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荞坐在东方世家花园里的草地上,仰望星子罗列的冽蓝夜空。
“亲爱的,你在学杜牧看天空啊?”蓦地,从耳畔后传来比蛙鸣还悦耳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啦!”她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上齿始终咬着下唇。
“晚唐诗人杜牧曾说过——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你有没有雅兴陪我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啊?”他热热的气流吹着她的耳,双手还是停在老位置上,将她的腰护得暖洋洋。
“我怎么都学不会跟你一样,随时都能这样优闲自在。”她娇嗔地学当小女人。刚认识天魑时,他是个不好亲近的人,有点奸诈、有点邪门,可真爱上她后,却突然变成一个生活大师,懂得在生活上运筹帷幄,事事料理得分明细腻。
“你学得会的,先学我躺在草皮上,我再慢慢教你。”他有义务把他的爱妻教育好,让她早一点融入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中。
两人并肩而卧,青油油的草地在吸收一天的阳光后,青草味更加扑鼻,天魑一手握着允荞,一手指着繁浩星空。
“你看,我以前就像是最远的那颗星星,孤伶伶的独自在那发光,身旁没有其他的星星相伴,纵使再怎么亮,也是孤芳自赏,挺可怜的,不是吗?”他的手指着遥远的天边之星,恍如见到自己以前的寂寥身影。
“你以前很寂寞,所以才会老是板着一张脸?”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天魑,她只能用“见到鬼”三个字形容。
点点头他又指着西南方的两颗星星,“你再看看那边,是不是像我们两个,有了另”颗星星后,就不会孤芳自赏,至少,所有的喜怒哀乐对方都感受得到。”
“所以你正在感受我目前的喜怒哀乐喽?”这下允荞才明白天魑要表达的是什么。
“是啊,你难过我也不好受,你开心我会更疯狂,你生气我会更暴躁,这才叫做夫妻共同体,你了解吗?”他的手坚定的握着她。
“我明白你为了我的事担忧,也为了我父母的事奔波劳累,我似乎只会给你添麻烦,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仔细想想,她这一路走来,都是在接受天魑的好处,她连个像样的忙也帮不上,还在他面前惹出家丑,真不知天魑中意的是她哪一点。
“当你斩钉截铁告诉我,你愿意替我当卧底时,你的勇气就是你的美。”
他的话让允荞淡淡笑着,心中甜滋滋的。
“那我还真得感谢我爸妈帮我生了勇气,否则我就没人要了!”她自嘲道。
“不,我还是会要你,因为你是个爱家的好女人。”望着灿烂银河,天魑的话听来格外诚恳。
“你又知道了。”允荞甜甜笑说。
“因为你一直看着东北方的星团。”他柔声回答。
“这两者好像不能划上等号喔!”她等着他出糗,看他要怎样圆话。
天魑胸有成竹的笑着,清朗得如同旷野中的麋鹿鸣嚎。
“东北方那些星团有着数以千万计的星星,里面的星星一定不会寂寞,我想,你也希望能有很多很多的家族成员,享受亲情带来的快乐。”他一语说得允荞衷心佩服。
“要是你早一点让我知道你是这样细心的男人,也许我会更早爱上你。”两人间的关系早已跳脱青涩阶段,允荞有感而发。
“不见得,那太平凡没有特色,你不见得会鸟我。”
他总是能抢得占上风的地位,但允荞不反驳,她就是爱他这样。
“你真不像个恶魔或撒旦,听你说话就像传教,而我就像那狂热的宗教徒,被你一说,只有顺着你的份。”这样也好,多年来她总是身负重任,现在可以让肩膀休息了。
“那我说什么你真的信什么?”天魑将手肘撑着下颚,斜着半身俯望她。
“有道理就会听喽!”允荞看着那张邪中带柔的脸,魂魄早已被他那张俊容收买。
“我说你要让我好好地吻你,让天地星辰提早为我们的婚事祝福。”他指尖撩动她纷飞的发,与草地的清香一揉合,更增添舒心作用。
“这不算有道理,所以不准。”她才不让他每次想亲就亲,这会宠坏他的。
“可是你的生理反应却告诉我,你……准了!”他看着她潮红的脸,即使在微淡的银月下,秀颊依旧掩不住春情荡漾。天魑按住她的小腹,为她解开下摆的两颗黑扣,平滑凝脂的肤触,让他忍不住用唇面来回沾点,蜗速地给予间断的刺激,这样蜻蜓点水似的碰触,使她的娇躯不禁扭动起来。
他的手臂伸到颈下,薄唇沿着蜿蜒的沟壑来到她的脸,狂肆的舌直挺进她的嘴里起舞,湿热、幸福、甜美,种种感觉降临施予。
两具缠绵的躯体,在小花园里如飞舞的蝶儿,他们是如此沉浸在拥有彼此的欢愉中。天边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像是上天送给他们的一颗精美钻石,祝福着他们能天长地久……
要再次见到叶玉化,允荞心里是五味杂陈,不断来回在房里踱步。在这结婚的前一晚,所有欢喜悲伤的心情全融合在一块。
“你紧张我比你更紧张,十年不见了,她不知是否还在气头上。”坐在一旁用手支着下巴的关正鹏,也面临到最后的审判。
“要不是你,妈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差点因为犯了法而毁了一生。”若不是天魑的以德报怨,他们全家现在就一同吃牢饭。
“女儿啊,等会这些话你妈还会再说一遍,你就让我现在耳根子清净清净,唉哟喂呀,我真是天理昭彰,躲不过宿命的安排啊……”关正鹏也晓得纸包不住火,如今搞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等会你就好好跪在妈的前面忏悔,要不然,明天你就休想坐上主桌当主婚人。”短哼一声,允荞不停朝窗外看去,等待天魑将她母亲接来。
轿车的前头灯慢慢撒落在庭院一角,天魑搀着一身枣红装束的叶玉化,临下车前,她还朝天魑问了句,“我的头发没乱掉吧,脸上的妆有没有糊掉?”
“丈母娘,你全身上下都很美,是个雍容华贵的大美女。”不知何时,天魑嘴变得好甜。
有了他这句话的保证,叶玉化才笑漾了嘴,她总要给允荞最好的一面,现在的她,可不许再有任何差池。
两人走进主屋,长型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等到走了近十来分钟,总算来到允荞的房门前,天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允荞笑容可掬,充满歉意的面容。
“妈,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你了,害你吃了那么多苦都不知体恤,我真是该死。”滂沱的泪从脸颊簌簌滑落,允荞冲进叶玉化的怀中。
“别哭了,妈也有不对的地方,当时不应该丢下你不管。”紧抱着允荞,叶玉化也哭不可抑。
“爸都已经承认了,你就不要再自责,这样我会更愧疚的。”她伸出手抹去叶玉化的泪。
两人看着彼此哭花的脸,不禁笑了出来。
“是啊,这样不是很好吗?喂!老丈人,该你发个声了。”天魑对着始终不发一语的关正鹏,大喝道。
“我……叫我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废话,这里还有第二个老丈人吗?”天魑叹了口气。
关正鹏的头始终低低的,当他走到这对母女面前时,遭受到允荞锐利的眼神。
她拉起叶玉化的手道:“妈,陪我去看看最新的新娘礼服,我还帮你选了一件旗袍,我带你去看看。”
见到两人要相偕走出房门,关正鹏才开口,“玉……玉化!”
“过去的事都别再提了,只要你做个好榜样,别再给天魑家里的人闹笑话了。”叶玉化不想再多说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再计较过往一切,似乎已没那个必要了。
“我……我知道。”关正鹏衷心悔过。
“好了,我已把明天掌厨的厨师先请到家里来,先试试明天婚礼时的菜色,听说所有的山珍海味都有,好好去享受一番吧!”一手勾着允荞,一手勾着叶玉化,天魑像是个最佳男主角,一抹淡淡的笑显示他所有的满足。
“喂!我也要去啊,等等我!”关正鹏在后头大叫,只可惜没有人肯理他。
天魑要结婚的消息,各大媒体竞相报导,对他痴慕已久的女孩,哭的哭,呆的呆,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实,她们也想来观看这场世纪婚礼,但众星云集,贺客盈门,所以没有帖子的人,一律谢绝进场。
最为开心的是天魑的爷爷,在他卸下重担后,个性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再嗜血,于是人人都叫他老善翁,反而忘了他的真实姓名,他常自嘲自己反正是试管婴儿,叫什么都没差别。
其余三个世家,西门、南宫和北海都应邀前来,只是在婚礼都已进行到三分之二,还不见北海世家的天魉到来。
“搞什么鬼啊,这迟到大王,每次都是这样。”主桌席上的天魍,喝点薄酒的脸蛋更显俊逸,红嫩的像是刚睡醒的小娃儿。
“又不是第一回了,你气也没用的。”天魅一头艺术家般的长发,光洁的脸庞有棱有角,俊挺高雅的身段在四兄弟中是最称头的。
“这……这像什么话,魑儿的婚礼还这样迟到,允荞啊,你就多担待点你这小叔,他从小就很皮,又爱赖床,每次要叫他起床他就满脸不高兴,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我替他穿好卫生裤,还帮他套好两层厚厚的棉袜……”老善翁这百岁人瑞,一说起话来就不知停止。
“爷爷,你专心吃你的长寿面,不用替允荞担心,她不会责怪天魉的,那奥小子爱来不来随便他。”天魑卡断爷爷的话,对着允荞浅浅一笑,今天的日子特殊,可别被那奥小子给扫了兴。
“爷爷,也许他在交通上有些耽搁,不要紧的,都是自家人,我不会去计较这个的。”允荞懂得当长媳的宽容,自是不会小家子的生闷气。
说时迟、那时快,在热闹的迎宾会场,一位眼波可以电死一卡车女人的男子,踏着火爆的脚步来到宴宾厅,这位豪迈中带着直率性子的浪子,正是北海世家的天魉。
“我就说他还是不敢不来嘛!来,天魉,坐我旁边,咱们兄弟好好叙叙。”天魍拉开座位,可他并不领情。
“老大,我有事要跟你谈,你出来一下。”天魉的口气像要寻仇般,在这样欢乐的气氛,竟搞得紧张兮兮。
“发什么癫啊,我惹你了吗?”天魑看到天魉的脸,真想揍他一拳。
“还有你,我英明伟大的大嫂。”天魉也对着允荞发出不甚客气的要求。
“我?”允荞歪了一下头,不懂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跟天魉见第一次面,不是吗?
“你今天是存心来找碴的吗?要是你有什么不满,等我婚礼完后再说。”天魑挺身在允荞面前,恶狠狠的看着天魉。
“等婚礼结束就来不及了,要是你不想要出人命的话,现在就跟我到楼上桂兰厅,就一目了然了!”天魉双手交叉在胸前,看得全部的人一团雾煞煞。
为了让婚礼能顺利进行,天魑只好握着允荞的手跟他去,礼堂内人人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天魉带着两人上楼,一拉开门,便见夏绿优拿着刀要往自己胸口刺,她沾满泪的脸像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是你?我不是把你调到肯亚去了,你怎么还不走?”他记得机票和所有手续都已请人帮她办好了,怎这回她又出现于此?
“是我带她回来的,你真是够意思,不要的女人就往我的管区送,别以为非洲就是装垃圾的地方,那可是全世界最后一块净土,你丢这个文明垃圾给我,还要不要我尊重你啊?”天魉专攻环境保护,所以老善翁才将非洲和大洋洲等地的管辖权交给他。
“你……你太过份了,我在你身边工作那么久,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要牺牲我,还偷偷把我弄昏载往肯亚,当我醒来时身边都是一些大象、黑猩猩,你不晓得我……我有多么害怕吗?”夏绿优双手紧握着水果刀,一脸看来憔悴无神,她就是这样握着刀要胁天魉将她带回台湾,岂料一回来便见两人的婚礼。
“你干些什么好事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这样对我邀功?!”还选择他的大婚之日来捣乱,天魑不会让她称心如意。“我会这样做还不是因为我爱你,你一点都不晓得,每当我看着你的背影,我整个心都融化了……”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你什么事情都要斤斤计较,我不会选这样有心机城府的女人当老婆。”他更用力往允荞的腰部搂去,故作亲密状。
“别这样,夏姊,有话慢慢说。”允荞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你给我住嘴,你一定用什么妖术迷惑天魑,否则他怎么会看得起你这个丑小鸭?”她把刀心抵向允荞,发丝都沾了汗水。
“哇呜,我是不是能够看到女子摔角?”天魉眉宇一蹙,发现夏绿优真的是豁出去了!
“北海天魉,你要是不闪开,就闭嘴!”天魑正不知所措,天魉还在那看好戏,他转而看了夏绿优一眼。“要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让我回香港继续当总经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要当今天的新娘!”
天魑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要自杀就自杀,请便!”
“天魑,别这样,她怪可怜的。”允荞早把夏绿优想置她于死地的事全忘光,反倒替她求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别让她扫了我们的兴。”他硬要拉走允荞,可她却松开他的手,往夏绿优方向跑去。
“来,你陪我到礼堂去,我让你坐我旁边,我用上宾的身份来招待你。”允荞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几乎忘了她手中还握有一把利刃。
“允荞,别去!”天魑从未有过的紧张面容霎时刷开,夏绿优要是丧失理智还得了。
“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看我现在潦倒,就想要讥笑我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夏绿优紧紧握住刀子。
允荞伸出友谊之手,只想让她也能从困境中爬起来,毕竟她们都是女人啊!
“我有笑你的必要吗?就算你自杀,新闻媒体每天追着我和天魑,搞得我们心神不宁,可是你不要忘了,台湾每天都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你的自杀不用一个礼拜就会被别的新闻盖过去,久而久之,人们会渐渐淡忘这件事,我和天魑一样可以愉快地生活,谁还会记得你,你说是吗?”允荞用简单的心理战术对她好言相劝。
“可是我在非洲那边,每天跟那些土人在”起生活,我……宁可去死。”一想到每天醒来都是一些黑抹抹的巧克力脸,夏绿优就生不如死。
“那我叫天魑把你调回香港,恢复你的职位,而且,我也和你结拜当姊妹,这样你也可以天天见到天魑,不过你不用羡慕我跟他睡在一起,他很不爱洗澡的,那味道你一定会受不了的。”允荞故作轻松,筑起一阶一阶的梯子让夏绿优下。
天魑看着允荞,奇怪着他这老婆处理起别人的事总是这样驾轻就熟,要是她老妈的事,她也能这么理智不就好了。
夏绿优冷静的想了想,也认命地知道不可能和天魑有结果,但至少能回香港,又能恢复原来的职位,还可以和东方世家维持良好关系,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香港的职位不是被你妈拿去了?”她知道是叶玉化接她的位置。
“这……”允荞看着天魑,还拉拉他的裤管。“说话啊!”
“不然你去当副总经理好了,不过,可不要再给我乱七八糟的搞飞机。”爱妻都说话了,他还有什么话说。
“夏姊,这样可以了吗?”望着那把尖刀,允荞还是有点害怕,生怕夏绿优一个心理不平衡往她肚子刺上一刀。
“听说非洲现在食人族很猖獗,半夜三更恐怕会被抬去当做BarBQ烤来吃……”看着夏绿优还在犹豫,天魑努力营造恐怖画面。
“好啦,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一想到那些笑比哭还难看的土人,她说什么都要答应了。
“太好了,我的耳根子总算清净多了。”天魉吁出一口长气,这女人还是别去烦他的好。
正当四人要返回大厅时,天魑灵机一动想到一件事,他在允荞耳边嘀咕两句。
她听见笑呵呵地直点头,最后回头对着夏绿优压低声音说:“你要不要穿我这件新娘礼服过过瘾,我替你和天魑拍一张照当作纪念,你觉得如何?”
“真……真的吗?天魑愿意跟我拍结……结婚照?”无鱼虾也好,当不成真正的新娘,穿衣服过干瘾也行。
“算便宜你了,要就快去换吧!”天魑故做轻松,等到两个女人离去后,他才悄悄地对天魉说:“你这套礼服逊毙了,要不要换我这套燕尾服,别说大哥对你不对意思,这可是我最名贵的一套服饰,全世界只有三套。”
“不错,还知道我带着这垃圾女人回来很委屈,好吧!看你求我的份上,我就勉强接收你的衣服,先说好,是你要我穿的喔!”见天魑太过好心,天魉有些怕怕的。
“没错,我亲爱的好弟弟。”两兄弟肩勾肩,一起去把礼服给换了下来。
只见几分钟后,天魑和允荞换上一套轻便休闲装,并偷偷地跑到停车场将天魑那台火红色的保时捷开出来,上头早就挂满五彩缤纷的气球,全都系在车后盖的地方。
“好了,你看我这样漂不漂亮?”夏绿优边打量自己边走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很帅气,我喜欢。”天魉也堆满笑意走出来。
两人一起走到桂兰厅外头,只见夏绿优穿着新娘装,天魉穿着新郎装,而更正的男女主角却在此时不见了……
“哇,好登对的一对新人,我们能跟你们拍一张照吗?”一群老先生老太太看来也是来参加喜宴的,见到这两个人穿着礼服在走廊上,纷纷要求与他们拍照。
“我……我们不……”
没等天魉解释清楚,二十余的老人家便围拢过来,挤得两人怎么逃也逃不掉,只好勉强对着镜头苦笑。
“来,新郎新娘笑得开心一点!”拿相机的老伯伯要两人挤出欢乐笑容。
天魉心中怒不可遏,笑得僵化不自然。他忽然一个眼角朝外一瞄,一台火红色的保时捷正呼呼冒着白烟,扬长而去。“老弟,代替我们去应付酒宴吧,我先带你大嫂去度蜜月了。”天魑拿起墨镜朝上头一招手,大声对他喊叫,而允荞也拿着她的大草帽对着夏绿优猛摇。
该死的天魑,该死的允荞,最好不要到非洲去度蜜月,否则他一定会叫土着把他们烤来吃,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