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道刺耳的引擎声呼啸而过?!
潘友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拉向一道厚实坚硬的墙,当她从惊愕中回过神,赫然发现自己所撞到的不是墙而是一面肉盾。
她被宛如钢铁般的双臂紧紧圈住,顿时全身僵直地仰头望进坚决的下巴,一股燥热立刻袭上她的脸。“你、你、你?!”
汪威伦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将她拉入怀里,俯下头凝视怀中的人儿,“有没有吓到?”
吓?
原本好好的一个早上,她现在可说是被“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先是他的出现,继而是飞驰而过的车子。
“你?!能不能放开我?”潘友竹无助地望着他。
汪威伦眼神飞快的掠过她若隐若现的胸部,强笑地松开双臂,“以后不要再穿这种诱人犯罪的衣服出门。”
诱人犯罪?
潘友竹低头瞅着身上的背心,一片红云顿时染上嫩颊,慌忙地拉高衣领,一只手遮住胸前。“过分。”
“这不是过分,只是提醒你。”汪威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提醒,你身为一个牛郎,什么女人没见过,相信再诱人的衣服也不可能引你犯罪。”潘友竹的嘴角轻蔑地上扬。
“那也不见得,你以为牛郎都是来者不拒吗?”汪威伦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平静地说。
“在我的感觉牛郎都是这样,只要有钱都是来者不拒。”潘友竹不屑地仰高小巧的下巴。
汪威伦质疑地皱起双眉,涩涩地笑,“谁给你这个观念?”
“媒体。”潘友竹回得好不理直气壮,“新闻上说有些女人为了博取牛郎青睐而身败名裂,甚至有的女人蠢到亏空公款就为了讨好牛郎……这类的新闻多得不胜枚举。”
汪威伦淡然地讪笑,“原来牛郎的名声这么糟。”
他开始有点后悔以牛郎身分戏弄她。
“难道我说错了?”潘友竹不屑地眨了一下眼睛。
汪威伦略一迟疑,才回答:“不知道,至少我不是。”
潘友竹不信地眯起眼看着他,“假如你不是这种牛郎,那这一身的行头是怎么来的?”
“我这一身的行头?”汪威伦顿时无言苦笑。
她深信他是一名牛郎,而且还是个饥不择食的牛郎!这游戏要是继续玩下去,只怕惹了一身腥。
“说不出来了吧?”潘友竹得意地斜瞥他一眼,“自命清高就不要做牛郎。”
她的话字字刺耳,汪威伦不由得深深吸口气。
好!本来想收手,是她逼他继续玩下去。
汪威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至一旁的窄巷内。
潘友竹错愕想惊呼:“救?!”
大手飞快掩住她的嘴,汪威伦将脸凑到她的鼻尖,“叫出来,难堪的是你潘家三小姐哦!”
潘友竹一双眼又气又无奈地眨呀眨。
“放心,我不会对你无礼,我只是想告诉你,牛郎也是人,不要狗眼看人低。”汪威伦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枝笔,在她裸露的胸前涂鸦。
那一笔一划,酥麻、震慑了她的灵魂。
她吓坏了,却又感到莫名的快感迅速穿过她全身。
汪威伦写下手机号码,他们的目光交会相视许久,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通了电似的震住两人。
汪威伦用头抵住她的额头,“若是有意想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牛郎,可以打电话给我。”低沉的声音宛如轻飘的羽毛拂过。
他的眼里闪烁若热烈的眸光,既吸引人又吓人。
潘友竹惶恐地睁大眼睛,但别开了视线。
汪威伦突地大笑,放开她,闪出窄巷。
潘友竹顿时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双膝一软,跌坐地上。
等她觉得力气再回到体内时,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怕被外人发现,飞快地跑进大门;接着又担心被家里的仆人发现胸口的异样,她手掩着胸口,急急的冲回二楼的房间。
确定自己已锁好了门,潘友竹走进浴室,望着浴室化妆镜里胸前的那一行阿拉怕数字,她害羞窘迫的满脸通红。
脱掉身上的背心,她双手抹着肥皂搓揉胸前的笔迹;洗了一遍,发现胸前仍残留着隐约可见的电话号码。
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什么魔力,她竟对着镜子念起那一行的阿拉怕数字?!
*
汪威伦冲出窄巷后,刻意闪入另一条巷弄,望着潘友竹街出窄巷,接着快步跑进潘宅大门。
他释然地露出笑容。
他没想到今天会再度遇到潘友竹,一身轻便的打扮更凸显她的率性与纯真:只怕刚才那一场荒谬的游戏,会更加强她对牛郎的扭曲看法。
汪威伦淡笑地来到白御龙的屋前。
白家仆人惊见汪威伦的出现,赶忙知会主人。
白御龙依然一身黑色劲装,面带笑容地迎接汪威伦。“真早。”
“既然有心请我,我怎能不早到?”汪威伦回以微笑。
白御龙转身走进大厅,来到酒柜前,“喝什么?”
“随便。”汪威伦跟着走进大厅。
汪威伦的语气平淡得不似平时的他,白御龙疑问地回头望着他,“有事?”
汪威伦突然叹口气,走到摆满洋酒的柜子前,拿出一瓶威士忌,还不忘审视其年分,“一八二二年的。”
白御龙全然不介意地道:“想喝就喝。”
“你最令人欣赏就是大方。”汪威伦笑了笑,毫不客气打开瓶盖,斟了两杯,一杯递给白御龙,举起酒杯。“借花献佛。”
,“请。”白御龙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改。
汪威伦根本不是浅尝,而是整杯灌进肚子里,咂咂嘴,“好酒!”接着又倒满第二杯。
当他将杯子凑靠嘴边时?!
白御龙伸手握住他握酒杯的手,“兄弟,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个小器的人,但是像你这种牛饮法,会不会太糟蹋这瓶好酒?”
面对白御龙的制止行为,汪威伦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我只是一时口渴。”
“口渴?”白御龙不信地笑睨着他,就只差没说出:你骗鬼!
汪威伦喝了一口,“今早碰上两件事,所以要平衡一下。”他握着酒杯走到客厅,找了张椅子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面前的桌上。
白御龙在他的对面坐下,“碰上了什么事让你心烦?”
“心烦?”汪威伦轻笑,“刚好相反,我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心情好会这样喝酒?”白御龙反讽。
汪威伦全然放松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是真的,早上接到潘友梅交给饭店柜台的一张邀请函。”
“潘友梅?”白御龙暗地吃惊。
潘友梅怎么会猜得出汪威伦提早抵达台湾之事?就因为汪威伦去了一趟展览会?
据汪威伦说,潘友梅并没有出现在展览会,而潘友竹更不可能会知道汪威伦的身分。
汪威伦跷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说:“我回绝她的邀请。”
“当面吗?”白御龙好奇的问。
“不,我根本没见到她本人,饭店柜台将邀请函送进房间,我直接扔进垃圾桶。”汪威伦才不管这么做是否会伤了潘友梅。
白御龙了解汪威伦的行事风格,他的大胆和恣意妄为是不会顾及他人想法的。
“那另一件事呢?”
“就在我来你家的路上。”汪威伦思起潘友竹憨直娇俏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
汪威伦脸上的笑意太诡异,让白御龙质疑地皱起眉。“你遇到谁?”
“潘友竹。”汪威伦唇边的笑意更加诡异。
“友竹?”白御龙的心梢梢震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一身轻便衣服出现在街上。”汪威伦突地大笑,笑声没掺杂一丝讥讽,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白御龙好奇地盯着汪威伦,“到底发生什么事?”
汪威伦极力遏止笑声,“那女人真的认为我是一个专门拐骗女人的牛郎。”
“什么?”白御龙先是一惊,随即也扬起唇角,“欧积海运的总裁变成了牛郎!”
汪威伦没料到潘友竹竟单纯得像张白纸,真话假话她似乎完全分辨不出来。
“昨天一句戏言,没想到她居然深信不疑。”
白御龙拿起面前的酒杯,“我曾经说过,潘家除了友梅之外,其它三姐妹保有赤子之心,也难怪友竹会深信不疑。”摇晃杯中的橙色液汁,他再浅尝一口。
汪威伦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那张受惊的俏脸蛋,眨动着长长的睫毛;莫名的,她那模样竟揪动他的心。
白御龙发现突然沉默的汪威伦,他的神魂好似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低声轻唤;“威伦。”
汪威伦没有回应,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威伦。”白御龙再唤一声。
汪威伦讶然地回过神,“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白御龙有意窥探地2E。
汪威伦淡笑一声,“没什么。”他抓起面前的酒杯,喝下一大口,让辛辣的酒液滚烫喉咙,直入肠胃。
“你该不会在想友竹吧?”白御龙暗中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汪威伦并没有驳斥,“想归想,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对一个牛郎有意思。”
这一点他可以从潘友竹的眼中找到确定的答案。
白御龙微微一笑,“要真是你的缘分,要躲也躲不掉;不管你是欧积海运的总裁,还是专门拐骗女人的牛郎。”。
汪威伦不如白御龙的神闲气定,怀疑地道:“是吗?这两个身分可是天差地远。”
白御龙犀利的眼眸绽出几丝兴味的光芒,“这就是中国人说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机关算尽,终究也不是你的。”
汪威伦冷静思索白御龙的话,潘友竹会是他的吗?
他心里不禁跳出数不清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