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岁的青年开了荤,像吃不饱的狼,看着她眼睛泛绿光,结果可想而知……
她不只白日宣淫,还厮混了半天,精疲力竭的两人头偎着头在一起,絮絮叨叨许久,然后糊里糊涂搂抱着睡着,一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新的一天,她睁眼看见的仍是光溜溜的美男子,美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这时候宝卧桥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是自投罗网被人拆吃入腹。
她不禁在心里嘀咕了起来,这男人早就一步一步规划好,准备把她蚕食鲸吞,却没想到她自己自投罗网来着,害她连最先进屋的目的都忘个精光。
她努力把自己这只小羔羊姿态摆正,该遮的地方都遮盖起来,只是,他为什么不好好把衣服穿上,那光裸的胸肌简直诱人犯罪,她好想在上面画圈圈怎么办?
陆玦很满意宝卧桥那对他身躯垂涎的眼光。
「你既然有南北货的路线,能不能让人帮我带一些番邦的果树苗,要是有包谷的种子就更好了,运费该多少给多少,一定不会叫他吃亏的。」
他迷醉的看着她眼眸里的蒙蒙水气,瞬间又觉得胯下紧绷了起来,幸好他理智还在,知道一个姑娘初经人事,一开始是不适应的,他该对自己狠些,对她怜惜一些。
「你想在东郊林地种什么?」他化被动为主动,把人一把搂了过来,「克制」的只亲了亲她的面颊。她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他终于把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变成他的了。
「水蜜桃、樱桃、杏、李、荔枝、西域葡萄、哈密瓜,还有丑橘必须得用东瀛的清见橘和福建的槿柑去杂交……反正,多多益善就是了。」一说到正经事她就没那么害羞了。
陆玦低头啄了小娘子的唇,虽然不知道丑橘是什么,声音仍像哄孩子似的温柔。「这没什么难的,过些日子我让梓生给你送来。」
梓生是管着陆玦南北货运航线那一摊子事的大管事,陆玦有什么需要交代下去,他都能办得妥妥贴贴。
宝卧桥还没见过梓生,自然无从得知他的厉害,但是陆玦既然答应,她就可以把这件事先抛开了。现下只要把空间里成熟的果实拿出来,看是要嫁接、抒插还是留下种子直接播种就可以了。
这天,宝卧桥忙得脚不沾地,开垦队伍在草地上的露水刚被朝阳蒸发时就来了,一口一个夫人,要求给他们活儿做。
宝卧桥有些纳闷,这些人是吃准了用早饭的时间来的,好像她不给他们一口饭吃就会跌了陆玦的面子似的。
虽然说有这些士兵帮忙,能省下不少工钱开销,可在吃食上,照她的个性和作风,并没有苛待别人的习惯,这也是一笔开销。
思索片刻,她让士兵们替她在院子垒起几个灶台,再让伙头兵把军营的大铁锅、大勺子、碗筷什么的都拿过来,这么多人要吃喝,可不是办家家酒。
瞿伯和江彪、丁鹏众人听到喧闹声第一时间就出来了,昨日他们几个人已经把粮种和草药照着宝卧桥的意思种了,后续的浇水、除草、施肥这些事情就由陈平和陈老爷子包圆了,他们正在发愁接下来没事做,就从宝卧桥口中得知这些守陵士兵是要来垦荒的。
什么,自家将军何时在东郊买了林地,他们竟然一无所知?但也马上意会过来,主子行事,哪里需要跟他们这些手下招呼。
人多动作就快速,垒灶台对这些士兵也不是什么难事,比这些汉子还早来了一步的周氏五人组,在他们垒好土灶台时,厨房里的粥和烙饼、大馒头都已经摆在蒸屉和锅里只等加热,再用陆家悬挂在梁上的各样好山货一番炖煮煎炒,总算喂饱了上百个士兵。
陆玦身上一袭新衣,是宝卧桥做的双色衫子,人衬衣裳,衣裳也衬人,气宇轩昂,星眉剑目,紧抿的唇有种说不出的冷意,但是墨玉般的眼瞳在看到宝卧桥时,却闪过一抹谁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众士兵见到他,顿时鸦雀无声,方才比菜市场还要喧闹的吵杂好像只是太早起床、还在梦中的错觉,此时一个个温驯得跟鹤鹑一样。
陆玦把曹香叫来,「可都吃饱喝足了?」
「谢谢夫人赏饭吃,我等必当尽心尽力。」
「那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陆玦多年厉兵秣马累积下来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百来号人各自拿了瞿伯等人买回来的工具,以最快的速度往东郊去了。
瞿伯很有眼色的打算退下,却听到陆玦吩咐道:「他们就交给你去看着,人手调度、派遣就都由你发落。」
开垦队伍浩浩荡荡的开拔了。
宝卧桥见状,狐疑道:「你不领着他们去吗?」
「这点小事瞿伯会处理。」
「既然这样,来帮点小忙好吗?」宝卧桥对他招手。
见小娘子招唤,陆玦喜孜孜的迎上去,不论要做什么,就算要他当苦力也甘之如饴。
她趁着周氏五人组忙着收拾善后,把空间里已经装筐的西红柿等水果拿出来,这些可是大有用处呢。
陆玦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当成小厮差遣,你递我接,没多久,数十筐外皮油亮的西红柿就排列在小院的檐廊下。
宝卧桥挑了一颗最大、皮薄肉多的当做犒赏他这出了力气的功臣,他也不客气,接了就往嘴里送,味道实在太过可口,好吃到不行。
陆玦对空间的存在虽然不无好奇心,但是在宝卧桥试过一次要带他进空间却进不去,之后就打住了好奇心。人会认主,空间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也认主并不稀奇,要是人人都能随意进出,哪来的神秘感?
这西红柿老实说不比他以前在将军府吃的水果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东西要是能卖到市场上,根本不愁没有销路。
几百颗的西红柿在宝卧桥手中完全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她泡了两缸番茄酒,没错,只要蒸馏得法,番茄是可以酿酒的,味道还不输其他的水果酒,又熬了两缸甜蜜蜜的番茄酱,其余的加工成果脯、果干,最后一筐分给了周氏五人组。
说也奇怪,都说春雨贵如油,陆家的田地播种完毕后的第二天,各地都下起了绵绵春雨,愁眉苦脸的农夫终于有了笑脸。
不过和陆家的田地一比较,人家还在翻土灌溉干旱已久的田地,陆家的地已经长出秧苗,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再等到他们的小麦青苗种到田地,陆家的秧苗已经有婴儿的半个胳臂长,每日来巡田、施肥、拔草的陈平根据他十几年的务农经验也觉得真是稀罕事。
他真的没做什么,也不过就按将军夫人的吩咐,挖渠道调节田间水量的时候,每一桶水都添上少许陆家水井里的水,他偷偷尝过那水,是比一般的水要甘甜许多没错,但也仅止于此。
不用说,所谓陆家的井水自然是宝卧桥加了灵泉的水了。
陈平从来都不是好奇心强的人,一旦觉得没什么就放下了,所以无从得知宝卧桥在水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一晃眼,天气渐渐回暖,老树抽出新芽,河面也多了许多熬过一冬的鱼吐的小气泡,陆家小院的两棵梅子树叶总是发出沙沙的声音,有些低矮的枝榜绿叶遮盖住越发青翠的梅果,很快就会有酸甜的梅子吃了。
进到四月,东郊开垦的队伍早已经从百来人壮大到两百多人,陆家的田地不只挖出了渠沟,乱石荒草也都被整顿成了光秃秃、能种上果树的林地。
若是这么大一片的地都能种出果树,别说看上去壮观,有极高的观赏性,那出息也绝对会是别样的风景。
这些士兵中,霍炎是最后来报到的那一批,从来都阴着一张脸。
宝卧桥虽然对人的长相没有成见,基于小动物趋利避凶的天性,很多时候都离他远远的,连主动搭句话都不曾。
她不去打听,可每天在小院吃饭的士兵那么多,尤其都是年轻气盛的糙汉子,还几百号人,什么粗的、荤的段子都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来,就在于敢不敢听罢了。
霍炎这个人种种风流放荡不堪的事迹她也没少听,这世上什么人都有,道相同互通有无,道不同离远一点就是了。
等荒地开垦得差不多,宝卧桥只留下三十个人在地里帮忙,因此吃饭的人就不是那么多了,周氏五人组的活儿也减轻大半,终于都能在太阳下山前归家了。
宝卧桥感念她们的辛劳,每个人在结算工钱的时候都多了半两的银子,喜得所有妇人都笑开怀。
拓荒的工程接近尾声,两个月后,三辆外观平常,却是用双马拉的辘辘马车来到陆家小院门口,大车上载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果树苗。
这也是宝卧桥第一次见到梓生。
梓生三十几岁,圆圆的脸,一笑起来眼睛就看不见了,一身的宝蓝底竹叶纹绣团花直褪把大肚脯衬托得更加突出,整个人就像尊弥勒佛,压袍的是一整块的玉璧,没有任何黑点,只在玉璧中间有几团丝絮,看着像弥猴在摘桃。
「小人梓生给将军夫人见礼。」他作了一个长长的揖,垂着眼,多看宝卧桥一眼都不敢。
他家爷从不曾主动让南北船只给他载送私人物品,以前自己在外头见着了稀罕的东西会往京里带,爷却看不上眼,老要他别费那个力气,京城里要什么没有,爷总这么说,害得他这合伙人很没有成就感。
这是头一遭让人传消息给他,要他设法多带些稀奇的果树苗,他有用。
梓生是个会来事的人,而且是主子爷要的东西,自然要用最短的时间把任务完成,再说,他有好几年不曾见过陆玦了。
江彪和丁鹏不用人吩咐,就跟着梓生带来的人手把三大车的树苗一一搬运下来。这些果树苗虽然品种不同,每棵树苗都妥善的用油皮纸和稻草把根茎包扎起来,不让水分流失。
宝卧桥拆开一看,树根处果然都还是湿的,可见这一路梓生是花了心思的。
最叫人惊喜的是品相种类之多,宝卧桥都想抱着梓生转三圈了,辽宁的苹果,辽阳的香水梨,浙江诸暨的香榧,甘肃陇南的甜柿,广西的沙田柚、荔枝、香蕉,福建的龙眼、碰柑,最特别的是远从东瀛过咸水而来的五十株清见橘。
每棵树都还标上名称,到时候送到林地,分区直接种下去就可以了。
宝卧桥看得笑逐颜开,喜不自胜,毫不吝啬的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喜悦。
这里可不比陆海空运都四通八达的现代,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凑齐这么多地方的特产,心意满满,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带过的。
这份心意弥足珍贵,除却陆玦的感谢,当然还有她的谢意,该给的银两不能少,她也得好好煮顿饭菜酬谢这些人的辛劳。
在陆玦的口中,梓生是号人物,大江南北到处闯荡,海的那边也没少去,他常年在外,国内的铺子还有一个专门的管事,把两人合伙的事业打理得红红火火,而陆玦这个甩手掌柜只要负责往前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