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圣驾著房车漫无头绪地在格林威治村里四处绕,眼看天色渐暗,却仍不见希望的踪影,不免更加心急焦躁。
忽然,不远处传来的断续呼救声吸引了他的全副注意力,一个紧急煞车,匆忙跳下车,也不顾车门大敞,马上循著声音来源往小巷子里疾奔。
“大猪头死沐圣,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快来救我,我不想变成惨遭歹徒弃尸街头的无名女尸啦……”
此时的希望正哭丧著脸,拚命抵抗三名拉丁小子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毛毛手。
“不要碰我!走开!”
“小子,调戏女人这种成人游戏,似乎不太适合你们这几个还没断奶的小鬼头吧?”
沐圣冷著脸,双手斜叉胸前,以流利的西班牙语发问。
三人没料到这不起眼的暗巷还会突然冒出个好事者,猛地转身,对上了气势十足的沐圣。
“沐圣!”救星及时驾到,希望一扫阴暗,咧开了嘴直傻笑。
见她安然无事,沐圣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维持不动声色。他很清楚,遇上这种年轻气盛的街头小混混,这场架是非打不可了。
果然,三名血气方刚的小夥子仗著自己~方人多势众,二话不说,当下抡起拳头冲上前。
沐圣不慌不忙卷高袖子,身子一偏,轻巧避过第一人挥来的铁拳,跟著脚步微转,右腿使劲踹出,正中二号敌人陉骨,疼得那人哇哇叫,抱住小腿倒地不起。
“沐圣,小心後面!”
见第三人悄悄绕到後方预备偷袭,希望赶紧出声提醒。
沐圣头也没回,左臂一曲,不偏不倚重击那人的胃窝,他弓起身缩成一尾小虾,沐圣趁机再赏他一脚,轻轻松松又摆平一人。
见夥伴们三两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刚稳住脚步的小夥子马上改变攻击对象,亮出弹簧刀,冲向躲在一旁看武打戏的希望。
“妈呀,不要杀我,我还没谈过恋爱,也还没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作家,我还想多活几年抱孙子,我不想死啦!,希望语无伦次的哇哇乱叫,抱头鼠窜。
“臭小子,你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眼看希望有危险,沐圣沉声怒吼,身手原就矫健的他在肾上腺素刺激下更是威猛无比,大跨步向前扭紧那人衣领,一连朝他下巴挥了好几记重拳,打得他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是想留下来多挨几拳,顺便等警察把你们拎回警局蹲铁笼子,还是趁他们没来之前快闪人?”他目光阴沉地一一瞄过倚地哀嚎的三人。
满身狼狈的小毛头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致决定,和这个火气盛烈的男人,继续打下去压根没胜算,当下有志一同地拔腿狂奔,以惊人火速奔离犯罪现场。
“哇,沐圣,你刚刚真是帅毙了!一记左勾拳、再来一记拐子腿。两三下就让那几个小鬼头倒成一片,简直比蝙蝠侠还神勇,我发现我愈来愈崇拜你了!”
危机状况刚解除,希望立即兴奋地绕著救美英雄吱喳叫。
“还有还有,没想到你的西班牙文说得呱呱叫,不简单喔! 钦,你哪时候学的?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过?改天也教我几句吧!”
“大学时候修过,加上饭店也有不少西语系的客人,平时用的日常会话还难不倒我——”怪了,他干嘛跟她解释这个?
“不要趁机岔开话题,重点不在那里!”他怒目低吼。
“嗄?重点?”她一脸迷糊。“什么重点?”
天哪,这女人的神经该不会是用特大号电缆线做成的吧?明明几分钟前还哭爹喊娘的喊救命,现在却又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她有没有想过,要是刚才他晚了一步,她十有八九早被那几个混混扒光看尽了,哪还能安然无事站在这里跟他有说有笑的?
“我问你,你是嫌纽约的夜生活还不够惊险刺激吗?没事跑到这种乌漆抹黑的小巷子做什么?”
他冷著睑,压抑下一触即发的火气沉声问。
“又不是我自己想跑进来的,谁知道我会刚好撞上那个偷我腰包的小偷嘛,所以我就——”
“你就追著他跑了七八条街,好不容易才追上。”
依她平时的行为模式推断,後头的事不用多说他也猜得到。
“咦,你都看见了啊?”
希望诧异地怪叫。
“太不够意思了你,既然看见,干嘛不早点出来帮忙?害我被他们白摸了好几下,真是亏大了!”
沐圣气得差点没爆血管,当下口不择言的开骂:“你这个没知识兼没常识的笨女人!这么晚了居然还敢奋不顾身的追小偷追到这种偏僻小巷,你把自己当成身怀绝技的正义女超人还是女成龙了?要不是正好被我找到,就算你叫到嗓子哑了也没人会发现你!”
“那是因为我……”
“你什么你?你为什么老是这么莽撞冲动?好歹也已经是个大人了,为什么就是不能学著成熟稳重一点,老是要人操心、跟在你後头收拾烂摊子呢?”
阵阵委屈涌上心头,她试图解释:“可是我——”
“你什么你?你还敢跟我顶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著急?一下子想你会不会又惹了什么麻烦被人关进警察局、一下子怕你迷路了,整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开车绕遍了整个格林威治,三不五时还要对著街上路人大喊你的名字,简直跟个疯子没两样——”
沐圣倏地停了嘴,火气降了一半,思绪却陷入混乱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光是想像她可能遇上的危险,就足以令他失去平素的冷静自制,甚至失控得差点没把自己搞疯?现在既然人找到了、混混也打跑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大发雷霆?
…他生气,是气她太过莽撞冲动,从不把自己的安全列为优先考量;
他担心,是担心她受伤了、被骗了,而追根究底,他之所以担心、著
急、生气,全是因为……他太在乎她·难不成……他不只是tt喜欢”这
只吱喳不休又老给他惹麻烦小麻雀,其实他老早就——爱上了她了!
绕了一大圈,答案昭然若揭,他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问题,终究还是要面对。
沐圣心中百味杂陈,楞楞注视著她。她呢?她对他……也有相同的感觉吗?
或者,她只把他当做可以一起玩闹说笑的……好朋友?
“骂呀,干嘛不继续骂下去?你不是骂得很爽很顺口吗?”
在他一阵猛烈炮轰下,希望终於也按捺不住的发火了。她当然知道自己太莽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点,但他也用不著这么冷_酷吧?不但摆出一张臭脸,还骂得她狗血淋头,他当别人都没脾气的啊?
“本小姐就是不懂三思而後行的狗屁大道理、就是爱闯祸惹麻烦,怎么样?
有本事你叫纽约市警局再把我抓去关呀!就算我被人摸光看光了.那又关你屁事?我有我的行动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争,你一不是我老爸,二不是我老公,凭什么管我管得死死的?你这个专制独裁又罗唆烦人的大暴君!”
沐圣闻言,身子不由一僵,脸上像狠狠挨了一拳似的扭曲。
搞了半天,他的关心担忧在她眼中看来,只值-t专制独裁,,四个字!他瞪著她看了好半晌,最後终於由齿缝里泄出一句:-·好,从今以後,就如你所愿,我什么也不管了!”砰地摔上车门。 ’
车外,希望一脸懊恼,十分後悔自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赌气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跟望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傲侧影,怎么也提不起再开I:1的勇气。
十二月的纽约夜,呼啸地刮起了寒意料峭的初冬北风...…
冷战期堂堂进入第六天。
啊啊啊……好郁闷喔!一大早,面对跟前的空白稿纸,希望叹了六天来登记第九百三十五号的气,随手扔开了笔,一脸愁眉纠结。
自从前几天的“格林威治村事件”後,沐圣果真铁下心肠把她列入拒绝往来户黑名单中,每天见了面,连最基本的招呼都省下了,吃饭的时候:水远顶著一张死臭睑,活像刚刚被人倒了几千万会钱似的,更可恶的是,凡是有事要交代,他一律转叫白桔传话,压根就把她当成了隐形人看待。
唉,她好怀念从前那个会管她吃饭了没、洗脸刷牙了没,成天在她耳边唠叨这罗唆那的管家公沐圣,呜呜……她真恨自己说话不经大脑的坏毛病!
可是……就算她那天话说得太过火,得罪了他崇高至上的男性自尊,这么几天耗下来,他的满腔火气也该消了吧?一个大男人的,器量居然比只蚂蚁还小,难不成真要她低声下气去道歉?
“小姐,你要不就专心写稿,要不就认命一点,乖乖下楼去道歉,别在那里摆张便秘脸又猛叹气,你没听过叹一口气会短少十年寿命的吗?”
白桔趴在床上边吃零食边看漫画,闲闲无事地提议。
被说中心事,向来好面子的希望立刻逞强嘴硬地回:“道歉?是他肚量狭小又爱斤斤计较,凭什么要我先低头道歉?要我委屈自己跟一头猪道歉,哼,那种有损人格的事本小姐才不干!”
愈说愈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就算先前闪过一丁点道歉的念头,此时也已杳然无踪。
白桔不以为然地抬头瞄了她一眼。
唉,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典型的情侣吵架,嘴上说“我又没错、管他去死”,心里却又牵挂著彼此,一个是整天愁眉苦脸哀声叹气,另一个则老是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明明巴不得赶快和好如初,恢复从前和乐融融的家居生活,偏偏又为了无聊的自尊心拉不下脸先开口。 ’
结果咧,冷战僵局持续了好几天,身居其中的她只好一肩挑起传声筒兼和事佬的重担,在乌云罩顶的低气压弥漫下,还要努力想办法让两人言归於好,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残忍方法茶毒青少年身心,他们难道都不会良心不安吗?
“好,你有个性有节操,不道歉,你们就继续玩陌生人游戏,小朋友我不奉陪了!”
哼,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她就另觅吃白食处,圣诞节就快到了,她可不想顶著一张被这对“怨偶”同化的怨妇脸去参加Partv!
希望垮下小脸,流露出极其哀怨的表情指责她:“你不够朋友!”
“杜大姐、杜大牌,”白桔朝她假假一笑。
“我发现你比那些身价千万的好莱坞大明星还难伺候耶!要你去道歉,你嫌这方法烂,不管你,你又怨我不讲义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才烦恼嘛!哎哟,不过就是说句对不起,又不是要她跳脱衣艳舞秀赔罪,有必要这么为难吗?
“依我看,沐圣他早就不气你了,只是基於爱面子的心态做做样子罢了。更何况,说句对不起也不会少你一块肉,你要是嫌吃亏,下次再找机会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就好了?我敢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施展女性魅力,稍微撒撒娇表示点心意,包准那家伙马上举双手无条件投降!”
“撒娇……真的有用吗?”
希望颇为迟疑地问。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白桔把她推出门外。
“记住,不成功便成仁,要是你连这最後绝招都失败,就别给我回来了!”
希望慢慢踱下楼,在沐圣门前徘徊踌躇了将近十分钟,备用台词多出七八套,偏偏就是无法下定决心敲门。
她垂肩再度重重叹了口气。唉,怎么回事,向来秉持勇往直前大步冲原则的她,为什么一旦事情和沐圣扯上关系,就会变得不甘不脆拖泥带水的?
不管了!就像白桔说的,不过就是道歉嘛,没啥大不了,要是沐圣敢给她吃闭门羹,她……她就跟他没完没了!
大门一开,前来应门的人却让希望看傻了眼。
美女、世纪大美女、美女中的极品!她仰头望著眼前身材高挑曼妙的美人,小嘴张成了0字型,心中惊叹连连。
而且,这位极品美女好眼熟……对了!她不就是时代广场的巨幅广告看板上,那位让来往行人都忍不住抬头多看一眼的长腿美女!哇塞,没想到居然能亲眼见到名闻遐迩的国际名模,实在是太幸运了。
咦,不对……这位美女怎么会在沐圣家里?而且还是这么七早八早的。希望心中警铃霎时大作,眯起一双明眸,精光射向显然才刚起床的男主人。
“希望?”
一脸睡眼惺忪的沐圣见到她,马上清醒大半。
“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事情发生时,他的确很气希望所说的话,但是经过几天的静心思考,加上他一向清楚她的个性,知道那些话并非出自她本意,一旦思绪豁然开朗,怒气也随著烟消云散。
这些天,绷著一张黑脸对她,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成天净想著该如何与她重修旧好,完全无心於公事。
而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引来饭店员工嘴碎地流传起他被名模白芷“抛弃”
的不实八卦,流言四处飘,传进了眼线众多消息灵通的绋闻女主角耳里,才会惹得白大小姐枉顾美容觉时间,一大早就“御驾亲征”,上门来问明事实真相。
希望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入耳,目光在两人间兜来转去,脑子闹烘烘的一时无法思考,心中直接浮上几个大字——沐圣、性感美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她突然觉得肚子里咕噜噜冒出了一池酸水。
喔……这个娇俏甜美的女孩,想必就是老妹白桔跟她提过的,那个“让安老大走出沐喜悲情咒”的希望吧?
白芷左看看一脸醋意的她、右瞧瞧双眼发亮的沐圣,顿时玩心大起,决定下场搅搅局,给迟钝的两人添加点“催情动力”!
她状似亲昵地挽住沐圣手臂,对希望漾起一抹风姿万千的媚笑。
“嗨,我叫白芷。怎么称呼你?”
白芷……记忆迅速重现,希望猛地记起,眼前这位白大美女,不正是“疑似”
沐圣的女朋友吗?
还记得当时在她追问之下,他信誓旦旦的说两人只是“好朋友”,还用强……强吻人的烂招数亲得她晕头转向,以致没法子挖出真相,照眼前的可疑状况看来,他们之间没有半点暧昧情愫才有鬼!
沐圣一颗心全放在希望身上,根本没察觉白芷的动作有何不妥。
“希望,我昨天联络上——”
“安沐圣,你这个花心大骗子!”
等不及听完他要说的话,满腹怨怒早已累聚成火山爆发。
“你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害我以为……
以为你……”
可恶、可恶毙了!她的纯情少女初吻居然会断送在这个不安份的偷心大混蛋手上,她真後悔当时太过轻易就相信了他!
女朋友?他万般无奈地攒起两道浓眉。
“你想到哪里去了?白芷是我的朋友,“女的”朋友!拜托你不要一大早就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好不好?”
“我吃醋?”
她放声怪叫。
“我……我哪里有吃醋?我是看不惯你打著单身新贵的幌子,招摇撞骗纯情小少女,同时脚踏好几条船!”
气归气,还是嘴硬的不忘顾及颜面。
“哇,现在是什么状况?七早八早就吵翻了天,你们不怕其他住户集体上门砸鸡蛋抗议呀?”
下楼视察的白桔正好晃进门来插花。
“哇,老姐,你这个大忙人,不是过两天就要飞巴黎走秀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收到一则独家消息,好心过来通报一声,让‘某人’有个心理准备。”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沐圣,又朝希望浅浅一笑。
“没想到我的出现会造成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去,她会不好意思,那天公岂不是要降红雨了!白桔精明地打量著端摆出招牌笑容的老姐。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最爱没事找乐子,平常把一卡车追求者当猴子耍玩,兴致一来,则是专挑无辜受害者的弱点下手,弄皱一池春水以後再隔岸观戏,道行可高了咧!不知道她这回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
醋性大发的希望终於恢复些许理智,细微的喜悦窜进了她心底。
“我可没那个荣幸。”白芷眼波带媚地摇手娇笑。
“我们这位痴情汉先生,眼里从来就只有他的沐喜妹妹。”
“白芷!”沐圣的脸色刷地青了一半。该死的,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向希望坦白一切的准备!
“沐喜……妹妹?”希望看看他、又瞧瞧白芷,一脸迷惑。
“对呀,他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亲情友情爱情全搅和在一起,不爱也难!偏偏天不从人愿,沐喜妹妹别有所爱,为了成全心爱的她,他只好自动请调放逐纽约,算算时间……都已经过一年了喽,也不知道他想开了点没?”
她早就看不惯这家伙老是无法忘情沐喜的死德性了,好不容易出现个能帮他走出过去桎梏的人,不趁机下帖猛药怎么行!
“你、说、够、了、没?”沐圣咬牙切齿地沉声喝问。
她眨眨无辜明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唉,忠言果然逆耳呀!
心爱的沐喜妹妹、孤儿院、请调纽约……白芷刚刚说的这些事,她居然完全一无所知!
希望愈听脸愈白,原本飞攀上顶的好心情,就像乘坐云霄飞车,在下一个转折瞬间又被带往最低谷,此时此刻,她终於惊慌地恍然大悟,原来……原来自己对沐圣的了解根本就少得可怜!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绝口不提这些从前的事?无论是他的身世、或是……过往的爱恋?是因为他还未能忘怀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孩?还是他根本没有对她敞开心胸,有意把她屏弃在他内心世界之外?
过多的疑云问号。沉甸甸地重压在她心口上,压得她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她的脑袋更是呈现前所未有的大混乱状态,连厘清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做到。
“希望!”见她有意离开,他急忙拉住她的细腕,因为心焦而用力过猛。
“奸痛呀!你放手啦!”她疼得泪都快掉下来了,然而心中的挫败心灰,却远比身体的疼痛令人难忍。
“我不放,说什么都不放!”他固执地箝住她。
“除非你静下心来好好的听我说。”
她那一脸万念俱灰的模样,足以让他揣度出她此刻盘旋心中的想法。
可恶!他不要她胡乱猜测,如果她真的想知道,不管要花上多少时间,他都愿意从头细说。
“哎呀,我该走了。”
一旁的白芷踩著细跟长靴,步履优雅地走向大门,临去前不忘抛下一枚巨弹。
“对了,我要报告的独家消息是,沐喜和靳朗打算在农历年前完成终身大事,最近正忙著张罗准备。新郎官还特地打了越洋电话来,要求我用专业眼光帮新娘挑选一件最美丽的婚纱,小俩口甜蜜得很呢,真让人羡慕!就这样喽,拜!”
“沐喜……要结婚了?”
白芷的话,让沐圣一个恍惚闪神,松开了原本紧握希望不放的大掌。
而就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希望对他仅存的信任顿时逸散,一颗心恍如被打人了最冰寒的雪地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