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他离开了她,优雅地穿上长裤。
透着微亮的晨曦,他看向她,少女柔美的肌肤和线条chi\裸地一览无遗。
他幽幽的扯开一抹苦笑,她竟然这么年轻。
她睡着的模样清灵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恬静姣好的神态令男人爱不释手。
就在他陷入沉吟之际,门板上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开了门,原来是陆朝海。
“少棠,借一步说话。”陆朝海谨慎地道。
柴少棠掩上房门,深呼吸一口长气。“什么事?一早十万火急的。”
“我想……你一定十分想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没等天全亮就赶来报佳音。”陆朝海面露微笑先卖了个关子。
柴少棠剑眉微拢。“到底什么事?”
“关于你的身体,你的病……”
柴少棠轻哼了一声。“怎么?阎王老子想通知我早点报到不成?”生死之于他而言已从初期的无法接受,到现在已能泰然自若,他的病最坏的一着棋就是一死,连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无。
陆朝海露齿一笑。“阎王爷嫌你造的孽不够,希望留你在阳世多多兴风作浪,不准备招你太早去报到。”
柴少棠倏地一惊,心跳像擂鼓。“你说什么?”
陆朝海又激动又兴奋地道:“今天凌晨查小咒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明确的指出你的病完全出于子虚乌有,没有的事。”
柴少棠整个英俊的脸庞都绽放着光彩。“我之前的体检报告……”
“张冠李戴,你的病历和联纺公司少东的病历混在一块,胡涂蛋护士小姐刚好失恋心情不佳,摆了个乌龙。”
有的时候尽管时代再进步,忙中有错也是很无可奈何的。
柴少棠扬起骄傲的下已,自信十足地说:“早说过我这个祸害死得太早可一点也不合逻辑。”老天终于决定还他一个公道了。
陆朝海顿了顿,考虑之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那个女孩……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心里有数,少棠留下女孩的机率微乎其微,顶多将她视为一夜情式的生活调味。
“五百万美金仍照原计划汇入她的户头。”
“五百万是一笔大数目,会不会太大手笔了?”买一个女人的初夜也用不到这个价码的十分之一。
“她值得。”毋庸置疑。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怀孕了呢?”陆朝海问得小心翼翼,这是合理的假设,男人和女人做了那件爱做的事本来就有可能制造出意料之外的结晶,何况是在刻意经营之下的结合。
柴少棠皱着好看的眉冷淡的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叫她把孩子打掉,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迫切想要继承人的理由了。”
“那么……扣除五百万美金的头期款,另外五百万的安胎营养费可以省下来啰?”
“呃……记得汇五十万美金到小咒美国银行的户头。”
“这么好赚?查小咒随便动动小小的人际关系就把五十万赚到手?少棠……你对她可真宠爱有加。”陆朝海不服气极了,查小咒是少棠名下医院里的菜鸟医生,去年才从医学院毕业,凭着小聪明在少棠面前还能小小的呼风唤雨一番。
“她让我心情转好,功劳不算小。”柴少棠边说边往楼下走去,在楼梯间回首提醒陆朝海:“把房里的女人弄走。记得,不能让她有机会认出我和这里的一切……我要不留痕迹,就当她做了一场梦。可以吗?”
陆朝海拍拍胸脯。“当然没问题,我会让她以为昨晚是一个绮丽的异色梦。”
“随便你怎么做,总之在我再回到这个屋子时不想看见她。”他用着近乎无情的声音交代陆朝海,这是他的习惯,在女人方面他是很节制的,哪怕昨晚的结合给了他强烈的震撼。性生活上他已有娜拉和碧波伺候着,不需要其他女人。
陆朝海暧昧地笑了笑。“放心好了,我会清理干净。”
趁着麻醉药效发挥的当口,向茉皖被送往位于巴塞隆那西北方六十一公里处的蒙瑟拉修道院。
她动了动眼皮张开眼睛,怔仲了一下,环顾四周包围着她的白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撑起身子试着爬下床,头有点晕眩,双腿间的肌肤好像刚被卡车狠狠地辗过一般。这裹不是她的房间,无论是她在台湾或是昨晚寄宿家庭的房间都不是。
叩!叩!门上传来轻敲声。
“请进。”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回应着,因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所以她用英文发音。
门开了又轻声合上。
“你醒了?”一位修女走向她。
“这里是哪里?”向茉皖问。
“这里是巴塞隆那的蒙瑟拉修道院,你今天下午被一位先生送来这里。”修女仁慈的看着她。
好像被一记冷拳击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强暴;今天却在一座修道院醒过来。老天对她的考验还不够吗?要这样亏待她。
“你可知道送我来的人是谁?”
年轻的修女摇摇头。“他说他是在蒙瑟拉山下看见晕倒在路旁的你,他好心将你送来这里,你是来这里旅行的吗?”
向茉皖沉默不语,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昨天站在太阳门前的喷水池附近等红日开始,她对于发生在她身上所有的悲惨事件完全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思绪之中。
她掉下了脆弱的眼泪。
修女见状,立刻趋向她身旁安慰:“这里空灵的视野可以治好你的伤心。相信我,世上的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茉皖带着复杂的情绪住了下来,直到第三天,她才在梦妮修女的开导下随着她的引领去村里寻幽。
一路上,多半是梦妮修女说而她倾听,她的灵魂有一半仍不在她身上。
依据梦妮修女的说法,这个修道院村建于十一世纪,修士们克服了悬崖地形建了此处与世隔绝的清幽之地。
“这里视野辽阔,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地中海呢!”梦妮修女指了指前方。
向茉皖如同行尸走肉般,脸部表情幽怨,清爽的微风却不能令她忘忧。“请问,我想到马德里该怎么去?”
“你在马德里可有落脚的地方?”梦妮修女关心的问。
向茉皖点点头,她之所以会在太阳门前碰上那一团迷乱,是因为红日约了她在那里碰面。
“桑兹火车站有火车到马德里。”梦妮修女说。
马德里马幼大广场
位于马幼大广场周围的是西班牙平民的住家。彷佛迷宫式的狭窄街道穿梭其间,杨红日所住的三层楼公寓楼下是一间历史悠久的酒吧,向茉皖打听了好久才找到。
杨红日一见到憔悴的茉皖便忧心如焚地问:“你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被坏人绑架了。”
向茉皖的心抽搐似的疼痛着,四肢瘫软,只想一死求解脱。
“你的脸色好苍白。”杨红日担忧的扶住茉皖,生怕她随时有晕厥的可能。
莫测的灵魂里藏着哀伤,心却似张丝网,中有千千结……有谁能开解她呢?她开不了口,求助无门。
“茉皖,你是不是中暑了,可别吓我!下个礼拜就要开课了,我向娇珊老师保证你一定会来,你别在这个节骨眼生病啊!”
杨红日和向茉皖是高中同学,同为佛朗明哥舞的倾慕者,她一前一后来到西班牙就是为了精学佛朗明哥舞。
厌抑了许多的泪水终于在杨红日面前崩溃,像一串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红日,我好苦啊!”
嗅出事态严重性的杨红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静待下文。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向茉皖说不下去了。
杨红日隐约猜测出一二,碍于当事人有隐私权,只得把怀疑放在心里,除非茉皖愿意说出来,她不想刺探太多。并非她不好奇,而是她这个人一向大而化之,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安慰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
女人不会安慰女人真可说是世界奇观,但她就是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女孩。
“想哭就哭吧,就当自己是个欠泪的人,哭够了,以后的倒楣事就会自爱的避开你。”这是什么歪理,不过也算是一则安慰人的话,归类在搞笑篇里。
约莫三十分钟之后,身心俱疲加上身心俱伤的向茉皖哭倒在杨红日客厅的沙发里。
乐观的杨红日立刻拨了苏慕欧的行动电话讨救兵。“慕欧,你快来,茉皖的泪水怏把家冲到地中海去了 。”
(到底出了什么事?)电话另一头的苏慕欧问。
“我若是知道就用不着打电话给你了,大帅哥,!”杨红日没好气地低嚷。
(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飞一趟西班牙。)他特别以字正腔圆的发立引来杨红日噗哧一笑。
“少来这套,你才不是看在姑娘我的面子上呢!你心里为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杨红日戏谑地说。
(又耍嘴皮子了,小心屁股开花。)电话在说完这句话后收了线。