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宇虽然正和纪雅姝陷入热恋当中,但是对于正事方面,他也不敢稍有或忘。
现在的他一心二用。一方面要完成组长给的任务,另一方面又要趁翁子洋找碴之前,尽快把盗窃公司机密的奸细抓出来,免得将来纪雅姝受到屈辱。
他花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轻轻松松将那名奸细揪出来,不过他倒不急着报告给翁子洋知道。他有点好奇的想知道,翁子洋对他和纪雅姝相恋的事有何反应。
解决了一项烦人的事,就只剩下一件,目前的他只需专注寻找翁瀚父子的犯罪证据就可以啦。
夏承宇利用职务之便,将公司里里外外勘查了好几遍,虽然没什么重大的斩获,但是他发现,瀚洋大楼的十九楼好像有点问题。
这栋大楼其他各楼层的电线配置都很正常,只有十九楼的电缆线配置特别复杂,除了正常的办公用电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不寻常的系统在吃电,至于是什么东西在吃电……夏承宇认为,有可能是监视系统以及保全系统。
保全系统?这可有点麻烦了。
不过幸好这还难不倒他——以前他曾受过特别训练,和一位金盆洗手的超级偷儿大师学过各种开锁的技巧,如何解决保全系统便是其中之一。
他利用翁瀚和翁子洋在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到十九楼四处查看,找寻各种可疑的线索。他晃呀晃的,不知不觉晃到了位处十九楼“边疆”的阅览室。
咦?这里怎么有点奇怪呢?
这栋大楼在建造之初,所有的格局设计都是方方正正的,照理说这个房间应该也是正方形的才对,可是这间阅览室却很明显是狭长型的。
怎么会这样?
他隐约听到走廊传来轻微的声,想必是有人来了,他快步走到报架前,假意翻阅今天的报纸。
“你在这里做什么?”翁子洋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喝,翁总您吓了我一跳。”其实夏承宇并不是那么惊讶,可是他还是故意装出害怕的模样,来松懈翁子洋的警觉心。
“翁总怎么会来这里?”他照例扯开一个无害的笑容。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上班时间你不工作,鬼鬼祟祟的跑来这里做什么?”翁子洋怀疑的瞪着他,刚才他从自己办公室里的监视器看到他在这里探头探脑,觉得他相当可疑。
“呃,是这样的,最近安全部想要添购一部新的电脑,我想找找报纸,看看最近的资讯展有什么好的机种卖。”他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骗他。
“你不知道我们和电脑公司签有合约吗?买电脑这种事只要打一通电话给他们,他们马上就会到公司来接洽,你找报纸干什么?”
“啊,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呀。”夏承宇无辜的眨眨眼。“我现在马上就去和电脑公司联络,请他们送一份目录过来。”
“嗯,以后没事别在这里乱转。”
“是的。”
“知道就好,快走吧。”翁子洋老大不高兴的挥手要他滚蛋。
夏承宇觉得很奇怪,刚才翁子洋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之前他走进这里时,并没有人发现呀,莫非……
莫非这里装有监视器?在走出阅览室之前,他扫了整个空间一眼。
墙上那幅武松打虎图似乎有点问题……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他可以看见画中那只老虎的眼睛有道光芒闪过——是玻璃反射的亮光。
他勾起嘴角,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里果然装有监视器——就装在老虎的眼睛里,难怪老虎的眼睛看起来如此传神,栩栩如生。
他施施然走出阅览室,知道今晚自己该从哪里下手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夏承宇偷偷调出公司的建筑平面图,仔细研究着。
“有新发现了?”刚销假上班的雷贯凑在夏承宇桌旁,看他在一张奇怪的图上做记号,不觉有些怪异。
“对呀。”夏承宇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在纸上画下记号。“你怎么跑来了?允淇小妹妹还好吧?”他总喜欢喊雷贯的老婆小妹妹,她前几天刚入院生产。
“她很好,我们有了一个更小的小妹妹了。”雷贯的脸上满是初为人父的骄傲。
“生女儿?”
“嗯,小宝宝长得很像允淇。”这是雷贯最高兴的一件事。
“幸好长得像她,如果长得像你,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呢?”长得像大金刚的女孩,还有人要吗?
“夏承宇!”
“喔喔,轰天雷又发火了。”夏承宇依然不怕死的笑着。
“如果我真是轰天雷,第一个就先劈死你!”这个惹人厌的家伙!
“好啦,别气了,你老婆现在在哪里?”夏承宇赶忙拦住雷贯的铁砂掌。
“回娘家坐月子去了,你想干嘛?”
“没什么,趁你老婆不在,想请你帮个忙。”夏承宇难得谦卑的开口请求。
“你——你休想要我去替你打发那些红粉知己,我绝不会对不起我老婆的。”雷贯满脸震惊的瞪着夏承宇。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几时要你收拾过这样的烂摊子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始乱终弃可不是他的行为模式之一。
“那你到底想干嘛?”雷贯虽然收起惊骇的面孔,但仍是满脸疑惑。
“把风啦。”夏承宇没好气的白了雷贯一眼。“我怀疑这层楼有点问题,打算今晚来勘查一下,既然你无事可做,就一起来凑凑热闹,人多势众嘛。”
“什么时候行动?”雷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上级为了体恤他,方便他照顾怀孕的老婆,已经很久没让他出任务,他一把骨头都快生锈了。
“凌晨一点,在街角那间便利商店会合。”
他将刚才研究的建筑平面图指给雷贯看。“你有没有发现,这间阅览室很奇怪?你看这是正方形的建筑,照理说这两间房间应该是一样的坪数大小,如果阅览室对面的会议室有这么大的话,那么阅览室应该也有这么大才对。可是你看——很明显的,阅览室并没有这么大。那么平空消失的空间到哪里去了?”
“这个有问题,那里一定有暗——”
“夏主任。”这个翁子洋神出鬼没的,竟然连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来。
夏承宇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桌上的建筑平面图往桌下一丢,然后随手抓了一份档案摊在桌上。
“啊,是总经理呀,您怎么亲自驾临这个小地方呢,有事找我,只要召唤一声就好了嘛,何必这么劳累呢?”他连忙起身,假装热络的对翁子洋说道。
“你们在做什么?”翁子洋怀疑的眼珠来回打量夏承宇和雷贯,他老觉得他俩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只是讨论地下停车场的安全问题罢了。”夏承宇笑容不改的挥挥手上的档案。
雷贯暗自佩服夏承宇的机灵,要是换成他,可能早慌得露出马脚了。
这个令人憎厌的家伙!翁子洋难以掩饰自己对夏承宇的反感。
不管他如何给夏承宇脸色看,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即使自己故意找他的麻烦,要他去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务”,他也都能将他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让他连挑剔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令人讨厌到了极点。
尤其是他上次使计陷害纪雅姝的事情不但没有得逞,反而更将纪雅姝推到夏承宇怀里去,现在全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安全部夏主任和董事长秘书纪雅姝的恋情。
“我问你,前阵子我要你调查纪雅姝泄漏公司机密的证据,你——找出来了吗?”翁子洋分明是挟公务之名以泄私怨。他倒想看看,还有谁敢为纪雅姝撑腰?
“很抱歉,总经理——”夏承宇仍是客气的笑着。“将公司底价泄漏出去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不过那个人不是纪秘书,而是他。”他拉开右边抽屉,将一份资料取出来递给翁子洋。
翁子洋接过资料一看——
蒋顺德?这是工程部的元老级员工嘛,他认得的。
“哼,我说夏主任,你也太离谱了吧?你要袒护纪雅姝,为她脱罪,也找个像样一点的代罪羔羊嘛,这个人——哼,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电脑工程师,哪有可能知道我们的底标?”
“总经理,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事实上您们投标的底价除了您、董事长、纪秘书之外,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翁子洋愣了一下才问:“谁?”
“电脑。”
“你这是在耍我吗?”翁子洋恼怒极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我当然不是在耍你,我是认真的。”夏承宇不慌不忙的解释:“纪秘书是个很小心的人,她处理公事一定留有备份,而她的备份资料全部储存在电脑里面,依您想,除了您们三个之外,谁最有机会接近这些资料?”
翁子洋想了一下,才不情愿的回答:“工程部的电脑工程师。”
“没错,所以我逮到这个家伙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泄的密?”小人心肠的翁子洋可没那么好说话。“就算纪雅姝的电脑里存有投标的底价,也不能证明蒋顺德曾经偷看那些资料。”
“我当然有证据。这是他和宏达实业的小开冯观远会面的情形。”夏承宇将两张照片和几份影印文件抽出来递给他。这一招偷拍照片的伎俩可是他从翁子洋那里学来的。“另外这些是蒋顺德的银行存款资料,上面清楚的记载,最近一个月来,他的户头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金额汇入,总金额将近一百五十万元。请问以他一个小小的电脑维修工程师,哪来那么多的钱?”
这个冯观远——也就是纪雅姝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刚从学校毕业,一心想求表现却又不切实际的他,想出收买商业间谍的法子,以为抢到那笔原本应由瀚洋获得的生意,父亲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怎知冯裕邦知道后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对他所做的事气愤到极点,因为那间接害了雅姝变成嫌疑犯。为此他还处罚冯观远自我反省半年,不准踏进宏达实业一步,冯观远虽然万分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盗窃公司机密的嫌犯已经抓到,而且罪证确凿得让翁子洋无法否认,但是他心中的怨气哪有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他气极了,甚至比抓不到间谍时更生气。因为他再也不能将这个罪名赖到纪雅姝头上去了。
哼了一声,他用力一挥衣袖,咬牙切齿的掉头离去。
“这个瀚洋的小开好像不太正常。”雷贯望着翁子洋怒气冲冲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抓到间谍还这么生气呀?
“他是气疯了,又嫉妒、又生气,当然行事不正常喽。”夏承宇得意的一笑。
“嫉妒?嫉妒谁呀?”
“我呀。”夏承宇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你可知道他也看上了纪雅姝?但最后雅姝选择了我,所以他惨遭滑铁卢了。噢,可怜的孩子。”他的笑容里可没有一丝同情。
“由此可见,纪雅姝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雷贯——你给我站住!”
这次换夏承宇追着雷贯喊打了。
夜正深沉,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窗外悄悄溜进来的月光,默默地守候床上孤独的人儿。
纪雅姝翻了个身,想窝进夏承宇怀里找个更舒服的地方继续睡,可是张开手在床上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团冰冷的空气。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一看,床上居然没人。
“承宇?”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空寂,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夏承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了。
这么晚了,他会跑到哪里去?纪雅姝霎时感到惊慌。想当年,父亲就是在睡梦中偷偷离开她的母亲,难道她也遭遇到同样的命运了?
她焦急的披上睡袍跑到门口一看,他的鞋子已经不见了,他走了!三更半夜不告而别,他不会是再也不回来了吧?
她急得想哭,可是等回头发现他最喜欢的棒球外套还丢在小沙发上,她一颗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因为那表示他还会再回来。
她松了一大口气,拿起那件外套拍抖整齐,想替他挂好,不料才一抖动,就从口袋里滑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什么?”纪雅姝弯腰拾起,好奇的端详着。
那样东西看起来像是证件之类的,是身分证吗?纪雅姝打开一看,证件正上方有一个警徽的图样,下面清晰的印着:
特勤组夏承宇警官
她僵直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是证件上还贴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穿着浅蓝灰色的制服,烫得笔挺的深蓝色外套的肩上、胸前挂着一排亮晃晃的勋章,那微扬的嘴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牌笑容,让她连想否认都没有办法——照片里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夏承宇没错。
她麻木的跌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平复激动的情绪。
“好了,进去吧。”
夏承宇拍掉手上的灰尘,打开阅览室的门走进去。
“你怎么开的锁?”雷贯跟在他身后,颇为好奇的问。
“那太简单了,只需一根铁丝就办到了。”
他们潜进了阅览室,却不必到处翻箱倒柜,他们知道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夏承宇贴近他认为有问题的那一面墙,东敲西击,摸索了片刻,很肯定的说:“这面墙绝对有问题,你听——是空心的。”他特地敲击一下给雷贯听,那个声响不但轻脆,而且还有回音。
“嗯,你说的没错。可是门的开关在哪里呢?”
“这当然得找了。”夏承宇一一将挂在墙上的画全部移开,看看底下可有任何玄机。
“有了,承宇你过来看。”雷贯掀开一幅国画山水图,底下正藏着一道小门。
“怎么办?上锁了。”雷贯懊恼的问。
“这还不容易。”他用刚才开门的铁丝一勾,小门喀啦一声,也打开了。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当小偷的天分。”雷贯直到今天才知道,夏承宇还有这项开锁的长才。
“谢谢你的褒奖。不过一分天才是需要九十九分的努力,你没看到以前我受训时,为了学开这些笨锁,十根手指头没有一根是完整、没有伤痕的。”
“不过你也赚到了嘛,你就是学会了这么高明的开锁技巧,才能那么容易就把女孩子的心门打开。”
“少胡说八道了,我怎么会乱开女孩的心门呢?我可是专情得很哪。”
“是吗?”雷贯可有些不以为然。
“哎,这可不妙了。”夏承宇掀开小门,里面隐藏着一组电子密码式门锁,夏承宇一看到那种门锁就讨厌。
“怎么?很难开吗?”
“何止难开?这种先进的电子式密码锁是由使用者自行设定密码,除非知道正确密码,否则无法将门打开。开锁者只有三次机会,如果第三次仍无法输入正确密码,就会自动启动警铃装置,到时——嘿嘿,咱们就很难看啦。”
“那怎么办?”
“没关系,翁瀚有他的法宝,我也有我的秘密武器。”夏承宇蹲下身子,在他的工具箱里翻找东西。
“什么秘密武器?”雷贯好奇的盯着他的箱子。
“这个。”他自工具箱里取出一台奇怪的机器。
“这是什么?”
“解码器——哦,别误会,这不是那种‘有颜色’的解码器,而是专门用来破解密码的机器。有了它,翁瀚即使再装十道门,也是一样无用武之地。”
“真这么好用?”
“试试看就知道了。”夏承宇将机器贴在电子密码锁上,然后打开开关,很快的,电子萤幕上开始快速地跳出一连串五位数的数字,数十秒之后,数字不再跳动,停在画面上的,就是正确的一组开锁密码。
“95075……”夏承宇将正确的密码输入,密室的门立即应声而开。
“门开了,真有你的。”
“废话,那是当然。”他显然不懂得谦虚为何物。
“你想,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雷贯探头望了望,密室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谁知道?说不定里面是翁瀚金屋藏娇的地方,也说不定他现在正和美女在床上打得火热,待会儿咱们就可以面对面跟的他打招呼呢。”
“少吓人了。”雷贯才不信呢。
“不信就算了,咱们进去吧。”
两人进入密室,拿着手电筒这么一照——顿时被满坑满谷的佛像给吓了一小跳。
“呜哇——这是什么?翁瀚几时变得这么笃信佛教啦?”雷贯低声惊呼。这些佛像没有上千,起码也有几百个。
“或许是他自觉罪孽太过深重,以为拜的佛像愈多,百年之后荣登西方极乐世界就愈有希望。”夏承宇将一尊尊佛像拿起来,细细的观察。
这些佛像个个木质厚实、雕工精美,手工细腻、活灵活现,实属上选之品。但夏承宇很快就发现,这些神像的底部都有修补过的痕迹。
虽然曾被人刻意黏补过,可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佛像底部不平整的地方。夏承宇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小刀就往佛像的底部刨挖。
“哎哎,你做什么?找不到证据也不必拿神像出气嘛,小心遭天谴哪。”雷贯赶紧阻止他。
“就怕有人假借神明的身体来搞鬼,那才真的会遭到天谴。”
“什么意思?”雷贯不明所以。
“显然翁瀚供奉这些神像不是因为他笃信佛教,而是因为佛像的肚子里,藏着可以让他发大财的东西。”他将挖了一个洞的佛像拿起来给雷贯看,佛像中间的部分已被挖空了,塞进一小包类似白色粉状的物品。
夏承宇掏出塑胶袋,打开伸指沾了一点,来回一舔——
“是海洛因,纯度相当高。”他肯定的说。
“瀚洋实业竟然真的贩毒。”雷贯沉痛的摇摇头,不胜唏嘘。堂堂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居然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走吧,明天一早请检察官开搜索票。”
夏承宇将破裂的神像和那一小包海洛因装进袋子里当作物证。在瀚洋待了快三个月,终于揪住九尾狐狸的尾巴了。
“是吗?恐怕你们没有机会出去了。”
夏承宇和雷贯倏地抬头,一把手枪正好指着他们的脑袋。
“是你?”
拿枪指着他们脑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魁梧壮硕的晚班守卫庄火坤。
“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难怪夏承宇老觉得他贼头贼脑,目光不正,原来全是蛇鼠一窝呀。
他转头用聊天的口吻对雷贯说:“我就说嘛,哪有这么高头大马的守卫,原来全是一群黑五类。”
“对啊,我也奇怪,怎么瀚洋的守卫长得像土匪呢?原来他本来就是土匪嘛,哈哈哈……”他们俩竟然旁若无人的谈笑起来。
“住口!快给我住口!”庄火坤简直气炸了。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藐视他!他们根本完全无视于他这个黑道亡命之徒庄火坤的存在,真是气死他了!
“我要杀了你们!”他鼻孔喷气,目露凶光,活像一只发了狂的野牛。他非要宰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不可!
“哦?你要杀我们呀?”夏承宇用手捂住嘴,竭力忍住一个呵欠。“可是你不怕你的枪声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吗?这里可是很靠近附近的商店哪,万一让人家听到枪声,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到董事长的办公室去,那里离店家远一点,即使开枪,别人也比较不容易听到。”他甚至好心的提议道。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急着送死的。
庄火坤拧着两道凶恶的眉毛说:“好,就听你的,我尊重快死之人的决定。”
庄火坤押着他们两个转移阵地,移师到董事长翁瀚的办公室,这里离热闹的商店街比较远,装潢用的木板也比较厚,所以隔音效果当然比较好。
“准备好受死了吗?”庄火坤奸狞的笑着。现在改到这间隐密的办公室,他们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等一下。”夏承宇双眉下垂,一副可怜透顶的模样。“我可不可以坐着受死?我奔波了一个晚上,好想坐一坐、休息一下。”
“唔……对……对呀,我也快累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坐着死吧,我保证我们在黄泉路上,绝不会恨你的。”雷贯不知道夏承宇葫芦里卖什么膏药,演技极差的他也只好努力装出捶肩喘息的模样,以证明他真的累惨了。
“随便你们啦,你们喜欢怎么死都行。站着死、躺着死、蹲着死、趴着死,反正你们赶快选一样,快快‘上路’就对了。”庄火坤不耐烦的挥挥手。
“谢谢,你真好心。”夏承宇一屁股坐在翁瀚的大皮椅上,呼了一大口气,对庄火坤感激的一笑。
“现在你们可以安心去死了吗?”
“嗯。”夏承宇将身子微向后仰,哀戚的举高双手,一副甘心受死状。
“去死吧!”
庄火坤跨前一大步,拉开手枪的保险,瞄准夏承宇的头部,准备先送他上路。
怎知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夏承宇忽然将身子往下一低,避开致命的一枪,子弹牢牢地嵌进翁瀚昂贵的皮椅里。
夏承宇顺势伸长腿,在滑动皮椅的推动下,狠狠向前击中庄火坤胯下的重要部位。
“哎哟!我的妈呀,痛死我了!”庄火坤痛得连手上的枪都掉下来,两手捂着胯下,原地跳个不停。
夏承宇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真的对你很抱歉,但是我们实在不想去死,我看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哦,可能马上就要去坐牢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去牢里看你的——”他迅速跳开,正好躲过庄火坤怒挥过来的拳头。
“你玩够了没有?”
雷贯把刚刚掉到地上的枪捡起来抵在庄火坤的脑袋上,一面咬牙切齿的对夏承宇骂道:
“我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本来刚才在密室就可以解决他的,你偏要玩什么鬼游戏,万一玩出问题,看你怎么办?!”
夏承宇耸耸肩,两手一摊,满不在乎的说:“可是现在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吗?”他正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真等玩出问题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老拿宝贵的生命开玩笑,他能顺利活到这么大,真是一项奇迹。雷贯每次和夏承宇一同行动,都会被他气出一身病来,这种事情再多来个几次,他真的会折寿十年,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