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你认识外面那辆黑色宾士轿车的主人吗?”
“什么?”
“你过来。”应薇雅示意她到她身边来,透过窗户指向一辆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加长型宾士轿车,“你见过那辆车子吗?”
“没见过,那辆车子有什么不对吗?”岑明心看了一眼,随即摇头的收回目光。
“是吗?但那辆车子是跟在你摩托车后面来的。”
“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有吗?她怎么不晓得?
“我不可能看错,你在停摩托车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它停在车道上,原本我以为是客人,没想到等你停好车,那辆车却开到对面车道,现在都经过三十分钟,车子里面的人没下车,车子也不开走,所以我合理怀疑它是跟着你来的。”
“真的假的,你不要吓我啊。”岑明心错愕的惊呼,目光赶紧看向窗外,黑色加长型宾士房车依然停在对面车道。
“我吓你又没好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误会了,不过以防万一,你最好不要一个人离开。”应薇雅担忧的说。
“可是我等一下要上班——天啦,有人下车了。”看见黑色加长型宾士房车突然打开了车门,鱼贯走出三人,岑明心整张脸几乎快趴到窗户上数着,一、二、三——三个男的,都穿黑衣服,“薇雅,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流氓,怎么办?”她是餐厅中午休息无聊跑来找她聊天,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
“根本就是流氓吧!”看见那手臂刺龙刺凤的图腾,应薇雅心头也慌起来,却得力持镇定,否则身为当事人的岑明心一定会更慌,“你不用怕,我先打个电话给兰姨,请她快点回来,等你下午上班,我载你到餐厅私人产业道路口,那边有保安你就不用担心,晚上下班,你请月芽载你回来牵车,这几天,你切记不要一个人上下班,免得有状况发生。”
“薇雅,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只是我又没跟人结怨——等、等等,我想到了,我打伤郭见的命根子,会不会是他请流氓来找我报仇?”她百思不解的想着,蓦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人——郭见,想想她打伤他的命根子,而命根子对男人来说是何其重要,他会想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有可能他是有钱人,确实请得起流氓,但他可是全球排名前五十大‘节皇集团’旗下连锁大饭店的执行长,他这么做不止有损他的声誉,也会打击到公司的形象。”应薇雅认同,又忍不住提出质疑。
“那也要他做的事被别人知道才会有损他的声誉跟公司形象吧?”岑明心苦笑的提醒她,向来她都比薇雅要来得细心敏捷。
“说得也是。嗯,这次你比我聪明,不错不错。”应薇雅回头赞赏的看着她,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她身边持久了,她总算也感染到她的聪明。
“薇雅,现在不是讨论谁聪明谁笨蛋的时候吧,三个流氓,怎么办?”岑明心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要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社会,实在是电视影集看太多,觉得黑道流氓的犯案手法,真是心狠手辣。
“我想想,对了,你不是说徐斯汉答应你要调查真相,都好几天了,你可以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答案,顺便告诉他你现在的状况。”
“可是我没有他的电话。”想到他,她的心儿就会不听使唤狂跳,看来她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不受到他的男色影响。
“笨,你不会打到餐厅请柜台转接上去给他吗?”才刚夸她聪明,她就给她要笨。
“老板自己有专线电话,交情不深的客人如果要找他,都是胡经理用通讯器请示,所以打到餐厅没用,柜台最多只会转给胡经理听。”是她不明白状况,不是她笨好吗?
“那就找胡经理,至少他联络得到他。”说她笨还不承认,应薇雅按捺不想翻白眼的冲动。
“可是今天中午休息时间是餐厅每月一次干部会议,打电话给胡经理,没有重要的事情,柜台会挡下来。”
“三个流氓还不紧急吗?”她快抓狂了,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就算笨也该适可而止。
“啊,我想到了,胡经理有给我手机号码,说我如果有紧急事情可以直接打给他,这样我就不用透过柜台转接,还要说明状况,万一这三个流氓不是来找我的,那我不就糗大了。”她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但三个流氓的事确实也很紧急,岑明心赶紧拿起手机,搜寻胡天龙的电话号码。
“那三个流氓一直往我们介绍所看,我看九成九是冲着你来,你还是快打吧!”
她真是服了她,什么节骨眼还在担心糗不糗,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岑明心正欲按下通话键时指尖一顿,“薇雅,我们会不会弄错了?或许那三个流氓不是郭见派来找我报仇的,那徐斯汉可能会以为我是故意想打电话给他当借口?”她可不想给他有任何揶揄她或嘲讽她的机会。
“三个流氓都在外头站岗盯梢了,你还有心情去管他的想法,你的命比较重要吧?”她真的被她打败了,先前要她倒追他,她还很潇洒的说算了吧,依她看,她对徐斯汉根本在意得要命。
“我觉得我直接跟胡经理求援,不需要找徐斯汉,因为在餐厅他很罩我的。”她犹豫的看着应薇雅,寻求她的认同。
“都好,反正命是你的,你觉得胡经理比较罩得住,那你就找胡经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嗯。”岑明心开心的点点头,然后指尖按下通话键,当电话终于被接通,她立刻害怕的求救——
徐斯汉面无表情的坐在舒适牛皮椅上,聆听着飞天楼庭园餐厅每月一次的干部会议,都是由胡天龙主导,至于他只要出席即可。
因此当胡天龙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瞄向站在会议室白板前方仍在说明圣诞节活动节目的他,显然没注意到他有来电,若是重要来电,他就得通知他,于是他拿起他的手机观看萤幕来电者显示,岑明心。
他愣了下,在餐厅中午空班休息时间,她居然会打电话给胡天龙,这代表什么意思?她跟他私下有往来?何种往来?同事之间的情谊,抑或是男女之间的交往?
一想到后者,他的手指已不由自主地按下通话键。
彼端立刻传出岑明心犹如黄莺出谷般的好听嗓音——
“经理,我是明心,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是谁跟踪你?”徐斯汉脸色一沉,原以为能听到两人关系是属于何种往来,没想到竟是如此骇人的讯息,他悄无声息的站起身,走到会议室旁边无人的角落。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郭见派来的,怎么办?”
“郭见,他已经出院了吗?”他有些错愕,可一想到他跟岑明心之间的关系,他确实有动机派人跟踪她。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咦,胡经理,你今天说话声音好低沉喔,你是不是感冒了?”彼端似乎终于发现对话男人说话声音不同。
“我没有感冒。”徐斯汉微恼的告诉她,这个小女人竟然听不出他的声音,虽然他们没有讲过电话,但他的声音据好友们说是很有特色,算非常好辨认。
“那你说话声音怎么这么低沉?”彼端显然仍是没有察觉谈话主人不是她认为的那一位。
“我说话声音本来就是这么低沉。”徐斯汉无法再忍受她的听障。
“嘎!”彼端传出倒抽气声,然后声音变得结结巴巴,“你你——难道你是——”
“我是徐斯汉,你耍白痴耍够了没,你这个小猪妹,连自己老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看胡经理真该再替你重新上一堂课。”
竟然听不出老板的声音,这个小笨蛋,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谁是小猪妹?”
“你呀,那天吃了我快六十万的帐单,都快把我给吃垮了,我原以为你吃不完,没想到你的食量真惊人,看见你那种吃相,你都不怕把男人吓跑。”想到当日用餐的情景,他真是被她吓了一跳,至于金额如此昂贵,最主要是那些佐餐酒均是顶级典藏的关系,该死的胡天龙显然跟她联手一起狠削他。
“六十万!嘎!这么贵!”彼端再次传出倒抽气声,显然被这一金额数字给吓得不轻。
“你才知道,小猪妹。”回想起她在尝到那些料理时脸上的表情,幸福满足却狼吞虎咽,仿佛饿死鬼投胎似的模样,连他母亲都被吓到,偏偏那模样没吓跑他却反逗笑了他,毕竟没有女人跟他用餐是这副德行,她们甚至为保持形象与苗条身材均只吃一点点,不像她——
“人家才不是小猪妹,虽然那天我是吃多了一点——”彼端急切的想要否认,扞卫自己的名声。
“你确定你真的只是吃多了一点吗?我记得你吃完时肚子圆得像一座山。”
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她听见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有趣,那想像画面让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记错了啦,我的肚子才没有圆得像座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斗嘴!”蓦然,彼端传来另一名女子的斥责声。
“那是谁?”徐斯汉微皱眉,这个女子说的没错,她都说她好像被人跟踪了,他竟跟她抬杠起来。
“她是薇雅,我来找她聊天,是她告诉我被人跟踪了,不然我还没发现。”
“薇雅?你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梦想职业介绍所,薇雅在这里上班。”
“好,你在那里等我。”
“你知道梦想职业介绍所地址吗?”
“我知道,我到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这段时间,你不准乱跑。”只要住在幸福乡超过一个月的乡民,相信没人不知道这间职业介绍所。
因为老板娘兰姨是个过于热心助人又爱教亲睦邻的人,所以没有乡民没被她骚扰过,包括他,刚买下飞天楼餐厅所在的这座小山,那时草创之初,保全系统尚未完整架设好,她就上门来拜访,也让他知道她这一号人物。
“哦,好。”
说完,徐斯汉切断电话,一抬头就看见胡天龙站在他身后,眼神饶富兴味的注视他,事实上,不仅是他,所有参与会议的干部亦惊诧的看着他,显然他们都发现他躲到角落讲电话。
“汉哥,你拿的好像是我的手机。”胡天龙语气很恭敬,双眼却异常晶亮,因为他偷听到他一部分说话内容,那内容主角还很像是他认识的人,重点是帮他代接电话根本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所以他迫切想知道来电者的身份。
“是呀,会议开完了吗?”徐斯汉尽可能面无表情的回看他,拿着胡天龙手机的手指不着痕迹的移到来电者记录选项,然后按下删除键,想知道他跟谁说话,门都没有。
“还没——汉哥,你在做什么?”胡天龙眼尖的发现他的行为,阻止已来不及,话说回来,他恐怕也不会让他阻止他,这更证明那通来电者的身份对他有多重要,否则他不会怕让他看见,虽然他能猜到是谁,但猜总没亲眼看见要好。
“手机给你,我有重要事情要出门,你们继续开会。”他不容分说的将手机塞到他手上,然后转身走出会议室。
“可是——汉哥,汉哥——”会还没开完,老板怎能走人,无奈他听而未闻,无视于他的声声呼唤,砰的一声关上会议室大门。
“胡经理,老板怎么走人了?”
“是呀,胡经理,会议不是还没结束?”
“是呀,胡经理,老板——”
“安静,老板有急事要去处理,我们继续开会。”胡天龙向来温文尔雅的俊脸难得露出严肃的眼神,不只干部们好奇与纳闷,他也想知道,若非会议才进行到一半,否则他早就跟出去,现在——呜呜,只有继续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