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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妙妻 第10章(2)
作者:简薰
  天冷,水凉得快,加了两次热水后,觉得也该让粗使婆子休息,于是她便起身,在春花的搀扶下出了澡间,苏子卿自然早就洗好了,坐在拔步床沿等她。

  几个炭盆已经烧了起来,室内温暖如春。

  丫头跟婆子都识相的退下,四爷跟四少夫人第一次同房呢,可不能不长眼还留着。

  闵天雪吹熄烛火,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走到床边,脱了鞋,拉着苏子卿躺下,盖上锦绣百子被,准备睡觉——他子时就要起来了,能眯一刻是一刻。

  然后就听到他咳了咳。

  闵天雪奇怪,“你着凉啦?要不要起来喝点姜汤?”

  “不,不是。”

  “那怎么咳嗽?”

  她伸手想摸摸他额头是不是有发烫,手却不小心拂到他下身一个东西,很烫。

  那是啥?暖床用的汤婆子吗?但汤婆子怎么会放在那种地方啊,何况他又不怕冷,用什么汤婆子?‘

  正在奇怪,苏子卿却转过身子,一把抱住她,轻咬她的耳朵,那个被她以为是汤婆子的东西就抵着她的身体……闵天雪脑袋一炸,不是汤婆子,是他的生理反应!

  因为是预期之外的东西,所以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闵天雪懵了,他不是不行吗,但她现在感觉他兄弟的精神很好啊。

  还有,他解衣服这什么速度?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苏子卿已经在跟她的亵衣带子奋战了,“谁跟你说我身体不好?”

  “你自己说的。”

  “我哪有说过那种话。”

  好了,她已经光溜溜了,这男人是天才吧,蜡烛都被她吹熄了,他居然也能摸黑快速的脱掉她的衣服。

  “我是说我的身体跟一般人不一样。”

  咦,对耶,他好像是这样说的,她是怎么理解成他说自己不行的?

  可,可是,他也没跟别人不一样啊,两个眼睛,两只手,两只脚,怎么看都是普通人。

  苏子卿很快的也解开自己的衣服,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

  闵天雪只觉得手感很怪,各种凹凸跟线条,很粗,正在想应该是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是疤!

  他拉着她的手直到自己的大腿,有一个很大的凹洞,大概有碗口那么大,不只这个,往下还有一个更大的,腿部有很粗的痕迹,像是被严重鞭打过。

  闵天雪心中一软,这是受了多少多狠的刑求啊。

  “这个疤有点吓人,我们以后都熄灯睡,这样你就看不见了。”

  闵天雪推了推他,“去把烛火点起来。”

  苏子卿迟疑,“会吓到你的。”

  “我不怕,快去。”

  放在桌上的红色烛火重新亮了起来,房内又看得清东西了。

  闵天雪看见他口中那个不|样的身体了,没一块好皮,都是疤痕,刀伤,箭伤,鞭伤,腿上有两个洞深深的凹了进去,不难想见当时受了多重的刑,仔细看,他的左膝也显得很不自然,也是受过重伤的吧。

  这一身皮肉换来的边界和平,以及他的一品将军。

  苏子卿的表情有点忐忑,“还是可怕吧,我把烛火熄了。”

  “不用!”闵天雪把他拉回拔步床,“我不怕。”

  “真不怕?”

  “有什么好怕。”闵天雪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腰上,对他耳边吹了口气,“你可是我的英雄哦。”

  苏子卿忍耐多时,哪禁得起她这样戏弄,一下子便扑了上去。

  没经验?不怕,本能战胜一切!

  闵天雪觉得自己真是误会大了,苏子卿的问题不是不行,是太行了好吧,这根本不是人,是狼!

  两人直闹到快子夜,齐嬷嬷来敲门,苏子卿这才起床更衣,依依不舍又神清气爽的去前厅守岁。

  闵天雪刀伤养了五十几天,然后就是大雪,根本也没出去走动,体力不足,现在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

  齐嬷嬷跟秋月扶着她去洗澡,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齐嬷嬷是奶娘,胆子自然比较大,“老奴恭喜小姐。”

  秋月跟进,“婢子恭喜小姐。”

  闵天雪想到古人在新人过夜时有听房的习惯,又想起自己刚刚忘情演出,一下子脸都红了,自己刚刚好像叫得太过火……

  齐嬷嬷笑咪咪说,“小姐别害臊,圆房是好事呢,四爷体力那样好,很快会有孩子的。”

  “孩、孩子?”闵天雪苦笑,嬷嬷,她跟苏子卿才圆房,怎么就讲到生儿子了?

  “是啊,苏家历代生儿子多,生女儿少,小姐肯定也会是男胎,而且算起来是苏夫人第一个亲嫡孙,肯定会疼爱的。”

  孩子?她是不排斥,但没想过这么快有,她还想跟苏子卿再多过过两人世界呢,这么说来,她上次生理期什么时候?闵天雪脑子飞快算了起来,突然觉得不太对,她今天是危险期耶。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她跟婆婆说苏子卿不举,婆婆这才举双手欢迎她,但他现在举了,她是要怎么跟婆婆交代这件事情?

  啊,好累,不想了,等过完年再想,就算怀孕也不会一下子就凸出来,她还能想想要怎么讲。

  ***

  一年后。

  苏家的过年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镇西将军苏定邦驻守西疆十年,去年十月终于回到京中,这是苏家睽违十年的团圆饭。

  最让苏定邦高兴的除了回家过年,就是见到小孙子了——子卿跟闵氏生了一个儿子,壮哥儿。

  他十月回京时壮哥儿刚出生,现在两个多月,白白嫩嫩,爱笑得很,虽然天气寒冷,但他还是每天都跑去羽光院看孙子,对他来说,这世间可没什么比金孙笑到冒口水泡泡更好看,孩子真神奇,每天看都觉得长大了些,怎么看都看不腻。

  至于平哥儿跟康哥儿他自然也疼爱,那是他大哥的孙子,对他来说也是孙子,将来苏家也少不了他们的。

  年夜饭,一家人围成一圈,因为苏定邦回家是大喜,于是苏夫人发话,姨娘不用站在后头伺候,也开一桌,凑凑趣,于是苏定邦的两个姨娘跟苏子远的七个姨娘都落坐吃酒席。

  远处点烟花的声音一阵一阵,屋内也很是热闹,平哥儿跟康哥儿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每一盘菜端上来都要问一问,尝一尝,然后评论一番,逗得大人哈哈大笑。

  闵天雪心想,孩子就是这点好,有他们在,气氛就不会冷,等明年自己的壮哥儿也会满场跑了吧。

  这孩子来得意外,算算还真是过年时候怀上的,前生没怀过孩子,这辈子开始学习当妈,很有趣,也很新鲜,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确定有孕,得去跟苏夫人报告的时候。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苏夫人错愕的神情,“你有了?”

  闵天雪怕她误会,连忙补上,“是四爷的。”

  “你不是说子卿跟子远一样吗?”苏夫人眉头一皱,脸上一层飞霜,“你为了想留在苏家,所以欺骗我?你好大胆子!”

  “不,不是的,四爷大部分时候不行,但偶尔可以。”闵天雪强调,“很偶尔很偶尔。”

  “他回来都半年多了,你就有孕,当真是偶尔?”

  “是,我跟四爷过年才真的圆房,之前都是不行的。”苏子卿,对不起……苏夫人闻言,脸色趋缓,“过年才圆房就有了?运气倒是不错。”

  “便是来跟婆婆报告一声。”

  “子远要能有个孩子就好,他也就不用这样落寞了。”

  喂,苏夫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偏心,不能替小儿子高兴一下吗?一定要马上惋惜二儿子就是了。

  算了,苏子卿,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人生不可能事事圆满,你有一个偏心的娘,就会有一个偏心的娘子,娘偏二哥,娘子只偏你。

  有孕的消息一公布,自然十分热闹,有来往的人家纷纷送礼,由于是一品夫人,连温皇后都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苏夫人掌中馈,这些自然由她自己去伤脑筋。

  闵天雪怀孕很顺利,生产也很顺利,只用了半天就生下六斤多的壮哥儿。

  直到壮哥儿出生,苏夫人终于有一点当祖母的样子,她原本以为苏夫人会很冷淡,没想到却是很喜爱,跟苏定邦一样,每天都来羽光院看孩子。

  苏夫人还是很偏心苏子远,但是她很爱壮哥儿,一个一品夫人会拿着波浪鼓逗个小奶娃,一逗一个时辰不疲倦,十几年没拿针线了,现在又开始做起虎头鞋,虎头帽。

  看,一整顿年夜饭,只要壮哥儿哼哼,苏夫人马上看向奶娘,一定要奶娘解释“哥儿只是在玩”,这才继续吃饭。

  山珍海味一道一道上,直到十二道菜吃完,丫头撤下后换上水果清茶。

  苏夫人吩咐三个奶娘,先把小少爷们带回院子睡觉,路上小心点,别着了凉,然后又说:“子卿先去睡吧,等子时起来换子远守岁。”

  苏子卿笑说:“爹娘,二哥二嫂,还有九娘都去睡吧,我守着就行。”

  苏定邦很放心,在家守夜又不是在西疆守夜,根本没危险,他年纪已大,这几年一到冬天,旧伤就疼得厉害,真的也支撑不住,“那就交给你了。”

  苏子远见弟弟要守,自然乐得清闲,带着温氏,两个儿子,跟七个姨娘一群人回院子了。

  一下子,原本坐满人的花厅只剩两人,苏子卿面对闵天雪,笑容变得温和,“你才出月子没多久,去躺着吧。”

  “不要。”闵天雪挽着他的手,“我要陪着你。”

  “乖,去睡。”

  “我刚刚已经喝了两杯浓茶啦,你现在让我去睡也睡不着,我们去院子看烟花。”

  苏子卿内心一阵温暖,是,母亲永远偏心,他很遗憾,可是闵天雪对他也偏心,这补足了他内心的那个缺口,从小到大,他每次过年听到“子卿先去睡吧,等子时起来换子远守岁”,总觉得受伤,他只能睡一个时辰,但二哥却能从子时睡到天亮,但去年开始,他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然后今年,他可以笑着说都他来吧,他很幸福,不介意那些小事情。

  他替闵天雪系上银貂裘,带着她走到外头。

  雪花一直落下,树梢,花墙,凉亭,都覆盖上一层白色,星光很亮,沿着走廊挂上的红色灯笼给院子增添了不少过年气氛。

  远远的有烟花升起,在空中炸开,散落。

  又一朵升起,炸开,散落。

  苏子卿转头看着闵天雪,小小的脸上满是光华,双眼亮亮的,看着他的神情带着笑意,用她的拇指轻轻搓着他的拇指,她说这叫调情,她如果在搓他手指,就代表在说我爱你。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又觉得很喜欢。

  神奇的小娘子。

  他以为自己不会遇上喜欢的女孩子,终究会随便娶个门户相当的女子,然后勉强过一生,可是她出现了。

  闵天雪,闵天雪,光是想着她的名字,内心就会柔软起来。

  她的活泼明朗治好了他内心的伤,她跟东瑞国的女子都不一样,她尊敬母亲,但不害怕母亲,尊敬二嫂,但不奉承有个皇后姑姑的二嫂,面对他也是直来直往,不卑不亢。

  “九娘。”他唤。

  “嗯?”

  “谢谢你。”

  “该是我谢谢你。”闵天雪浅浅一笑,“我曾经很孤独,但现在不了,我不再只是我,而是‘我们’。”

  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大概是在西疆时听到她跟母亲的三年之约的时候吧,当时想,居然有人可以克住母亲,她一定很有趣,知道她开始做生意,完全不甩母亲的家规,每天出门不说,一个女子还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就觉得她……很不一样。然后看到画像,眉目生动的一个少女,瞬间就想见她了。

  见到她,然后爱上她。

  感觉拇指又被她搓了搓,他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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