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俊之冷笑,「那个植物男有什么好的?他可能脆弱得我用一个拳头,就能把他送到上帝那儿去了。」
「你胡说什么!」她鼓起脸来。植物男?为什么贺俊之这样说风向南呢?他长得很健壮啊,怎么会是植物的样子?再说,贺俊之为什么说他那么脆弱……
「妳不知道吗?」他疑惑地望着她,「风向南当了五年的植物人。」
「什么!」欧阳渺惊讶地尖叫出声。「你胡说。」
「我骗妳做什么?不相信的话去网上查,当年他在英国被车子撞成植物人的时候,被媒体大肆报导。现在关子这个话题还颇多呢。」其实贺俊之这次来,主要是想证实一下风向南是否住在这里,因为他经常见他们出双入对;再来就是要告诉她一些有关子风向南的讯息。
「那他为什么又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他奇迹般地活过来,但是天晓得他会不会有哪天又睡着了,并且一直沉睡下去?」
欧阳渺瞪他,「不许你胡说八道!就算他曾经昏迷过五年,他能醒来,就是他的福气,是应该被祝福的,你不能诅咒他。」
「我当然要诅咒他,谁教他要与我抢妳。」
欧阳渺气急,「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贺俊之的俊脸涨红,慢慢地,又低下头来,「我何曾被宠过?我想要被宠的感觉,哪怕只有一天,也够了。」
欧阳渺的心怦咚怦咚跳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异常安静,静到两人的心跳都能听得见。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乖,别难过。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我想要与妳在一起。」他伸手向她,「因为只有和妳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幸福。」
不是吧?「可是我之前都没跟你说过什么话啊。」
「但是妳却像阳光般温暖了我的心。」
欧阳渺冷汗直冒,正想找推托之辞时,门突然喀喀两声,有人用钥匙开了门。
风向南走进来,突然看见他们,有点愣住,随即一笑,「咦,有客人啊?」
贺俊之反应很大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有些猜到风向南与渺渺同住,但是看到他出现,仍然有些激动。
欧阳渺低着头。
风向南笑道:「我在这里很奇怪吗?我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啦。」
贺俊之握紧拳头,「你说什么?」
风向南看了看欧阳渺,又看他,「你不知道吗?我与渺渺早就在一起生活了。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不必单恋她一人嘛!」
贺俊之的声音冷冷的说:「你说得那样好听,怎么不由你退出?」
「我为什么要退出?渺渺是我爱的人啊!」
「可是我也一样爱着她。」
欧阳渺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听听这对白,真是笑死人了,长相平凡的她,居然有这样帅气的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真是好笑。
紧接着,贺俊之又暴吼出来:「而且,你不能这样自私!你难道不知道你随时都会去见上帝吗?怎么能这样自私地对渺渺?」
气氛,瞬间停滞。
风向南的眼神朝欧阳渺瞟来。
欧阳渺望着他,觉得手脚冷冰,「你的身体……真的那样弱吗?」
风向南沉默一会儿,突然道:「曾经是。可现在已像头牛一样健康了。」
「他说你曾经当了五年的植物人,是真的吗?」声音有些颤抖。
「是真的。」他点了点头,「但是我活过来了。」因为心底有某个信念存在,所以他活了过来。
贺俊之冷笑,「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医生仍旧说,你的身体有潜在的危险。」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潜在的危险,我现在是健康的人,得病与死亡的机率与你们都一样。」风向南感到不耐烦,「现在请你离开吧,我和渺渺都要休息了。」
四目交接,两个帅哥对峙着。
「第二回合,我们依然平手。」
风向南扯出笑意,「我从来无意与别人比什么,你如果爱比,请便吧。渺渺,我们回房睡觉。」
贺俊之这才站起来,往屋外走去,并且很大的一声关上门。
霎时,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两人都沉默不语。
欧阳渺忽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难过,虽然她也不知道这难过是从何而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仿佛阳光般健康,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五年前曾是植物人!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他房间里她的相片,又是……
他唤她:「渺渺,妳有事情想问我吗?」
欧阳渺脱口而出:「你有没有失忆啊?」
「失忆?」他讶异,「为什么这么问?」
「会不会是你失忆了,错把我当成你前女友什么的,然后住进我家里,对我有异样的情感?」
他走过来,摸着欧阳渺柔软的头发。「傻瓜,没有!」他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
欧阳渺没有挣扎。「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呢?」
「我可以不说吗?」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勉强你。」
「以后妳会知道的。」他不想她知道,怕她知道了,会难过与自责。
「哦!」她抱了抱他,深呼吸一口,鼻腔中满满的都是属子他的好闻味道。「那你的身子,真的那样脆弱吗?」
他摇头,「我现在很健康。妳看,我的肌肉结实饱满,一看就知道身体很好。」
「是的。」她低喃,「但是你要一直健康下去喔。」
「那是一定的。」他微笑,凑近她的耳朵,「妳舍不得我对不对?」
「才不是!」她扮鬼脸,「你要是身体不好了,怎么帮我洗衣、做饭、擦地板?你要是付不起一百万租金,你还得在我家当男佣还债呢!」
他轻点她的鼻子,「是。」然后他将她抱了起来。
她激动地大叫:「不要抱、不要抱,你会不会散掉?」
风向南脸垮了下来,「看来那小子对妳说的话,妳铭记在心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可是妳早上踩到我身上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她红了脸。「好吧,我承认我很在意,但那是因为我怕伤害到你啊。」
「这样啊,那如果我现在向妳表白求爱,妳是不是就会因此接受我?」
欧阳渺鼻孔朝天,「你想得美!」
他嘻嘻一笑,将她抱在膝盖上,坐到沙发。
「向南。」她叫。
「嗯?」这样抱着她,感觉真是舒服。
「你认识我多久了?」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风向南每次都拒绝回答。她抬起头看他,两人的距离靠得这样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
他笑了,她终子用了肯定句。「什么都瞒不过妳的一双眼睛。」在她那么多次地发问之后,终子瞒不住了。
「可是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你?」她的纤指指着他的鼻翼,「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暗恋我?是不是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拿着相机乱拍我的那种变态暗恋方式?」
风向南瞠目结舌,「妳偷看到啦?」
「偷看到什么?」她故意装傻。
「房间里的那些相片啊。」
「你说啊,为什么偷拍我?」她不答,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我不觉得像你这样的大帅哥会没有勇气向小姑娘表白喔!还是,你比较变态,喜欢暗恋?」
他仍旧笑着,「这些以后再告诉妳。」
「又是这句话。」她伸出手捏他的脸颊,「从开始到现在,你都没有认真与我说过,每次都说以后再告诉妳,以后妳会明白的。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你当时喜欢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想以后再告诉我,结果你就自己跑去睡觉了,一睡睡了五年,是不是这样?」
他将她抱紧了些。「傻女孩,我不是故意不告诉妳的,我觉得告诉妳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啊。反而以前的事情可能还让妳感到伤心难过,这样的话,我宁可不告诉妳。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思,对不对?」
好,他不说,她旁敲侧击好了。「你第一次在哪里见到我?」
「机场。」
「啊?」欧阳渺歪着脑袋,「我搭过无数次飞机耶。」
「六年前七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一点四十分的台北机场。」
「啊……那是我和哥哥去夏威夷看我阿姨那次!」她眨着眼睛,「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哇!!你暗恋我六年了啊?」
他笑而不答。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人爱,没想到有人爱我一爱就是六年耶!」她叫道,然后拋了个娟眼,「既然如此,我要不要以身相许?」
「如果妳愿意,我绝对接受。」他抱紧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推开他,跳起来,「好了,向南,今天晚上你给我的惊奇实在太多了。我想回去睡觉,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再聊。」
「好的。」
欧阳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迈前一大步,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吻了下。「晚安,向南。」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突然收紧,笑得邪恶,「宝贝,这样亲一下,就想逃吗?我们之间的晚安吻,应该是这样的喔!」他俯下头来,伸手抬她的下巴,狠狠地往她的唇吻去。
那样柔软的双唇、温暖的体温,让他的思绪瞬间混乱,他的舌游走子她的贝齿问,感觉到她轻微的抵抗,却依旧顺从地接受他的吻。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如果在平时,她应该是跳开来大叫,而她现在太温顺了。
为了什么呢?是因为他说过,他暗恋她已经有六年之久吗?是因为他当了五年的植物人?她同情他吗?
渐渐地,他放开了她,两人都在喘着气,额头与额头靠在一起,他轻轻地说:「晚安,渺渺。」然后松开手,离开她,回房间去。
***
欧阳渺回到自己房间坐在计算机前,屏幕上面已满是问号。
方巧巧:欧阳渺,妳这个猪头去哪里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萧肖:估计某帅哥回来了,他们谈情说爱去。
欧阳渺:我回来了。
方巧巧:可盼到妳啦!怎么回事?
欧阳渺:那个喜欢我的学生追我追到家里来了。
萧肖:哈哈!渺渺,妳今年走感情丰收年。
欧阳渺:别笑了,我为此烦得很;而且我刚刚知道了一个天大秘密。
方巧巧:哦?什么天大秘密?
萧肖:渺渺,妳不会突然发现自己爱上贺俊之,想要来场姐弟恋吧?
欧阳渺:呸!这也算走天大秘密吗?秘密是风向南曾经走植物人!
方巧巧:怎么会这样!
萧肖:太不可思议了吧!
欧阳渺:我也这样觉得,刚听到的时候,超吃惊的.但这件事他已经承认了,而且他告诉我,他我暗恋我六年了。一时间芳心大乱,不知道怎么走好。
萧肖:哇啊!渺渺妳赚到了。居然有人爱得这样死心塌地,还有这样奇怪的经历。在当了五年植物人后,一睁开眼就想到妳,赶紧来追,真是好感人的爱情故事啊。
欧阳渺:可是我觉得有些不安呢。姐妹们,帮帮我可好?
方巧巧:当然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萧肖: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欧阳渺:我想要知道,风向南为什么成了植物人?
计算机面前,渺渺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