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红是非多,诚哉斯言!
祁霄和凌雅的绯闻热度未退,最新版的《贰周刊》已经大篇幅报道当红偶像的他,与圈外女友到饭店开房间的八卦消息。
虽然报道里没有附上任何一张照片,不过光是能够佐证的自击者就有二十几位,大家都坚称当晚出现在饭店的伟岸男子,的的确确就是他没有错,
只是众人都刻意而默契地略过了他那一晚不忍猝听的台湾国语。
“霄,这是怎么回事?”周孝东拿着刚出炉的《贰周刊》,严肃地站在祁霄的面前。
“哦,我已经看过了,谢谢。”他没啥兴致地继续背诵手中的剧本台词。
“我不是要你谢我!霄,我是你的经纪人,”他挥挥手中的《贰周刊》,“发生这种事,你难道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像是跟他解释这篇报道的起因,或是跟他澄清根本没有这档事之类的。
只见祁霄仰起俊脸,皱眉看他。
周孝东严肃等待。
祁霄眨眼蹙眉,俊朗的眉宇间似是有些不悦。
他这反应倒是叫周孝东大为困惑。这小子干吗对他露出生气的表情?拜托,是他这个经纪人该生气好不好?要炒作消息闹绯闻也不事先跟他知会一声!
“我需要跟你说什么吗?”祁霄愠声低问。
“这是当然的啊!”
“可是我觉得没必要跟你报告当天晚上我有多爽,那是很私人的事情耶。”
周孝东感到一阵晕眩!老天爷,天地在转,而他一定是听错了,“你、你说什么爽不爽的事……”“就是报道上说的,我和女朋友去饭店开房间的事啊。”祁霄还谴责性的皱眉瞪他,“东叔,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和你老婆爽不爽之类的,麻烦你可不可以也尊重我一下?”
“我、我需要去喝杯水……老天,我觉得我的脑血管要爆断了。”他气红眼的离开。
“哈哈哈!”在一旁偷听的韩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祁霄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啃剧本。
“我就在想嘛,你这几天老是神清气爽的煞有精神,原来是因为和水筑……”
“把你脑子里的黄色画面洗掉,不许你想象我的女人!”
他皮皮地耸肩,“想想也不行?”
祁霄笑里藏刀的说:“信不信我马上扭断你的脖子?”
韩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沉默了半晌接着开始叹气,次数之频繁简直就是想强迫祁霄开口问他,“喂,你叹什么气啊?吵死了。”
“丝堇不理我。”
“为什么?”祁霄没啥兴致,“反正你赚的钱这么多,拿一些出来买画哄她开心不就得了?”
“丝堇怀孕了。”
“啥米?!你,没想到你动作竟然比我还快?”
韩马上搞住祁霄低喊的嘴,戒备地左右张望,“别喊得这么大声,你怕没人知道我女朋友怀孕是不是?”
他点头,从善如流地放低音量,“你怎么知道表姐怀孕了?”
他烦躁地爬刷自己的头发,突然显得羞涩且欲言又止,“前天晚上她突然变得很主动,热情狂野得不得了……当时我虽然觉得她很性感,可是心里头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后呢?”
“事后我问她,她竟然回答我说,她想要把肚子里的小宝宝摇出来!”话毕,韩忍不住握紧双拳。
祁霄啧啧称奇,“我知道表姐的神经构造与众不同,可是我不晓得原来她的脑袋简单成这样。”“喂!敢批评我孩子的妈,你欠扁是不是?”
“孩子的妈?得了吧,人家表姐还不愿意当呢!”祁霄残忍的嗤了声,捏着手里的剧本他喃喃自语,“对了,这么说来我也该小心一点,下回如果水筑突然对我太主动,搞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怀孕了。”
“唉,别只关心你自己好不好?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祁霄俊美无俦的脸上显露为难,“这个,我怎么知道想什么办法好?老实说,你到底要不要对我表姐负责?”
梁丝堇其实是水筑的表姐,不过他和水筑都已经是自己人了,亲戚朋友当然也共用喽!
“我想负责,我当然愿意负责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两天忍得那么痛苦是为哪桩?”
“忍什么啊?”
“还不都是你那个天兵表姐!她这两天逮到机会就频频对我诱惑,一心巴望着要我帮她‘摇出’肚子里的宝宝!”韩苦恼地揉着太阳穴,“你能想象我过得多么痛苦了吧?拒绝她,欲火焚身的是我;顺着她,又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太激烈的伤到了小孩……祁霄,帮帮我吧!”
“帮你?那可不行!”祁霄双手护在胸口,一副誓死捍卫贞节的模样,“我爱的是水筑,你怎么能开口要我帮你跟表姐上床?”
“找死的家伙,谁叫你这样‘帮法’!你脑袋也坏了是不是?”
“哎呀,你索性手腕强势一点,硬把表姐娶回家当老婆算了!强娶民女这戏码你总听过吧?”
他随口喊喊的提议倒是让韩颇为动心,“嗯,手腕强势一点是吧?这倒是可以考虑……”
这时,剧组人员出声呼唤,“祁霄,准备上戏喽!”
“OK!”他轻快地答着,站起身,满心以为自己此后的生活不会再有任何风暴出现。
造成祁霄日后被迫不得不远避国外的原因,是因为他太低估了狗仔队对他的兴趣。
原以为自己已经替《贰周刊》贡献出两期的八卦报道,他于是放低警戒满心以为自己不会再被狗仔追。毕竟演艺圈里没有连续三期被《贰周刊》以头版新闻报道的艺人,他以为自己不会是那个破纪录的倒霉鬼。
结果事实证明,他还真的很倒霉!
或许得归咎于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受欢迎的程度吧。
这一切起因于一个愉快的夜晚,当然,事后证明那一夜所造成的后果可媲美武昌起义一般的悲惨壮烈。
话说肚子饿得不得了的祁霄,那天晚上十二点多回家之后,他当然又想溜到隔壁的水家找水筑喂饱他的肚皮。同样不想按门铃吵醒梁丝堇,于是他故伎重施站在自家的花园前左右望了望……嘿嘿没人,他便一弓身变成黑豹的模样,接着矫捷地跳跃到二楼水筑的阳台上。
举起右爪敲打玻璃窗,然后待窗开闲步踏进去。
一切都正常自然得不得了,因为以前的他就一直这么做。
可惜这一回祁霄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被守候在对街车子里的狗仔队给连续拍摄下来。
虽然树丛遮掩了他变身时的画面,可是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活生生的大黑豹,
这已经足够惊骇所有人!
黑豹耶,这种极具危险性的畜生不乖乖待在动物园里,跑出来做什么?还大摇大摆的走在路边晃!而更叫狗仔队吃惊的是,传闻中祁霄的圈外女友就住在他家隔壁,那一只震惊世人的大黑豹甚至跳进她的房间里?!
黑豹、祁霄与那个叫水筑的女子,三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新一期的《贰周刊》出版,祁霄立刻知道代志大条了!
不意外地,他首先面临的是剧组人员与各大媒体的争相围堵询问。
就连韩也不敢置信,“祁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水筑的关系我了解,可是为什么会冒出那一只黑豹?那种危险的保育类动物,怎么会大摇大摆的跳进水筑的房间里?
“如果不是有照片为证,我怎么也不相信!还有,那个《贰周刊》可能是编故事编上瘾了,你知道那篇报道怎么写的吗?他们甚至还隐射那只黑豹可能就是你变身的,简直荒谬至极!”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实话!这样我才知道怎么跳出来帮你转圜解套。”
韩是真心诚意的想帮他脱离这一场新闻风暴,祁霄明白,“韩,谢了!”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么认真的想帮我。”
“如果把我当好兄弟就别说这种屁话!”
祁霄拍着他的肩胛,笑了。
“你笑什么?”
“我是在庆幸,幸好我的戏份已经拍摄得差不多了。”
韩升起一抹不安,皱了眉,“什么意思?”
“我得离开台湾了。”只剩下几个镜头没补,祁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幸好这消息曝光是在偶像剧即将杀青的时候。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离开台湾?只要想出一个完善的说词,出面开个记者会否认一下,就什么事都没了啊!”
“没这么简单,这是当初我离开纽约时和我父母立下的约定。”
黑豹的事情一曝光,他就必须离开台湾,否则届时受到影响,危害的不只是他祁霄一个人。若是事后有心人锲而不舍地追查,引发的后果甚至有可能会牵连到全族。
任何人都不允许冒这种险,这是黑豹一族的共识!
所以,这代表他和水筑共处的时间不多了。
转头凝视那一群被剧组人员阻挡在外的记者媒体,祁霄的心更是沉了下来。以目前这个新闻轰动的情况看来,热度暂时是不会消退的!
他拿起手机拨下一串号码……“水筑,我是祁霄……放心,我没事。你能躲开那些记者的纠缠吗?两个小时后,在那一间饭店房间,我等你。”
沉郁着俊脸将手机放进背包里,祁霄的心因为即将面临的离别而抑郁。
爸妈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他的时间不多了,得在父母赶抵台湾之前好好地和水筑道别。
同样是福华饭店,同样那个房间,水筑站在门外不安地敲门。
不知道祁霄来了没有?
“谁?”房里传来简短却熟悉的声音。
她垮下肩,突然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霄,是我。”明明只是想和他单纯地相爱,为什么必须搞成如今这么复杂的状况呢?
房门立刻打开,一只长臂利落地将门外的她攫了进去!
水筑还来不及惊呼,檀口已经被祁霄袭近的双唇络覆盖。
再度枕靠在那精壮熟悉的臂弯里,仰首承接他激切火热的亲吻,她的心底没来由地一酸,一双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攀住他的颈脖热情回应他的吻。
情欲一触即发,两人的呼吸转为粗浅沉重,四周的空气变得炙热而稀薄。
仿佛感受到他激狂挑撩的吻里,带着一抹道别决绝的意味,她的眼眶悄悄地湿了,浑然忘却矜持与羞涩,喘息着剥卸他的上衣。
他呻吟,迎合她的一举一动,他狂肆的大手在她窈窕的娇躯上疯狂游移,掌心所到之处莫不撩起彼此更炽热的情火。
“霄,我……”她哽了哽,无法继续。
惹得祁霄更加心疼!蓦地俯首再度攫住水筑红艳的唇,他的心沉荡到谷底,对她的爱抚与挑逗却益发地狂野。
该怎么让水筑明了他心意的万分之一?拥有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而对她的爱却是如此的浓烈,祁霄陷入离愁的深渊,即将来临的离别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蓦地爆出一声低吼,抑郁的嘶吼声里饱含着他满腔的挫折与压抑。
水筑终于忍不住,哽咽的落下泪来。
“爱我,水筑,求你爱我!”
他拥着她翻倒在床铺上,恣情而狂野地拖着她与他一起沦陷在爱欲情潮里。
无法自拔!
欢爱过后,薄被覆盖住两具相依缱绻的身躯,同样枕靠在祁霄的手臂上,背对着他的水筑默然不语,只是轻轻撩拨他的手指。
“事情闹得太大了,水筑,所以我……”
“别说!”她身体忽地紧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别说了。”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他要离开的话,不想。
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拉向自己怀里紧密贴合,祁霄意会地点点头,沉默的只是将脸埋进她如瀑的发丝里。
下次再闻到这发丝馨香,会是什么时候?
他也没把握。
“伯父、伯母已经打电话给我了。”
水筑的低语让祁霄震惊,“你说什么?!”
“霄,你爸妈所搭的飞机预计今晚抵达台湾。他们要我转告你一句话……立刻把行李收拾好。”他闭上眼,颤巍巍地吸口气,再缓缓吐出。
她转身翻进他的胸膛里,泪眼婆娑,“伯父、伯母会出面帮你召开记者会,否认有关变身黑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秘密会曝光了。”
他益发拥紧她,抑郁地颔首。
她软嫩柔滑的肌肤贴熨着他,在他的胸膛烙下一个悲怅离别的伤口。
“而我,”她偎进他怀里,默默掉泪,“可能无法留在台湾看你的记者会了。因为这几天我引发的骚动和讨论,已造成公司同仁的困扰,主管决定临时派我到新加坡出差两个月……明天下午就走。”
低怅的沉默笼罩四周。
“……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纽约,”
水筑摇头,“我会等你回来。”她伸手环住祁霄的颈项,仰起标首坚强地尝试对他微笑,“别忘了,你说过我是你的伴侣,我已经帮你洗过澡了,黑豹,记得回到我身边。”
当这一切骚动都被所有人遗忘之后。
祁霄颤抖着双手拥紧怀里的她,俯首吻住她的唇,绵密而眷恋。
将水筑拥抱得紧实一点,他是不是就不用离开?双臂再收紧一些,他是否就能一直拥有挚爱?在辗转吮吻之际,祁霄悄悄哽咽。
下午五点三十分,记者会正式召开。
坐在正中间的位子,祁霄俊脸木然。
一个半小时前,水筑已经搭机前往新加坡,在登机的前几分钟,她曾打了一通电话给他。
“祁霄,能请你解释关于黑豹的事情吗?”
“虽然有点荒谬,但是那一只黑豹真的是你变身的吗?”
“还有那个叫作水筑的女子,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能不能请你说明一下。”
记者们如炮火般的询问接踵而来。
祁霄就像是失了魂般,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置若罔闻,惹得一旁的周敦东干着急。
“祁先生,现在正在召开记者会,请你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贰周刊》的文字记者口吻犀利、不显客气。
一旁友情陪同出席的韩不禁大发脾气,“喂,麻烦你讲话客气一点行不行?我们艺人也是人,你何必对我们苦苦相逼!”
看祁霄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不好受,尤其水筑又离开了台湾,害得他未来的天兵老婆梁丝堇整天都以泪洗面,因此他对这家媒体更是气怒!
眼看场面变得紧绷火爆起来,祁霄定眼望了望四周团团包围的媒体,他像是厌烦了、疲倦了,霍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现场立刻静默下来。
“关于黑豹的事情,是的,我的确豢养了一只黑豹。”他沉声开口。
记者的质问立刻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祁先生,你难道不知道黑豹是属于保育类动物,一般人不准饲养吗?”
“东叔,”祁霄转头面对周孝东,“把它带出来。”
就在众人的瞩目下,周孝东起身到后头推着一个铁笼出来,里头赫然关着一只庞大的黑豹。
现场立刻陷入一阵惊慌!
“别怕,它很温驯的。”祁霄出言安抚众人,“周刊上拍到的黑豹就是它,绝对不是我变身而成的,这种只会让人笑掉大牙、没有科学根据的荒谬报道,希望在这一次的证实之后能够平息下来了。”
“你任意饲养保育类动物,难道不怕触犯法律吗?”一名记者挑盾问道。
祁霄显然有备而来,他举起一份文件证明。“这份来自美国的资料,能够证实我祁霄在合法的状况下拥有这一只黑豹。”
“那么那个叫水筑的女子呢?黑豹为什么会跳到她的房里?”
他微微低头,顿了顿,没让任何人瞧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感情,“水筑是我的邻居,我因为拍戏生活不规律,所以拜托她替我豢养这一只黑豹。”
“你们的关系只有这么单纯吗?据说你和她还曾经出现在高级饭店里。”
祁霄突然住口不语。
周孝东立刻出面,“好了,谢谢各位媒体今天的出席。我想大部分的疑惑都已经获得解答,至于那个叫水筑的女子其的只是祁霄的邻居,我想他们的关系也没什么好臆测的。祁霄是艺人、是公众人物,他的感情是属于每一个拥护他的影歌迷的,绝不可能专属于某个女子……”
祁霄神情木然地坐在位子上等待记者会的结束,当周孝东作出结论,他立刻起身离开媒体镜头前,快步返回贵宾室。
那个关着黑豹的铁笼已经被推回贵宾室里,此时,祁吟绣正端坐在沙发上等候。
“儿子,一切都结束了吗?”
“嗯。”祁霄点点头。
祁吟绣浅笑盈盈,显然满意极了,她缓缓走到铁笼前打开栅栏,“老公,出来吧!”
笼子里的黑豹踱出,对着祁霄皱眉低声一斥,“都是因为你这个臭家伙!害老子还得被关在铁笼里。”
“爸,对不起。”
“呵呵,老公,别生气了。来,坐好,我替你擦擦嘴。”祁吟绣体贴地拿来面纸仔细替丈夫擦去胡须上的染墨。因为她老公年纪比较大,有几根胡须已经变白了,怕被人发觉还特地拿墨汁把白须涂黑呢!
祁子卫坐在地毯上,显然十分享受妻子的温柔,“好了,事情都处理妥当,我们就搭今晚的飞机回纽约。”
“爸,可是我……”祁霄欲言又止。
“当初协议好的,别跟我说你想反悔!”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台湾?”
祁子卫的豹尾巴摇啊摇,“不知道,看老子我几时爽了才放你回来!”
祁霄急得口不择言,“妈,你看你那只畜生老公!”
“孽子,骂老子是畜生啊?那你还不是一样,畜生儿子!”
眼看一老一少就要斗在一起互咬,祁吟绣毫不留情地拍打儿子的头,接着一把搂抱丈夫的颈脖亲昵撒娇,“坦白说,我就爱我的畜生老公呢!”
“呵呵,可不是?”祁子卫得意的摇尾巴。
老夫老妻了还把恶心当亲密,只苦了一旁形单影只的祁霄。
他走到窗边遥望湛蓝的天空。水筑才离开两个小时,而他,却已经觉得像是经过了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