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音难受,宫残月直觉地想将她带走,哪怕等会儿她会责备他过于霸道,可是崔成一句话,却让他脚步倏地冻住。
“你非做出选择不可!不是留下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就是跟他走,成为这个人人嫌恶的恶鬼的妻子。”
崔成的话勾出宫残月痛苦的记忆,与他在一起会有多苦,这一个月来他早已深刻体会。宫残月决定将选择权交还给天音,如果她决定留下,那他——自会承受。
“天音。”宫残月唤了她一声。天音转过头,瞧见他拧紧的黑瞳中,蓦地闪过一丝水光,直到这时天音才了解,他究竟多么克制自己,才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我不勉强你。”
熟悉的疼痛再次涌上天音心头,她呜咽一声,匆地跪倒在地上。“对不起,崔大哥,谢谢你这一个月来的照顾。”
“你决定跟他走?”崔成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天音点头。
“你知道他在村民的眼中,是多可怕的一个人?”
天音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崔大哥,我相信你也感觉得到,像他那样,有着那么悲伤眼眸的人,不可能会是坏人……”
“滚!”崔成倏地背转过身大声吼,他才不想听曼殊帮那家伙说什么情。“既然你选择了他,那就快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
宫残月搀扶起泪眼汪汪的天音,两人面看着崔成的背深深地一鞠躬后,宫残月才领着天音悄声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混帐!”崔成低头大声咆哮,心碎的他早已泪流满面。
伴随着枝头小鸟的鸣唱,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山洞中,天音眨了眨眼脸,终于挣脱紊乱的梦魇清醒过来。
她坐起身擦擦汗湿的额头,昨晚她一直作着重复的梦境,她被一群面孔模糊的男子团团包围,其中一名男子不知朝她喊着什么,她就只记得下一瞬间,她整个人栽进一池冷水里。
直到此刻,那种彻骨的寒冷仍让她全身不住地打颤。天音渴望到外头晒晒太阳,于是便循着残月的吩咐,起身朝山洞后边走去。
洞穴颇长,在里头走了盏茶时间,天音才终于窥见出口的那抹明亮——她难掩喜悦地加快脚步,只是当她眼睛适应外头天光,却冷不防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整山遍野全是艳红的花——“曼殊沙华”,天音曾在崔家兄弟口中听闻这花朵的名字……她禁不住走向前抚摸那娇脆的花办,蓦地——天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花,脑中浮出印象,她从前好像也做过同样的举动……
天音停下脚步捧住不住抽疼的脑袋,她记得她拿刀削了几枝红花说要拿回家摆饰,接着就来了一群男子,她仓皇地转身跑走——
“头好痛……”天音抱头哀叫,还来不及走回山洞,突见她双脚一软,颓然地昏倒在艳红的花田里边。
“天音,我回来了。”声音伴随着身影冲进山洞里,不消细看便知天音没在里头!宫残月拿起天音缝好的长袍一看,从她缝制的量就知她昨晚还待在洞里。
是到后头散步去了么?宫残月将长袍抛下,快步奔向山洞后方。没有,他站在洞口观望,放眼望去一片艳红花田,天音穿着白色衫袍,理当很好看见才对!
“天音?!人在这里么?我是残月……”
宫残月走近花田喊了几声,此时前方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呻吟,宫残月冲向前去,只见天音正捧着额角自地上坐起。
“你怎么了天音,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好……”天音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一边喃喃,当她张开眼望进残月担忧的眼眸,双眼倏地一亮。“残月!”她伸手抓住他手臂,一脸惊喜地投往他怀里。
“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倒在这地方?”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天音开心地捧着宫残月的脸喊道:“我全都想起来了!”
宫残月呆了半晌。“你是说……你记得我是谁了?”
天音拚命地点着头。“对,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我爹娘是谁,我们怎么相遇,甚至我不小心跌落溪里的事……”说到这,天音突然哭了起来。“你瞧瞧你,这个月来你竟然瘦了这么多……”她怜爱地抚着他瘦削的双颊,万分不舍。
宫残月柔柔地唤着她的名字,自她蒙眬的视线看去,宫残月眼中也溢满了泪水。
“欢迎回来。”他指背轻挲过天音的唇办,后俯低头,将灼热的唇贴在她被泪水濡湿的唇办上。
直到嘴唇触着她,双手环抱着她,宫残月一颗心才真真正正地踏实了下来。他手捧着她脸细瞧了半晌,后又再次将唇办触上,这一回的吻要比方才更加浓烈,他迫不及待地想填补空缺了一整个月的心酸与失落。
天音毫不犹豫地回应他的热情——她喜欢他亲吻她的方式,如此地全神贯注,恍若视她为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残月……残月……”仰着头,一边细喃,一边承接着他在她颈脖一路印下的亲吻。他的手指触碰衣裳底下的胸脯,即使隔着衣袍与抹胸,仍旧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他是她燎原的野火,一日一起火燃烧,便无法遏止,天音半眯起的眼角滑下一颗感激的珠泪,她感激仁慈的上苍,施展大能将两人再次兜在一起。
“我要你——”烫热的坚0挺隔着衣物摩擦她的大腿,这话不是询问,而是宣示。
天音张开眼朝他伸出手去,宫残月轻柔握住她,随后将她放倒在遍野的曼殊沙华中。
风儿轻轻吹拂,摇落了花梗上的艳红花朵。羽毛状的花办散落在两人身侧,宫残月解开天音的衣物,露出她赤luo白嫩的娇躯。天音面露羞赧地将手横在裸胸上头,但宫残月只是俯低下身子,张嘴吮含住那已然坚挺的峰顶。她不住仰头低呼,“残月……”她小手突然揪住他衣襟哀求。“不要逗我,快点……”
“听见了。”宫残月俯头重重地吻着她肿红的嘴唇,随后抽出手指,飞快地脱去他身上的衣袍,当他赤裸伟岸的身躯来到她面前,天音手指再一次触碰他胸前那道伤疤。
“我们相识的起源……”她喃喃说道。
“错了。”宫残月抓住她手指搁在嘴边轻吻,随后他翘起小指头与她的小指头一触,瞅着她微微一笑。“我们真正的起源在这——无形的红线。”
天音绽出了笑容。
是的,她与他的小指,一定早在出生当时就被月老以红线系住,所以他与她才能一而再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到彼此。
“我爱你,残月。”
天音手勾着他肩膀娇声轻喘,敞开自己迎接他的侵入,天音只觉一阵快意袭身,当他终于进到她身体最里边,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完美契合的满足感,自相接的那处涌发。
好幸福——
天音张开眼睛搜索他的眼眸,他的黑瞳里边再也看不见绝望与痛苦,她仰起头主动吻住他嘴,当他臀部开始那美妙的律动,她难耐的喘息登时流入他口中深处,混杂着他快意的咆哮,隆隆地响遍整座山野。
两人就在天与地,还有整座山林的见证之下,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