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说得零零落落,绫子还是听出了大概。
见她神情慌张羞愧,绫子忍俊不住地笑了。
“你紧张什麽呢?”
“绫子妈妈桑,我跟他……我们真的没有……你别误会。”她满脸通红。
绫子笑叹一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怕我误会什麽呢?”
“ㄜ……你跟他……”她涨红著脸,碍口地道。
绫子是个聪明人,下就觑出她欲言又止为的是哪椿。她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来。
“绫子妈妈桑……”见她笑得开怀,绯纱迷糊了。
“你这傻孩子,你该不会……不会认为角川先生是我的情人吧?”绫子笑问。
“难……难道不是吗?”绯纱嗫嗫地问。
“当然不是。”绫子啼笑皆非,“虽然我看起来还秀色可餐,他也只不过小了我十一岁,但是我喜欢比我年长的男人,对我来说,他只是晚辈。”
“……”
“我女儿都二十四了,我怎麽可能跟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有暧昧!”她说。
闻言,绯纱一震。“绫子妈妈桑有女儿?而且已经……二十四岁?”
绫子点点头,“要是再早一年遇上他,我女儿就跟你同岁数了。”
绯纱简直不敢相信看起来还美丽动人的绫子妈妈桑,居然有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儿。
“那麽你说跟他有私人恩怨指的不是……”
“绝对不是。”绫子肯定地道,“不过很抱歉,我也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样的恩怨。”
绯纱点点头,“我不会多问的。”
绫子撇唇一笑,温柔地道:“对了,你刚刚说本来会,但他最後没有碰你……是什麽意思?”
提及此事,绯纱面红耳赤,“ㄜ……那是……”
绫子深深一笑,一脸了然的表情,“看来……他是来真的了。”
“咦?”绯纱不解地微怔。
来真的?什么来真的?是指他真的要用非常手段逼她结束营业吗?
“对你。”绫子注视著她,“他对你认真了。”
“什……”她一震,惊羞地道:“他为我……妈妈桑在开什麽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绫子暧昧一笑,“说到对男人的了解,你绝对是远不及我的。”
“他想逼我结束营业,他想把我赶出Air。”她说。
“他可以轻易地就把你赶出Air,只要透过法律途径。”绫子定定的看著她,问道:“你觉得他为什麽要花时间跟你耗?”
她一怔。
“时间就是金钱,他是个生意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却为了你背负起延迟动工的损失。”绫子挑挑眉,笑睇著她,“我怀疑他要的是你,而不是你爸爸的店。”
听见绫子这番“见解”,绯纱很震惊,“怎……怎麽可能?他说我让他倒尽胃口,他……他……”
想起他今天早上那无情到近乎冷血的言语攻击,她至今还痛得揪心。
那麽伤害她的他,怎麽可能对她有什麽感情?
“那恐怕是一种伪装吧?”绫子一脸高深,“他在你跟商业考量之间挣扎矛盾,只好以伤害你的方式坚定自己的决心。”
“啊?”绯纱难以置信。
虽说她一点都不怀疑绫子是位聪明睿智的成熟女性,但这样的推论实在教她难以接受。
“不过话说回来……”绫子话锋一转,“你真的不打算放弃吗?”
绯纱一怔,因为这个问题出自帮忙她的绫子口中。
“就我所知,那楝大楼里就只剩下令尊那间店,而其他的业主都已经跟角川集团达成协议,并等著新大楼的动工,难道你不希望令尊的店能有一番新气象?”
“新气象?”绯纱一顿。哪来的新气象?一旦她还不了五千万,那间店就不再属於他们父女俩了。
再说,当初爸爸是多麽辛苦,才攒足了钱开了那家钢琴酒吧,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著它消失?
“绯纱,角川先生他背负著的不只是公司的盈亏压力,还有其他业主的期待。”绫子将她所知道的实情说给她听,“他是一只老虎,现在不咬你不是因为他没牙,而是他还没张开嘴巴,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绫子妈妈桑……”
“我希望你做最明智,也最能两全其美的决定。”说著,她像个大姊也像个母亲般拍抚绯纱的脸庞,“做人不要死脑筋,该如何取舍衡量,你自己想想吧。”
绯纱点点头,没有说话。
连绫子妈妈桑都这麽说,难道她真的该放弃Air,结束营业?此时,他今天早上的那番话又钻进了她脑海之中……
她对父亲遗留下来的店的坚持,真的……真的毁了别人重生的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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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Air,香取牧男就被人拦去前路,定睛一看,竟是椎名亮介的手下。
“喂,香取,椎名先生有话跟你说。”说若,那人拉著他就往路边停著的一辆宾士车走去。
车门打开,坐在後座的正是椎名亮介。
他挪了个位子出来,“上车吧。”
香取牧男不安地坐上了车,然後椎名的手下立刻关上了车门。香取牧男才刚坐定,车已经开了。
“椎……椎名先生,要去哪里?”他惶恐地问道。
椎名挑眉一笑,“绕绕。”
“是。”前方驾驶座的男人点了点头。
“香取,”椎名亮介把玩著手指上的方形蓝宝戒指,闲闲地问:“那个小妞还不打算放弃吗?”
“是……是的。”他有点畏缩。
“据我所知,她现在在金汤匙俱乐部坐台,而且角川先生还包了她所有的台子。”椎名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你……对她有意思吧?”
“咦?”香取牧男一怔,“椎名先生?”
椎名笑睇著他,一脸“我都明白”的表情,“也怪不了你,像她那麽漂亮又有个性的女人,确实是很吸引人,就连被称为冷静的野心家的角川先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闻言,香取牧男眉头一拧。看来,角川无二对绯纱有意思不只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依法律程序,角川先生可以立刻要求她结束营业,若不想那麽麻烦,也可以一把火把Air烧个精光,你想,他为什麽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的跟她瞎耗?”椎名亮介观察著他脸上的变化,续道:“角川先生有钱有势,长得又一表人才,再这样下去,那小妞也许会被他打动也说不定。”
“什……”他一震,“不可能的,冢本小姐很恨他。”
“是吗?你确定?”椎名亮介语带暗示,“好女怕男缠,你怎麽知道她不会由恨转爱?”
香取牧男露出焦虑神情,低头不语。
“角川先生财力雄厚,是有跟她耗的本钱,不过我跟你可没有。”
“咦?”他一怔,“椎名先生是指……”
“老实跟你说吧。”椎名亮介深呼吸一口气,舒适地往後一靠,“为了那个开发案,我跟业主之间有些角川先生所不知道的协议,在新大楼落成後,我可以拿到不少好处,只是让那小妞这麽一搅和,我的计划全乱了。”
“这……这跟我有什麽关系?”香取牧男问。
“当然有关系。”椎名亮介看著他,“你想把她拱手让给角川先生吗?”
“这……”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只我可以顺利得到我要的,你也可以得到她。”
闻言,香取牧男眼睛一亮。
“烧了Air。”
“什麽!?”他陡地一震,“烧……烧了Air?”
“不错。”椎名亮介阴阴一笑,“烧了店,她就不得不结束营业,而开发案也可以在短期内开始进行,当然,她也就不会再跟角川先生纠缠不清。”
“可是……”香取牧男十分犹豫,因为这毕竟跟劝诱冢本连平去赌博不同,纵火可是犯法的。
“香取,”椎名亮介脸一沉,“要是我把你跟我合作的事说出来,你想她会原谅你吗?”
“椎名先生……”
“事成之後,我会给你两百万,拿了这笔钱,你可以及时对失去一切的她伸出援手。”椎名亮介嘿嘿笑著,“女人是感情的动物,你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让她有所依靠,她就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香取牧男有点激动,握紧的拳头不自觉的颤抖著。
“放心吧。”椎名亮介拍拍他的肩膀,“那楝大楼已经盖了二、三十年了,电线早已老旧,没人会怀疑你的。”
“椎名先生……”
“到时我会派人接应你,你绝不会有事。”说罢,椎名亮介吩咐手下在前面路口停车。
车一停,椎名的手下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香取,”椎名直视著他,以绝对的语气说道:“就这麽说定了。”
他话刚说完,他的手下已将香取牧男拉出车外。
香取牧男木本地站在路口,目送著椎名的座车消失在街头。
他已没有退路,眼前除了照椎名亮介的话去做,他再也没有其他方法。他不想让绯纱知道他设计她父亲去赌博的事,更不想角川无二自他面前将绯纱带走的事重演。
就这麽干吧!目光一凝,心意一定,他转身独行在凌晨无人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