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女儿、我的管家之所以去找你,是为了要你嫁给我?”
“对,没错,你已经问三遍了,答案就是这么浅显易懂,所以请你不要再问下去了。”他再问下去,她就要疯给他看了,OK?
她不懂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到了孟允谦这会变得如此难懂,他似乎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的女儿不过是因为一颗卵子的关系,才缠着她不放,只要他愿意跟他女儿沟通,让他女儿知道他们两个勉强凑和在一起,不会有幸福可言,相信他女儿就会放弃,而他跟她则从此之后人各一方,纵使以后在路上遇到了,她也不会跟他打招呼,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干嘛还问东问西的,烦死人了。
“你怎么说?”她要他给她一个答案,好让他女儿以及管家再也不会来她家烦她就好。
“我说我愿意娶你。”
“很好,你爽快。”他这个性她欣赏,快人快语,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她好像没听清楚。学敏把耳朵拉得长长的,想要再听仔细一遍。
“我说我愿意娶你。”她没听清楚,他倒是不介意再说一次。
“什么?!你要娶我!”学敏尖叫,像是有人当着她的面杀人放火一样;因为她不懂他为什么愿意娶她。“你不是女朋友一大堆,你不是还恋着你那个死去的妻子?”
“没错。
“纵使如此,你却还愿意娶我?”
“是的。”他再度点头。
学敏生气了。
他们这一家子果然神经都不太正常。“你凭什么以为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
“我可以给你一大笔聘金。”
“该死的,钱从来不是我考量事情的重点。”她是很穷没错,但还没穷到必须贱卖她的婚姻。爱情之于她而言,是很美、很浪漫的一件事,她赋予它一个美丽的愿景,所以她从不打算轻蔑它的存在。算了,这不是重点。“我的重点是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嫁给你?”
“因为我有钱,若你不答应,我一样可以用钱来解决这件事。”
“我愿闻其详。”她想知道他有什么通天本领可以让她点头答应这么荒谬的事。
“我可以用钱毁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他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就像他的生活哲学一样,全世界没有任何人、事、物是用钱无法摆平的,就连她的感情也一样。
他没想到学敏竟回给他一个微笑。
她笑得很虚假、很不由衷,却给他相当大的震撼,因为他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会用这种笑容来挑衅他的脾气。
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她是头一个,因此他稍稍对她有了期待。他想知道她那个笑容背后代表着什么含意。
他双手环胸,等着她的答案。
她看着他,缓缓的开了口,“我没有亲人,就这么孑然一身、一个人,所以你威胁不了我的。”
原来这就是她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原因,孟允谦明白了,却也可惜她一直没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因为他比她想像的还要来得不近人情,这是她意想不到的吧?
“你笑什么?”学敏看到孟允谦的笑,突然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总觉得他的笑来得突兀,而且她不喜欢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笑。
他该有的反应可以是失望、可以是震惊,甚至是莫可奈何,但绝不该是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这抹莫测高深的笑才对。
“你没亲人,那你总有朋友吧?”他笑着看她怒气冲冲的脸,突然发现她生气时的模样跟女儿很像。
对,她刚刚说过女儿之所以找上她就是因为她们俩有血缘关系,当初明萝用的卵子就是她的,所以她跟易荃当然长得像。
“我没有朋友。”她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所以他奈何不了她。
“会有的,再怎么冷酷无情的人,他活在世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令他在乎的人,而你只不过是凡夫俗子,不可能真的离群索居的过日子,你纵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总不会连邻居都没有吧?”
“邻居?你以为我会在乎我邻居的死活?”太可笑了吧!她连她家对面住的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她干嘛管他们死活?
“我们不妨试一试,看你是否真的不在乎。你要试试看吗?”他侧着头,歪着脸问她。
他那表情该死的迷人,却又该死的可恶,因为他真掐住了她的弱点,她的确没办法让那些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的邻居,莫名其妙的因为她而丢了饭碗,甚至把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该死的,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为了让我女儿快乐,我的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她不喜欢。他知道,但很抱歉,她已经一脚踩进他的生活里,所以不论她喜不喜欢、爱不爱,她都得接受。
“当然,你嫁给我之后,还是能享有你原来的自由。”他看了她一眼,以为这对她而言是很大的恩惠,问题是学敏根本就不屑,因为她知道他之所以给她自由,是因为他也想要相等的权益。
他娶她是为了讨女儿欢心,之于他而言,她赵学敏的个人喜恶不重要,她的情绪感觉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该死的,他污辱人也污辱得够彻底了。
“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烂,因为这桩婚姻只图利于你,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你变得有钱而且还能拥有原来的自由,这样不好吗?”
“不好,第一,钱对我而言一向不是那么重要;第二,我的自由不需要你的允许我才能拥有,所以你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不,你想要怎么样?”
“我既然牺牲了我的婚姻,那你也得牺牲点什么才公平。”她提出要求。
孟允谦想了想,觉得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要我牺牲什么?”
他这一问,学敏这才愣住,因为她心中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要求个立足点公平。她讨厌他总是高高在上,讨厌自己老是一再地被牺牲,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她原以为他会据理力争的,所以她得想个他万万做不到的逼他打退堂鼓才对。
啊,有了!
学敏灵机一动。“我要你跟我结婚之后跟你所有的女人断绝关系,你得对我忠诚。”怎么样,他做不到是吧?
学敏笑得有些得意,她似乎可以想像他待会儿怎么哭丧着一张脸,跟她说他做不到,到那时候,她再明明白白的羞辱他用情不专,他凭什么说为了他女儿,他不惜牺牲一切。
他虚有其表、空口说白话,他——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什么?!学敏完全傻眼。
“我说,我答应你的要求。”她的表情变得很可笑,孟允谦喜欢她吃惊的表情,那显得很生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答应?”为什么他的答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他要打破她的幻想!
“我说过了,为了易荃,我什么都可以牺牲,而且对我而言抱你跟抱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如果你能排解我的需要,那我何必出去外头打野食。”
他把话讲得很自,但学敏却觉得他很龌龊,那感觉好像除了他亡妻之外,女人只要上他床的,之于他的意义就跟个妓女没什么两样。
“你让我觉得恶心。”学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但孟允谦并不怎么在意。
“而我却即将成为你的丈夫,怎么样,你开心吗?”
他明知去她的感受,却如此问她,学敏真想拿个大榔头狠狠的敲他几下,看他是不是真如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心肠全是钢铁制的。
他冷血、他烂,他为了女儿可以不择手段,他让她觉得讨厌死了,这样的男人只怕古往今来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这么烂,所以她应该很气他很气他,但当学敏一想到他为了追悼亡妻,所以在众多女人间追寻亡妻的影子,且为了女儿,他甚至要娶一个他不爱,甚至跟他亡妻一点都不像的她,想到这的那一瞬间,学敏突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太用力的去恨孟允谦。
为什么?
只因他也是个可怜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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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那么高兴?”
今天易荃没去上幼稚园,缠着学敏一整天,直到试婚纱的时候,她一张小脸怎么样都开心不起来。她非常不喜欢新妈咪脸上的笑,像是爹地就要被她抢了似的,易荃忍不住泼学敏一盆冷水,说:“我爹地又不是真心喜欢你。”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那么开心!”易荃觉得她的新妈咪真是怪极了,跟她以前的妈咪一点都不像。
易荃像是不满学敏为什么可以拥有那么幸福的表情,于是将自己的不满明显的写在脸上,问题是学敏一点都不在乎。她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婚事就已经够窝囊了,没道理让一个小女孩扼杀了她多年来的梦想。没错,穿漂亮的婚纱结婚是她从小到大深藏在心里的愿望,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或是嫁给一个陌生人而改变。
“麻烦你拿那一件给我试穿好吗?”学敏纤纤玉指一点,店员马上又捧来另一件白纱礼眼。
“我还要那一件。”学敏不顾易荃气愤的目光,专心地挑她的礼服。
易荃气死了,她向来就是爹地的掌上明珠,她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来没人敢这么忽视她过,她的新妈咪凭什么以为她可以忏逆她的话?
易荃气极了,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学敏面前扯下她手中的两件白纱礼服,用力的损到地上使命地踩。
“你在做什么?”学敏想去抢救却来不及,白色的礼服已经印上易荃的两个脚印。
这小孩真欠揍,要不是看在孟允谦长得人高马大,而且又宠女儿的份上,学敏还真想把易荃吊起来打一顿,看看她的脾气能不能好一些。
“你在生气什么?当初是你硬要我嫁给你爹地的,现在你又使性子,耍什么脾气?”
“你不可以穿白纱!”易荃嘶吼着,喊出来的声音又哑又破,变得很难听。看样子她真的气极了。
但学敏可不怕她。
这小女孩只怕是平常被宠坏了,以为只要她一生气,大家都得顺着她,但她们不,她冷着脸问:“为什么我不可以穿白纱?”
“因为白纱只有我妈咪可以穿,你不行穿。”易荃霸道地宣告。
她那霸道的表情既高傲又讨人厌。
她不准是吗?
好,那她们要。学敏故意要跟易荃唱反调,因为如果她当真认为她不配嫁给她爹地,那么她就不该自作主张,捣乱了她的生活之后,却又不准她做这个、做那个,这小女孩实在太为所欲为了,如果她就这样屈服了,日后岂不是还要被她欺负一辈子。
这下子学敏硬是跟易荃杠上了,她手指随便一指,又让人拿来三套礼服。“这个、这个、这个,我全要了。”
店员虽害怕这一大一小剑拔夸张的气氛,但碍于她们是孟先生的准夫人跟女儿的面子上,店员怎么也不敢得罪,乖乖把礼服车上。
学敏才一接手,易荃马上冲过来要抢礼服,这一次学敏可是学乖了,她早防着她冲过来抢她的东西,所以等易荃一接近她,她便把礼服卷成一团拿高,让她抢不到。
学敏得意洋洋地看着易荃。她知道她跟个小孩子这般计较实在有失仪态,但她讨厌她小小年纪便趾高气扬,以为有钱就能摆平一切的态度。
她不以为这是易荃的错,因为小孩是一张白纸,所以小孩所有的错误都是大人教育不当所造成的。
以前她们俩没有关系,她可以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现在她硬要她当她妈咪,那她就得要有心理准备,她随时会管着她。
“你!”易荃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我怎么样?”
“我要告诉爹地,你坏坏。”
“你去讲啊”学敏根本不怕她,因为孟允谦忙得连试礼服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有时间管女儿闹脾气这种芝麻绿豆般的小事,所以学敏根本不去阻止易荃,她双手环胸的看着她去打电话。
她知道她这种态度很坏、很不理智,但是她就是看不惯易荃一副被宠坏的模样。
原来人说后母难为实在是所言不假,但易荃不是她的亲生骨血吗,为什么她跟她一样有距离?学敏突然觉得好累。
易荃拿起她的手机拨了一连串的号码,一下子就接通了,她朝着电话那头一直哭、一直哭,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到二十分钟,孟允谦跟老管家两个人从不同的地方赶到。两个大男人看到易荃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差点没陪着她一起哭,而学敏是完全傻眼,因为——孟允谦不是说他很忙吗?不是说他一时半刻都走不开吗?那为什么他女儿一通电话他便十万火急的赶来?他甚至连理由都没问,莫非他压根不放心将女儿交给她?学敏瞪直了两眼盯看着孟允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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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抚易荃的情绪,孟允谦决定带她去麦当劳。学敏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从进门到现在没正眼瞧过她一下。怎么,他当她是死人啊?
“我不去。”学敏开口。“我要在这试婚纱。”
“你不可以。”易荃止住鼻水、眼泪,瞪着学敏看。
她那目光像是在挑衅。
怎么,她是在跟她下战帖吗?学敏也陪着易荃,但这一次易荃却避开她的眼,不看她,转向她爹地,跟她爹地撒娇要求道:“爹地,你告诉她,她不可以穿结婚礼服。”
“易荃——”孟允谦也觉得女儿这要求有失公允。她强逼人家嫁给他,却不许穿婚纱。
他虽不是女人,却也明白穿白纱礼服是大多数女生的梦想,她们从好小的时候就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嫁给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王子不一定要骑自马,但一定要体贴;王子不一定要有钱,但一定要温柔……
他知道自己不是学敏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已经毁了她一个梦,怎么忍心再毁了她另一个。
“不管、不管,我就不是要她穿白纱礼服嫁给你。”能穿白纱礼服嫁给爹地的就只能是妈咪一个。
易荃哭得好伤心,孟允谦拿他这个小女儿是没辙了,只好请学敏体谅。“你别穿白纱了。”
“为什么?”凭什么她的人生得由他们父女俩作主?
“因为易荃不喜欢。”孟允钱给的答案也十分简单易懂。当伤害已经造成的时候,他不想作其他多余的解释来为自己脱罪。
没错,他就是这么差劲,为了女儿的一个笑容,他可以得罪全世界。他的目光如此坚定,不容学敏再多说什么。
她是他为女儿买来的妈味,她不能有自己的情绪跟意见。学敏这下全懂了。“那么婚礼呢?我想没有白纱礼服理当也不会有婚礼了是不是?”
“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么我们会有个简单而隆重婚礼。”这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
“是吗?”学敏眼露讥讽,而且她还当着他的面蹲下身子问易荃,“我能有一个婚礼吗?”她很明显地是在讽刺自己的立场,在这场婚姻中她根本没有能力为自己做主不是吗?
易荃虽小却十分敏感,她当然听得懂她新妈咪之所以问她意见的原因,其实她根本不是故意要找新妈咪的麻烦,只是刚刚新妈咪的笑容太幸福,她有些嫉妒、有些害怕。
她嫉妒新妈咪要嫁给爹地,害怕爹地从此之后只要新妈咪不要易荃了,所以她才变得那么坏,她只是想试试看在爹地心目中,她是不是跟从前一样重要,除此之外,她没别的意思,但是她似乎得罪了新妈咪,不过她才不怕她呢,因为有爹地自始至终都站在她这一边。
易荃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所以她昂起骄傲的小脸蛋,跟大家宣布,“不会有婚礼。”
学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她站直了身子,面对着孟允谦限他说:“那就连婚礼都省了吧,反正我一点都不期待。”她的表情变得很冷漠。她决定从今以后要很讨厌、很讨厌孟允谦父女俩,这很容易做到,毕竟他们父女俩是那么的不可爱。
学敏将下巴抬起,很骄傲地站稳了她的人生。
而孟允谦则告诉自己,她的情绪、她的感受不归他管,他只是在乎易荃就好了,但是这个说法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践踏一个女人的人生。他看着学敏,突然有了不忍的感觉,觉得自己愧对了她。
他想对学敏说些什么,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像现在一样只是僵持着,他一点都不想如此对待的,但他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讲,易荃便已经扯着他的衣袖叫他。
“爹地,我们去吃麦当劳吧。”得到所有人的关注之后,易荃又变口小女生该有的天真模样,只想着去麦当劳吃冰淇淋跟薯条。
面对易荃急切的眸光,孟允谦习惯性的又把旁人摆一边,凡事以女儿的喜好为优先考量。
“好吧,我们走。”孟允谦牵着易荃走出婚纱店的大门。
那大手牵小手的景象落进学敏眼中。学敏对自己说,这才是家的模样,而这个家不管她怎么努力,她永远打不进这父女俩的心中,所以她选择冷漠地远离。“我不去了,我自己走路回家。”她站在离他们父女俩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跟他们说。
孟允谦皱眉,他不觉得她有必要跟个小孩子闹脾气。“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幼稚了吗?”
“我幼稚也是我家的事,别忘了,我只是即将嫁给你,不是已经嫁给你了,所以我现在的行动还不归你管吧。”她双手环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孟允谦放弃再游说她的念头,她爱怎么做都是她家的事。“好吧,那我们自己去。”他再度牵起易荃的小手一起走向停车场。
易荃觉得好内疚,于是她频频回首,却看到学敏冷漠而生疏的目光,然后她做了一个她本来不想做的动作。
她朝学敏扮了个鬼脸,还说她讨厌。
“既然讨厌她,那我们不要选她当妈咪了好不好?”孟允谦试着劝女儿放学敏自由。他看得出来学敏并不像他其他的女人一样喜欢他的人也喜欢他的钱。她对他不屑,对他的钱更不齿,而他却要强娶她为妻,要不是为了女儿,孟允谦一点都不想这么勉强她。
“不要,我就是要她当我妈咪。”这是易荃不变的初衷。她的妈咪,只能是她。她小小的脸蛋有她前所未有的坚持,而面对女儿的执着,孟允谦也只能叹气。
“好吧,那么就是她吧。”既然女儿心意已坚,那他只有照做的份。孟允谦叹了口气,他压根没想到学敏的耳力那么好,将他们父女俩的对话一字字的全听了进去,但她面无表情,因为她本来就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只是认清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尚且无法让她抛弃自己多年来的想望。
她转身回到婚纱店里,看到店员正在处理那几件被易荃糟蹋的婚纱。学敏捡起她最初看上的那一套礼服。
她问店员,“这一件婚纱多少钱?”
店员笑着跟她解释,“刚刚孟先生说过了,损坏的婚纱他会照价赔偿,所以赵小姐你不用担心。”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想替他女儿做错的事负责,我只是单纯的想买这件婚纱。”
“可是它已经被弄坏了。”更重要的是,孟先生已经打算赔给店里了。
“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买它。”学敏的态度十分坚决。
店员拗不过学敏的要求,只好点头答应,“那么你就拿走吧,不用钱的,因为这已经是属于孟先生的。”
“不,我不拿他的东西,我要用我自己的钱买。”对于这一点学敏相当坚持,但店员却十分为难,因为一件礼服哪能二卖啊!
“那么——好吧,我就算你三千块,当做损坏品卖,而这三千块我会抵还给孟先生,这样可以吗?”店员小心翼翼的试探,觉得有钱人真是奇怪,明明都要结婚了,还分什么彼此呢?
“可以。”学敏拿出三千块之后,带走属于她的婚纱。
她就这样抱着她的白纱礼服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直到了郊外,直到她看见一处美丽的地方,她将那件婚纱埋进去。
她,亲手埋葬了她的爱情,从此之后,她不再有梦,她随便孟家人要怎么糟蹋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