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替风元帝拭去脸颊上与身上的血迹,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心隐隐痛上一回, 那几乎崁进肉里的鞭疽带着深红色的血块,刺目的在她眼前张牙舞爪着,像是在宣告她无可饶恕的罪状 .
泪扑簌簌地滑下脸庞,云采晨的手颤抖得连毛巾都有些拿不稳,哽咽在喉间的泪硬生生的吞进。就 伯这样狼狈不堪的自己不小心让昏迷不醒的风元帝给瞧见……
她终于发现自己对他的恨根本没有自己想像的多,十多曰来在梦里反反覆覆出现的是他那时而狈绝 时而温柔的眼神,还有那一日他不顾一切将她护在怀中的珍惜。
他强暴了她,囚禁了她,她却恨他不了.
是她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全身无一不是伤痕,原本的英气勃发成了奄奄一息的死囚。
不,她不能让他就这样送命的,绝对不行!
睁开眸子,风元帝就瞧见正兀自垂泪伤心的娇柔面容。她整个人看来像是随时会倒下般苍白,赢弱 的腰身像是更细了一圈。
坚强的她连被他强取了身子都未曾真正掉过泪,现在。她哭什么?
"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这个样子可都是拜你所赐,不是吗?"风元帝扯着唇角冷笑道.因说 话而牵动了伤口让他不得不咬着牙忍痛,狠狠的瞪视着看似无辜的它。
闻声抬眸才知他醒了.刚转身要逃开手却被他给拉住,她不敢妄动,怕伤了他,只好静静低着头站 在他面前。
"我现在双手被绑,你要逃开很容易的,为什么不逃?"他低下头将睑探向她的颈项间,吸取那十来 天未闻却让他眷恋的气息。
他的靠近让她颤抖得更厉害,而他贴在颈间那似无若无摩擦着她的唇更轻易的挑起她的麻酥感,从 脚趾一直窜起,让她的身子似乎越来越虚弱,她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唇,压抑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
"对不起。"
一笑,他的舌舔向她小巧敏感的耳垂,"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你不是恨我很得想亲手杀了我吗?现 在你就可以这么做了。”
“下!”她摇着头,闭上眸子恁他侵犯着她,吻着她,舔着她,找寻多日以来夜夜梦中的真实感。
“不?不想杀我了?"他的眸中射出一抹寒光,倏地张口咬住她纤细脆弱的颈项。
”痛!”她呼了声疼,泪成串成串的掉,下意识伸手要推开他,欲因此让他咬得更紧更深也更痛,她 不得不再一次痛呼出声。
他冷冷的看苦她痛苦的皱眉落泪,直到口中尝到血腥味才缓缓的松了口,像是只嗜血的怪兽舔舔唇 。将那抹血腥吞进肚里。
"痛吗?我以为你不懂什么叫做痛呢。”他冷笑,放开她的手,"滚!滚得远远地别再让我看到你!否 则下一回就不只是这样!"
伸手捣着颈项间被咬的地方,还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深深的齿痕与血迹,云采晨身痛心更痛,因为他 那决绝的眼神,像是从此便要跟她划清界线,从今而后再也不见她.
他恨她,因为她出卖了他。
"该恨的人是我.你是罪有应得!”不知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云采晨幽幽地低哺着:
"我是罪有应得,你在我身下也不知多享受,不是吗?刚刚我只是舔着你,就让你浑然忘我到失了魂 ,看来你颇有当婊子的天赋,叫床的声音也足以销大半男人的魂!"
“不要说了!"她又羞又气的捣住耳朵,整张脸涨红不已.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是他强暴她,他竟然还这样控诉她,太过份了,他真的太过份了!
“不敢听?不会吧,我看你大半夜摸到我这儿来想的不就是这些?要我吻你抱你,嗯?我不介意啊, 你甚至可以不必松开我的手我就可以让你叫得欲生欲死般快活不已……"
"风元帝!你太过份了!"云采晨不常哭的眼此刻已哭得红肿,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在风中摇晃的布娃 娃.
风元帝无动于衷的瞅着她哭,"要是风御海知道要娶的女人是个爱哭鬼,他一定巴不得想退货。"
挺了挺背脊,云采晨不想示弱的擦去不断落下的泪,勇敢的正视着他,"他不会,我一定会嫁给他. "
"破鞋他也要穿?"
"我爱他,我不在乎他娶我的目的,只要可以嫁给他就够了。"
"好一个至死不渝的爱隋,需不需要每天夜里我偷摸到你那里替你暖床?我怕那根木头满足不了你的 需要."
云采晨的心一痛,咬着牙道 "不劳费心。”
"我是关心你。"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再说什么的转身走出牢房,她是偷偷来的,好不容易才骗走了门口的警卫 ,时间不多,得快走,免得被发现。
"你乖乖吃饭,到时候才有力气逃."云采晨低低的说完,才缓缓关上牢房的大门且上了锁。
大哥对付敌人最狠的方式不在让对方死,而是活活的折磨对方到死,关上一辈子都有可能。
她不能让他死,就是不能.云采晨在心中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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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元帝现在生死末明,大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做?"狄邦咬着雪茄,一屁股坐上狄晏的办公桌。
"饭店套房爆炸却控制的恰到好处,只伤到那个楼层的那个房间,未伤及饭店骨干的一分一毫,这样 的爆炸手法只有一个人办得到。"狄晏缓缓地走向窗边、望叵窗外还飘着雪的白色景观。
来到义大利多年,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冰天雪地的季节,如果可以,他想回台湾,那个母亲的祖国, 那里一年四季如春,听了就让人向往.
"谁?"谁会比他们黑手党更懂得爆破技巧?狄邦不懂。
"云雨涛。"
"他是谁?"他连听都没听过。
“云族的二少主。”
“云中岳的弟弟?"
"没错,就是他,他除了擅于爆破射击外.还懂得调兵遣将,实力深不可测,是一大敌。"
"大哥,你别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会说云中岳深沉含蕴不可轻忽,一会说那个什么云尔涛实 力深不可测,再下去你是不是要说云中岳的两个妹妹也天赋异禀,不可小觑?"
"云族的传说很多,外人知道很少.我却劚刚好知道一些。"狄晏笑了笑,走回椅子上坐下来,"现在 的局都照我原先设定的方向走,只不过没料到风御海还会娶云采晨。"
“是啊,哪个男人会穿别人的破鞋.而且这是自己亲兄弟的,他倒是穿得不亦乐乎!"
"我低估了风御海爱钱的程度。"或者说,是扩大事业版图的雄心与坚持,抑或者,风御海并不如他 所想像的真的跟风元帝不合?若是如此,也难怪他的动作在风城里挑不起一丝风波。
"大哥,你在想什么?"狄邦不耐的伸手在狄晏面前晃了晃让他回魂,"你还没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
"查出风元帝的下落,杀了他,嫁祸云中岳。"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要看他们斗,斗到一方倒下为止。
风御海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云族也是,一个都不能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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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对方手上他却不承认,我们只能来暗的。"风淮恩喝了一口风琉璃在厨房煮了两个多小时的咖 啡,姿态优雅的坐在风御海办公室里那黑色真皮的沙发倚上。
风御海看他一眼,闷声不响.手里握着的也是风琉璃煮的咖啡,这是拜风淮恩所赐才分到的一小杯 。
"大哥?"
"等婚礼过后再说。"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以为婚礼过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云中岳又不是傻子,会签下一个不利他们云族的合同。
“至少我拿到我想拿的."
“所以风哥死了也没关系?"风淮恩眯起眼。他不以为大哥跟风哥之间的怨恨有那么深。
“云中岳在婚礼之前绝不会动他."
"如果他动了呢?”
"他不会。"
"你想跟他比狠,是吗,这样还可以少一个人分财产.不如你叫云中岳一并把找杀了.还有琉璃,如 何?"
"准恩,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风御海气结的瞪着他,真想把手上的黑咖啡狠狠的泼过去.
他是存心气死他?该死的风淮恩.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风淮恩轻轻地在唇边勾起一抹笑,“云族的金山银山是应该比风哥的命值 钱。"
"你不要妄动。这句话是命令。"风御海不想解释了,冷冷的背过身去。
"知道了。我一个人怎么妄动得了呢?"风城的眼线四通八达,他一个动作也逃不过大哥的眼.
"你不要坏事,对云中岳,我比你更了解,相信我不会错,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把那笨小子救出来。"
"希望我不必再参加另一场丧礼。"风淮恩柔柔一笑.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或许,他该再去找琉璃要一杯,琉璃今天难得在这里乖乖的煮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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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族的大厅堂中央跪着一个身形柔弱的女人,她已经在那个地方跪了好久好久,双腿麻得一点知觉 也没有了.却这是没有等到她想见到的人。
“小姐。你还是回去吧,大少爷他不会来了。"掌管整个云族大小事物的总管好心的劝着云采晨。
"不,我一定要跪到他见我为止。"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大少爷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更改的。"
"从小到大我只求他这件事。"云采晨低着头,就算整个人已累得随时都会倒下,却遗是执意跪在那 里。
她的固执,总管是第一次见到,就如她所言,从小到大她什么事都是听从大少 爷的,要不是看 见了今日的她,他还真不知道云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难得啊,可却是为了一个强暴了她的男人。
他不懂,但他不会置喙,谨言慎行是他在云族当上总管的最大原因,不说长道短,不论人是非,除 非是主人问他,否则一概不知。
“小姐,你再这样跪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一整天滴水未尽,柔柔弱弱的身了怎堪得住?总管还 是担心。
“她想死就让她去,坤叔 你又何必多言?”
闻言,总管的背脊一僵,忙不迭转过头来向他请安,“大少爷。”
压根儿没料到这一回大少爷真的跑来了,希望刚刚自己没嘴碎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给他听到。
“嗯,你下去吧,我有话要跟采晨谈谈。”
“是,大少爷。”总管退开时,还担忧的看了云采晨一眼。
“大哥,求求你放了他吧。”云采晨跪着走向云中岳。
“起来。”云中岳眯着眼命今道。
“我不,除非大哥答应放了他。”云采晨幽幽地抬起头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云族,女人没有说话的权利,你该知道。”
“采晨知道 采晨是求您。”
“我不答应。”
“大哥……”
“不必再说了,我不想听。”
“大哥。你再这样把他关下去他一定会死的,你要我嫁给风御侮,又要把风御侮的亲大哥给杀了, 你要采晨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怎么面对风家的亲戚朋友?大哥,风元帝不是故意强暴我的,他是 因为义大利黑手党的逼迫不得不这么做,他……”
“你给我住口!云族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吗?你被一个陌生人强暴了还替对方说 话?你知不知耻?知不知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一个云族千金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多么失大体?”云中岳 眼神严厉的看着自己的大妹,说话的口气不疾不徐却又字字伤人。
云采晨咬着唇 对大哥的指责无话可说,她是错了,她是不该为风元帝求情,风元帝的确该死, 因 为他强暴了她……
这是事实,但她不想他死的意念,却比他强要了她身子的委屈与罪恶强烈了许多,她的身子给了风 元帝,叫她如何再嫁别的男人?
“大哥,云族的家教不是一直在教我们一女不事二夫?我的身子已经给了风元帝,照理说我该跟着 他,也只能跟着他,他死我死,他生我生,可是你却还是要把我嫁给风御海……”
“说下去。”云中岳的眼更眯了。
“我可以嫁给他,但是大哥必须答应我放了风元帝,否则我不嫁,大哥若硬要我嫁,风御海娶的绝 对是我的尸体”这些都是云采晨斟酌再三之后的决定,她已经死一次,不在乎死第二次。
“你这是威胁我?”云中岳好笑的撇撇唇,不甚在意的睨着她,“你以为我有这么容易被人威胁? 采晨,你也太低估你大哥我了。”
“采晨知道大哥不会让人威胁,而采晨也不是威胁大哥,采晨只是把决定告诉
大哥,大哥要怎么做,会怎么做,想怎么做,采晨都没有异议!也不会吵不会闹,请大哥放心。”
“你以为我会在乎风御侮娶的是活人还是尸体吗?采晨,我不介意你嫁过去如何,我拿到我要的就 够了,你是生是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带给云族的收益与利用价值。”
心是痛的,因为云采晨突然发现大哥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我懂了。”她幽幽地叹息。
“你早该懂了,云族千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替云族带来好处,否则我们又何必投资那么多精神与 金铁在你跟采晴身上,这些道理你跟采晴早就明白,却傻得来这里跟我讨价还价,我该说你越活越回去 了,还是说你太高估了你自己在云族的份量?”
颤巍巍的起身,云采晨却因久跪而站立不住的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可是膝盖撞击到坚硬的大理石地 面的痛,却比不上心口上的痛,她试着伸手扶住身旁的大理石座椅起身,整双腿却因麻痹而迈不出步子 。
“要不要找人扶你?”云中岳冷冷地坐在上位看着她。
“不必。”她冷冷地别开眼。
“跟我赌气没有用,你如果敢坏了我的事,我会有上千种的方法对付你,不然对付风元帝也行,我 想他还没尝过我们云族抽筋刻骨的美妙滋味,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大哥……”云采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最后一条死路都被封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 无情?为什么非得这样赶尽杀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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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大牢里还可以听见四周此起彼落的动物叫声,万籁俱寂时刻,那一阵阵的低吼与哀鸣更象 是透过扩音器传出般的大声,震的人头皮发麻,睡不安稳。
风元帝皱起了眉,微微一个小动作已让他脸部肌肉疼痛不已,努力的睁开眼,却只有一盏微弱的烛 光闪烁着。
早该习惯了,半个多月他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夜的,只不过今晚让他特别的不安宁,像是随时会有什 么事要发生似的,眼皮猛跳。
目光梭巡了半晌,除了那两个守卫之外,一切一如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摇晃不定的蜡烛颜 色都还是那祭拜死人的白。
是多虑而已吧?
想着,风元帝再次闭上眼,却听见一阵窸窣声从门外响起,警觉的睁开眼时,恰巧看见两个守卫被 一个蒙面黑衣人用消音枪抵住腹部,几秒内便一命呜呼。
今日是他的死期吗?还是他的兄弟之中终於有人没有泯灭天良,想到要来救他了?恐怕是前者,因 为下一秒钟那个人已拿枪指着他的头。
“慢着……”连支开对方注意力的时间都没有,风元帝已见对方扣下扳机朝他射来一枪,头一闪, 子弹刚好擦过他的脸。
对方似乎有些错愕,因为他矫健的身手,不过那并不代表他可以逃过射杀,毕竟他两手两脚都被绑 着,根本就是只待宰羔羊。
“你要杀我是不是该先报上名号?” 风元帝无惧的迎视着对方错愕的眼神,“我都快死了,难不成 你还怕我死了找你报仇?”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我不想死不瞑目。”
“那是你的事。”说着,那人再一次将枪瞄准他的太阳穴,“刚刚你能逃过是侥幸,幸会了。”
就在扳机要被扣下的前三秒,另一支枪更快的抵住那人的后背。
“放下你的枪,我可以饶你一死。”后来者黑衣裤下的是一身女性的躯体,瘦削高挑却均匀有致。
先来者没有丢下枪,更没有迟疑的在下一刻扣下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来自黑衣女子还冒着烟的枪枝,先来者应声倒地,风元帝的肩膀也中了枪,鲜血一下 子喷出。
“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黑衣女子皱着眉,快步的走向风元帝,想也不想的便扯下自己两边的 衣袖,马上缠住他的肩膀他瞬间止住血,却露出两节雪白的臂膀供人观瞻。
风元帝咬着牙看她,肩膀上的伤痛得让他冷汗直流,“你非得这样仁心仁义吗?去!我差点被你害 死!”
“对不起。”黑衣女子再道了一次歉,开始动手解开他手上的绳索,却擦破了原本白皙的手。
“你看起来真让男人心疼。”风元帝的双手被解开后,身子却无力的整个靠向黑衣女子,看向那双 本来便细皮嫩肉的手一眼,那刚添上的血痕益发的触目惊心,“不过我现在没空心疼的,真是不好意思 。”
“你不要混说,再不走,云族的人就要闻声而至了。”黑衣女子使力撑起他,才走两步路额头已经 直冒汗。
“谁叫你用把烂枪。”枪声一响还不引来大队人马吗?
“我根本没打算用,随手带一把来的”黑衣女子虚弱的应了声,晃了晃头,觉得身子越来越昏沉, 不过现在不是她可以倒下的时间。
“你还好吧?”风元帝警觉地眯起了眼。
该死的!他差一点就忘了她的病!还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