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仰天大喊,吐出积了一上午的郁闷。
一大早愉悦的情绪全被方才的电话给破坏殆尽。
她从来都不知道慕容沇居然有个已订婚三年之久的未婚妻?要不是刚刚的那通电话,她可能到现在还不知情。
以为慕容沇便是自己心目中的Mr. Right,但事实看来并不是如此。
早知道将自己的心交予慕容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原以为他是喜爱她的,不然他不会对她如此温柔,虽然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但从一些细微事情中仍可感受到他的柔情及宠爱,她以为自己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原来只是自己的奢想。
呵!在他的心中,她殷捷安到底扮演何种角色?
情妇。
是的,情妇。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在他说要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一辈子她都将是他慕容沇专属的妓女。
抹去两颊滑落的泪水,吸吸鼻子,对于这种早知道的事,又为何流泪?抬头望天,白云掠过,优游自在的模样令她欣羡,曾几何时她失了这份自在、豁达?
她知道这一切原因皆出在一个人身上,这个让她魂萦梦牵多年的男子——慕容沇。
今天是个相当温暖的天气,太阳公公不畏冬季里的寒冷依旧不减它的热情,散发着热情的光芒。
如此的天气照理说该是暖呼呼的,看这公园内四处挤满了人,或坐或躺,脸上洋溢着幸福神情就知道。可为何她却感受不到温暖?
凉风徐徐,公园内的扩音设备播放着一首辛晓琪的歌,柔美的歌声随风轻送,歌里的意境更加令她沮丧。
爱情如果盲目,我们何必睁开眼睛追逐……哦……
不如这样吧,选好走的路,比较容易被祝福。
承诺不是屈服,我给你所有却得不到全部……哦……
不如这样吧,厮守那么苦,换个地方住。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谁不是分分秒秒计算幸福。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谁不是清清楚楚却又情不自禁陷入。
作词/陈家丽
呵,好一个清清楚楚却又情不自禁陷入……
这是在说她吗?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冷风中,形成一道白色烟雾。
黄昏将至,天冷,心也冷,枫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知为何那种声音听起来格外引人发愁。
殷捷安坐在可以遥看莲花池的一角,黄昏的莲花池朦胧而凄凉,不知怎么地,眼泪说来就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
是孤独,是寒冷,还是在这辽阔苍茫的天地间,忽然觉得自己竟一无所有!
你已经二十四岁,早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她笑自己,伸手抹去泪水。
天色越来越昏暗,她起身拍拍衣上的草屑往出口方向走,她必须赶在慕容沇尚未到家之前到达,因为她出门前忘了打电话告知他,希望管家未发现她擅自出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她算是悲哀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过一天是一天吧!
「你上哪里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慕容沇端坐在沙发上,俊冷的脸上严肃紧绷。
殷捷安疑惑地拉出怀表,五点,奇怪了,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什么原因让他在上班时间不在公司,反而在家?
前思后想,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忆起今早接到的那通电话,她顿时恍然大悟,那个女人此时应该在这屋内的某一处吧!
未婚妻来了,她这个地下情妇该不该避一避?总不能喧宾夺主吧,毕竟那女人是慕容沇未来的妻子,有谁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在家中公然养情妇?换作是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同样身为女人,不想让彼此都难堪,自取其辱。
「没,只是出去走走。」殷捷安望着他不豫的俊脸,紧张的咽咽口水。
慕容沇冷着一张脸,一双似鹰般的眼微眯地看着她,一脸莫测高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过来。」
殷捷安战战兢兢地踱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脸部的表情变化,倘若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她会马上拔腿就跑。
「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慕容沇冷冷地开口。
「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不会再犯。」他生气了,唉!就知道。
「没有下次,你被禁足了。」他道。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不要跟他的女人共处一室,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她已经失了心,不能再赔掉尊严。
「我想恢复工作。」她必须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空间。
「哦!为什么?」打从她一入门,慕容沇便察觉她精神有些恍惚,到底什么事情困扰着她?
她茫然的模样令他心疼。
「无所事事的日子并不适合我。」歛下眼帘,不让他看出她眼中的失意。
「好,但你必须在我身旁。」知道她一直以来并不开心,若回到熟悉的环境对她应该有所帮助,他愿意退一步,但前提她必须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错过一次,他绝不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殷捷安错愕地双唇微启,不敢置信她所听到的答案,原以为要花一番时间才能说服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达成。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慕容沇本人吗?
她吃惊的模样逗得慕容沇失笑,一时兴起,他略带嘲弄地道:「小心,口水都滴下来了。」
下意识地抹抹嘴角,殷捷安小声的回道:「哪有。」
他就爱看她透着天真的神情,爱怜的情绪涨满他的胸腔,瞬间化成行动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入怀中,专注地看着她许久许久。
慕容沇炙热的眸子让她羞怯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望,脸儿羞烫,她感到一股莫名的贴心惬意,好像她渴望这种归属感好久、好久了。
头枕在他灼烫的胸口,她吃惊地发现他的心跳居然和她的一样快速且紊乱,呵!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哦!
她以为他是泰山崩于前,依旧不改其色之人,原来他也同她一般会心慌意乱哪!
轻轻将唇贴在他的颈上,柔柔拂过他,软软印下一吻。
无邪深邃的黑眸对上他,她绽出浅浅盈笑。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什么?」他沙哑地开口,放任她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
「我要吻你。」她低声倾诉自己的渴望,同时付诸行动。
就像火引燃了炸弹……
知道他对她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使她变得更加大胆,她整个人等于挂在他身上,香舌邀他共舞;她专心投入的程度足以使一个圣人发狂。
他低吼一声,立即夺过主控权,欲望随即越涨越高——
砰的一声,重物掉落地面发出的声响,令殷捷安顿时惊醒,目光焦距对准声音来源,当她看清来人时不禁狠狠倒抽一口气,苍白着一张脸。
她忘了这屋里还住着未来的女主人,竟然在大厅上勾引慕容沇,假若她再晚点出现,看到的可能就是限制级的画面。
看着她血色尽失的脸,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殷捷安慌乱地从慕容沇怀中爬起身,转身迅速往二楼奔去,看都不敢看她便冲向卧房,将外头那一团乱丢给慕容沇去处理。
躲进房内的殷捷安忍不住斥责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在大厅上公然勾引慕容沇?
她八成神智不情了,才会做出这事来,如今该怎么收尾?
殷捷安无力靠向门边滑坐在地,双手环抱,神情疲惫。
呵,真是讽刺,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一向是她敬而远之、不屑为之的事。然,她如今却介入了,想抽身已无能为力,她该怎么办?
千头万绪轻轻化作一声叹息,世上有许多无解的三角习题,如今,又多了他们这一题。
往后怎么善了?麻雀变凤凰这样的剧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出现的,不然戴安娜王妃就不会和查理王子离婚。
身世背景在这社会中是很重要的,而她这个清寒女根本配不上高贵的他,这点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当他步入礼堂之时,也是她离开的时候。
曾经拥有好过一无所有,现在的她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她要把握现今的每一天,为自己制造多一些回忆,在往后一个人孤独时,记忆会像风中飘扬的发丝般闪耀,这样就够了。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
呵呵!她也只能这样了,谁教她所爱非人……
哈哈……殷捷安,你平常自命清高,结果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躲不过,只得沉沦。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恢复上班让殷捷安的生活变得充实,暂时忘却那天尴尬的场面,白天还好,但到了夜晚往往得假藉加班之名,刻意在办公室待到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避开与古凝凝碰面的机会。
殷捷安不知道古凝凝对那天所发生的事持何种态度,但她可以肯定不会太好就是,从她的眼神便可知道。
这两天来,古凝凝只要有空就一定会出现在公司,亲切地问候每一个人,对她亦不例外。
有时她不仅怀疑古凝凝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不然撞见自己的未婚夫怀中抱着另一名女子,居然不吃醋也不发脾气,云淡风轻的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事,她不懂,真的不懂。
算了,莫管他人瓦上霜,自己都搞不定了,还想探索人家心里想什么,有力气管闲事,不如将精力用在午餐时间上,待会儿可是有一场审判等着她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午餐时刻,汪芷翎怕她开溜,亲自上楼押她下楼,就这样,殷捷安一路被架到对面二楼餐厅。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汪芷翎一副你不给我说清楚就拆了你的模样。
「就是你听到的,还有什么好说的。」殷捷安耸耸肩。
汪芷翎压根儿不信,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无论如何非要她吐出实话来不可。「别呼拢我,殷捷安,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过去,你若把我当朋友,就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唉!就知道汪芷翎不好打发,其他的人可以照着慕容沇的说辞打发过去,但对熟知她状况的汪芷翎来说一听就知道这是谎言。
也真佩服她可以忍这么多天才来逼问,其实她了解汪芷翎是想让她沉淀一下,她着实感激她的这番好意。
「你想知道什么?」不知该如何启口,就由她来发问好了。
「你认识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