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我说过别和何愿在一起的。”
“我很好。”这辈子她从未觉得如此清醒,殷孤城筑了一个海市蜃楼给她,但那终究是不切实际的。“对了,我要离开了。”推开缠在她腰上的大手,她直直地站起来。
“离开?”他开始紧张。
“是的,我已经成年了,你不可以再逼迫我一定要听你的话,我有我的自主权。”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晚上会睡在啦,但是她发誓这辈子她不要再见到这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昨夜还跟她爱得难分难舍的他,结果一转眼又去抱大美女李娜,他以为她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她没这么好骗。
“为什么?”他直视她的泪眸,再问一次:“为什么?”
她轻轻地说:“我觉得和你生活在一起很痛苦,何愿说得对,你只会干涉我的自由,我们根本一点都不适合。”
“何愿说的话能听吗?”他像一头失控的狮子吼道。
她不再回应,拎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握着行李的小手开始抖了起来:“不要留我,就算你留住了我的躯壳,却留不住我的心,也是没用的。”
“你昨天不是这样的,你躺在……”
她打断他的话,一点也不想听,“都是装的,你看不出来吗?我那是在演戏。”
“演戏?我不相信,你的演技不可能好到那种程度,那是演不出来的,你骗我!”
“也许吧,谁知道呢?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她闭上眼睛,怕看到他哀求的目光,“就当作是我不要你了也行。”
他心痛一吼,弄了半人,原来是她不要他了,他被她抛弃了?
“你是真心要这么做是吗?”他冷冷地问。
哪里出了错?昨晚的她反应敏感又激烈,不可能是演戏。
他在她脸上看见从未见过的伤痛,是因为提出分手终究是难的?
“你爱上了何愿?”
“还……没有。”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没有爱的感觉。”她说着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所以要离开我?”他困惑的看着她。
“有没有爱,至少对我来说这很重要。再见!”她打开门走出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走离他的视线,殷孤城这一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心碎的滋味。
***
她想留在大哥身边,让他实现一生一世诺言。
他一直都是一诺千金的,可是卜他对她说的誓言却脆弱的细柳,离开他,她不知会不会后悔。
是她自己不可控制的爱上这个危险男人的,她能怪谁?绵绵细雨下不停,也不能掩去了殷绯寒号啕的哭声。
“绯寒,别哭了,没事了,我会照顾你的,我会努力赚钱让你过好日子的,你不要看我是个小鼓手,如果加油一点也可以发小财的,你哥那样的花心男人,我看你就不要再把他放在心上了。”何愿坐到她的身旁,轻搂住她,柔声地说道。
听见他充满磁性的劝慰声,殷绯寒非但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她扯着他的汗衫,仍止不住泪水滚落,在他的衣衫上湿了一大片。
她仍然不停地哭着,伤心的情绪让她浑身为之冰冷。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现在就像无家可归的小孩。”
此刻,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忧虑患者了,如果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那该是天底下最好的礼物。
何愿看她还哭个不停,误解了她心里的想法,以为她是在担忧,伸手拍着她的背部。
“你放心,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下来,我有一口饭吃一定先给你吃,你不会饿着的,明天一早,我会出去找一个正职的工作,看是个是先到音乐班教人打鼓。”
推门而入的丁玲恰好听到这句话,玩笑说道:“真感人,何愿会为了一个女人拼命赚钱,真是稀奇了。”
殷绯寒听了这话心里感到懊恼,她不希望何愿因为她的关系放弃自己的理想,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发生的事情。
“何愿,你不是有个巡回演奏会,不要因为我的烦恼而影响到你,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她说。
“绯寒,不要这么见外,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看你们也不要争了,绯寒还是住到我那去好了,绯寒上次住的那间房到现在房东还没租出去呢!或许绯寒离家出走几个小时后殷孤城一来,又乖乖被捉活去了。”丁玲看着俩人。
不可讳言,丁玲此举是有她的私心盘算的,十六岁那年认识何愿,她便喜欢上这个爱打鼓,会打鼓的男生,要不是因为后来发现何愿喜欢上绯寒,她本想时机成熟就告白的。
当然,丁玲也知道绯寒对何愿没有男女之情,可何愿却不死心的一再苦等绯寒,丁玲说什么也不能制造俩人独处的机会,孤男寡女难保不会出事,所以绯寒自然不能住在何愿家。
“我不会跟他回去的,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殷绯寒激动的大喊。
“是呀!我们是不了解你的情况,你说你撞见你大哥和李娜在办公室调情,可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殷孤城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男人的需求,你总不能要求他过着神父的生活吧?”
“也是,殷孤城与李娜在一起你这做妹妹的应该高兴。”何愿像是活过来似的看着殷绯寒。
她抬起美眸直视着他,美眸因泪光闪闪发亮,“是的,大哥有女友我应该高兴,可是……我却怎样都高兴不起来。”
何愿抿唇不语,眉心与嘴角都刻着严肃的痕迹,她的话教他震撼不已,同时也锥心刺痛。
这些年来为了要爱她,他将她安置在内心最高处,他以为绯寒应该是喜欢他的,虽然她不曾对他说过什么。
只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完全是一厢情愿。
难道这几年他都会错意了?而且错得离谱。
***
她真没用,不过是情伤,她竟然就大病了十天没法子下床,而殷孤城连一次都没来探望她。
丁玲将她生病的消息告诉了殷孤城的秘书杨巧书,杨巧书来探望过她两次,第一次她带来殷孤城出国的消息,第二次,是戴湘君知道她生病了,所以要杨巧书带她来。
戴湘君看着如花般娇弱的少女躺在床上,才发现爱情若由男人主导,女人的命运永远都与苦涩脱不了关系。
“你怎么病得这么重,有没有去看医生?”
戴湘君不想做坏女人,因为她与殷绯寒有另一个主要敌人李娜要对付,她希望绯寒早些痊愈,这样俩人才能同声连气的打击主敌。
“绯寒是心病,心病要用心药医,殷孤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看都要出人命了。”丁玲没好气的说道。
“他出国不是一个人,他带着李娜。”戴湘君今天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说出这句话。
“大哥和李娜很相配呀。”她气若游丝的说道。
病了十天,她瘦了三公斤,快要瘦成纸片人,虽然丁玲或何愿每天都会买滋补的汤水让她喝,替她张罗三餐,但是她吃的极少,所以留不住身上的肉。
“你要赶快好起来,赶快出马把孤城从李娜手上抢回来。”戴湘君气不过的说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他都不在乎了,就算病好了,能改变什么?”
杨巧书明显地迟疑了一会儿道:“大小姐,殷先生不希望回来时你还是病着。”
其实,在她冲出办公室的那天起,殷孤城就不曾过问绯寒的状况,一句话也没提起过她,就当作殷家没有过这个人。
“就算你这些话是谎言,我听了还是很高兴。”
“大小姐,你搬回家去养病吧!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让我去替你说,殷先生一定会答应的。”
“我不要,我讨厌他,真的很讨厌他,他对我一点也不好。”她微弱的抗议道。
他竟然如此狠心的带着李娜出国,说不定就连她是死是活,他都不在乎了吧!
“大小姐,我知道你是在赌气,这又是何苦呢?”明明为殷孤城病成这样,还嘴硬?
被一针见血地说出想法,不禁泪意袭上心头,一阵泛酸,“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们看的这么简单。”
她能说什么?她能说她和殷孤城早己跨越了兄妹的界线?她能说她爱上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你们先回去好了,绯寒跟你们见面后不止病情没好转,反而更糟糕。”丁玲为好友下逐客令。
杨巧书与戴湘君走后,绯寒有感而发的对丁玲说道:“我是独生女,爸妈为了生意忙又常常不在身边,我常觉得一个人好寂寞,还好有大哥陪我玩,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后,我要嫁给大哥,我要为大哥生孩子,我会煮好饭菜和孩子等他回家,可是妈妈却告诉我,大哥可能是爸爸的私生子,所以我才立下不婚的誓言,因为除了大哥,我谁都不想嫁。”
“那就去跟殷孤城说呀,他听你这么说一定会很高兴,真的。”
“真的吗?他和李娜在一起,根本不会当我是一回事的。”豆大的眼泪像珍珠般一串串掉落。
“我觉得她们根本不是来安慰你的,她们是来气你的,真是够了,你是堂堂千金大小姐耶,干嘛要和我窝在这个小地方,不如回去告诉殷孤城你要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再说殷孤城娶了你只有好没有坏,这叫双剑合璧。”丁玲实在憋不住了,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来。
“是我自找的,我为什么要喜欢上这样的人?如果我不是这么死心眼的人,有许不会有今日。”她说。
“是呀,人家一般人与哥哥生活在一起对哥哥只有看到一箩筐缺点的,哪像你这么痴情,不过还是不一样啦,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自小你就没把殷孤城当哥哥看待。”
“大哥一点都不了解我。”思及此,忍不住新泪又滑落。
“你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会哭瞎的,我可不是骗你的,何愿昨天还交待我不能让你再哭的。”丁玲看了看墙上的钟,“我出去工作了,这两天生意不太好,我不能再偷懒了,厨房有鸡汤,你饿了可以热了喝,不过不可以告诉何愿我要你自己下厨,他会把我骂死的,不要再想殷孤城的事了,他如果在乎你就会回到你身边,如果不在乎你,就算你哭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