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曦宁翻个白眼,“送花当然可以,小姐,可是不能天天送!你想想看,我们公司的会员可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你那个花一束束一把把的送进已婚者的办公室,还一路经过那些想结婚想到昏头的旷男怨女面前,摆明了就是特异,害得我拚命解释是老公疼我送的,说得好心虚。”
“好啦、好啦,可是你上次不是说,情人节那天你们整栋楼的人要是没拿花就惨了,会被人家比到地洞里,我哪知道……”
“小姐,那是情人节!”丁曦宁真的是会昏倒。
“情人节也快到了呀!”
“再说,我就送你一个情人节礼物。”
“你别闹了,我不相亲,绝不!”之前被曦宁抓去当过一次实习会员,她只差没在那次旅游时将那个王继青抓去撞墙,为了避免自己会去坐牢,她无论如何不答应。
“你还在搭长途公交车?”丁曦宁旁敲侧击。
费巧叹口气,“我知道你要问那个公交车司机,可是我说啊……你别提了,别犯职业病。”
丁曦宁切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你怕他很穷?”
费巧又叹口气,“丁曦宁,为何你这么一问,我就觉得自己很市侩、很现实,一点也不像是可以为爱情梦幻的女人?”
丁曦宁狂笑,“你是为爱情梦幻的女人啊,要不然也不会将大把银子借给周翔了。”
费巧捏住耳朵,失控的摇头,“我不要听到那个名字!丁曦宁,再讲,我就和绝交!”
“你让我欺负一下会死啊?我算仁慈了,没将你绑在火箭上送到外层空间。”
费巧瞪着她,“小姐,三十五岁了,说话要淑女一点。”
丁曦宁的眼珠子一转,将戒指拔下来,丢进水杯里,“姑娘我今天二十五!”
两个女人相视几秒,看着沉到杯底的白金戒指,有致一同的爆出狂笑。这一切,只有她们知道。
“请问一下未婚的二十五岁美女,今天的花怎么办?”
丁曦宁瞪大双眼,“今天还有?!”
“龙大医生有打电话告诉你今天不送花吗?”
“他连一通电话也没打过,好吗?”她真想在费巧的身上瞪出一个洞。
“呵呵……这样听来,你很期待人家的电话喽,早说嘛,我就替你告诉他。”费巧作势要掏手机。
丁曦宁连忙伸出手阻止,“猪头巧,你要是敢打电话给他,我就和你绝交!”
费巧斜睨她一眼,算是扳回刚刚被欺负的劣势,哪知好巧不巧的,电话铃声真的晌了起来,她立刻接通。
“喂……对,送到转角的香夫人来,丁小姐在一楼。”
看着她挂断电话,丁曦宁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这电话……你该不会要员工将花送到这儿来吧?”
费巧握住她的手,将叉子上的奶酪蛋糕吃进嘴里,“是啊!噢,这浓奶酪真是人间美味……”
香夫人的手工蛋糕已经收买她的心。
“费巧,你真的叫员工送花到这儿?那我要把花丢到哪儿?”
费巧耸耸肩,“咱们公归公,私归私。于私,我出卖你的秘密,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可是于公,我怎么可以收钱却不送花?”
“你可以不收钱,或者把花直接送到我的公司。”丁曦宁越想越生气。
“钱不是我要收,是不能不收,你不知道龙先生有多难缠。至于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你不在公司,我把花送去,不等于让花送死吗?现在天气热,花一天没插进水里就会死掉,我做不来这样的事,要不然你让我把花送去你家。”
丁曦宁觉得自己快要气到昏倒,经过这些天,她开始觉得开花店的费巧是尊神,她怎么可以天天看花、闻花而不会想吐?
“你把花送来我家,我一样丢掉。”
“丁曦宁,你很糟糕喔,竟然这样残害生命。我告诉你,别以为花是没有生命的弱……”
丁曦宁知道费巧接下来会说出一长串爱花宣言,赶紧捏住她的嘴。
“我都把花送给同事或会员,送到知道我未婚的人一直打探是谁送的,不知道我未婚的人以为我和老公吵架,所以老公送花赔罪,所以我没丢,OK?”
费巧点头,推开她的小手,啜了口咖啡,“那我把花送到你家算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看,表面上是送公司,暗地里是送到你家,这样他有送花,我赚了钱也做到顾客的要求,你也收到花了,不是三全其美吗?”
看她越说越得意,丁曦宁不禁举双手投降,“好,送来就送来,我……我收就是了。”
费巧笑得双眼微眯,“就说嘛,二十五岁的女人拿花该是多美的一幅画。”她伸出手捏着丁曦宁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看,这脸蛋多么年轻漂亮,康妈妈婚友社的男会员个个是笨蛋,这张脸一看也知道是年轻美眉……”
丁曦宁拨开她的手,看向门口,“真正的漂亮美眉在那儿。”
费巧依循她的视线往后看,是红透半边天的影剧圈尹大美女!
香夫人位于忠孝东路的精华区巷子内,在这种多数苦命人应该在工作的下午时刻,要遇上生活悠哉的名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丁曦宁,你几时变得这样好高骛远了?竟拿自己和第一美人比!”
丁曦宁瞪了费巧一眼,“我感叹的是尹美人旁边的那个漂亮女人……”
“干嘛欲言又止?”
“她昨天来我们公司加入会员。”
“尹美人去婚友社报名?”天哪!大八卦。
丁曦宁再次戳了下费巧的额头,痛得她哇哇叫。
“你小声一点!我说的是她身边的美女,尹美人的妹妹。”
费巧赶紧回头,看着尹美人身旁那个脸蛋白净、五官细致、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
“那是她妹妹啊……”果然是好竹出好笋。
下一秒,她又开始乱叫。
“她长得那么美,干嘛参加婚友社?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婚友社是给我们这种等级的人去的,她这种极品,去那儿干嘛?”
丁曦宁强忍住想掐死死党的冲动,“你小声一点!而且什么叫做我们这种等级的人?康妈妈婚友社可不是滞销货堆放中心,我们的会员全是大有来头的。”
“可是你看,台湾的男人真可怜,这么美的女人竟然也要来相亲,唉,有谁可以告诉我,爱情到哪儿去了?”
“爱情都被骗去了,要价两百万。”丁曦宁恶意踩在费巧的痛处上,谁教她一直排斥相亲。
“丁曦宁,你真的很坏耶!”
她呵呵笑,“谁教你就是不肯报名加入我们公司,害得我经常要替你留意对象,结果……”
“结果为自己惹来摆脱不了的麻烦,呵呵……”
丁曦宁翻个白眼,决定换个话题,“喂,我今天不用上班,好想找间好吃的餐厅吃饭,你陪不陪?”
“你好没种喔,曦宁,一提到龙克东,你就转移话题。而且哪有女人休假要另一个女人陪的道理?这样连带的我也会有很惨的感觉。”
“你不惨吗?费小姐……”
费巧撇了撇嘴角,要丁曦宁靠近自己,故意压低声音,“丁曦宁,我觉得你最好早点嫁出去,要不然你若是成为老处女,嘴巴一定很贱。”
“谁说我会成为老处女?女人可以老,可是……”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极有默契的低呼出声——
“可是不能是处女!”
说完,她们笑得歪歪倒倒。
半晌,丁曦宁恢复正常,感叹的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要是颖瑶没有怀孕,婕绫没有忙出国,我们四个有事互相聊聊,没事喝喝下午茶就过一生,爱情,多麻烦。”
费巧摇了摇头,“喂,你这没被骗过的人说什么爱情麻烦?我被骗走钱,都还抱持一丝希望,你未免太早绝望了。”
“我没有两百万可以用来赌爱情。”话一说完,丁曦宁便觉得自己的嘴巴真的很坏,那刚好是周翔从费巧身上骗走的金额。
没想到危机正是转机,也因为如此,费巧才会放手一搏,开了家花店,结果成绩斐然,早赚回那两百万了。
“丁曦宁,我真是爱你啊!”那一段惨不忍睹的过去让费巧现在依然心痛,恶意的抽出丁曦宁头上的发簪,长发瞬间披泄而下。
“啊……费巧,你这猪头!”
费巧耸耸肩,装出“你来咬我啊”的表情。
“既然戒指都拔下来了,干嘛还梳着发髻?今天不是二十五岁吗?走了啦,我看见我家员工在门外,你不是想去吃东西?”
顺了顺头发,丁曦宁认了,谁教自己爱说话损费巧,活该被她恶整。
掏出水杯里的戒指,丢进包包里,她起身追上死党。
虽然门外的那束花让她却步,可是今天未婚,那么拿花又何妨?
至于爱情……还是尽量远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