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人家过来有什么用?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想过那个女生会跑到我们家来闹。”施母对施父说。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施父生气的说。
“知道了然后呢?你要叫他去管管那个女生吗?他和那女生都要解除婚约了,你要他怎么管?”施母再问。
“你没听到她刚才在外头叫说她绝对不会解除婚约吗?”施父生气道。
“所以,你希望Jeff继续当那女生的未婚夫,然后利用未婚夫的权利去管那个女生吗?那咱们的女儿该怎么办?”施母再问。
施父顿时无言以对。
见施父不再说气话,施母转头对她说:“小媃,你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管他有没有办法处理,他都必须知道曾经发生过这种事。”
她点头,然后听到大门外响起街房邻居中最爱八卦、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李阿姨的声音,和她敲打大门声。
“有人在吗?施太太,施太太,你在家吗?”
施父和施母闻声后,脸色顿时都有些难看,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爱八卦的习性,而今天家里发生了这种事,她又出现在这里,这就表示要不了多久,附近所有人都会知道今晚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爸妈,都是我的错。”施昀媃自责的低下头。
“算了,我们关灯睡觉吧。灯都关了,我就不信那个八婆还赖着不走。”施母说。
施父一声不吭的率先往房里走去。施母拍了拍她的手,走去熄灯。
客厅灯暗下来之后,母女俩各自回房休息,只是经历了这样的事之后,这一夜还有谁能安睡呢?
隔天,施昀媃打了通电话给齐烙,约他私底下见个面。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他与林雪然正式解除婚约之前,他们俩是不能单独在外头见面的,一来为了避嫌,二来为了不让林雪然抓到任何把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林雪然大闹她家的事她必须让他知道,也必须和他讨论之后那个女人是否会做出更夸张、更失控的事,以防万一。重点是,为了防止他听完林雪然的行径后,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她不能在电话里说,只能当面说。
他们约在路边一间不起眼的“十点咖啡馆”见面,刚下班的他脸上有着疲惫的神情,但看见她时依然笑逐颜开的给她一个迷人又帅气的微笑。
“我们有四天没见到彼此了吧?我好想你,你呢?有想我吗?”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她心动心暖,让她昨晚所受的伤、所受的委屈消弭了一大半。可惜现在她还名不正言不顺,她不能直接窝进他怀中取暖,抚平剩下那一半的伤痛与委屈。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她开口说。
“不急,先告诉我过去几天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说,手越过桌面轻轻地握住她的,好像不碰她就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的存在似的。
面对他的温柔,施昀媃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好。”她低下头说,同时努力将眼眶里泛出的泪水眨回眼睛里。
“发生了什么事?”齐烙轻愣了一下,立刻沉声问道。
施昀媃先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这才开口道:“昨晚林雪然跑到我家大闹一场。”
“什么?!”他愕然惊叫。
“我爸很生气,因为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声音又很大,街坊邻居全都跑出来围观。”
“她说了什么?”他问,一脸强忍怒气的表情。
“说我不要脸抢人家老公之类的,还说她绝对不会和你解除婚约。”她叹息道。“我妈说这件事一定要跟你说,不管你有没有办法处理。”
“我会处理。”他斩钉截铁的回应,然后歉然的看着她说:“等处理完之后,我会亲自登门向你爸妈道歉,乞求他们原谅我让他们的女儿遭遇到这种事情。”一顿,他的神情愈加歉疚的对她说:“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终于,施均媃的泪水忍不住的溢出,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伸手轻柔地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没关系,这种情况我在别人眼中本来就是小三,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爸妈,他们没做任何错事,为什么也要被骂、被指责呢?我真的好难过。”她轻泣的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昨天我和林雪然摊牌说要解除婚约后,她说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时,我就该想到她不可能会这么平静、这么好说话的,是我的错。”是他不够细心,他歉疚的说。“待会儿我就去找她,和她把话说清楚。”
“她说她绝对不会和你解除婚约。”施昀媃擦去眼眶的泪水,担心的看着他说。
“放心,我有把握让她不得不点头。”他坚信道。
“真的吗?”
“真的。走,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找她,或者,你要跟我一起去?”他问她。
“不要,我去只会更加剌激到她而已。”她摇头拒绝,“你直接去找她吧,我可以自己回家。这件事不解决,我也很忐忑,担心她会不会哪天又突然冒出来,做出比昨天更疯狂的事出来。我到现在都还有点无法置信以她的教养、学历,她怎么做得出跑到别人家里大吵大闹、泼妇骂街的事?”她不解的是,她明明不爱齐烙,何苦用婚姻困住彼此。
“因为她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没有羞耻心的女人,只是平常太会伪装了,没人看出来而已。”他告诉她。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店,然后分开来走。齐烙去找林雪然谈判,施昀媃则是前往回家的路,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齐烙要去找的人,此时此刻正坐在她家客厅,身旁还伴着齐烙的母亲。
施父施母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桌几上有一张支票,一张面额五千万的支票,是齐母从皮包内拿出来推到他们面前的。
“这些钱应该够你们偿还剩下的负债了。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们搬家离开这里,离开台北,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我们两家的背景悬殊,差距甚远,不是你们这种寻常人家可以攀附的,希望你们理解,同时告诉你们的女儿。”
“请你们转告你们的女儿,就说过去这段时间谢谢她的陪伴,我本来是很喜欢她的,可惜她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我对她真的很失望。”她说。
雍容华贵又贵气逼人的齐母在留下一张支票与几句话之后就先行离去,毕竟这种事和这种场合她都是第一次碰到,她觉得很不自在,所以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之后,她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便起身离开了。
林雪然正好与她相反,她非常享受这种场合,看施昀媃的父母气到面无血色、怒发冲冠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开心、很得意。
哼,想和她林雪然抢男人,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刚刚我未来婆婆说的话,你们听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给你们听?凭你们这种住在破烂房子、负债累累、浑身穷酸味的家伙也想高攀齐家?真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她冷嘲热讽的说。
“滚出去!”施父怒声吼道。
“哼,吼什么吼?还真以为我喜欢待在这里呀?这种破房子、烂地方,多待一秒我都有种会生病的感觉。”
“滚!滚出去!”
“等我说完我想说的话我自然会走,以后你们就算是想请我来我也不会来。”林雪然冷哼不屑道。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施母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说,第一次有股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当然有,别说我没给你们警告。齐烙是属于我的,如果你们女儿再敢接近他、企图动摇他的话,我不会再对她客气。你们应该知道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有钱可使鬼推磨。只要花一点钱,要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的消失掉,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什么意思?你敢对我女儿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施父怒吼。
“我好怕。”林雪然冷笑的嘲讽道。“你们以为只有你女儿是目标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有可能是目标,因为你们受伤应该比自己受伤更令她难过吧?她愈难过我愈高兴。”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疯子!”施母遏制不住的骂道。
“滚!滚出我家!”施父则是直接动手,像上回一样直接将她往大门外拖去,然后一把甩上大门将她隔绝在外。这个女人是个疯子、魔鬼!
转身回到客厅,只见老婆坐在沙发上低泣着,让他感到一阵无助。
“别哭了,遇到这种疯子,只能算我们倒霉。”他说,然后拿起桌上的支票,看着上头金额,怒极反笑的冷声道:“五千万?当我没见过钱,没见过世面吗?以为拿这么一点钱就可以收买我们一家三口的尊严吗?她在作梦。明天,叫小媃把支票拿去还给他们,跟他们说我们不要他们的臭钱。”
“小媃该怎么办?我可怜的女儿。”施母低泣道。
施父因此而沉默了下来,整个人像突然老了十岁一样无力的坐回沙发上。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疲惫而沙哑的开口决定道:“我们搬家吧,离开台北。”
“小媃怎么办?”施母哭泣的问,虽然女儿不常在他们面前提到那个男人,但是从她偶尔提到他时那眉开眼笑、喜上眉梢的模样就知道她有多喜欢那家伙,可是现在……
“对方母亲都说出那种话了,你认为小媃嫁过去还能得到幸福、得到疼爱吗?更别提还有刚才那个疯女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施父苦涩的说。他们根本没有选择,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小媃如果不答应,不肯跟我们走呢?”施母问。
施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叹息的说:“她是个孝顺懂事的乖孩子,会跟我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