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范心扬惊讶的回头,同时见到任飞翔朝她扑上来,抱着她滚进一旁的草丛里。
“发生什么——”范心扬被一声巨响吓得发抖,紧攀着他的手。
“你有没有事?”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差点停止,没等她回答就把她搂入怀里,她摇着头,害怕得不停发抖,也只能紧紧躲在他怀里。
“嘘!”他将她的头按入他怀里,在草丛中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没有人!刚才那个戴墨镜的黑衣男人不见了!那个男人是冲着范心扬来的,他肯定。
他的胸口因情势危急而不停起伏,一想到怀里的人刚才差点没命,他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悄悄按下电话号码求救,沉声道:“来,跟着我慢慢进去里面。”
躲进教堂是上策,在这片没什么藏身之处的绿地上,反而更加危险。
她也感觉到了情况的危急,忙不迭地点头,底下身缓缓穿过浓密的草丛,倏地她手上摸到一片粘稠而温热的液体,她一怔往他的身上看去,顿时惊呼了起来。
“天呀!你——”
他左后肩有一片血迹,血还顺着他的手臂流向手心,他却哼也没哼一声。
“嘘!”任飞翔料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惊呼,想按着她的口已经来不及了,他颈后一寒,一把枪已经指向身侧的她。
她的惊呼泄露了他俩的藏身之处!范心扬愣愣地看着自己眉心前的枪口,她张大口却叫不出声,恐惧地看向眼前这个要杀她的人。
“别伤害她。”任飞翔生怕自己一动,对方会开枪,只能站在一旁急喊着。
杀手瞥向他,没有回话,缓缓扣下扳机——死亡的恐惧将她淹没,她不仅自己得罪了谁才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现在她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在她死前可以看到他最后一眼就够了,她把实现转向任飞翔,凄惨地一笑。
顾不了那么多,他在黑衣人正要开枪之时,硬是将对方手上的枪踢开,抱着黑衣人滚到一旁。
吓呆了的范心扬软倒在地,神情恐慌地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他们。
任飞翔完全打不过杀手,才一下子就被对方狠狠地摔倒一旁,他痛哼着努力保持清醒,一把抱着杀手的脚不让她接近范心扬,一边大吼道:“快走!”
范心扬的脚像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她布满泪水的脸上只有惊愕,他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地救她!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激怒的杀手一脚将任飞翔踹开,一把抄起地上的手枪,瞄向死缠着他不放的任飞翔,打算将不是目标的他也一并杀掉。
想也没想,范心扬奔上前,挡在任飞翔身前,可是她快他更快,用力扳过她的身体,挡在他身前——砰!范心扬瞠大双眼,看着杀手落空的那一枪射在离她三尺的地方,杀手一脸惊讶的痛哼倒下后,急忙逃离现场。
“任!”凯疾奔上前,在他身旁蹲下,焦急地叫着。
他是在接到任的求救后,疾速赶来的。
任飞翔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吓得一脸泪水的范心扬没事,他这才放心地一笑,合上双眼。
只要她没事就好了……范心扬硬撑着他倒下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超越了她所能负荷的,她紧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地失声尖叫起来——范心扬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沉睡中的任飞翔,紧揪的心依然痛着,只是她脸上却出奇的平静。
现在她是在任飞翔名下另一栋远离市区的别墅里,凯正在外头忙着调派人手及封锁消息。
“为什么……”她轻语,因尖叫及痛哭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恨她吗?为什么到头来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她不解又难过地以掌包覆着他的手背,感受着他的体温,让害怕失去他而一度停止跳动的心脏稍微平复下来,努力挥去可能失去他的那抹阴影。
“你一定要好起来,听到没有……”她沙哑地说着,凝视着他。“尽管你老是爱说一些伤人的话,尽管你是害得我苦不堪言的人,尽管——”
尽管他是她痛恨的人,她还是希望他活得好好的……他依旧没反应,睡容就像个熟睡的小孩。
“别担心,任不会有事的。”
她抬起头,视线迎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凯。
这个和任飞翔一样俊美,但一脸亲切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救了他们的凛傲男子吗?他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浑身是杀气的男人。
“我想任一定没向你提过我吧。”凯肯定地道,给她一个阳光般的笑容,伸出手以别扭的中文介绍着自己。“我叫戴至凯,大家都叫我凯。”
他的笑容让她冰冷的心暖了一些,她回以他一记虚弱的微笑。“我叫:”
“范心扬。”他替她说着,然后给微愕的她一记好看的笑容,转用英语说道:“任有提起你,我也是透过他才认识你的。”
“他……常向别人提起我吗?”她转头看向任飞翔,有些意外。
“才不呢,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啦,平时要他多说几句话比什么都难,更别提是心底话了。不过我是聪明人,从他偶尔露出的口风中也推测出许多事情来,比如你父亲和任伯父的事。”凯干脆在她身旁坐下。
看到范心扬难过的垂下头,凯连忙道:“对不起,我太多事了。”
她轻轻摇头,他说的都是事实,何必向她道歉呢。
“可是我想有些关于他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凯望向老友,终于决定代他说出来。
她微讶地看向凯。
“在他达成目的后,他并不快乐,他的确是为他父母报仇了,可是他和你一样痛苦。”
凯的话让她猛地站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任飞翔。
凯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睁大眼睛回头望向不像在说谎的凯。
凯缓缓站起,抛给她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