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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上轿 第4章(1)
作者:裘梦
  火炕烧得屋子暖融融的,前几日烧得太旺,只穿秋衫都要出汗,周佩华抗议之后,雷飞云才将柴禾降了下来。

  她知道丈夫是担心她身子娇弱,不习惯北方严寒,但除非她足不出户,否则屋里这般温暖,外头却如此冻人,这样反而更容易染上风寒。

  前天开始下雪,下了两天,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光透窗,将屋子也映亮了几分,屋外雪光映天,浑不似酉时。

  没几天就要过年,即使边城也多了些年节的味道,连空气里都隐约飘散着年味。

  周佩华从窗外收回目光,继续缝缀手上的袍子。

  这是一领湛蓝色的男子外袍,正是比量着雷飞云的身形裁剪,她想着让他过年能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袍,这两日动针便勤了些。

  久不动针,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手生,现在已经熟悉了,速度也快了不少。

  门帘被掀开,一股冷风吹入,随着帘子落下,再次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雷飞云大步走进内室,顺手将解下的披风扔给一旁的荷香,径自往窗边的炕榻而去,大手一捞,便把妻子拥进怀中,完全不在意荷香也在,低头就偷了个香。

  荷香急急退出去,依旧被臊了个大红脸,姑爷真是越来越不避讳了。

  周佩华赶紧把手中的活计推到一边,生恐针扎到了他,嘴里轻嗔一句,“又乱来。”却不是真恼他。

  他毫不在意,大手罩上她的胸脯,隔着衣物便不管不顾地揉搓起来。

  “别闹!还未用晚饭。”她双颊生晕,有些推拒,却并不十分坚决。

  雷飞云低声在她耳边笑道:“这几天你小日子,我憋坏了,先让我解解饥。”

  周佩华被他撩拨得情动,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啐道:“下流胚子!”

  两个人很是折腾了一回,才彼此抚住了心口,重新收拾齐整。

  被疼爱过的周佩华眉眼隐透媚色,伸手很不客气地又在某人胳膊上拧了一下,啐道:“哪有你这样猴急的。”连衣服都顾不上脱。

  雷飞云哈哈一笑,抱住她又啃了一口,这才放开她到炕桌一边坐下,“自己的婆娘还不是由我疼。”

  周佩华受不了地横了他一眼。

  雷飞云看着炕桌上的袍子,眉开眼笑地问,“给我的?”

  她没好气地道,“不给你,给谁?做好了不误你新年穿。”

  他得意开心地嘿嘿笑了两声,“还是娶个妻子好,知冷知热有人疼。”

  周佩华抿嘴笑,又将活计拿起来。

  雷飞云忍不住道:“你身子才好没几天,别太劳累,我不穿新衣也一样过年,再说了,府里也有专门做针线活儿的娘子,每季都送衣服来的。”

  她微微一笑道:“那不一样,今年你娶了我。”

  他心头一暖,自从父亲过世,他常年驻守边关,年节都习惯了清冷,突然有人陪着他、心疼他,他倒有一时的恍惚,母亲亡故前,国公府也是暖意融融,可那种时光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觉得那只是一场美梦。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们定要相伴白首。”

  “好,相伴白首。”周佩华看着他的目光柔柔的、暖暖的。

  接下来她缝衣,他看她穿针引线,虽然不说话,但两人之间却自有一股温暖的气息笼罩,十分融洽。

  看着她低头咬断线头,雷飞云有些急切地问道,“好了?”

  周佩华笑着点头,“时间太赶,我不便绣花样,就只简单缝制衣袍,过来试试可合身?”

  他飞快起身脱下外袍,由她服侍试穿新衣,衣袍上身,十分合身。

  她满意地道:“一会儿我熨烫好,晾上一日,后日正好穿。”

  “让娘子费心了。”

  “应该的。”周佩华一边说,一边替他将新衣脱下折好放到一旁,“天晚了,现在摆饭可好?”看他点了头,她走到内室门边掀起帘子,道:“荷香,摆饭吧。”

  “是,夫人。”在姑爷的强烈要求下,荷香只能换了称呼,最初几天真是很不习惯。

  等到饭食上桌,雷飞云颇有几分惊喜,“汤锅!”

  周佩华俏面带笑,“可合相公口味?”

  “娘子贴心贴肺,再熨贴不过。”

  熬得白稠的骨头浓汤,将菜蔬肉片搁下,涮上几涮,几滚之后捞出,蘸上调好的酱汁,吃一口,满口喷香。

  周佩华胃口小,很快便饱了,于是专心帮丈夫烫菜涮肉,看他吃得高兴,她亦欢喜。

  吃得兴起,雷飞云问道:“夫人可许我小酌几杯?”自打娶她进门,半个月没沾过酒味了,有点儿馋。

  周佩华笑着转向荷香,“去,给将军烫壶酒来。”

  “哎!”荷香笑着应声而去。

  酒很快烫好端上来,雷飞云自己喝不算,还硬灌了妻子两杯,喝得她粉面飞霞,目光迷离,已是醉态毕现。

  “娘子委实不擅酒。”他有些感慨,索性把人抱到膝上坐着,他继续喝酒吃肉,时不时再灌妻子两口。

  荷香硬着头皮立在屋内一角,就怕还有叫自己的时候。

  她不容易熬到姑爷吃饱喝足,抱着夫人进了内室,她这才松了口气,俐落地将碗盘一收,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内室之中,床帐之内,醉得一塌糊涂的周佩华已经被雷飞云剥了个精光,玲珑身段一览无遣。

  他邪气地勾起嘴角,他以前虽一直没沾女人,但年少轻狂时春宫图可看过不少,许多姿势早就想试试了,只是妻子是官宦闺秀,怕是拉不下脸面配合他,灌醉了正好行事。

  嘿嘿……

  浮浮沉沉、欲仙欲死,她被弄成了一滩水,就此沉睡。

  再次睁眼,已是午后。

  恍惚记起昨夜床笫之私,周佩华羞愤欲死。

  那个混蛋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又做了些什么?

  周佩华捂住滚烫得快烧起来的双颊,整个人埋入被褥间。

  她没脸见人了……

  雷大将军躲了一天没进内院,又在外书房凑合了一晚。

  自打将军成亲,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很是让人侧目了一下。

  可雷飞云心里有鬼,不敢进内院,而他家娘子想必正在恼他,也没叫人到外院来请他。

  这样,他就更不好回内院了。

  真是煎熬!

  可再躲也躲不过去啊,隔天就是年三十,再不进去只怕媳妇就真的要恼得不理他了。

  过年可是大事!

  心一横,牙一咬,雷大将军给自己鼓励了一番,然后很没底气地进了内院。

  在收到妻子看似温柔实则暗藏飞刀的眼神后,在战场上威风盖世的雷大将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不善啊!

  这下子他什么话都不敢说,见她躺上了床,他也跟着躺了上去。

  幸好小妻子没有踢他下床,这应该算是好现象吧?

  雷飞云倒也不是个蠢的,不会笨到在这种时候还对她毛手毛脚,整个人躺得直挺挺的,难得安安分分地睡觉。

  周佩华背过身去,得意地微勾起唇,缓缓睡去。

  不管周佩华心里打什么主意,她至少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除夕当晚与丈夫一起给行辕的仆役发了红包。

  仆役散去后,周佩华将荷香也暂时打发了,拉着某人的手回了房,决定好好跟他说一说。

  他以为这样就躲过去了吗?

  哼!

  “娘子。”一没了外人在场,大将军瞬间英雄气短,陪着笑,上手就帮媳妇按捏肩膀,十足小意讨好。

  周佩华见他这样,心里的气早消了大半,但仍故意绷着表情,扭过身子不看他。

  总要治一治他,否则再乱来怎么办?

  “娘子别生气,为夫……为夫不是一时喝多了吗?”

  面对妻子恼怒的瞪视,雷大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小。

  见他不敢再开口,周佩华轻咬着下唇,抡起粉拳便往他胸膛砸去,一边骂道:“你把我当什么,怎么可以那么……”她都没脸说出来,她这个八人大轿抬进门的嫡妻,倒教他弄成了什么!

  雷飞云受着妻子的粉拳,如同挠痒,心儿也痒痒的,但可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假装疼得抽气,一边轻哄道:“我、我就是好奇嘛,娘子可怜我……我就娘子一人,也只想跟娘子你试试,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好,我不对……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捶打的力道渐轻,最后将手收了回来,用帕子拭去眼角委屈的泪花,忍不住又伸脚踹了他一下。

  他逆来顺受,赶紧陪笑。

  不管如何,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周佩华也不好一直不依不饶的,男人这东西,说白了不能百依百顺,又不能全不顺从,得让他知道自己确实觉得委屈,可是夫妻之间的亲密之事,也不是就一点儿都不能商量,真能夫妻和顺,有时退一步也没什么。

  最后,她又赏了他一顿白眼加埋怨后,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果然还是娘子疼我。”雷飞云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妻子,用力亲了两口。

  周佩华用力推开他,啐道:“别闹,一会儿要守岁。”

  他讨好地笑道:“不闹,咱们一会儿好好守岁。”

  她真是被他弄得没脾气了,阵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在闺房之中竟是这等无赖模样,真是让人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了。

  不过既然要守岁,得准备些零嘴茶果,周佩华便让荷香去准备。

  由于在子时之前不可睡着,一心想讨好妻子的大将军便将往昔征战发生的一些趣事当作故事讲给妻子听。

  周佩华和荷香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知不觉便熬过了更点,接着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进内室,周佩华突然转身抱住了雷飞云的腰。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道:“日后小心些。”

  他方才虽然将受伤之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她却能想象其中的凶险,两人裸裎相对时,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症她都见过的。

  雷飞云的心口暖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背,轻笑道:“年少时受的伤多些,如今受的少了,你别难过。”

  “你要好好的,我还想跟你白首偕老,不许不保重自己的身体,别扔下我一个人……”周佩华越说越害怕、越说越难过,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会、不会!”她的泪好似灼烫了他的心,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保证道:“为了娘子,我一定会努力长命百岁的。”

  她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嗯。”

  “时候不早了,咱们歇了吧,明日会有人来拜年。”

  周佩华推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

  雷飞云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向床边。

  两人帮彼此脱去外衣中袄,只剩下贴身的里衣相偕入了罗帷。

  床上原本铺了两条被子,但雷飞云直接钻进了妻子的被窝里,大手肆意地在娇躯上游走。

  周佩华半是娇嗔,半是无奈,“明日我们还要待客。”

  雷飞云闷声闷气地道:“一次就好了。”

  见他这般委屈可怜,她只好由他去了。

  很快,两个人便被翻红浪,缠得难分难解,帐内只余男子的低喘和女子的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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