,露出腼腆的神情,伸手搭上了他的大掌。
她让他坐下,把手中的遗书递了过去,“爸留给我的。”
她接过那张遗书,公公向来寡言,她瞧了仔细,总共也才有四个字。
她想起孙家那电视上的横幅,飞舞的隶书,那个孙将军立在孙家的家训。
“爸在提醒你。”她将遗书还给孙澄湘,窃喜的咬着唇。
“我会的。”他忽然转向她,眼神比过往都还热切,“但不单单是因为父亲的遗愿,而是我真心想对你好。”
钟海芹露出了笑容,甜蜜的移近孙澄湘,她知道他对她的情感不同以往,但是从未听过他亲口说出那样的话。
他将他她进怀中拥着,喜欢她偎在胸前的感觉,轻轻的撩着她的头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汲取着发香,她的洗发精狮玫瑰香味的,相当怡人。
女人是很敏感的,她可以从男人的话语,眼神,甚至只是指尖的触摸,感受到他的心意。
孙澄湘的心跳的很快,为了她而加速。
他的手忽然滑下她的背,轻轻含住她的耳,然后往下吻上她的颈子,拉开一点点浴袍,吻上雪白的香肩,他忍不住再往下,将浴袍敞开点。
沉重的臻首靠上他的肩膀,差点没滑下去。
孙澄湘霎时止住了吻,也刹住即将奔涌的情感,赶紧扶住快要滚下去的钟海芹,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沉沉睡去。
他失声苦笑,将她移上床,为她覆上被子,就着她微启的芳唇,偷香了几回。
“辛苦了。”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
今天晚上,还是先一个人忍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