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重的脑瘀血,在头盖骨最顶层……所幸没伤到视网神经及三交叉神经,所以不致对视丘和颜面产生副作用……”
夏小圭被推进了白色的病房,安详的脸恍若沉睡的天使。
欧阳越不知道医生和护士什么时候高去的,枯坐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
每多看她一跟,便是伤痛,他情何以堪?
他是爱她的,压根儿没想过却伤她至此,欧阳越痛心疾首,开始憎恨起自己。
“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和等待,疲惫渐渐爬上他红肿憔悴的眼,握住夏小圭依[日冰凉的手,他趴在床沿上静静睡着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去,剥啄的敲门声没有惊动这对鸳鸯,走道的灯光反射出来人白衣白裙下有双过于粗壮的大腿。
护士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嘴角噙着笑,径自由托盘中拿出针筒和药物。
“乖乖,只要忍耐一下,就解脱了……嘿……嘿。”他悄然低语,语调却低耸得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注射筒已直向高挂的点滴瓶口。“锵!”他握在手中的针筒却遭受外力冲击而碎成一块。
“该死的你——”他霍然转身,假发下是张凶暴残辗的面孔。
“又见面了,罗塞。”欧阳越手指中仍残留着一颗药丸。
“我明明在你喝的开水中下了药,你怎么——”他买通医院的工友,眼看大计将成,欧阳越却精神抖擞地伫立在他面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该秋后算帐的时候了。”欧阳越凝语。
罗塞叶塔一把揪掉头上的假发,又拉开不舒服的护士装,露出一身灰。“我早做了万全准备,这一次我一定要扳倒你。”
“我不想杀人。”欧阳越的黑跟闪过一丝飘忽,身形微微地晃了一下。
罗塞叶塔何其狡狯,只一瞥便注意到欧阳越极不寻常的行为,眼珠一转,胜券在握的笑立刻浮上他狭小的三角眼。“哈哈哈!高明,欧阳,我还差点被你骗去,原来你还是着了我的道儿。”
脑袋的晕眩感愈来愈沉重,就连眼皮也不听使唤,欧阳越晃动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罗塞叶塔放声大笑。“你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对手,我本来不想毁了你。”
他卷起衣袖,一片狰狞的伤疤怵目惊心。“但你不只伤了我的身体,还断了我的后路,此仇不共戴天,梁子结定了。别怪我,欧阳,解决了你我会把你的心上人一井送下地狱跟你作伴,你不会寂寞的。”他阴恻恻的声音像雨夜呼啸过破屋的鬼哭神嚎。
次次铩羽令他恼火。
“你……休想动她一根寒毛。”欧阳越勉力晃掉眼前更加艨胧的迷翳。
“我就要动她。”他恶作剧地一笑,天地唯我独尊似地。
他不能倒下!也绝不准任何人动她一根寒毛,她是他的,保护夏小圭是他的责任——狂略一声,欧阳越猝然拾起桌几上的水果刀往自己的大腿便插——
鲜血顿时如喷泉,剧痛逼走了弥漫的黑雾,还他清明。
罗塞叶塔难以置信地凝视他疯狂的举动,继而干笑。“你有种。”
正因为如此,欧阳越更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他太卓越、太不凡,杀手界只要有他在,罗塞叶塔就永远只能做个二流角色,他决不允许这种错置的情况继续下去。
他要扭转乾坤,改变事实!
他掏出枪,银光闪烁地对准欧阳越的心脏。“我本来不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结束你的性命,不过,你太厉害了;你逼得我不得不承认……”他一个劲地播头,可惜万分一般。
欧阳越的跟已恢复鹰隼般犀利炯然,气势磅礴地瞅着罗塞叶塔猖狂的行径。
他备战的模样更惹恼了罗塞叶塔。
大凡胸怀坦荡的人,行为光彩自非等闲,他在欧阳越临危不乱的态度中看见了。
欧阳越听见子弹高速通过枪管的细微声。
“不——”
一直被人忽略,视为昏迷不醒的夏小圭异军突起,她整个人扑向以为大局笃定的罗塞叶塔,他猝不及防,弹距整个偏离,射中天花板,而他也被夏小圭强大的力气扑倒在地。等他一巴掌挥开纠缠,脑门已被重物狠狠一击,顿时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欧阳越丢掉笨重的单人沙发椅,搂住跌坐的夏小圭。“你有没有摔痛?”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媳不语,双手按着头部,眉头紧皱,五官扭成一团,似在极力忍耐剧痛。
他大骇,伸手便一阵摸索。“我去叫医生。”
“不用!”被他胡乱一摸,她更不舒服了,毕竟她是刚开过刀的人,怎经得起这等巨撞。“如果可以,你抱我回床。”
“好。”谢天谢地,她还愿意跟他说话。
他单脚跪地地抱起她,晕眩又突如其来,但他仍用尽所能把夏小圭放回床上,忽地,他直挺挺往前倒
夏小圭大惊失色,死命地按紧急钮。
* * *
“我不要住院,谁敢再哕嗦一个字,我就把他做汤喝了。”被固定在病床上的欧阳越很不绅士地破口大骂,大大违反了他绝少动怒的习性。
雷神满脸无辜。“是医生吩咐的,你吼我有啥用。”
“那就帮我把绳子打开。”这到底是医院还是精神病院?居然用绳子捆人,要让他知道是谁出了这种馒主意,他一定踏扁他。
“恕难从命。”他可不要顺了姑意失了嫂心,夹心饼干是很难做的。“在医生还没筛检出你脑子里究竟被注入什么玩意儿时,你就这么待着吧!”
“筛检什么时候出来?”他忙着要去守着夏小圭,那些反应过度的笨蛋居然就大发痴癫地把他扣在这儿。
欧阳越狠踹了一脚床沿,却引得伤脚一阵疾痛,真是得不偿失。
“我刚刚听见很大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很难得的,夏小圭俏生生伫立在门口,轻声细气地低哺。
她把双手放在白袍的裙兜上,荏弱的脸上仍未曾恢复以前的红润健康,圆润的额头包着重重纱布,看起来虚弱苍白。
欧阳越大喜过望,挣扎着又要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绑他,太不人道了。”她掩口低呼,动手便要去解。
布结打得死紧,她不一会儿便气喘如牛,欧阳越心疼地看她力不从心的举动,开口便是狮吼。“来帮忙啊笨蛋!”
“你叫我笨蛋?”侮辱人嘛!雷神不禁皱眉。
这节骨眼,并不是计较的好时机,雷神只得憋着一口鸟气。
“医生吩咐不能放开他的。”说来说去,说词仍是最初那套。
“放开他,不然我去人权协会告你。”她见不得他被拘束的模样——她不是该恨他的吗?又何必管他是生是死?
“他又叫又吼,还打伤实习医生。”被绑算对他客气的了。
夏小圭不愿多浪费口舌,又要自己动手。
“好啦、好啦,我来弄。”雷神心软,但欧阳若要对他有不轨的行为,他一定夺门便逃。
替自己安排好后路,他慢吞吞地将欧阳越松了绑。
欧阳越根本没把雷神放在眼里,从床上跃起,眼中只有娇怯的夏小圭。
“你不该跑出来的。”
“我还是恨你,可你救了我,你教我怎么办?”她完全无法休息,一躺下来合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他的脸,她的小胡子哥哥的影像却淡得只剩一层薄雾。
哀伤逼上欧阳越黑漾的瞳孔。“我是欧阳越。”
她一时没会过意来,怔了怔,才掩口。“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不是一样,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不过容貌变了而已。”他不想失去她,即便要他吐露那段晦涩艰难的时光,他也心甘情愿。
“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话,又是他又是我的,语无伦次得一塌糊涂。
他不会倒下时撞坏了头吧!?
欧阳越不舍地望着她困惑的小脸,他一定要把握挚贵难得的机会把真相说出来,就怕一蹉跎,她便要离他而去。
他不想失去她,就算要他用命来换,他也无怨无悔。
握住她冰冷的柔荑,他悄声:“来,你摸我这里。”
夏小圭神情一震,惧色毫不留情地流露出来,小手僵得死紧。
欧阳越无比痛心。“别怕,我的下颔及发线是不是有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她感受到他方脸周围整齐又细密的缝线。
那一凹一凸的感觉由眉心迤逼到整个轮廓,那是一张完全整形过的脸。
要将旧有的面容改头换面得承受多少痛楚?
“托罗塞叶塔的福,我的脸就是毁在他手上。”欧阳越淡然地道出。
“而且差点没命。”不知何时捧着花来探病的安东尼杵在门口,恰如其分地点出重点。
“他不是。”夏小圭扇形的黑睫不停眨动。“我百般试探,他总不承认。”
“他不能承认,赤色响尾蛇组织排名第一的杀手已经死于一场爆炸,再复活,谁也不敢保证有多少杀戮会随之而来。”
“他已经退出江湖,我不懂他为什么还要回组织去?”有太多事她不明白,今天非追根究底问清楚不可。
“为了你。”
“你说完了汉?”欧阳越朝安东尼一臀。干吗非得把一切都漂白不可?
夏小圭神情复杂地睨了眼欧阳越。“还有?”
“他要你,但给自己定下的先决条件是永远的金盆洗手,刚好我找上他……”安东尼摇摇头,是非黑白谁能真正判定呢?“当年,爆炸后,欧阳的伤严重得几乎致命,全身有百分之五十的重度灼伤,宣告他死亡,是逼不得已的措施。为了他的安全,我撒了谎,对不起。”
要一个人承认说谎、道歉并不简单,出自安东尼的口中更是不同凡响。他是诚心诚意想弥补当初所造成的裂痕。
夏小圭听得专心异常,她觉得心痛,被澎湃涌上的感情打得无力招架,黑曜石般的眸渐渐染上水波氤氲。
欧阳越停止了呼吸,一颗心倾覆在崩溃边缘。他合十双掌的等待,等候定他生死的一字一言。
她掩口,五指加深力道地阻止即将窜出喉咙的心口的呜咽。
欧阳越握起双拳,准备接受她绝尘而去的悲剧。
忽地——
二话不说的她惊天动地地冲进欧阳越毫无防御的鞠膛,石破天惊地痛捶他。“你可恶……可恶……”断线的珠泪哗啦啦跌落衣襟。
他明白她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怕?午夜梦回睁眼熬到天光,他可恶透顶啊!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道,一任她发泄到无力,他如获珍宝地重新纳她入怀,柔肠几要为之寸断。
“别哭,你哭得我心痛。”
“痛死你最好。”她狠声,顺便把鼻涕黏到他汗衫上。
握住她发红的手,他柔柔摩挲。“我要真死了,你舍得吗?”
抬起含泪的水眸,夏小圭高举有疤的手,无比郑重。“假使你死了,我会在这里再划上一刀,但这次会更深更重,直到能见到你为止。”
“小傻瓜,我不会死的,算命先生说我会活到很老很老。”欧阳越低喟,那失而复得的喜悦由他心灵深处窜起,俾获得崭新的生命般雀跃,他欢喜得想咏叹上帝之名了。
“我也要跟你活得一样久、一样老。”满足地偎进他安全的怀抱,她幸福地呢喃。
他们紧密地相拥,羡煞多少人也,这房间再也容不下一粒砂于,安东尼识相地拉着目瞪口呆的雷神走开。
* * *
在日暖云高的日子里,欧阳越和夏小圭一起回到月光牧场。
他们受到出乎意外的盛大欢迎。
“卡夏尔。”瞪着提搬行李的老管家,欧阳越的怒火逐渐烧旺。
“老爷,卡夏尔阻止不了她们。”那团花蝶似的小姐,只消一人嗲上一句,就够他吃不完兜着走了,哪来力气赶人。
“为什么不用扫把全轰出去。”看那些女人把他的牧场搞成什么样子。
“老爷,女士是值得尊重的。”八股的英国佬!
欧阳越凝气阴他一瞥,对挨着他的夏小圭轻言:“等我一下。”说完,迈开大步陷人群莺乱舞的包围中。
他粗鲁地拔掉挂在他颈项及腰侧的女人,不耐烦地咆哮。“见鬼的哪个猪猡在我房里,立刻给我滚出来。”
快手还揉着睁不开的眼探出了头。“谁一早鸡猫子乱吼乱叫的。”他对上了欧阳越冷如极地的寒眸,瞳睡虫马上不翼而飞。“你可回来了。”
“不回来,你教我上哪儿去?”瞧这家伙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八成才从床上爬起来。
“火气那么旺,你是吃火药了?还是被流弹炸伤?”他还打呵欠呢!殊不知狂烈的火浆已针对他而来。
欧阳越又推开一个像蛇般绕在他身上的金发女人,发狠道:“这些女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哦,”他明白了。“她们是礼物,族长们送的噢。”他戏谑地眨眼,要笑不笑的脸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那些老头全患了老人痴呆症,连你也跟着发癫。我命令你立刻、马上把她们全部都送走。”那些老头吃饱撑着来砸人的?在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他和夏小圭的感情后。
“你少驴肝肺了,我可是坐足了三十八个小时的飞机。不,打死我也不干。”睡眠不足也是男人的大忌,他又不是职业快递,随便给人呼来唤去的。
“是吗?”欧阳越全身散发危险的讯息,令人头皮发麻。
“其实族长们也是一番好意,他们看你追小圭小姐追得吃力,特派这些各国佳丽来慰劳你,可谓用心良苦。”他努力地吹嘘,却见欧阳的脸更为扭曲。
“哼,好大的手笔!”那些老头一肚子坏水,没人会安好心眼的。
“管他卖弄什么玄虚,既来之,不收白不收嘛!”放眼望去每一个佳丽皆婀娜多姿,款摆如柳叶生风,简直美不胜收,要不是他自制力超强,鼻血早流成河了。
欧阳越阴沉地瞟他一眼,下了最后通牒。“不要再让我看到她们任何一个,包括狗腿的你。”
他像股冷风凛然地转身,冷不防地却碰上尾随而来的夏小圭。
她似笑非笑,大大的眼睛咕嘟咕嘟地净瞧那些美女。“哇,她们每一个都可以去选世界小姐了。”不仅骨骼匀称,而且体健娇艳,她们或坐或卧,肆无忌惮地谈笑风生,幸好她也是女的,要不口水也要淌下来呢!
但身为女人的条件,她可就自惭形秽了,她每个地方虽然均匀,却比人家小了好几号,要不自卑是蛮难的。
欧阳越几乎要为之失笑。她竟用那种“色迷迷”的眼光打量别人,她不知道别人有的,她也不缺吗?口中还喃喃自语,不知在嘀咕什么。
“我们上楼去,别理她们。”要不赶快带开她,真不知道她要研究到何时呢!
“她们从哪来的?真漂亮。”
“你不会是要我也称赞你吧?”他促狭道。
她瞪他。“你今天一直不太正常,一早就是兴奋过度地叽呱个没完,是不是还发烧?”
欧阳越不敢表现得太白。“那么多,呃,女人出现在我们家,你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她云淡风轻,不当回事。
欧阳越不争气的心沉了沉。“为什么?”
“不管她们来多少人都抢不走你,你是我的。”她笑了,有些贼兮兮,却包含更多娇憨可爱。
欧阳越一愣,差点跌到谷底的心急遣回升,开始欢唱。“你真有信心。”轻点她粉红的鼻子,他直想把她抱起来亲个够。
“当然喽!我可认识你好多年了,她们算什么?”她信心十足的。
* * *
海南岛 天涯海角
一泓碧水,几塘含苞待放的睡莲。
睡莲下有各色各样的金鱼悠游来去,拱桥、竹林和小园全容纳在这仿苏州园林式的庭院中,庭院的顶部是八块斜尖的揉光玻璃,阳光直射而人,令整座庭院全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
四个年过半百的老翁坐在古色古香的庭院中喂鱼杀时间。
“天涯”有一搭没一搭地丢着鱼饵,一副心不在焉的云游状态。“喂,‘海角’,世界是不是反了?”
抱着一堆零食小吃的“海角”,用塞满食物的嘴语焉不详地回应。“谁知道?”
“这世上男人不爱美女,难道是美人不吃香了吗?”
“老小子,你失心疯了?”“涯天”伸过拐杖用力敲着石桌面,想引起众人的注意。
“你少咒我死,我那不肖子还没娶妻之前,谁也要不了我的命。”
“呸!你呀,懒人尿多,攘外必先安内,意大利那群家伙就够你白发三千丈的了,不肖子让他不肖久一点再说啦。”“海角”劈头就好一顿抢白。
“你整天只会吃,没看到我现在正为了那群问题军团头疼吗?”他吹胡子瞪眼睛,像极圣诞夜从烟囱下倒栽的圣诞老人。
“讲话不要拐弯抹角,你真正想骂的是,那个翅膀长硬把我们四个当妖怪的欧阳浑蛋是不?”摇头晃脑聆听耳机的“角海”一针见血说进“天涯”的最痛处。
“没错!”三人异口同声。
“他也不想想咱们把屎把尿地养大他,巴望他替咱们撑起赤色响尾蛇的担子,那兔崽子却鬼迷心窍被台湾妞拐走了,害我们一片心血付诸流水。” “天涯”在欧阳越身上付出最多心血,自然怨恨最深。
“那小子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咱们送去的美女都给打了回票,我真想不通那女孩到底有什么足以吸引他的条件。”他拿起一张类似履历表的东西,轻蔑地弹着。
“只有一张说得过去的脸,要身材没身材,要门第家风更是一塌糊涂,她配不上咱们欧阳。”
另外三人赞同地齐点头,看起来像一排白色的海浪。
“不如把她带回来好好丈量丈量,看她是不是真的能配上欧阳?”出馊主意,“涯天”最厉害。
“如果不合标准,就把她丢到南海里喂鲨鱼好了。”有人出了坏主意。
共余的人轰然叫好,可远在台湾的夏小圭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又将改写——
* * *
快手不知道拐骗这么甜美的少女会不会遭天谴,不过赶快逃命肯定比变成欧阳越掌下游魂还重要一千万倍。
他开始诅咒那些己所不欲拚命施人的老头们。
“快手,那是香港对不对,你可不可以飞低让我照张相?”透过直升机的特殊强化玻璃,夏小圭乐得像幼稚园即将远足的小孩。
她把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已经足足一个小时,还看不厌机身下的婆娑海洋。
对聒噪如麻雀的夏小圭,快手简直头大,所幸他戴着耳机,螺旋桨的声音又轰轰作响,刚好可以假装没听见。他目前首要之务便是快快送她到目的地交差。
“为什么我们不经大陆进海南岛?”
“这是我们的特别航道,不需要经大陆航管局管制。”他说得含蓄。
“你们的组织很庞大?”她一直没弄懂他们这群人做的到底是哪一行。
“欧阳投告诉你?”那家伙的嘴给缝死了啊?
“他什么都没说。”
“到了目的地你就晓得了。”
“不过要说好不能待太久的,他一找不到我又会发脾气,真是受不了。”这叫现世报,以前老是她缠他,自她经过一串惊吓后,战战兢兢的人反而换成他了。
“嗨,我们到了,下面那个岛就是。”她的问题他无力回答,只有改变话题。
盼只盼族长们不要刁难这甜美的姑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