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曼已经在医院中庭刻意徘徊了好些天。
“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
之前不喜欢他出现在眼前,却每回到中庭都会意外碰面,不然就是三天两头到店里报到。
结果现在她有事想找他,他却整整一个礼拜没出现,她只好到中庭来碰碰运气。
怎么感觉他好像凭空消失了般,罗绮曼心情莫名受到些许影响。
流言可畏,她又不能上楼到门诊找他。尤其符宽在澄光医院的超高知名度,澄光医院里所有单身的女性,不论是护士、医生或工作人员,应该有九成左右都对他有着隐约暗藏,或是大胆显露的情意吧?
要是她直接上门诊找人……呃,接下来的日子,她可能会在澄光混不下去。
很难想像每天被爱慕的目光追着跑的那种感受,那肯定很不自在,或许符宽已经习惯也说不一定,以他的身价,所有他生活工作周遭的女人,都会抱存着一丝丝的小希望,心想着,或许有一天会被符家三公子看上,飞上枝头当凤凰吧!
听闻八卦,澄光医院的院长独身女似乎也是对符宽情有独钟。
符家三公子配上院长千金,挺搭的啊,只是未见符宽有积极的动作,听说两人依旧维持朋友的关系。
朋友,也对,他该交的朋友应该是院长于金之类的,而不是她这种平民小老百姓。
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符宽那颗脑袋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好像跟平常人不同,思考逻辑方向更是与常人相反。
“说他怪又称不上哪里怪。以为他是正常却又感觉不太正常……”
“你在碎碎念些什么?什么正常又不正常的?”符宽倏地从她身后冒出来,吓了罗绮曼好大一跳。
她从矮泥墙上跳起来,猛拍胸脯,只手指着他——
“你、你、你背后灵啊,吓死我了!”
符宽对罗绮曼所用的词语感到新鲜好笑。“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用背后灵来形容我,呵”可。”
他真的不太正常,被说成是背后灵还这么开心,罗绮曼等心跳恢复正常后才开口说话。
“要不然大家都怎么说你?”
“嗯……帅哥医生、猛男医生,或是亲切可爱之类的形容词。”
罗绮曼做呕吐状。
“可爱?”眉毛怀疑的提高。
这么健壮高大,被称为可爱?
“呵呵,通常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才会这么说我的。”
“难怪……”
“你刚刚嘴巴念念有诃,说什么正常不正常,你在说谁?”
“没有,我自己无聊胡言乱语而已。”罗绮曼赶紧将话题带开,千万别被他察觉,她嘴里说的不正常人就是他。
“怎么这些天都不见你的人影?”害她想找他“答谢报恩”都找不到人。
“你想念我?”符宽笑着说。
“很难笑。”
“喔,绮曼,你真是不懂欣赏我的幽默。”符宽抗议。“罗妈妈的手,复原的如何了?”
“很好。”罗绮曼就是为这件事找他的。“我想跟你道谢,却找不到你。”
“原来你是为了道谢找我,而不是因为想念我。”符宽显然还念念不忘“想念”这件事。“我出国参加医学研讨会,昨天才回国。”
原来如此,才会不见人影一个多礼拜。
“下礼拜天你有休假吗?”
符宽颔首。
“挑间餐厅我请你吃饭。”是为了答谢那一天他的帮忙,还有出借他的肩膀。“先说好,不可以用你的水准挑餐厅,我的薪水不高,负担不起太贵的。”
符宽开心的允诺。
虽然是以道谢为由而请吃饭,至少绮曼对他已经释出善意,符宽欣喜的接受邀约,至于餐厅嘛……
罗绮曼大概不晓得他向来喜爱过着“平民”生活,上回相亲的高级俱乐部,他虽然拥有会员身份却鲜少前往,不过是吃顿饭,当然是要挑让自己会很自在的场合。
他挑了家位于三重的路边百元热炒店。
矮小拥挤的桌椅板凳排列在人行道上,喧腾热闹的吵杂声让人说话都得放大音量,符宽跟罗绮曼就坐在人行道最靠马路旁的位置。
“要吃些什么?”符宽拿起点菜单俐落的勾选。“来两瓶台湾啤酒。”他跟服务生说。
瞧他自在熟悉的态度,罗绮曼简直看傻了眼。
“你常来这种地方?”
“对。”
这可是一般平民小老百姓才会来的地方,无论家庭晚餐或是公司同事聚餐,一道菜才一百元,不是精致的大餐,却能吃饱喝足又不至于让皮夹太过失血,非常划算。
但……他是符宽耶。
望族符家的三公子,他本人的身价至少以亿来计算,怎么会挑这种地方用餐呢?
“有一回跟同事聚餐来过后就发觉这地方挺不错的,气氛热闹自在,还能吃到这种家常小菜,之后就成为热炒店的常客。”
罗绮曼咋舌,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看到偶像明星原来也会上厕所般,挺莫名的感受。
“真难以想像……”
罗绮曼看符宽用桌边的开瓶器打开玻璃瓶装的啤酒,注入啤酒杯里,他的动作优雅自在,原来整型外科医生的手不仅仅适合拿手术刀,开啤酒也是挺有一套的。
“怎么了?你不习惯这种地方吗?”符宽瞧罗绮曼从一坐下就万般奇怪的神情。
罗绮曼摇摇头,“我不习惯的是你的行为表现,能让你感到自在的应该是像相亲那次的高级场合。”
符宽笑着解释:“我的确拥有几家私人俱乐部的会员资格,不过我很少去,除非跟我的律师大哥一同吃饭,总不好叫我大哥跟我一起坐在这种小矮凳上吧!该怎么说呢,我大哥天生看起来就挺尊贵的,比较符合你脑袋中“符家人”的样子。”
“我脑袋里没有特别认定的“符家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