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领完冠军奖杯,里尔马上被雨初还有他爸押到医院复诊,经医生保证并无大碍,只需要卧床休息几天后,四人才搭着车队提供的小巴士,直接到羽田机场。
在机上,带着护颈跟护腰的他透露一个消息——
“比完这一轮赛事之后,我就宣布引退。”
她哧了一大跳,看了一眼坐前座的宋伯伯,好在商务舱空间够宽敞,压低声音,前排就听不到后排说话。
她小声问:“为什么?你不是很爱赛车?”看过刚才的比赛后,她已经决定放弃说服他回东晨了,虽然很对不起宋伯伯。但她明白,“喜欢”这种事,真的勉强不来。
而且看他刚才的表现,她发觉他是真的有天分,真的适合这项运动,但他现在却突然说要放弃?
“是很爱。”他捏捏手里的柔荑,眼里满是柔情。她今天穿着他们两一块儿买的ru白色毛衣,下身搭了一窄管长裤,moccasin高跟鞋,看起来既甜美又帅气。
“但今早看见你哭红的眼睛,我突然发现,不愿你担心,只愿满足自己的冒险需求,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她下巴靠在他肩上,好半天才说话,“今天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赛车,一次就让我了解它为什么让你着迷,那大概是世上哧人的豪赌,不仅是金钱,还有人身安全。我没办法想像,当你坐在车里,忍受着身体疼痛,又要注意路况,积极抢功的感觉,我以为,如果不是真的着迷与醉心,绝对忍受不了吧?”
是因为知道他真的喜欢,她才没在听见他要引退的瞬间,就跳起来大喊万岁——-对她而言,他的喜好,才是现在最重要,最该优先考虑的。
“你不希望我引退?”他挲挲她脸颊。
她吸口气。“我只是希望你再多考虑,不要因为我的担心,作了会让你日后后悔的决定——。”
他无比深情地亲着她额头,脸颊,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所有他认识的人,除了车队还有车迷之外,听到他愿意引退,肯定都会拍着他肩膀,大声说一句:”你早该这么做了!”
就像她说的,赛车非常刺激,尤其他又亲自操控赛车,享受过超越风阻的快感与危险,就像吸毒上瘾的人一样,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不一而再,再而三投身那让人肾上腺全开的赛事中。他一直认为自己会待在赛车场上,直到再也操控不了方向盘为止,但就在昨天,慢圈车为了让道而失控撞上他车尾时,他脑中突然闪过妈临终前,爸握着妈的手,痛哭后悔应该多花点时间陪她的画面。
接着,他想起她,想起她的殷殷叮咛,要他平安归来,想她写在mail上头的思念,想起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地方,还没跟她一起经历——
他忽然间明白,是结束的时候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强,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当脑中出现“可以”或是“不行”的时候,自己最好乖乖听从,眼下情况就是这样,他以为昨天撞车事件是老天爷给他的明示,提醒他该收手,回到一般慢速,较缓和的世界了。
他突然说:“我前辈曾经说过,‘幸运’也是一种才能。”
她摇头,不懂他话里涵义。
“昨天的车祸,照理说,我应该闪得掉的。”他解释,超越慢圈车,是所有领先选手必修课程,没道理会受到影响。“除非冥冥之中有了安排,老天爷就是不让我避掉。”
她想了一下。“听起来有一点迷信?”
“是有一点迷信——”他承认。“但多年来累积的经验告诉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他轻按她微红的眼角,心疼地说:“也是真的不想再让你掉泪,再让我爸操心了。”
“我担心再也看不见你了。”她抓住他手臂轻轻挲蹭。“你还在台湾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意外的可能性,我以为我们能够永永远远像之前一样打打闹闹,说话斗嘴,但接到总经理的来电,我才知道我错了,生命是那么地脆弱不安全,说不定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就离开人世了。”
“是学长通知你的?”他一亲她香馥的长发。
“嗯。”她简单描述起当时情景,那时她真的哧呆了。
“对不起,我答应你会安然无事回来,结果却是这个样子。”他凝视她眼眸。
她也一样看着他,久久,她小声说:“吻我。”
他毫不考虑,身一倾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毫不躁进,带着无比的深情与怜爱,分享着彼此的呼息与气味。他轻吮着她下唇跟舌尖,挑逗她感官……直到前排的宋克莱提醒地轻咳,他才勉强地移开唇瓣,改亲她额头跟眼角。
雨初脸颊红彤彤的,就像三月初绽的绯樱般醉人。
看着她羞涩陶醉的眉眼,他差点不顾礼俗还有脖子上的伤,就地吞吃了她。
“可恶!”他舔吮着她耳朵,撩得她身体一颤一颤。“我好想要你,一回台湾就到我家去。”
她脑中闪过医生的交代。“不行。”她喘着气捂住他无比诱人的嘴。“你少轻举妄动,医生说你得卧床休息,最少要躺足五天。”
“我都还能上场开车,就知道没那么严重。”他手掌溜进衣服下摆,轻挲着她细滑的腰肢。“老天,你身体好好摸……”他贴在她耳边呢喃。
“乖一点!”她隔着衣服轻打他手。“不管你怎么说,等回到台湾,你一定要在床上躺足五天,不然我不理你。”
“你打算憋死我?”他露出好可怜的表情。
“才五天,哪那么容易憋死?”她忍俊不禁。
“会会会。”他加强语气,撒娇地腻着她蹭。“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先前你不让我追就算了,现在都在一起了,你还要我忍——”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欲火中烧,他直接抓她手碰触他裤子,明显的鼓起将他牛仔裤绷得死紧。他低喘着吻她唇角。“没骗你吧?”
“还是不行。”她勉强说出,声音也同他一般又喑又哑。“你再胡搅蛮缠,小心我改变主意,五天后才肯见你。”
“讨厌!”他孩子气地嘟嘴生气,一点都不像刚得了F3单场冠军的传奇人物。
可是,她又觉得他好可爱,好迷人。
“你乖。”她轻抚他脸颊哄着,“不然我们条件交换,只要你乖乖在床上躺满五天,第六天一整天,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眼蓦地瞪大。“真的什么事都答应?即使很色很色的事?”
她红着脸点头。
“成交。”他开心地蹭着她脸颊,不过忽然间他又想起。“这五天,最少可以亲你吧?”
“只要不动到你脖子跟腰。”她加上但书。
“No Problem!”他咧嘴大笑,心里想着,她肯定不知道,世上还有很多不必动到脖子跟腰,就能欲仙欲死的动作——
一想像她将会在自己的抚触下呈现何等姿态,他坐立难安了起来。
该死!他一望腕上的机械表,才飞了一小时——
心急如焚呐!
飞机,他心里呐喊着——快抵达台湾吧!
回台第三天,雨初难得没加班,可以提早去见里尔,五点半一到,她立刻收拾桌面离开办公室。
在计程车上她拨电话回家。“妈,我今天不回家吃饭,还有会晚点回去——”
“又要去找里尔对吧?”袁妈在手机那头笑问。
不愧是当妈的,一听就知道女儿想干么。
她略红了脸颊。“对啦,难得不加班,想多陪他一下。”
“好,你跟里尔慢慢玩。今天早餐店同事约妈吃饭,帮我问候里尔。”
“妈也是,好好玩。bay。”
结束通话后,她改拨给里尔,说自己等会儿就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顺便买过去。”
他用好性感的声音回答:“想吃你。”
她脸又红了。“讨厌,我是问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他在手机那叹。“你不知道我多听话,为了星期六的奖赏,我连琴房都没去,只待在床上用ipad练习。”
“好好好,看在你这么乖的分上,我等会儿做几道菜请你。”
“还要亲亲。”他得寸进尺。
“去。”坐在计程车上,她才不肯直说要或不要,“帮我看一下冰箱,看荣哥买了什么菜。
一回到台湾,荣哥一知道他受伤需要卧床静养,立刻表示愿意到他家照顾他,但里尔知道PUB比自己更需要荣哥,所以折衷,仅答应让荣哥帮忙准备三餐。
毕竟他只是拉伤了脖子跟腰,又不是跌断了双腿。
“你等一等……”手机传来他下床走动的声音。“有高丽菜,红萝卜,白萝卜,花椰菜,猪肉片,牛肉片,还有一包培根。”
他一说她马上规画好晚餐菜色。
“我知道了,大概再有三十分钟到。”
“我等你。”
一记响吻之后,通话结束。
半小时过后,雨初拎着公事包还有环保购物袋,愉快地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是里尔给的,方便她随时过来。他俏皮地说:“你想什么时候上门都行。三更半夜也行,极度欢迎夜袭。”
一进客厅,她立刻被他拥入怀中。“老天,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每句想都接连着一记啄吻。雨初笑着揉揉他睡乱的头发,然后把外套脱下。
“我先洗米下锅,一会儿就好。”
“你买了什么?”他打开她拎来的购物袋,只有两样东西,义美贡丸跟香菜。“晚上喝萝卜贡丸汤?”
“答对了。”她转过身用湿淋淋的手指一点他鼻头。“有没有打电话给荣哥,说他今天可以不用过来?”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电话挂上我就打了。”他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由衷觉得满足。
突然想什么,他离开厨房拿来手机。
“喀嚓”几声,他拍了几张她低头切菜的照片,打算挑一张最美的当作她的来电照片。
“你看,”他把iphone递到她面前。“漂亮吧?”
她望着眉宇温柔的自己,有一点不好意思。原来在他面前,自己都是这副表情?
见有机可乘,他立刻亲了她一口,结果牵动腰伤,他皱了下眉头。
“你看你。”她推着他进到卧房,“叫你休息不休息,尝到苦头了吧?”
“好无聊嘛。”他不快地摸着脖子上的护颈,想到还有两天才能取下这东西,心里就闷。
“乖乖躺好,五分钟。”亲亲他额头,“等萝卜汤滚了,我就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