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祁枫为首的翡翠山庄武力,狠狠地摧毁了藏浪山庄秘设在北武林的基地谷雨阁。
这夜的月,仿佛离地表仅有几尺之遥,硕大的银轮当空,群星黯然沉眠。
齐万历不分敌我地疯狂滥杀,每个对手都被吸干了鲜血,「主上赐给我的力量果然是无敌的!」他飞冲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年,那是凌家老五的么儿,也是凌家第三代中年纪最小的少爷,不听劝地硬要来凑热闹,看到被齐万历吸干血的干尸,以及紧接着显然将他当成下个目标的齐万历,惊得连剑法招式都忘了。
完了,他好像看到他的人生片段快速闪过脑海……
但是一道流星般的银灰色的身影却更快地,扑向了齐万历,在被齐万历镶着手指虎的拳套一拳击飞之前向后跃开,灵巧地立于台楼的栏杆之上。
凌家小少爷再次目瞪口呆了。
好大的一匹银狼!那毛色是他所见过最魔幻、最眩目的银紫色!
齐万历似乎也有些惊讶,但银狼很快地又扑了上来,利瓜如钩,他本以为自己应该能闪避的,但那匹狼的身影根本不像普通的野兽。
就像拥有顶尖的武功底子一般,当他以为自己知道它下一步动作,但已经太迟了。
他的眼珠被剜了出来。
齐万历怒不可歇,竟然就这么和一匹狼缠斗了起来。
待少年回过神时,一人一狼已经血战数十回合。银狼被一拳击中腹部。
「小心!」他大喊,终于想起他的袖箭,立刻瞄准齐万历的背部射出。
卑鄙又怎样?爷爷说,死人是不会知道你有多卑鄙滴!
中箭的齐万历一惊,银狼抓准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朝他的咽喉扑咬了上来,那势子太猛烈,一人一狼就这样掉出台楼外。
惊魂未定的凌家少年好不容易腿不软了,赶紧跑到台楼边,却看见齐万历躺在月光下,身子不自然地扭曲,心窝似乎被剜了个洞般黑了一块。
他感到一阵不寒而傈,搜寻着银狼的身影。
「小子,你想死吗?」凌霄总算找到台楼上,粗鲁地拽起小堂弟的衣领,「拜托你,爱当跟屁虫无所谓,至少不要乱跑。」
「什么跟屁虫?」少年好受辱,可他又无法反驳,刚刚在面对齐万历时他脑袋完全一片空白,而且还腿软了!还好没尿裤子,不然真是糗死了!
凌霄懒得听他废话,拎着他就要离开台楼,但少年却突然抱住柱子,「等一下,二哥,你看!」他指着谷雨阁最高的那处台楼。
是那匹银狼!它的动作快得惊人啊!
银狼威风凛凛地立于台楼之上,夜色下如星子闪亮的银眸似乎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对着夜空,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狼嗥,似乎在对世人,也对它的族类宣告,它已手刃叛徒。
凌囡囡不知道待在哪里才能让自己镇定点,她原来想和大家一起在大厅等着,至少男人们归来时能够立刻迎接。
可她很想哭,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只好躲回房间。
都五天了,如果不是任苍夜的合卫拚上最后一口气前来求救,再等他们海底捞针地找人时,可能只能找到尸体了。
任苍夜的合卫被凌虐得不成人形,更何况是任苍夜呢?
然而她在房内踱着步子,很快又后悔了,她开始担心任苍夜被抬回来,她却还在房里发呆,于是又打算回到大厅。
但一打开房门,她就愣住了。
那匹银狼就立在那儿,好像通灵性一般地,静静等着她。
她想到那个梦,心头有些揪紧,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匹银狼。
银狼走向她,凌囡囡下意识地向后退,但没有尖叫,因为她发现这匹狼受伤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伤。她接着看清它后颈的月牙,这回真的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土豆?」天啊!怎么可能?
大得惊人的土豆,在她面前坐下,有点无辜地看着她。
凌囡囡忍不住伸出手,土豆却主动用鼻子蹭着她的掌心,舔了舔,然后又以着那种仿佛通灵性的眼神看着她,背后的尾巴缓缓摆动。
她闻到熟悉的香气。
凌囡囡有些呆愣,因为心里浮现不可思议的猜测而腿软地跪坐在地上,土豆在她额前和颈间嗅了嗅,然后舔了她的唇一下。
「苍夜?」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接着,银狼的脑袋钻进她怀里,好像寻求安抚那般,在她腿土倒了下来。
它的身体起了惊人的变化,朦胧的紫光笼罩着他俩,凌囡囡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凶猛的银狼在她怀里变回全身赤裸又伤痕累累的任苍夜。
心疼和震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但凌囡囡很快回过神,「来人啊!」不对,苍夜没穿衣服……啊!但这不是最要紧的!凌囡囡召来奴仆,让他们赶去前厅去把凌南烟请过来。
凌家那群男人沮丧地回到山庄时,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女人们都很高兴。
「呃……那个……」祁枫不知道怎么跟老伴开口,「南南,我……」他愣住,妻子只以充满安抚和嘉奖意味地拍拍他。
「那小子自己回来了。」
「蛤?」奶奶的,他们几乎把谷雨阁给翻了,那小子竟然自己回来了?
祁枫来到孙女住的苑落,往半掩的窗户看过去——虽然偷窥不太好,但反正他本来就是不要脸的老人家,而且是他们自己不关窗的啊,怪谁?
房里,凌囡囡合衣坐在床上,任苍夜身上一堆包扎的白布,但看来倒是躺情人的大腿躺得很爽啊,还能撒娇地吃豆腐哩。
靠,有什么了不起?闪个屁!祁枫退出孙女的宅苑,决定他也要回去吃老婆豆腐,孺补找人找一个晚上还被放鸽子的不爽。
「我以为你讨厌这个名字,所以离家出走了。」凌囡囡轻轻梳着任苍夜的发,她替他简单清洗过,几乎一池的水都是血,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至少人平安回来,也无大碍了。
任苍夜把脸转向她的小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真的满讨厌这名字的,但那时又无法开口抗议。
那晚,任苍夜向凌囡囡解释了月獠一族的传说,与发生在他身上的血案。
「记不记得我说过,月獠族的祖先得到了『焚情』的能力,让仙女动了凡心下嫁于它?」虽然这是个无聊的传说,但却牵扯到月獠族最重要的宿仇。
传说的后半段是,虽然仙女原就倾心于月獠族的先祖,也就是狼神,但这却激怒了天神,于是天神派出了使者惩戒月獠族。
天神的使者,就是后来月獠族的宿敌。但是这些使者下凡来乏后却堕落了,杀害无辜的人类,于是天种收回他们的使命,也对那群使者降下诅咒,让他们永远不见天日。
「……」这天神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啊?整个作风就是挖东墙补西墙嘛。
「月狩宫就是为了团结月獠族的力量抵抗那些使者而建的。」
月獠族的族人一直生活在遥远的西方,少数来到星眠谷,直到二十多年前他们的宿仇渗透了月獠皇族,月獠族和这群宿敌展开血战,王与后在被灭族后逃往东方向星眠谷求助,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们兵分两路,月獠王原本自己引开了绝大多数的追兵,怎料敌人最后还是找到皇后。
任苍夜说着这段故事时,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因为他早已不记得这些,全是由任夜回口述。
皇后为了保住小皇子,于是在小皇子身上施了咒,小皇子变成丑陋的四不像,逃过敌人的追杀。
「后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只是他几乎不记得当年的一切,甚至连曾经被一个小女孩当戍宠物养着也没印象。
但是,也许真是天性吧,到底谁才是主人,他终究抗拒不了本能,而且也无法解释那股熟悉感,就只有屈服。
所以她把堂堂小皇子命名为土豆,确实是太不应该了。
「啊……对不起嘛,不然我帮你改个好听点、帅气点的名字如何?」
「不用了。」他一点都不期待她能取出什么好名字,「你只需要喊我主人或夫君大人就行了。」他显然有点怀念被她拍马屁的那些日子。
但是呢,后来,一年多以后,凌囡囡和任苍夜正式拜过堂,回到月狩宫,坏心眼的叔公兼师父大人却告诉她一个秘密。
「我觉得月獠族的男人根本是受到诅咒——因为仙女觉得自己太吃亏了,每次都被『焚情』诱惑得毫无反抗之力,于是她也想出了个反制的方法……」
这方法就是,仙女施下咒语,从此每个月獠族的男性,将在拥有「焚情」能力时可以被冠上「真名」,这个真名也许是父母取的,也许是自己取的——那是再好不过。但如果是别人取的,取名的人只要一唤他的「真名」,他就会浑身虚软,动弹不得。
当然仙女也明白,这诅咒一旦被敌人利用,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诅咒的成立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被施咒者对施咒者有没有抗拒心与防备心。就像一个人在听到亲人或情人的呼唤,与听到敌人的呼唤,当下心里昀反应绝不相同。
「所以我可以给他取『真名』吗?」
「其实你已经取啦,真名只有在第一次发情时取才有用。」而第一次发情的对象,几乎都是初恋情人嘛,所以说月獠族的男人真的是有够惨的。
「但是……」凌囡囡真想说,她那时根本不知道有这种「好康」,可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关键。
难怪她老是觉得那味道熟悉。
但是,那时的任苍夜跟她都是小鬼头而已吧?小时候她只觉好羡慕土豆,总是香香的,但是很听话又越来越漂亮的土豆,确实很讨她欢喜,常常让她又亲又抱的,每次亲亲抱抱,小土豆就更加香喷喷,她当然就爱不释手啦。
搞半天他从小就是色狼……
「这样一来,土……噗,」凌囡囡忍住笑,「苍夜也太可怜了。」她深深了解有一个俗气的名字有多悲哀啊!
「这个嘛,我想想,三十岁生辰那天或许可以改名……吧。」其实他也不太确定,但是仙女想出这办法时,狼神也不是第一次发情,所以文献上的记载是仙女在狼神凡寿三十岁那日施的咒。「由原施咒者或伴侣在三十岁开始的那一刻起的第一个名字……大概是这样吧。」被人抱去当宠物养的族人,毕竟很少啊!
很好,三十岁是吧?
然而,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凌囡囡根本不长记性,等到任苍夜三十岁,她都快忘了有这回事了。
这夜,结缟数年,每当两人独处时,香气仍然浓烈。
任苍夜处理完宫务,回到寝殿时,已经是子时。可因为过了亥时就是丈夫的生辰,凌囡囡当晚自是做好万全的准备,要给他一个与众不同的惊喜。
任苍夜沐浴过后,回到床畔,却不见凌囡囡人影,但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正想转身抓住她,凌囡囡已从后头袭了上来,拿了条黑布盖住他的眼睛。
「小美人,今晚好好伺候我吧!哈哈哈哈……」她yin笑着,把绝世妖美男推倒在床上,立刻又亲又掐又摸又舔的,好半天身下的任苍夜却只是动也不动地喘着气,只有脸上的潮红和下腹的鼓胀泄漏了情yu。
「怎么啦?」她奇怪地拉开绑住丈夫的眼罩,见他双眼因为情yu而泛起迷蒙氤氲雾气,却仍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看起来……
看起来让人更想扑倒吃掉啊!凌囡囡咽了口口水,立刻又在他脸上和身上狼吻了一番,才撑起身子,色狼般抹着小嘴,流里流气地问,「到底怎么了嘛?」
这该死的诅咒!任苍夜瞪着妻子,偏偏却动弹不得,只能身子虚软无力地任她上下其手!
他真不敢相信,就因为对妻子完全不设防,她开口喊他的那一瞬间——他本能垃接受并回应她的呼唤——于是诅咒就这么形成了!他亲爱的妻还真是替他改了个让他更加「动弹不得」的真名!他绝不放过她!
然而任苍夜那「倔强」的模样,真让凌囡囡心疼不已啊!
「乖哦,谁欺负你啦?嗯?」她又嘟起唇亲了他红润的唇一口。
任苍夜一咬牙,阴险地笑了,半晌,直到身子又恢复力气,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以硕大的yu望一下一下地顶弄她的腿心,「没事,你今晚不是要让我玩个痛快吗?」他打算让她喊到忘了今晚自己做了什么!
「当然啊,小美人!」凌囡囡又不正经地调戏起丈夫,手指轻佻地滑过他迷人的颈子和下巴。
然后,她便看着他,脸色潮红,一声闷哼,趴在她胸前。
「呃……」凌囡囡因为这异状,总算想起师父大人的交代,「呃啊……」天啊——她做了什么?
她开始怀疑仙女根本是为了恶搞才做出这种诅咒的吧?三十岁的开始,也就是一跨过子夜,一般不都是夫妻俩独处的时光吗?要是偏偏小俩口吵架或是正好打得火热怎么办?「对不起啊夫君大人!」惨了,从土豆变成小美人,好像没有比较不悲惨喔?「往好处想,至少比『杀千刀的』、『死相』好太多了吧?」凌囡囡干笑着安慰丈夫。
但显然这样的安慰还不如没有的好,任苍夜更想掐死她了!
「你死定了,我……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任苍夜发狠地撂下警告,但是话一出口,却变成虚弱的申吟。
凌囡囡又想仰天长嗥了。原来秀色可餐,妖治yin荡,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别这样嘛……」她让他翻身躺回床上,但是脑海里却闪过一幕幕狂野的画面——那些她想像已久的邪恶游戏!
反正不就是被他玩回来而已,安啦!凌囡囡涎着色狼笑,「小美人乖,我今晚会好好疼爱你滴……」她将丈夫的手绑到床柱上,然后爬到他身上,拉扯着早已挺立的ru珠和上头的环扣,另一手则玩弄起肿 胀的男性。
「唔……你别……啊……」
至于那游戏有多邪恶?某人第二天被塞住嘴巴,在床上被惩罚到两腿都合不上,足以说明一切了吧?
冤冤相报虽然没完没了,但似乎他们也玩得很开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