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躺卧在床上,书玥翻来覆去的,腰酸疼得让她好想哭、好难受,她根本睡不着也没办法休息。
睡睡醒醒了好些时刻,腰际间的酸疼处突然袭上一股热源,热源缓缓的揉捏着,舒服的吁口气,她这才睡沉了。
直到半夜,她缓缓转醒,迷蒙的眼儿一睁开,就瞧见汛彦的脸近在眼前,腰际间还是不断传来热气跟揉捏的感觉。
温柔一笑,她懒洋洋的窝在他肩膀上,“可以了,我舒服多了。”她享受着她给予的温暖。
热呼呼的手掌这才移开,“肚子饿吗?”她离席回到寝宫后便睡下了,宴会上也不见她吃了些什么。
摇摇头,“不饿,宴会结束了?”她不是很饿,只想靠在他的怀里撒娇,懒得动。
慢慢的坐起身子,汛彦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走向花厅,“早结束了。”爱怜的亲一下她睡得通红的脸颊,他喜欢看到她健康的样子。
花厅及寝室相连,四周也都放着炉火,下怕她着凉。
轻柔的将她放在椅上,“吃些东西,御医今晚来看过吗?”桌上的菜他让宫女们隔一段时间就进来热过,她醒来之前,宫女才来过而已,他伸手端来瓷盅推到她眼前。
抿抿唇,书玥猜想这个十之八九又是鸡汤,一掀开盅盖,果然,浓郁的人参味跟鸡汤味飘入鼻下。
自动自发的拿起汤匙舀着汤,“御医来过了,说我近日应该就会生产了。”算了,她也习惯把鸡汤当水喝了。
将她散乱的长发勾回耳后,“那明儿个就先别回王府,留在宫里好了,宫里奶娘、产婆都是现成的,这样也比较安全。”
想了想,书玥点点头,“嗯。”
那块桂花饼好像很好吃,伸手拿了块放进嘴里,一咬下去,嗯!好吃,酥脆的饼皮一咬下去满口的桂花蜜,又香又可口。
“等你孩子生了,满了月后,我们回长安一趟吧!”瞧她可爱又贪吃的模样,他的心底就是暖暖的。
正想再拿一块桂花饼塞到嘴里的书玥愣了一下,“可以吗?”她知道出嫁的公主是不能随便就回去的。
况且他的职位也不能让他随意离开,要负责统领这个皇城的禁卫军,他若走了,那谁来负责?
成亲之前,他是请六皇子暂代职位,但如今六皇子被派去边疆巡视了,况且皇上’目吗?。
“今儿个我向皇上提了,说要告假半年,陪你回长安一趟。”
书玥手上的桂花饼掉在桌上,她倒吸一口气,“你又威胁皇上了?”惨了!她今天才答应皇后,让皇上不要再受惊了。
糟糕,皇后一定会觉得她说话不算话!
挑挑眉,汛彦再拿一块饼塞到她大张的小嘴里,“宴上文武百官都在,我怎敢威胁皇上?”
事实上,他只是告诉皇上让他告假半年或辞官隐退,让皇上做选择而已,这算是威胁他吗?
不算吧!
傻傻的咬了一口,“那黄商怎摸缩?”满口的饼,话都含在嘴里了,他说的话,她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人哪管什么文武百官在不在,她老是想,当年要不是他对自个一见钟情,这皇位肯定是他的,到时候给他设计的可是天下苍生啊!
这么一想,她也算是拯救了北皇国的恩人。
果然,夫妻当久了,自大是会传染的。
爱怜的拾去她嘴角的饼屑,汛彦自动在脑里将她含糊的话翻译好——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十分体恤你,知道你思乡情怯,答应给我半年的假,让我放宽心陪你回长安去。”本来想要一年,皇上也快答应了,哼!要不是那群好吃懒做的皇弟们群起抗议,他肯定能一年后再回来。
但想想,半年也够了,看在他们这次都很识相的帮忙他处理景王的份上,他就可怜他们,早点回来好了。
多无耻的想法啊!咬着、咬着,书玥红了眼,“汛彦……”她哽咽着。
她还以为她的思念藏得很深,没有让他发觉到她确实是想着远在长安的家人,没想到他都知道,也早将她的心思看的透彻。
她曾以为自己嫁出长安后,绝对不会再怀念长安的一切;但她错了,她不但很思念弟妹,还很思念那从小长大的环境,她想念长安,即使长安曾是造成她陷入痛苦的地方,她仍然很想念自己的家乡,也许落叶总要归根,这句话多少还是有它的道理在,不论离开到多远的地方,人还是会想回到自己最初生长的环境。
“别哭。”心疼的擦掉她滑下的泪水。
书玥又哭又笑,扑进他怀里,“谢谢你……我好爱你。”这样一个对她用尽心机的男人,她太幸运了,能碰到这样一个对她用情至深的人。
开心的一笑,“我知道。”
拍抚她纤瘦的背,对她倾诉的爱语,感觉比让他当年诡计得逞,联合大皇兄跟二皇兄逼老三登上皇位时那种高兴的感觉还要再多上好几倍。
此时,他怀里娇柔的身子突然一顿,“怎么了?”不解的低头看着她。
书玥抬起苍白的脸蛋对他一笑,“我想……我们通往长安的车票要出世了。”捂着肚子,下腹快速的收缩,疼得她软脚。
汛彦一惊,打横抱起她,“来人!快宣产婆跟御医!王妃要生了!”他用冲的将她抱回床上放下。
被汛彦高昂的叫声唤来的宫女连忙点头,一屋子人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
书玥忍着不在汛彦面前尖叫,肚子疼得她想晕过去。
“很痛吗?你忍忍!产婆快来了!”汛彦的脸色简直是快比她的还白了。
安抚的摸着他的脸,“我没事,你别紧张。”话落,肚子又开始抽痛了,“啊……”产婆怎么还不快来?
说人人到,睡得正好眠的产婆,还有御医两人慌乱的冲进来,两人衣着凌乱,“参见王爷、王妃……”还想说吉祥已被打断。
“快来!王妃要生了!”大手挥了几下,汛彦紧握着书玥的手,退开一旁。
产婆跟御医快速的检查一下,“要生了,王爷,请您先在屋外稍候。”
“什么?为什么我要出去?”汛彦不肯退开。
产婆跟御医对看一眼,也不敢真伸手推他,自古以来女人生产那有让丈夫在房里观看的情况?
书玥按捺下痛到想丢东西的脾气,她下腹疼得要命,“汛……汛彦,你先出去,别担心我。”
生小孩好痛,比先前皇后跟她说的疼痛还痛。
皇后骗人啊!什么生小孩一咬牙,“噗通!”一声就出来了!她被骗了!一定是汛彦惹的祸!
平常他老爱欺负皇上,所以皇后才来骗她这一回的!
这死家伙,等孩子生下来,她再跟他算账!
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汛彦在没办法之下,只好迈开脚步往外走,嘴里还吩咐着,“好好照顾王妃!”
“是!”
汛彦着急的在屋外走来走去,不时的听到书玥的叫声,心急如焚。
这时候宫里的一些妃子还有皇太后跟颐誉也全都收到消息赶来,大伙连忙劝他在一旁坐着。
皇太后温柔的安慰他,“别着急,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
汛彦点点头,耐心的坐在屋外等着。
这一等,可就等了一个日出过去,直到日落时分,书玥都还没生出来,他的耐心已磨到极限。“不行!我要进去!”汛彦跳起来就要往里头冲了。
颐誉连忙拦住他,“五哥!五哥,产婆们都在,你不能进去啦!”
汛彦耳里听着书玥的叫声从高昂到虚弱,一时气极败坏,又气自己不能帮忙,“你们两个窝在娘胎的混蛋!再不出来,等出生就看阿玛给你们一顿好打!”他站在屋外大吼。
说也奇怪,他才喊完没多久,就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了——
“哇哇哇哇哇……”嘹亮的啼哭声响起,几乎是整个寝宫都回荡着。
“生了!”汛彦握紧双手。
不一会儿,另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也传出,这声音显得比刚才小多了。
汛彦耐心的等,颐誉也陪在一旁。
谢天谢地!终于生了,再不生,只怕五哥就要冲进去砍产婆、杀御医了。
“咿——”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两个产婆笑嘻嘻的走出来。
“恭喜王爷,是双生子,一男一女呢!”产婆开心的将孩子递上。
汛彦惨白着脸,“王妃呢?”他颤抖着手,轻轻摸了一下产婆怀里正乖巧睡着的两个孩子。
产婆点点头,“王妃正在里头梳洗呢!王爷请放心,王妃一切安好。”
“那就好。”汛彦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心,这才放松下来,蓝眸里水光微露。
他心怀感动的将两个小孩抱进自己的怀里,好小……一股为人父的骄傲在心底升起,眼眶热辣辣的。
他有孩子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孩子,漾着温柔的笑,他感动得说不出话。
他跟书玥的孩子……
*
长得一模一样的王爷的双生子出世,造成全城百姓轰动,几近是普天同庆了。
两个粉嫩漂亮无比的小娃娃,男的取名为——博尔济·阿觉罗·翰栩;女的则叫作博尔济·阿觉罗·彩儿。
在孩子的满月宴上,颐誉不知死活的说了句还好两个孩子都像娘,这话惹得汛彦把他拖到黑暗里去招待了一顿。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威远王府前停留着三辆马车——
已经为人母的书玥愈见娇美,怀里抱着女儿,依靠在丈夫身边。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汛彦也是手捧着儿子,笑着对颐誉说着。
颐誉苦着一张脸,“哦……早去早回。”众人把苦差事推来推去,最后落到他的身上,他怎么会这么命苦?
*
书玥先一步上了马车,心里雀跃不已,终于在孩子满月百日后,要出发回长安了。
颐誉瞧着兴奋的五嫂,“五哥,只有半年喔!半年!”他赶忙提醒。
汛彦正要踏上马车的脚步一顿,邪睨他一眼,唇角扬起,“半年。”语落,他上车和书玥一起坐下。
马车缓缓移动,颐誉挥着手,“五哥!半年!半年喔!”他大喊。
马车里的书玥坐在窗旁,看着流逝的街景,双眸晶亮,长安……我回来了!
汛彦坐在她身后,是啊!半年,是从回到长安开始算起的半年!
抱紧书玥,两人对看一眼,“你回到长安,最想要先做什么?”
书玥坏心的笑开来,“很久以前我就决定好的两件事!”该是报仇的时候了!
汛彦揉揉她的发顶,“好!我支持你。”他心知她所说的。
夫妻当久了,两个人个性愈来愈像,书玥开始摩拳擦掌,满心期待回到长安的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